第470章 一些安排

第470章 一些安排

蔣𤩽死了。

接到消息,陳景恪第一時間趕到事發現場,一座青樓。

在這裡見到了身體僵硬,臉色青灰的蔣𤩽屍體。

從他的樣子,以及噴灑的到處都是的血跡可見,他死前應該劇烈掙扎過。

房間裡還有一個女屍,面容非常平靜,似乎還帶着笑意。

“應該是在歡愉無防備之時,被人用髮簪刺中頸部大動脈……”

“一擊致命,手法非常嫺熟,兇手是練過的。”

仵作查驗過現場之後,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侯爺,您看這個……”一名錦衣衛捧着幾頁紙遞過來。

陳景恪一把搶過翻看起來,上面是女屍的遺言:

她本是官宦之女,小時候被錦衣衛陷害家破人亡。

她也被賣到妓院,從此沉淪苦海。

……

總之就是,她被轉賣了幾次之後,就在這座青樓落了腳。

然後發現,蔣𤩽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青樓放鬆。

這讓她找到了報仇的機會。

於是就自曝官宦小姐的身份,以此來吸引蔣𤩽的注意力。

蔣𤩽果然上當了。

男人的臭毛病,女人玩多了就喜歡玩點不一樣的。

官宦家沉淪苦寒的小姐,別有一番滋味。

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是被自己弄的家破人亡,那感覺就更刺激了。

所以,他死了。

看完信,陳景恪臉色鐵青:

“活該。”

他知道蔣𤩽有這樣的毛病,尤其是出過任務,必然會來青樓消遣。

不光是他,這個年代的達官顯貴、文人雅士,大多都有這方面的癖好。

還美其名曰風雅。

朝廷屢禁不止。

這次滅孔蔣𤩽出力很大,再加上家眷都被送走,於是就習慣性來青樓。

然後,就被這個女的找到機會給殺了。

女人殺了他之後,寫下遺書就自殺了。

還希望不要連累其他人,自己就是爲了報仇。

杜同禮小心的接過遺書,翻看幾眼之後,馬上對屬下說道:

“把這個女人平日裡的字拿過來對比一下,看是不是她的親筆。”

馬上有屬下開始翻找比對。

杜同禮又問陳景恪道:“侯爺,您看太上皇那邊……”

陳景恪寒聲道:“查,所有有關係的人全部排查一遍,太上皇那裡我自會去說。”

杜同禮鬆了口氣,連忙道:“是,屬下這就派人去查。”

陳景恪頓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自爲之。”

杜同禮的頭不自然的垂了下來,坐在這個位置上,哪有真正乾淨的。

正如蔣𤩽,忠心嗎?

毫無疑問非常忠誠,可絕不是什麼好人。

這個自殺的女人他查過,經歷與遺書上所寫基本一致。

蔣𤩽可能做夢都沒想到,他會這樣死去。

那麼自己呢?

之後陳景恪入宮,向朱元璋彙報了現場情況。

朱元璋怒極反笑:“死的真踏釀窩囊,活該。”

“咱早三令五申,官員不許狎妓,一個個都當耳旁風,現在死在女人肚皮上了吧。”

髒話都出來了,可見他是多麼的憤怒。

但冷靜下來之後,他滿臉陰霾的道:“你真相信遺書所言?”

陳景恪回道:“錦衣衛查清了那女刺客的身份,與遺書大致相同。”

“與她以往的筆跡作對比,遺書確實爲她本人所書寫。”

“而且她也應該沒有被脅迫的跡象,否則蔣𤩽不可能發現不了。”

“也就是說,刺殺大概率是她自願所爲。”

“至於她背後是否有人指使,還有待查證。”

朱元璋怒道:“咱不是讓你給咱分析,咱是問你怎麼看。”

陳景恪說道:“我很想說,這是某些人的報復,但咱們沒有證據。”

“而且我們不但不能將這個疑問公開,還要對外公佈,蔣𤩽就是被仇家女所殺。”

別說沒有證據,就算是有證據,這事兒也不適宜公開。

因爲一旦公開,君臣之間就會陷入無休止的懷疑和殺戮。

“就算咱們的猜測是真的,那些人的目的,也只是殺了蔣𤩽爲孔家和理學復仇,不會再有其他想法。”

“事實上,這一點您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否則也不會將蔣𤩽的家人全部送走。”

“只不過蔣𤩽死的確實很窩囊,讓您有些無法接受。”

朱元璋依然不能接受這個理由,說道:“不行,必須要查清楚。”

“不將此事查清楚,咱寢食難安。”

“查什麼查。”卻是馬娘娘,在朱雄英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蔣𤩽死亡的消息傳入宮中,朱雄英就意識到不妙,第一時間跑去將馬娘娘搬了過來。

陳景恪連忙過去攙住她另一邊。

馬娘娘在老朱旁邊坐下,說道:“你還嫌天下不夠亂嗎?”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

“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

“君之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你殺伐果決,確實解決了很多問題,也爲變革掃清了障礙。”

“但需知過猶不及。”

“你天天喊打喊殺,恨不得把人心剖出來看個仔細。”

“哪個臣子能安心,誰還敢爲你效力?”

