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成的事情一解決,白月宴才真正有精力真正投入到接下來的比賽中。
天醫比賽,她已經算正是通過了。
現在還剩下兩輪符師比賽。
第二輪符師比賽就定在天醫比賽之後的第三天。
經過預選賽,便只剩下一半參賽者了。
一共六輪比賽。
贏得人,將會進入三天後的最終決賽。
挑選對手,還是按照上次那樣,通過抽籤的方式決定。
白月宴的比賽是在第四場。
只要耐着性子等在擂臺旁邊。
比賽還沒開始,周圍的弟子已經議論開了。
“你們聽說了麼?紀元成偷看聖使洗澡,被悄悄處死了…”
那聲音極低,但是白月宴還是聽到了。
竟然處死了?
偷看一個聖使洗澡,竟然後果比偷看皇帝洗澡差不多?
白月宴擡眼,看了一眼和皇帝平起平坐的雪女聖使。
當即便明白了,這聖使說不定比皇帝還要尊貴。
上次紀元成比賽贏得了比賽的時候,就暗中朝雪女聖使拋了一計媚眼,在那個時候,紀元成就已經引起了雪女聖使的反感,再加上昨晚的事,她恐怕更加堅信昨晚就是紀元成在偷看她!
新仇舊恨之下,雪女聖使自然恨不得馬上除掉紀元成。
紀元成的死,自然事罪有應得,他數次三番地陷害白月宴,白月宴倒不會覺得有什麼。
可是他偏偏傷了珍珠。
白月宴便不能再繼續留下他了。
死了也好。她也不用再想日後怎麼除掉他的事了。
“月宴,你的比賽是第幾場?”
旁邊一個人坐下。
白月宴看去,卻是好久沒看到的五皇子。
他滿面紅光,柔和地和他說話。
上次,他因爲丹田被毀,還幾度想要尋死。現在見他紅光滿面,沒有什麼悲愴之色,倒像遇到了什麼好事似的。
“我在第四場。”白月宴瞧了他好幾眼,道,“殿下最近幾日,似乎心情不錯?”
“有麼?”他微微驚訝。
白月宴笑了一下,轉過頭去。
五皇子來這裡,自然不是參加比賽的。
不是參加比賽的,就定然是來看比賽的。
前幾次比賽,白月宴都沒有看到他,至於這次,她可不相信他是來看自己比賽的。
再加上他那滿面春光的樣子…估計他是來看另外一個人比賽的。
鼓聲響起,比賽正式開始了。
“第一場,魏雨然對戰蘇柔兒。”
這一聲剛爆出來,白月宴便看見五皇子微不可見地動了下,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臺上一個一身綠羅裙的少女。
原來五皇子竟然不知何時和這綠衣少女在一起了。、
那蘇柔兒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一身綠衣緊緊貼在身材上,勾勒出少女逐漸豐滿的體態。
眉眼嬌俏,眉飛色舞,自帶張揚囂張的感覺。
她的囂張不同於魏雪芙的跋扈無理,她的那種囂張則更類似於小孩的撒嬌。
如此一個性子張揚的女子,配沉默寡言的五皇子,倒是絕配地很。
蘇柔兒的對手是魏雨然。
魏雨然不管什麼時候,看起來都是怯怯諾諾的樣子,在那裡低着頭,似乎很害怕見人的模樣。
兩者一比較,立即相形見絀了。
蘇柔兒冷笑一聲,對魏雨然有種不知由來的敵意,“魏雨然,好巧啊!你竟然是我的對手?”
魏雨然知道這位蘇柔兒,乃是帝都首富蘇家的女兒,和魏雪芙是表姐妹的關係。但是知道歸知道,魏雨然並沒有和她說過話,可以說毫不相識。
“蘇小姐,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魏雨然低頭道。
她不喜歡蘇柔兒。後者的身上的氣息和魏雪芙一樣,都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姿態。
“你不知道?那叫我來提醒你一下,你賣給拍賣場那顆黃階符脈契約印…你可記起來了?”
白月宴聞言,轉頭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點了點頭,知道白月宴的疑惑,“柔兒幫我查出來了,那枚黃階符脈契約印,是她賣給拍賣場的。”
竟然是魏雨柔?
