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在蘇憶糖家裡吃的。
蘇憶糖也讓楊善體驗了一下什麼叫“百人團圓飯”。
人沒那麼多,就讓收容中心的毛孩子們來扮演。
還真別說,流浪過的毛孩子,似乎都格外聽話,調皮的貓貓們也不會跳上餐桌。
但是會嘗試跳到楊善的腿上趴着。
大冬天的,楊善的腿卻格外暖和。
楊善也有問起收容中心現在的經濟壓力大不大。
畢竟就CQ這座城市裡,流浪動物可以說是隨處可見。
蘇母跟楊善解釋,其實“流浪動物”和生活在城市內的“野生動物”是兩回事。
流浪動物,指的是曾經被人收養,但又被遺棄了的“寵物”。
這類動物很多可能從小就和主人一起生活,缺乏獨立生存的能力。
所以被遺棄之後,大多數都難以適應流浪生活,很難存活下去。
這些動物原本被繁育出來的目的,就是作爲“寵物”。
人類決定了它們的出生乃至“功能”。
那麼“遺棄”的行爲就變得不人道了。
所以收容中心存在的意義,就是救助流浪動物,幫它們找到新的,有善心的主人。
蘇憶糖的父母一直都很喜歡養寵物,蘇憶糖在家,從小到大的玩伴也都是流浪動物,自然而然就肩負起這份事業。
從蘇母的口中,楊善得知,蘇憶糖現在將自己所有的收入進行固定比例的分配。
四成給收容中心,四成給父母,自己留兩成。
難怪每次楊善這裡有頂尖道具給公司內部銷售的時候,蘇憶糖老是說自己錢不夠
大年初三,今晚天耀公司將會發布新版本的前瞻視頻。
楊善也早就約好跟公司員工以及合作伙伴們一起聚會。
楊善和蘇憶糖在相親前,都默認這次相親時間不會太久,但現在這陰差陽錯,導致楊善開車回家,時間有些來不及。
只好找蘇憶糖要了她以前用的遊戲頭盔,雖然感官程度差了點,也能“將個爛就”。
來到熟悉的庭院式轟趴館裡。
楊善特地花雙倍的錢,調整了庭院的面積。
所以哪怕人多一點,也絕對不打擠。
朝八方、朱天蓬、蕭傲天正在跟金山靠划拳拼酒。
葉隨風和幸運毒手在打桌球。
幸運毒手彎腰提臀,一手輕推,6號球慢悠悠滾了半天,穩穩入袋。
幸運毒手又走到另一邊,再一輕推。
葉隨風嗷一嗓子,一膝蓋把球杆頂斷:
“輕推你妹啊!給我打響袋!響袋!”
美洋洋和小海豚圍着易清揚,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反正易清揚一副緊張模樣,臉都紅了。
雨非非和皇甫薔薇則是在找白溯安老爺子看手相。
這過年的氣氛相當濃厚。
小藥夕一路蹦蹦跳跳,從楊善身邊擦身而過,來到蘇憶糖面前:
“糖姐姐糖姐姐,請你吃糖!”
蘇憶糖:“謝謝小藥夕,過年好!”
雨非非見到楊善,手相都不算了,趕緊跑到楊善面前,雙手一背,眼一眯,俏生生道:
“偶像,你遲到了噢!”
雨非非這表情,這動作,蘇憶糖看了都覺得沒有男人頂得住!
以前蘇憶糖看楊善和其他女生走得近,總有點心煩,但沒有戀愛經驗的她,並沒有意識到這種情緒代表着什麼。
可蘇母旁觀者清,給蘇憶糖點破了之後,蘇憶糖現在就明白了。
她在吃醋!
尤其是看到雨非非主動拉着楊善的衣袖,非要跟楊善碰一杯的時候,蘇憶糖心裡已經在抓狂了:
“啊!把手拿開,拿開啊!”
回想起蘇母所說,楊善和雨非非站一起似乎挺般配
這一刻,蘇憶糖的危機感直接拉滿了!
不過歷來社恐的蘇憶糖,哪怕已經不止經歷過一次,跟這些遊戲裡熟悉的人一起聚會,她也非常放不開。
所以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楊善被雨非非拉走。
還好,楊善是很正常地和雨非非碰了一杯。
旁邊的美洋洋一直慫恿他倆要不交個杯,可把蘇憶糖給氣壞了。
蕭傲天嚷嚷着遊戲裡打不過楊善,那就要在桌球上分個高下。
楊善也是嚷嚷着來就來誰怕誰,然後被蕭傲天連虐三把。
蕭天王狂笑不止,喝水都嗆到了。
只有楊善公司的那些員工才知道,他們楊總打檯球不說專業級,放業餘選手裡絕對算得上高手,一杆清檯的場面時有發生。
剛纔楊善放水都快放個太平洋出來了。
這大過年的,還是讓蕭傲天過得開心點吧。
要不說楊善人如其名呢,果真是善良!
人都到齊了,那自然是要來點集體活動。
這次抽籤抽到的活動是唱歌。
楊善手指一打,頂配K歌設備就出現在庭院裡。
楊善也是很會活躍氣氛的,在楊善的慫恿下,鐵陽和白溯安這一對“攜手”走過大半輩子的損友,一起合唱一首歌作爲開場。
倆老爺子一點不怯場,話筒一拿,就來了一首《我的好兄弟》。
雖然是好幾十年前的歌了,但好聽的旋律是可以抵抗時代沖刷的!