老朱被懟的啞口無言。

換成別人敢這麼說,他早翻臉了。

可馬娘娘說,他只能老老實實聽着。

而且還下意識的,把撓癢癢用的玉如意,給揣進了袖子裡。

因爲馬娘娘是真敢用玉如意砸他。

上次就砸碎了一個,把他心疼了好久。

馬娘娘繼續說道:“如果沒有標兒替你收拾爛攤子,六年前大明就亂成一團麻了。”

“好不容易纔有了這大好局面,你又想由着性子來是吧?”

“也不看看你多大了,還能活幾年?”

“折騰的太狠,有那個時間來收拾爛攤子嗎?”

“你總不會想把一副爛攤子,交到雄英手裡吧?”

這纔是問題的根本,時間。

今年老朱已經七十了。

人生七十古來稀,別看現在身子骨還硬朗,說沒那也是眨眼的事情。

現在應該想着穩定移交權力,而不是由着性子亂來。

上輩子南北榜案,朱元璋只處置了一兩個人,不就是因爲這方面的顧慮嗎。

當然,上輩子是因爲朱允炆能力、威望都不足,老朱不得不做出一定妥協。

給孫子留一個政局相對穩定的大明。

只可惜,朱允炆屬於飛龍騎臉都能輸的典型代表。

讓老朱的所有計劃,全都落了空。

還好最後是朱棣得了天下,也沒便宜外人。

這輩子朱雄英能力、威望都能鎮得住場面,他的手段略微激烈了一點。

七十歲了,還將孔家和理學給摁了下去。

但到此已經足夠了,再繼續下去,恐怕就真不好收場了。

雖然朱雄英能鎮得住場子,可這也不是你任性的理由不是。

馬娘娘這話說的委婉,但話裡的意思是有些重的。

老朱有些委屈的道:“咱就是想把那些人揪出來,免得給雄英留下隱患,哪是由着性子瞎折騰。”

馬娘娘嘆道:“水至清則無魚啊。”

“別說你沒有證據,僅僅只是懷疑。”

“就算是找到了疑點又能如何?繼續查下去,就是君臣間無休止的拉鋸。”

“蔣𤩽的死確實可惜,但這也是他當初種下的因結出的果。”

“聽我的,查一查做個樣子,將那姑娘的遺書當做真相公佈吧。”

“然後此事到此爲止吧。”

馬娘娘的話還是很管用的,老朱雖然很不情願,卻還是採納了她的意思。

這讓陳景恪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蔣𤩽之死可大可小,如果往大了查,理學乃至整個儒家,以及孔家的支脈,都必然會被牽連進去。

至於老朱的本意,並不重要。

只要他將懷疑的種子種下去,必然會被下面的人利用,變成黨同伐異的尚方寶劍。

到時候,整個國家都會陷入無休止的動盪之中。

別說搞改革了,連正常的行政運轉能不能保證都不好說。

時間長了,只會激起天下人的反感。

說白了,天下人跟着你,是希望你把國家治理好,大家都有好日子過。

不是讓你天天折騰的。

你一天天折騰的大家都過不好,誰還跟着你混?

不過馬娘娘的話顯然還沒完,說過老朱之後,就將槍口對準了陳景恪和朱雄英:

“你們兩個也不要以爲陛下杞人憂天。”

“那些人現在或許不敢對你們有別的想法,若你們露出破綻,他們不介意在關鍵時刻選擇鋌而走險。”

“遠的不說,元朝總共九十七年國祚,傳十一帝。”

“然元世祖在位二十三年,元順帝在位三十年,他們兩個就佔了五十三年。”

“剩下四十四年換了九個皇帝,平均五年換一個,短的甚至只當了幾個月皇帝就被殺了。”

“爲何會如此?”

“還不是大權旁落,君主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生死全憑權臣的心意。”

“所以,任何時候都要保護好自己,萬不可將生死,交到別人的手裡。”

兩人連忙回道:“是,我們知道了。”

——

蔣𤩽之死是瞞不住人的,很快就傳的沸沸揚揚。

有說是被仇家殺死的,有說是孔家報復,也有說是理學報復的。

總體來說,對於他的死大家普遍拍手稱快。

但有一部分人,卻變得惶恐不安起來,那就是文官們。

這事兒怎麼看都像是報復行爲。

而且,死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家首先會想到誰?

