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兄臺怎麼稱呼?”安心打開扇子唰唰的扇了兩下,笑容滿面的問道。
“在下樂一夕。”男子嘴角含笑答道。
“樂一下?幹嘛只樂一下?而不是兩下三下四五下?”安心扁了扁嘴,嫌棄的問道,姓樂,氣質又非同一般,估計是樂王府的世子。
樂一夕好笑的挑了挑眉,對安心指鹿爲馬的說法有些無奈,“是夕陽的夕,我出生在黃昏時分,所以取爲夕字。”
安心哦了一聲,乾乾的笑了兩聲掩飾尷尬,加快步伐,往怡然苑走去,被拉開距離的樂一夕也邁開大步,跟上前方急不可耐的安心。
“兩位爺,看着面生啊,第一次來嗎?”安心兩人剛進門來,一個龜公笑的諂媚的迎上來。
“我和寧小王爺定了雅間,勞煩帶路。”各種女人的脂粉香氣撲面而來,樂一夕不着痕跡的微微蹙眉,餘光瞥了一眼正探頭探腦的安心,清聲道。
寧小王爺?聽到這熟悉的名諱,安心的心口打了一個突突,不會是凌亦痕吧?完了,他肯定認得自己的模樣。
“原來是樂世子,寧小王爺早就在雅間候着您了,說您一來,就讓小的趕緊送您過去。”龜公沒想到眼前貴公子模樣的男子沒想到就是甚少出門的樂世子,臉上阿諛的笑容頓時加深了幾分,點頭哈腰道。
果然是樂王府的世子,安心眼珠亂轉,思索着溜之大吉的藉口,看來今日出門沒看黃曆,諸事不宜,先是在將軍府見到了小san,再是被玉華強逼着明天要上那個勞什子懸空寺,現在居然逛紅樓都能碰見熟人!她回京城還沒幾個時辰啊,怎的事事不如意,樣樣不順心?莫非她出門時踩到了狗大便?
“無痕小兄弟在想什麼?我們該上去了。”樂一夕望着眼珠滴溜溜打轉的安心,眼神微閃,笑問道。
“原來兄臺是樂世子,我只是一介草民,高攀不上世子的尊貴身份,還是在此別過吧。”安心拿着扇子拱了拱手,擠出個怪異的笑容來,告辭道。
“祖輩庇護留下的蔭澤罷了,沒什麼尊貴不尊貴的,無痕小兄弟無需介懷,再者無痕小兄弟一看就是人中龍鳳,又何必妄自菲薄貶低自己呢?”樂一夕笑的溫文爾雅,和氣的話語頓時堵住了安心的推脫之詞。
話音剛落地,樂一夕便笑着拉住了安心的袖子,在龜公的帶領下,往二樓方向而去。
安心目光苦澀的看着衣裙暴露的美豔女子徐徐對着自己大拋媚眼,若是樂一夕不在旁邊,她肯定早就上前出言調、戲了,可現在的安心就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萬一凌亦痕將自己逛窯子的事情抖落了出來,那孃親的無敵鐵砂掌就挨定了,這麼大的人了,還被打屁股,傳出去她的臉往哪擱啊。
樂一夕見安心垂頭喪氣與之前進來時的舉止判若兩人,噙着淺笑的嘴角略微往上勾了勾,依舊沒放開扯着她衣袖的手。
“樂世子,到了。”龜公笑的油膩,讓安心有種想要嘔吐的想法。
“多謝。”樂一夕禮貌的笑了笑,直接推開了雕花木門,手鬆開了安心的袖子,走了進去。
安心深吸一口氣,充滿慷慨赴死的精神,第一次扭捏的小步進門,想着大不了等會自己掏錢標下清蓮姑娘的處夜,將她送給凌亦痕作爲她逛窯子的封口費就是。
“心兒妹妹。”果然,安心剛進到雅間衆人的視線中,還未來及打量四周,就聽見凌亦痕驚詫的叫聲,安心腳步一晃,差點一頭栽倒在地,她本來還奢望凌亦痕有點眼力見,能看出她求救的眼神拉她一把,沒想到,他不幫忙打圓場就算了,還直截了當的就戳穿了自己的僞裝,他腦袋被門夾了嗎?看不出自己穿的男裝?明顯就是在掩蓋身份啊。
“妹妹?”在安心還在做着深呼吸調勻紊亂氣息的時候,樂一夕就似笑非笑的開口了,“原來無痕公子就是長安郡主?真是失敬失敬,在下有眼不識金鑲玉,請郡主見諒。”他把無痕公子四個字咬的格外重。
安心訕訕的一笑,告訴自己即使心裡想吐血也得保持着猥瑣的笑容,但聽着樂一夕挑明的嘲諷,安心怒了,曾幾何時,都是自己譏笑諷刺別人,沒想到眼下被人反鄙視了?恢復了女聲,“怎麼了?沒看過女子逛紅樓泡馬子嗎?若是第一次見,今天爺就讓你們長長見識。”
“你還真是心兒妹妹?”凌亦痕嘴張的老大,半天也合不攏,不可思議的盯着安心。
“不是你剛剛大嘴巴亂吼亂叫,我至於暴露嗎?”安心砰的一聲關上門,雙手叉腰對着戳穿她身份的凌亦痕罵道,“在皇宮裡我一直以爲你的智商有250,現在看來,我真是太高估你了,其實你就是個213,還是個沒腦子的213,虧你還是個小王爺呢,好好的一個棟樑之才,逛什麼紅樓,喝什麼花酒啊,皇上外公養你就是讓你花天酒地,魚肉百姓的?就是讓你拿着銀子泡姑娘滾chuang單的?你當真就是國家的蛀蟲,人民中的斯文敗類,以後別說你是我表哥,免得連累我被別人看不起!”
“原來你就是長安郡主,果真聞名不如見面。”坐在凌亦痕旁邊穿着月白色長袍的俊逸男子眼中含笑的看着安心開口,一縷光芒劃過眸底隱入心中。
“心兒妹妹,我今天是第一次來這裡…。”凌亦痕被安心噼裡啪啦的罵聲給罵蒙了,聽到有人開口,纔回過神弱弱的說道。
安心冷哼了一聲,走到幾人的面前,找了一個圓凳坐下,動手拿過茶壺斟了一杯茶仰頭喝下,她剛纔說的太多了,嘴巴有點幹,一連喝了兩杯,安心才放下了茶盞,抹了一把脣邊沾上的茶漬,目光快速的掃了屋內一圈,格局高雅不失情調,不見半絲半點市儈氣息,所用桌椅茶具皆是上上之選,安心不由得出聲嘀咕了一句,“紅樓裝修的這麼高雅幹嘛,發泄完畢男人不都是提褲子就走人的嗎?誰會有空欣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