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那名男子先走到安心的面前,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一會,眉梢挑起,“心兒妹妹和姑父長的果真相像,一看就是親生的。”
“廢話,不是親生的,難道我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成?”安心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心情鬱郁。
男子一愣,須臾,笑的更加肆意,“九年不見,心兒妹妹的性子變了好多,我記得你以前可是最喜歡黏在我身邊了。”說着,擡手準備撫摸安心的鬢髮,“叫一聲亦痕哥哥來聽聽。”
“拿開你的爪子。”安心“啪”的一下毫不客氣的打在他的手背上。
“心兒不得無禮,亦痕是你二舅舅的長子。”凌素素說完視線從凌亦痕身上轉開,目光落在另外一名男子身上,介紹道,“這是你七舅舅的孩子染墨,比你小半歲。”
“染墨給皇姑姑請安。”凌染墨上前一步,施了一禮,又走上前,給皇帝行禮,“拜見皇爺爺。”
“皇姑姑記性真好,這麼久不見,一眼都能認出凌染墨這小子。”凌亦痕張揚的一笑,絲毫不顧及皇上還在場。
安心很是煩躁,今日難道是認親大會?前世她是孤兒,除了與同組的隊員偶爾聊聊天,她基本上都是一個人過日子,閒適懶惰慣了,現在要跟這些沒有共同語言的古人打交道,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嘛,而古代宗親關係最多也最雜的當屬皇室了,想想以後要經常應酬社交,安心就想捲鋪蓋立馬跑路。
“心兒妹妹,晚上我帶你去飄渺居吃飯可好?那可是東凌最好的酒樓,有一道叫花雞堪稱世間美味。”凌亦痕對安心這九年的生活很感興趣,不等凌素素回話,就繼續問道。
“長安明日要跟玉世子和國師上懸空寺,沒心思跟你胡鬧。”皇上驟然出聲,看着凌亦痕,面色似乎含了一些無奈和嗔怪,責道。
“心兒妹妹,你可別被玉蘭花的外表給騙了,他看起來人畜無害,其實就是個表裡不一的黑心鬼,當心你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呢。”凌亦痕眨了眨眼,貼近安心耳邊小聲道。
安心剛準備給凌亦痕一腳,當聽到了他的話,便放棄了打算,美眸晶晶亮,勾脣一笑。
凌亦痕心中正憤憤不平,乍一看到安心的笑容頓時一呆,他以前一直覺得京城的女子都笑的諂媚,讓人反感,今日這樣的笑容清麗純粹,脣畔還噙着一絲狡詐,更添了幾分靈動,一時間看的愣住,移不開眼。
玉華凝視着安心展顏而笑的小臉,眸光微閃,垂下了眼簾。
“玉蘭花是誰?”安心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凌亦痕說的是玉華,心中大爲快意,這綽號起的好,起的妙,起的呱呱叫,想起方纔他越過了自己直接下決定的舉動,安心暗恨不已,故意提高了聲音問道,玉蘭花三個字更是咬牙切齒。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安心報仇,當場實行。
“就是咱們東凌的天下第一公子,玉華世子咯。”凌亦痕早就看玉華不爽,明贊暗褒道。
“亦痕,越來越不成體統了。”皇帝面色微沉,斥道,轉眸看向靜默不語的玉華,“玉世子不要見怪,他就是這個樣子,紈絝隨性每沒個正行。”
“哪裡,寧小王爺孩童脾性,童言無忌,玉華自然不會計較。”玉華瞥了一眼凌亦痕,語氣淡然。
安心得意的表情一僵,恨恨的瞪着嘴毒勝過砒霜的玉華,這人當真一點虧都吃不得,別人諷了他一句,他立即就還回去了,心中生出了對這個人敬而遠之的想法,凌亦痕說的對,玉華就是個黑心鬼,心眼毒着呢。
“你們先回去,等長安從懸空寺回來,朕舉辦宮宴爲錦繡接風洗塵。”老皇帝有些頭痛的看着殿內硝煙戰火的幾人,大手一揮,開始趕人了。
除了玉華和國師,安心等人齊齊行禮告退出了鳳翔宮。
“心兒妹妹,你是不是得罪玉蘭花了,不然他爲什麼帶你去懸空寺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聽一個禿驢講道?多無聊啊,你會悶死的。”凌亦痕挑了挑眉,湊近安心身邊低聲問道。
“可能我跟他天生犯衝,所以互相看不順眼吧。”安心磨牙恨聲道。
“英雄所見略同啊,心兒妹妹跟我想的一樣。”凌亦痕突然一樂,笑呵呵的建議道,“不然晚上我帶你離開京城躲兩天如何,這樣你就不用跟玉蘭花去見那個老禿驢了。”
安心雙眼一亮,剛欲點頭同意,就聽見安沐塵不急不緩的聲音傳來,“皇上金口玉言,豈容更改,抗旨的罪妹妹可擔不起,寧小王爺還是將這餿主意放回肚子裡去吧。”
“好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安沐塵,心兒妹妹剛回京城,你就迫不及待的讓她跟着那個嘴毒心狠的玉蘭花去懸空寺,你也捨得?”凌亦痕偏頭憤怒的盯着安沐塵,眼中兩簇火焰騰騰燃燒。
“我自然捨不得妹妹,但是聖意難爲,這樣吧,我晚上託人去問問玉世子,看看我能不能一起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安沐塵皺眉,思索了片刻才輕聲道。
凌染墨聽着幾人的談話,俊秀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我也要去,心兒妹妹與我心靈相通,我一步都不捨得離開她。”凌亦痕連忙應聲附和。
“少說這麼肉麻,噁心死了。”安心嫌棄的看了凌亦痕一眼,擡眸見已到了宮門口,朝他揮了揮手,拉過孃親,徑自往將軍府的馬車走去。
“安沐塵你別忘了啊,記得跟玉蘭花好好說說。”幾人進了車內,還能聽見凌亦痕張狂的叫喊聲。
凌素素從出了鳳翔宮就有些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神色比剛進宮的時候更顯得複雜。
“哥哥,父親不是說京城只有寧王,安王,武王三位親王嗎?玉世子是哪裡冒出來的?”安心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拽着安沐塵的袖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