白月宴並不記得她和五皇子有什麼過節,她爲什麼要害五皇子?
魏雨然輕聲細語,似是被嚇住了,“蘇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蘇柔兒和魏雨然遲遲沒有動手,反而在說着什麼。
“你們還楞着幹什麼?趕緊比賽!”
蘇柔兒聞言,瞪了魏雨然一眼,轉頭看向臺上,“回稟陛下,在比賽之前,民女有一事稟報!”
皇帝頗爲苦惱地揉了揉眉頭,道,“要說什麼快點說,不要浪費時間!”
“是…民女要說的是,不久前五皇子在我家的拍賣行裡拍賣得了一枚黃階符脈契約印,然後拍回去之後,卻因爲裡面被人塞入了獸魂,那獸魂摧毀了五皇子的丹田,導致了五皇子從今以後再也不能修煉,而那枚黃階符脈契約印,便是魏雨然賣給拍賣場的。”
皇帝聞言,皺起眉頭,“五皇子丹田被毀了,我怎麼沒聽他說起過?”
五皇子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兒臣不想讓這些小事叫父皇煩心。”
皇帝點了點頭,擡手示意他坐下。
魏雨然撲通跪在地上,哭地梨花帶雨,“蘇小姐,我冤枉啊,我也不知道那符脈裡面被人裝了一隻獸魂,更不知道此物會落到五皇子手裡啊!”
白月宴冷眼看着。
這蘇柔兒和魏雨然相比,性子直來直往的,往往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樣的性子很容易吃虧。
而這魏雨然的三言兩語中,也能看出這不是個善茬。
蘇柔兒恐怕不是後者的對手。
蘇柔兒還不甘心,“你還說你不是故意和五皇子作對,那日五皇子拍賣契約印的時候,你說說,那時候你爲什麼和五皇子競價?這不是你故意的?”
白月宴深深吸了一口氣。
更沒料到那日和五皇子競價的竟然也是魏雨然…之前她猜測的一直都是魏雪芙來着…
“我…我…”
蘇柔兒見魏雨然支支吾吾的,必然心中有鬼,正得意地準備叫皇帝將此女關押起來。
魏雨然繼續道,“…蘇小姐,我比不得你,家大業大,有萬貫家財,我只是一個卑微的庶女…偶然之下得到了這枚黃階契約印,便想着能買出個好價錢,因此才故意和五皇子競價…我怕承認,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但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蘇柔兒冷笑,這個賤人倒真會裝!
拍賣場會將每次的拍賣記錄下來,每個客人拍賣了什麼東西,加了多少價格都會被記下來。而魏雨然當天除了賣了一枚契約印,還在拍賣場上拍了三件價格不菲的寶物。
她若真沒錢,怎麼有能力去拍其他寶物?
蘇柔兒便要發聲,撕扯掉這魏雨然的假面具的時候,臺上一道厲聲呵斥傳來。
“住口!”皇帝道,“蘇柔兒,我知道你是蘇家的人,但是這裡是比賽!你也要看看場合!這裡是你能隨便欺壓別人的地方嗎?!”
魏雨然說的楚楚可憐。
現在的場景,就好像一個驕傲的千金小姐欺負一個可憐的庶女。
再加上魏雨然本來就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所以大家幾乎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包括皇帝在內。
“可是陛下——”蘇柔兒正要解釋,然而皇帝並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觀衆席上,也有不少人爲魏雨然發聲,“我聽說拍賣場規則森嚴,是不能輕易泄露顧客的信息的…怎麼她倒開了先例?以後誰敢去她家拍賣場賣東西?”
“就是啊,我看人家魏雨然也沒錯,人家沒錢,就擡價想賺個差價,五皇子一個皇室子弟不會比一個庶女還缺錢吧?”
“就是,庶女本來身份低微,不受待見,就拍賣的時候擡了一點價,他一個皇室子弟,吃點虧怎麼了?”
背後人言如潮水,白月宴看到五皇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蘇柔兒!你不顧考場規則,胡作非爲!現在朕便取消你的參賽資格!”
五皇子聞言,臉色大變,忙起身來到皇帝前面跪下。
“父皇!此事萬萬不可,這件事是柔兒做錯了,她已經知錯了,她一定會改的,請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本來也不喜歡五皇子冷哼着瞧了他一眼,“我看這蘇柔兒若沒人撐腰,也斷斷不敢如此囂張,在她背後撐腰的人,就是你吧?”