理學和孔家支脈。

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嫁禍給兩家的。

這麼一想,所有人都變得可疑起來。

這也就算了,怕就怕太上皇也是這麼想的。

真要按照這個思路去查,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到時候他們這些人,不知道有多少要被拖下水。

一時間,大家心裡對理學就更沒好感了,連帶着對孔家殘餘的那些念想,也被掐滅了。

別管是不是你們乾的,反正就罵你們了。

正如他們擔心的那般,朱元璋非常的憤怒,要求錦衣衛徹查此案。

就在大家以爲,又要掀起血雨腥風的時候。

杜同禮卻在數日後,給出了一份出乎意料的答案。

經查,確實是那名女子復仇,沒有查出別的隱情。

更讓大家想不到的是,老朱竟然接受了這個答案。

對蔣𤩽的死表示了惋惜,並下令厚葬。

至於青樓背後的勢力,則抄家流放。

沒辦法,事情發生在他們家,他們想不擔責都不行。

更何況,他們也不算冤枉。

就這麼說吧,開青樓的有幾個是好鳥?

蔣𤩽之死,完全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羣臣都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以至於有人懷疑,這是不是太上皇在麻痹大家。

不過很快就有確切消息傳出,太上皇確實大怒,要求徹查。

被馬娘娘給勸阻了。

並且馬娘娘還給此案定了性,就是被冤殺的官宦之女復仇。

非但如此,她還自己出錢,將此女安葬。

原來是馬娘娘出手。

羣臣恍然大悟,懸着的心徹底放進了肚子裡。

事實上,大家都不傻。

很清楚在這件事情上,老朱選擇了息事寧人。

同時也正式向外界釋放一個信號,一個相對和平的信號。

事情告一段落,他不會再有什麼大動作,大家也收收小心思,該幹啥幹啥去。

對於大明上上下下來說,這都是一個讓人安心的信號。

不過老朱依然是老朱,從來都不是吃悶虧的性子。

他藉着蔣𤩽之事,正式立法打擊官吏狎妓。

只要被發現,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直接罷官。

陳景恪也趁機加了幾條,比如當值期間不許飲酒,不許賭博等,一經發現就地免職。

而且不光免他自己的職務,如果造成嚴重後果,直接上級主官也要免職。

這一下很多官吏都受不了了,找各種理由反對。

什麼萬一有下級官吏故意使壞之類的。

但和老朱講條件顯然是沒用的,這幾條還是被直接寫進了大明律裡面。

接下來兩個月,朝局果然進入了平穩期。

老朱沒有再喊打喊殺,而是逐漸放權給太子,讓他着手梳理被打亂的行政體系。

其他的職務好說,朱雄英作爲實權太子,是有一套自己班底的,手下並不缺人才。

難的是內閣學士。

“劉斆、趙叔才被殺,韓國公和魏國公要退,尚學士也遞交了辭呈。”

“七位內閣學士,一下子就少了五個,我上哪找這麼多人去啊。”

面對這個局面,朱雄英也不禁有些頭疼。

別的官吏,他都能根據自己的需要選拔,唯獨內閣學士不行。

這個位置看的不只是能力,還有威望。

沒有足夠的威望,下面誰都不服氣,什麼都幹不了。

陳景恪也頗爲頭疼,說道:“先一個個解決吧,魏國公的位置最好辦,接替他的人選只能從軍方出。”

朱雄英樂了:“那可是軍方代言人,你覺得好選?”

“怎麼,你不會是想讓樑國公或者徐老大來吧?”

陳景恪也笑道:“怎麼可能,樑國公(藍玉)資歷倒是夠,但他的性格實在不適合幹這個。”

“徐老大且不說資歷如何,就他是太子妃的兄長這一條就不行。”

徐達之所以要在這個時候退,很大一個原因也是因爲他和徐妙錦的關係。

畢竟,外戚該防還是要防的。

朱雄英問道:“那你說誰擔任合適?”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一個人選,說道:“李景隆如何?”