倆老爺子雖然副歌部分吼破了音,但那氣勢可是昂揚得很。
按照這次大家商量的規矩,這K歌,必須要每個人都輪流上去來一嗓子,之後才能隨意發揮。
唱得不好沒關係,可以拉人組隊,主打的就是一個重在參與誰都不落下。
興許是倆老爺子起頭,這K歌直接成了一個年代專場。
畢竟最近幾年的流行歌確實不咋地,很多喜歡聽歌的年輕人在老一輩人的講述下,開始去尋找好幾十年前的流行歌。
甚至還在去年颳起了一股復古潮。
就比如蕭傲天,雄赳赳氣昂昂上前,來了一首宿命感拉滿的歌曲《願與愁》。
朝八方和朱天蓬這倆損友居然拉上了美洋洋和小海豚,四人一起合唱了一首《天下有情人》。
這歌的年紀估計比他倆大爺都大!
易清揚也是獨唱,來了一首《煙花易冷》,還真別說,唱得很像那麼回事,引來一片歡呼。
不過很快就被更大的歡呼聲蓋過了。
雨非非出場了!
她甚至專門去換了一套比較適合唱歌的衣服!
既然都是找老歌,雨非非自然也不例外。
本來雨非非的外形就很甜美,這首節奏感比較強的《像我的我》一出,完全就是女團C位的範兒!
朱天蓬這牲口的口水又控制不住了。
全場一片叫好。
雨非非這壓力給到後續“選手”,幸運毒手當場砸拳:
“我靠!這我唱個毛啊!”
關鍵時刻,還得是老大哥金山靠出馬,他從雨非非手裡接過話筒,開口就是: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眼瞅着也快要到蘇憶糖了,楊善湊到蘇憶糖身邊,小聲道:
“要不咱倆合唱?”
蘇憶糖唱歌其實很好聽的,認真唱的話,音也很準。
但問題是她很容易唱着唱着就拐到另一首歌去了。
蘇憶糖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唱過歌,萬一跑偏了.
蘇憶糖這次卻格外倔強:
“不用的,老闆,我可以!”
楊善:“啊?”
這不應該啊,這種場合,蘇憶糖應該是要慫成鴕鳥,恨不得把頭扎到地裡。
這什麼情況?
“我去換衣服。”
蘇憶糖說完就匆匆離開。
楊善這下更懵了。
“不是,還換服裝?你要幹啥?”
之前唯一換服裝“表演”的就是雨非非了。
但這也實屬正常,大過年的,好朋友們湊一起,來個表演活躍氣氛。
現在蘇憶糖也要來?
這怎麼着?
咱家小糖跟雨老闆槓上了?
當金山靠唱完,切到蘇憶糖的歌時,蘇憶糖也順勢亮相。
這一刻,全場寂靜。
唯有雨非非在心裡抓狂:
“啊啊啊啊!蘇憶糖怎麼開竅了?她爲什麼開竅了呀!”
蘇憶糖的底子到底有多好,在場幾位女生都是心知肚明。
以前蘇憶糖一直都很低調,聚會也是當個小透明。
現在全場目光向她看去,她居然來了一手“盛裝出席”!
楊善看過蘇憶糖很多造型。
畢竟公司內部聚會時,蘇憶糖拉着小藥夕玩換裝遊戲,是老傳統了。
但今天.
蘇憶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話筒前的。
但她現在腦海裡只有一個信念。
不能被雨非非搶走!
絕對!不能!
音樂起了,這首歌相當陌生,在場似乎沒有人聽過。
蘇憶糖終究是有些慌張,她下意識想要找到鎮定心緒的辦法,然後她就看向了楊善。
發現楊善正對她豎着大拇指時,蘇憶糖的心出奇的安定。
“早安,晚安,本來都不止問候,少了,你的愛,都成寂寞。”
“原來對你的依賴,是隱形的傷口!怎麼辦?心還熱着但,好痛!”
聲優嗓認真唱慢歌的魔力就是可以讓全場閉嘴,安靜聽歌。
朝八方和朱天蓬逐漸懷疑人生,因爲蘇憶糖這次沒有跑偏!
這陌生的歌,旋律分外好聽。
楊善都覺得,事後有必要把這首歌加到自己的歌單裡。
蘇憶糖的狀態漸入佳境,聲音也穩了起來:
“前進,轉彎,找不到對的路口,滿腦子都是,你的笑容。”
“我不怕夜長夢多,只怕醒着的時候,想你,想着想着瘋了!”
唱到這句歌詞的時候,蘇憶糖又是下意識看了一眼楊善。
蘇憶糖的眼神,讓楊善心裡一咯噔。
“嘶,小糖她”
楊善不得不往某方面琢磨。
而隨着副歌的切入,蘇憶糖乾脆鼓起勇氣,就看着楊善唱!
“我纔沒有愛你,我們之間怎麼可能?”
“我纔沒有恨你,就憑你啊差得遠了。”
“我纔沒有倔強,思念眼淚都是胡扯!”
“還擁有心動的可能,別傻了.”
“我纔沒有懷念,我們之間,有多快樂。”
“我纔沒有相信,遇見你有,多麼難得。”
“我纔沒有嘴硬,說我懂了,就不哭了。”
楊善突然間覺得有點慌。
他一直都知道,蘇憶糖和他的關係多少有些曖昧。
但蘇憶糖以前從未如此大膽,不僅換了光彩照人的衣服,唱着那倔強卻又似乎認輸的情歌,視線穿過衆人,與他四目相對。
坐在沙發上的雨非非,視線在楊善和蘇憶糖之間來回掃。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就算現在楊善和蘇憶糖中間隔了一道城牆,恐怕都擋不住他倆對視。
一旁的美洋洋賊兮兮地小聲說道:
“會長,我總感覺你沒戲了呀,要不換一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
“誒!會長,有話好好說,別掐我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