五皇子聞言,登時後背冷汗直冒!
“父皇兒臣豈敢?”
那皇帝只是冷哼一聲,似是想起什麼記憶,冷冷地轉過頭去,“你不敢?你怎麼可能不敢?”
在場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當年本來要嫁入皇宮的,並不是五皇子的母妃靈妃娘娘,而是靈妃娘娘的姐姐。
據說,這位靈妃娘娘是使用了某些見不得人地手段,爬上了龍牀,懷上了五皇子。
而因爲這件事,本來和皇帝兩情相悅的蘇家大小姐便拒絕了入宮!
因爲這件事,皇帝便十分厭惡靈妃,包括她生的五皇子。
眼下皇帝說出這番話,顯然另有所指,暗指五皇子和她母親一樣,喜歡用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五皇子臉上慘白無比,不知道該怎麼辯解。
蘇柔兒本來想爲五皇子討回一個公道,卻不想因此連累了五皇子。
她跪在擂臺上,當即也不敢再說什麼,生怕自己再說錯了什麼話。
魏雨然一擦着眼淚,一邊從地上站起來,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皇帝金口玉言,說過的話自然不能食言。
蘇柔兒被取消了比賽。
而因爲紀元成的死,本次參賽人只有十一個,現在又驅逐了一個蘇柔兒,便剩下十人了。
五皇子失魂落魄般的回到座位上。
魏雨然的對手被安排到了其他人。
魏雨然的符術和她那張三寸不爛之舌相比,顯然遜色不少,一來一回,不過十幾個回合便被打敗了。
她也並不沮喪,彷彿並沒不怎麼將這考試放在心上。
第二場比賽是魏雪芙。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天醫比賽中,差點惹得皇帝生氣,所以今日她便格外收斂了許多,打贏了對手之後,便一言不發的下臺離開了。
一場一場比賽逐漸過去,最後到了第四場,輪到了白月宴的比賽。
之前白月宴參加天醫比賽,衆人自然都很看好她,畢竟是擁有天階念力的人。
但是到了符師比賽上,便沒幾個人能看上她了。
天階念力再強,也只是證明這個人在天醫上有手段,並不能證明在符師上也有這個水平。
再加上前一次比賽,白月宴雖然贏得比賽,但是表現平平,並沒有給大家留下什麼太深的印象。很多人都以爲她贏了那次比賽只是運氣好罷了。
“白月宴對戰冊琅!”
冊琅?
皇室之人?
白月宴走上擂臺,發現她猜的沒錯,這個人的確是皇室子弟,還是九皇子,而且更重要的是,白月宴瞧着他有些面熟了。
過了一會兒,她終於反應過來,他是當日和紀元成一起被她打劫的紈絝之一麼?
冊琅早已知道白月宴就是那晚打劫他的人,所以深深知道白月宴的恐怖之處。
那天晚上,他們四人都沒能打得過這個變態少女,他可不相信現在自己憑藉一己之力就能打敗她。
說不定不僅不能打敗,還會死地更慘!
既然如此,戰鬥還有什麼意義?
“…我棄權。”冊琅忽然道。
此言一出,場下一片唏噓之聲。
冊琅是自打比賽開始第一棄權的人,而且還在第二輪比賽中棄權,更是從來沒有見過。
“你想清楚了,真的要棄權?”皇帝頗爲不滿,不戰而投,是他最厭惡的,而且這個人還是他的兒子!
說出來,真是丟人現眼!
“是!”冊琅堅定道,心裡卻道,你們是不知道這個變態的厲害!
他可還想好好多活一點,一點也不想和這個人交手!
皇帝顯然有些生氣了,擡手攆他,“沒用的東西,滾下去!”
冊琅投降,白月宴正樂地很。
一來能不費吹灰之力進入決賽,省了不少力氣,二來,她也能不用那麼早暴露自己的實力。
就這樣,白月宴的第二場比賽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的。
等看完最後一場比賽,白月宴才起身。
比賽過程,五皇子一直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白月宴也不知該怎麼安慰他。
不過比賽一結束,他便去找蘇柔兒了,也沒有給白月宴安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