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月眸底劃過一道怨毒之色,顯然是安心一語成讖道破了她的想法,原本預備在安連城面前以死明鑑的打算現如今被她攤開擺在明面上,也只得放棄,一時間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着安連城往這邊走過來。
“嘿,心兒妹妹,需要幫忙嗎?”與安連城並肩前行的凌亦痕雙目環顧了一圈院子四周的情形,嘴角掛着欠扁的笑意,心情愉悅道。
“怎麼上哪都能遇到你?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雷達,用來定位我的位置好隨時查找我的蹤跡?”安心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奇怪道,說着,忽然一愣,發現了站在安連城另一邊的樂正夕,“樂一下,你怎麼來了。”
聞言,樂正夕臉上掛着的溫潤笑意一僵,幾不可聞的嘆氣,聲音無奈,“心兒妹妹,你不會還記仇到現在吧?”
“那咱們互不相欠如何?都有過錯,當打平了。”安心眼珠咕嚕一轉,眼底閃着狡黠的光芒,別有所指道。
“好!”樂正夕輕笑,餘光看見衆人都是一頭霧水的模樣,承諾道。他當然知道安心指的是她穿成男裝去怡然苑的事情,現在凌素素在此,她肯定得忙着收買目擊者,不然萬一說漏嘴了那就不妙了。
“心兒,這麼怎麼回事?”安連城的視線最先定格在凌素素身上,見她背對着自己,看着安沐塵,輕蹙眉頭,問道。
“諾,就是這麼回事!”安心身子一移,被她擋在身後的安沐塵受傷的手頓時暴露在衆人的眼中,安連城臉色一變,連問道,“塵兒爲何受傷了,傷的可重?何人弄傷的?”
雲明月的眼神一直如影隨形的膠着在安連城身上,滿眼的迷戀不能自拔,直到耳邊響起他一連串的問話,才猛然醒悟了過來,看着他的側臉,覺察到他從進來便沒看自己一眼,心中霎時苦澀,無邊的苦意漸漸擴大,像吞下了一整塊黃連一般。
“明月公主指使她的暗衛要打殺了我,哥哥心急救我被他所傷!”安心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神情懶洋洋彷彿沒睡醒似的,但話中的那一抹刺骨寒意,任誰都聽進了耳內。
“人呢?”安連城的目光終於落在了雲明月臉上,見她眸中帶着濃濃的悲哀,眉間輕皺的褶子加深了些許,嗓音聽不出一絲情緒的外泄,“明月,你又來招惹心兒了?不是吩咐你這幾天無事不得出明月閣,更不允許讓素素不快,爲何要違背命令?”
雲明月眸光微閃,沉默了半響,才幽幽的回道,“若不是心兒妹妹的寵物咬傷了二公子,妾身也不會罔顧將軍的吩咐。”
“寵物?心兒妹妹,是你的那隻小老鼠嗎?”凌亦痕挑眉,插話道。
安心點點頭,從袖子中掏出昏迷不醒的小獸,臉色不太好的湊在凌亦痕的眼前給他看了一眼,這才重新將它放回原處。
“嘖嘖嘖,真是可憐,我記得這隻老鼠可是最溫順的,怎麼會咬人呢?是不是有人存心潑髒水啊?我以前只看過人與人互相較量陷害,今日倒是頭一遭瞧見人與動物一般見識,哎,這樣的人,估計和畜生也沒什麼區別了吧?”凌亦痕一改肆意的笑,目露同情的佯裝着嘆氣感嘆道,說完,見安心眼中升起淺淺的笑意,心裡一樂,更是不失時機的添了一句,“心兒妹妹,你覺得呢?”話落,他又看了一眼灰頭土臉的雲明月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雲明月看到凌亦痕一邊說着一邊看她的神色,整張臉都快猙獰了,配上她臉上沒擦拭乾淨的灰塵,分外僵硬醜陋。
“誰說不是呢,也就是你能知我,別人可不這麼認爲。”安心注視着在一瞬間變的順眼了許多的凌亦痕跡,險些熱淚盈眶,真是知音啊,面上學着他方纔做作的模樣,嘆氣感慨道,“傷了我沒什麼,畢竟我是吱吱的主子,責無旁貸,可是他差點害的跟這件事沒半文錢關係的哥哥性命不保,我當真又氣又急,心中很是愧疚,爲連累了哥哥感覺難過!”