陳景恪連忙搖頭道:“不行不行,他資歷才幹都不夠。”

“李景隆是個不錯的兵部尚書,當內閣學士缺點太大了。”

目前兵部尚書主管軍隊後勤,作訓、作戰等工作由五軍都督府負責。

穿越後,陳景恪和李景隆打交道也很多,他對這位歷史名人也很感興趣,特意瞭解了一下。

也聽了一些名將對他的點評。

比如徐達就認爲,李景隆性格謹慎小心,然用兵中規中矩缺少靈性。

管後勤、行軍佈陣,他能做到完美,臨機處斷他不及格。

可以說,他是個優秀的兵部尚書,當軍方首腦還是別開玩笑了。

軍方在內閣的代言人,不只是爲了維護軍方利益。

還有個更重要的任務,給皇帝和其他大臣提供軍事建議和參考。

真要是關鍵時刻,朝廷等着他判斷局勢,那還不給帶溝裡去。

朱雄英自然也知道老丈人對李景隆的評價,有些無奈的道:

“那不行的話,就從老將裡選一個先幹着吧。”

倒不是真的沒有合適的人選,沐春、梅殷等人,不論資歷、能力、身份都足以勝任。

然而,梅殷現在坐鎮川蜀,沐春坐鎮雲南,其他人各有重任,一個都離不開。

事實上,大明建國後成長起來的新一代將領,目前正處在上升期。

要麼在打仗積累軍功,要麼鎮守一方磨礪能力,哪有時間到中樞任職。

當內閣學士,怎麼着也得五六十歲以後了。

最終,他們在老將裡選了一個。

景川侯曹震。

這個人的名聲或許不是很大,但上輩子他被作爲藍玉的同黨處死,大家就知道他是什麼人了。

朱雄英一系的鐵桿。

用兵打仗的能力不算特別突出,但建軍屯田能力有可取之處。

對局勢的判斷,也有可取之處。

畢竟能位列開國公侯之一,他是有獨立領軍作戰經歷的。

在徐達、傅有德、馮勝等人不出的情況下,他當軍方在內閣的代言人,是沒什麼問題的。

之後就是行政一側的尚書人選了。

“南洋總督傅安,是早就定好的人選。”

“而且傅忠在那邊乾的還不賴,正好將他提上來。”

“吏部尚書詹徽,能力資歷也都足以入閣。”

詹徽這個名字同樣不太起眼,但上輩子也是坐藍玉案被殺。

他身上就差打着朱標和朱雄英的標籤了,是可以放心使用的。

如此還剩下兩個名額,陳景恪和朱雄英卻沒有再自己確定人選。

畢竟現在上面還有老朱和朱標在呢,這麼大的事情怎麼着也得徵求他們的意見啊。

剩下兩個名額,正好去問問他們。

先去找老朱,他直接說,你們看着辦。

這就是表示徹底放權了。

兩人又去找到朱標。

經過一年多的治療,加上接連三個孩子降生的刺激,他的行動能力正逐漸恢復。

目前已經可以自己活動右手了,右腿也能略微動一動。

但左邊身子依然毫無反應。

事實上大家都知道,左邊已經沒有恢復的可能了。

能恢復成目前這個樣子,已經是傾盡當前最頂尖的醫療資源的成果。

朱標自己倒是挺看得開:“比癱瘓在牀動彈不得,現在已經好太多了,做人要知足。”

“這都是三個小寶帶給我的福氣啊。”

他能看得開,大家也很高興。

對於內閣學士的人選,他倒是沒有推遲,而是直接給出了兩個人選。

兩個完全出乎陳景恪和朱雄英預料,卻又非常合理的人選。

金鈔局左監傅友文、鴻臚寺卿趙秩。

傅友文是金鈔局左監,也就是第一負責人。

同時也是朱標的核心班底之一,值得信任。

朱雄英接下來要大刀闊斧的變革,就必須要對各種數字,有着精準的掌握和預測。

傅友文可以承擔這方面的任務。

還有一點,他是傅有德的堂弟,與勳貴有着極深的關係。

是對勳貴集團的一種安撫。

鴻臚寺卿趙秩,曾出使日本,與日本王室及大臣都有很深的交情。

後來大明開海,他又是第一位出使之人,並且和耿子茂一起滅了呂宋國。

最後官至鴻臚寺卿,在任上成績斐然。

朱雄英打造全新的外交規則,多虧了他的協助。

後續宗藩關係的確立,也離不開他的建言建策。

可以說,目前大明對外交最擅長的,就是他了。

朱標說道:“諸侯國是封出去了,宗藩體系的標準也已經確立。”

“但想建設實施,還需要很長的路走。”

“有一位經驗豐富的官吏主導此事,能省去你們許多麻煩。”

陳景恪也不得不說,這兩個人選是真的很精妙。

可以說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朱標……可惜了啊,上輩子死的太早,這輩子癱瘓的太突然。

否則必定有更大的作爲。

就在這時,朱標又說道:

“經過這麼多年的謀劃,日本的實力已經被極大削弱。”

“再拖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反而可能會節外生枝。”

“等南洋穩定下來,就可以着手征服日本了。”

“趙秩對那邊的情況最爲了解,在此事上你們要多聽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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