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形已經不穩,擡手還在飛快的畫符文。
畫符,擲出,擊退。
一串動作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因爲身體受了那麼重的傷而有所停滯。
這種強悍的堅韌意志,浮生月前世在兩種人間見得最多,一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或者將軍,另外一種便是像她一樣,在刀口上討生活的刺客。
——那種謹慎、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以及鋼鐵般的意志。
恐怕這男人應該是個將軍級別的人物。
十幾個怪物被那符文擊退在地!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裡飛來一串黑氣,鑽進了男人的身體!
男人的動作驀然停止,站在原地不動了。
而那十幾個被擊退的怪物再次包圍上來。
而黑衣男人還是一動不動…那種感覺,就像被什麼東西操縱一樣。
浮生月一邊心道,大哥,你快動一下啊!不然要被吃了!
一邊手裡再次凝聚起符力。
忽的眼前出現一道繁複的符文樣式。
南溟夜的聲音在她腦海響起,“阿月,畫這個符。”
那符文雖然複雜,但並難不倒她。她看了兩遍,便快速記下了,隨後迅速擡起手指,一串符文一氣呵成地出現在前方。
她大喝一聲去!
那符文朝黑衣男人飛去!
震得十幾個符文化作一團煙霧!
而男人身體裡那一團黑氣也被那符文直接打出來,鑽進某個山洞裡,消失不見。
而黑衣男人沒了那黑氣的支撐,如大山一般倒在地上。
浮生月也沒去追那黑氣,而去查看那男人的傷勢。
他身體上到處都是被劃爛的、泛着黑氣的口子。
若是再不救治,估計得沒命了。
於是便拖着男人的身體離開了山洞。
……
浮生月帶着男人,從小門回到了澧蘭苑。
浮生月一回到白府,發現全府燈火通明的,大半夜的,竟然都沒睡覺,忙裡忙外的。
回到澧蘭苑裡,見珍珠也是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大半夜還不睡覺?”
珍珠一看到浮生月,竟是鬆了一口氣,撲上來,“小姐,你去哪裡了?奴婢擔心死了!”
“就..出去逛了逛。”若是告訴這丫頭,她差點被水果拖到河裡,估計這丫頭能被嚇得睡不着。
“啊,這…這個男人,小姐你從哪裡撿來的?”
浮生月道,“先別管這些,先幫我把他擡進去。”
珍珠不敢多問,依言照做。
主僕兩個將黑衣男人擡到裡面。
浮生月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隨意翻動了幾頁,便坐到桌邊迅速寫了一張藥方。
“珍珠,拿着這個藥方去抓藥。”
這個世界的藥物雖然和原來的世界不同,但是醫理大同小異。
而且她只是寫了一些療傷的藥物。
珍珠出去抓藥,浮生月望着男人那泛着黑氣的傷口,想起昨日在哪本書裡看過,這種黑氣好像是死人的死氣,這種死氣用藥物是無法驅除的,還需要用符紙驅除。
浮生月轉身在房間裡找了一圈,竟然真的找出一疊符紙出來。
隨後跟着那本書,用硃砂在黃色符紙上畫了一道符文,將符紙放到他傷口上燒了,果不其然,那些死氣從那些傷口快速逸了出來。
解決了死去,她纔開始用清水處理他的傷口。
這個時候珍珠也從外面買了藥回來。
上了藥再包紮,弄完這一切之後,已經到後半夜了。
出門,在走廊上放眼看去,整個白府竟然還有人在忙來忙去。
“怎麼大半夜的,大家都不睡覺,發生什麼事了。”
珍珠左右看了看,道,“也沒什麼,聽說今天大小姐在湖邊同藍少爺吃飯的時候差點被水鬼拖到水裡,被嚇住了,現在白夫人和家主正到處找大夫給她看病呢。”
浮生月噢了一聲。似是並不意外。
那琉璃金盞和地圖上皆下了引魂咒,兩件東西又是從藏寶閣出來的。
顯然藍家和城外黑水河底下的東西恐怕有些淵源。
白雲瑤今日一整天都和藍家少主待在一起,要是什麼都不發生,那才叫奇怪。
一想到黑水河,浮生月便有些疑惑。
那河裡面既然有那麼強的水鬼,爲什麼不找人來收服呢?
“珍珠,你知道黑水河麼?”
珍珠聞言,臉色一下子就煞白了,點了點頭,“小姐,你問那條河做什麼,那條河…不吉利啊。”
“爲什麼?”
珍珠道,“就是不吉利啊,聽說以前下面住了個修爲高深的‘邪’,每天晚上,就從水裡出來到城裡來吃人魂魄,據說最恐怖的時候,一天吃一百個人。帝都那邊,都派人來收拾過,只是咱們國家只是個三等國,竟然一時間無人能制服這隻‘邪’,最後據說派來一個符皇強者,也沒能除掉,只是用封印將他封在那裡,只要那‘邪‘不再繼續進食,就無法衝破封印。現在大家就算是白天都不敢靠近那個地方。”
浮生月啞然笑了。
恐怕底下那個東西在藍家的幫助下,已經吃了不少人。
現在那個東西,不知多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