安心吸了吸鼻子,聲音委屈,掏了掏兩邊的袖子,都沒找出一塊手絹,只得悻悻的停了動作,倒是一旁的樂正夕忍着笑,遞了他的絲帕過去,安心也不客氣,接過來就裝模作樣的抹起了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安將軍,這件事你可得心兒妹妹一個說法,不然別怪我捅到皇爺爺那去,小心兒剛剛回京,就被人這麼欺負,本小王可看不過去!”凌亦痕看着安心抽抽噎噎的模樣,俊顏含怒的問道。
安連城方纔早就走神了,心思一直放在凌素素與受傷的安沐塵上,哪有注意到幾人的交談,眼下見凌亦痕義憤填膺的姿態,擡手掐了掐眉心,慢悠悠的問道,“這事的前因後果總有人得給我說說清楚吧?”
安心瞅見安連城對雲明月不屑一顧的神色,心頭舒服了些,對他的態度也好了一點兒,但話中火藥意味仍然清晰,“別說父親了,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到底怎麼個回事,明月公主不肯好好說話,只曉得打打殺殺的,像個市井潑婦一般,讓人生厭!”
雲明月聽見安心竟然將她與潑婦相提並論,眸中的怒火恨不得將安心焚燒殆盡,怒不擇言道,“安心,你這個小賤人,胡說什麼?你這張嘴再能顛倒黑白,也堵不住事實真相!”罵完安心,雲明月起身跪倒在安連城腳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泣道,“將軍,今日安心的寵物咬傷了二公子,如夫人哭着求妾身幫她做主,妾身因爲將軍的吩咐不得外出而好生爲難,但如夫人卻抱着氣息微弱的二公子不斷的在妾身面前磕頭求情,妾身這才動了惻隱之心,找了暗衛將那隻害人的小老鼠抓住準備等將軍回來處置!”說到這裡,雲明月頓了頓,眼底帶着森寒的狠毒狠狠的看了安心一眼,才繼續道,“後來,安心聽聞了此事,進來後二話不說的就命妾身交出老鼠,妾身說會交給將軍,可她非但聽不進去,還掐了妾身的脖子,要置妾身於死地!”說完,雲明月將擋住脖子的髮絲撥到腦後,微微擡起下頜,露出一大片淤紅的肌膚,煞是嚇人。
“心兒,你怎麼說?”安連城只是草草的掃了一眼雲明月的脖子,就偏頭看向安心問道。
“是我弄的啊,因爲她差點把我的吱吱掐死,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所以我當然要掐她了,現在她還能好端端的坐在這說話,而我的吱吱卻已經命都去掉了半條了,夠便宜她了。”安心一副‘你得了便宜還想賣乖’的表情,氣的跪在地上的雲明月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這女人想歪曲事實經過?沒門!
“心兒妹妹說的太對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於表裡不一的女人,就得這麼做!”第一個附和安心的,永遠是凌亦痕。
“至於那名侍衛的死,那就更簡單了,哥哥可是皇上外公親封的郡王,隨着父親在軍營歷練,現在被傷了手,就得在府中好好休息,平白損失了大好時光,我殺了行兇的儈子手,錯了嗎?”安心小臉無辜,找到了擅長逢迎自己的凌亦痕,衝着他甜甜一笑,“痕表哥覺得呢?”
“對對對…。”,凌亦痕頓時被安心宛如春風拂面的笑容迷的七魄丟了六魄,耳邊一直縈繞着她軟軟的喚着‘痕表哥’的聲音,心花開放,哪有不迎合的道理?
樂正夕瞧着他雙眼飄忽,一臉癡笑的模樣,不由得淺淺蹙了蹙眉頭,語帶嫌棄道,“口水快流出來了,收斂着點,若是寧王爺看到你這樣子,估計要氣的滿京城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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