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相見歡1

三年後。

蒼穹國,胭脂鋪子。

珍珠正趴在桌上補覺的時候,門外夥計有人找她,“老闆娘,有人找你!”

珍珠不耐煩地揮手,“不見不見!老孃不見!”

昨晚她又被一羣惡鬼叨擾!整個晚上都沒睡着!

這些鬼上至邪祟,下至普通的鬼魂,每天晚上都會來到她的住處找她問她問題。

所有鬼魂,問的問題都不外乎那一個——“我們鬼帝陛下一直在找鬼後,姑娘最近可有鬼後的消息?!”

起先,珍珠不明白這些鬼們口中的‘鬼後’是誰,後來才知道那鬼後是自家小姐!

原來三年前南冥國那場大戰之後,她家小姐就不知怎麼,和那鬼帝南溟夜吵架了!小姐離家出走了三年,這些鬼們受到鬼帝的命令,也找了她三年!

鬼後在人間的凡人很多,但是大多不好惹,沒幾個鬼魂敢去招惹,思來想去,才知道有個小丫鬟也是鬼後親近之人,關鍵是這個小丫鬟沒有符力,是個可以招惹而不懼後果的對象。

於是一來二去,鬼界都知道有這麼個人物,紛紛找上了她,向她詢問鬼後的下落。

“姑娘,請問你最近見到我們鬼後了麼?”

“沒有。”

“姑娘,請問你最近見到我們鬼後了麼?”

“昨日你來問過,我告訴你並沒有,爲什麼你還要來問?”

“昨日你沒見過,但是不代表你今日沒見過嘛…話說回來,您今日見過我們家鬼後嗎?”

諸如此類的對話,每天都會將她攪地頭昏腦漲,這三年來,幾乎過着日夜顛倒的日子,晚上回答鬼魂們的問題,白天睡覺。

現在白天是她的休息時間,誰也別想再奪走她的休息時間!

“喲,珍珠,幾年不見,你脾氣倒是見漲啊!”

珍珠聽到這一熟悉的聲音,腦子一下子清醒了,猛然看向門口,只見門口站着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素淨白衣,左手的袖口空蕩蕩的,那不正是她那消失了將近三年的小姐麼?!

“小姐!”珍珠也顧不得自己睡得滿臉口水的臉,硬是往白月宴身上湊去,將她抱在懷裡。

“小姐!你終於來見我了!”珍珠將白月宴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白月宴比從前高了許多,身子挺拔如鬆,原來那張本就已經傾國傾城的面容已經完全長開,呈現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她五官本來就生地極爲精緻俊美,神清骨秀,如暖春枝頭新化開的雪,又如當空皓月,聖潔俊美。

只是目光下移,落到她那截空空蕩蕩的袖子時,便不由覺得惋惜。

自家小姐在那場大戰中,失去了手臂,她早就知道了,但是現在看到,還是會覺得心疼。

白月宴笑着看向她,“哭喪着臉做什麼?還有你這張臉,我記得我可是給你很多保養的藥方,你現在的臉色怎麼這麼差?黑眼圈都快長到鼻子下面了…”

珍珠撲哧一笑,道,“小姐,你又打趣我!我長這麼多黑眼圈還不是因爲你,你莫名其妙失蹤了三年,南溟夜那些鬼魂天天找我問你的消息,弄的我覺都睡不好!”隨後,珍珠悄悄看了白月宴一眼,“小姐…你和他就算吵架,也不用三年都不理他吧…”

白月宴坐下,拿起瓜子慢斯條理地磕起來,“你小姐我的事,你少管。”

珍珠挨着她坐下,“昨日,又有鬼魂來找我,不過是想找我給你傳一句話,那鬼魂說,過幾天就是鬼帝母親的祭日,他們問你要不要回浮月山。”

白月宴嗑瓜子的動作停滯了一下,最後便扔下了瓜子,往門外行去,“我走了。”

“你纔剛回來,又要去什麼地方?”

“浮月山。”

……

浮月山。

白月宴是悄無聲息地進入浮月山的,進入浮月山之後,便徑直去了星兒的墓地。

每次見到星兒墓穴,她總會十分感慨,有時候甚至很難將那墓穴裡躺着的人,和自己認識的那個小丫頭聯繫起來。

除了感慨還是感慨。

剛給星兒上完香,墓穴後面,一個人走了出來。

“…阿月,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那人不是南溟夜又是誰?

白月宴一見他,便轉身要走。

南溟夜忙快步趕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腕。

“放開!”

白月宴這三年來之所以不見他,就是想起了那日大戰的時候,他準備用自己灰飛煙滅的結果,卻換取她的活着!

而且這一切還是瞞着她的!

若非她弄清楚一切真相,趕到了南冥國,才阻止了這一切。

但若是沒有呢?那麼她便要懷着對他一輩子的思念胡活下去!

每每想起這件,她便不能釋懷,即便她知道他只是想救她,但是如果她活着的代價是他灰飛煙滅,那麼她寧願不要這生的機會。

但是南溟夜顯然並不懂她。

白月宴態度強硬,神色冷漠,讓南溟夜如墜谷底一般。

他知道白月宴還在生氣,不敢再惹她生氣,便鬆開了她的手,“…阿月,你要是不想見我,我不纏你就是了,只是明日便是母親的忌日,你別走好不好?”

白月宴心裡怒氣微微散了一點點,“知道了。”

接下來,南溟夜也果真沒有纏着她,直到第二天祭奠開始的時候,他都沒來纏她。

祭祀結束後,他便一言不發地回去了,一直沒露過面。

見到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白月宴心裡疼了一下,但是想起他騙自己的事,還是沒讓自己去找他。

浮生歲最近幾年話癆了許多,見到白月宴便問,“你還和他鬧彆扭呢?依我所見,你冷他幾年也就行了。”

白月宴白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不當家主,改行當媒婆了?”

浮生歲聞言,頗爲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哎,隨你怎麼說,不過有件事,我得和你說說,今日…好像也是他的生辰啊,你還這麼給他甩臉色,這不大好吧…”

浮生歲說完,便搖着扇子,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反正他話已經帶到了,接下來怎樣就看他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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