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相思整理好自己從房間出來時,正碰到從兒童房出來的張惠。
聶相思,“……”想把自己的臉藏起來!
張惠見聶相思不自在的樣兒,輕輕笑了下,說,“兩位小少爺睡午覺了。”
聶相思,“……”更沒臉了!
張惠嘴角勾着笑,擔心聶相思越發不自在,便沒再說什麼,下了樓。
聶相思看着張惠走下樓,伸手捂了捂臉,深刻覺得,自己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太……頹廢了!
不過好在,週一就要開始上班了,到時候她就能恢復正常的作息了。
吃了午飯,聶相思本想出門去藥店買點避孕藥回來備着,還沒出門呢,翟司默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說是晚上一夥人要到別墅蹭飯,讓她準備着。
說完也不管聶相思答不答應,就掛了電話。
聶相思黑線,心思也被這通電話給岔開了。
於是便跟張惠商量晚上做什麼,商量好,張惠便帶着張政出門買菜去了。
沒一會兒,兩個小傢伙也醒了。
兒童房裡,聶相思從被窩裡抱出一隻白嫩嫩的小包子穿衣服。
時聿則不甘寂寞的在牀上裹着被子滾來滾去,“好舒服啊~~”
聶相思好笑,瞥他一眼,“舒服?”
“嗯,不上學的每天都很舒服。”時聿糯糯說。
聶相思汗。
伺候兩個小傢伙起牀,陪他們玩了會兒,待張惠買菜回來,聶相思便和張惠去了廚房,張羅晚餐。
……
六點過,翟司默徐長洋幾人踩着飯點到了。
戰廷深都比他們幾個晚到。
一衆人洗了手圍着餐桌坐下,聞青城看了眼桌上的一大桌菜,揚了下好看的眉看聶相思,“最近總聽你五哥在我耳邊誇你廚藝好,都快把你誇上天了,我還覺得你五哥誇張了,今天一看,倒可能真不虛。”
“五哥想吃肯定要誇,不然他又吃又貶,誰給他做?”聶相思對翟司默皺皺鼻子。
“去!”翟司默笑哼,“我實話實說好不好?”
“最後一次。”戰廷深輕掃了眼聞青城等人,淡淡說。
“幾個意思?敢情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吃到小相思親手做的菜?”楚鬱也不需人叫,拿起筷子就開動,眯着鳳眸盯戰廷深那張撲克臉。
戰廷深輕垂着眼皮,語氣冷冷的,“是不是最後一次,得看你們自己。”
戰廷深這話後,除了聶相思和時勤時聿,其餘幾人都微微變了臉色。
聞青城掩脣咳了下,伸出白得晃眼睛的手端起桌上的酒杯,放到脣邊輕嘬。
翟司默梗垂着脖子,默不作聲的吃,但往嘴裡喂菜的動作比之前緩慢了不少。
楚鬱和徐長洋對看了眼,都朝戰廷深看了看。
戰廷深泰然自若。
聶相思忙着照顧時勤時聿吃飯,是以沒怎麼注意餐桌的氛圍。
晚餐後,聶相思本以爲翟司默幾人怎麼也要坐坐再離開,不料剛吃完,一個個的以各種理由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別墅。
聶相思這纔有些奇怪。
……
星辰娛樂會所,翟司默等人常年預留的包房裡。
徐長洋、翟司默、楚鬱以及聞青城四人,剛好湊齊一桌麻將。
本來是娛樂活動,氛圍該是輕鬆和愉悅的。
可氣氛卻反常的有些沉默和凝重。
打了三圈,翟司默嘖了下,把麻將一推,“不來了。”
徐長洋三人瞅翟司默。
翟司默扒了扒短髮,皺眉說,“我覺得廷深應該是知道什麼了。”
楚鬱白了眼翟司默,“廢話。”
“不是應該,是肯定知道了。”聞青城摸出煙點上。
“……青城,你什麼時候開始抽菸了?”翟司默驚訝的看聞青城。
徐長洋和楚鬱也看向聞青城。
聞青城夾煙的長指頓了頓,輕斂眉說,“嗯,最近有那麼點煩心事,就試着抽上了……還不錯。”
翟司默三人,“……”
“什麼煩心事?”翟司默問。
聞青城垂着眼皮,停了片刻,說,“不是什麼大事。廷深這是打算一個一個算總賬。”
翟司默臉繃了繃。
“這件事跟你們三兒沒關係,是我提出來的。”徐長洋說。
楚鬱眯眼,“我是這麼想的。廷深知道了這些事,無論如何都會找人把這氣兒撒了,否則事情就沒完!老徐。”
楚鬱獰笑着徐長洋,“我覺得你的提議不錯。不如你去跟廷深說,這些事全是你一個人乾的,你一人把這鍋背了,我們三個就安全了,划算!”
“我覺得行!”翟司默都笑了。
聞青城斜看徐長洋,眼底也有點點笑意。
徐長洋沉默,半響,擡眼一個個看過去,說,“這件事雖然是我提出來的,但你們三個響應得也太積極了點。”
“噱……”三人笑。
徐長洋摸了摸下巴,揚眉。
氣氛活躍了些後,四人又把麻將搓上了。
“明兒週末,不如約相思出來聚聚。”聞青城出了一個二筒,說。
徐長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致點頭,“就這麼定了。”
一局後,楚鬱皺眉說,“咱們幾個也真是夠慫的!四個人挑他戰廷深一個,挑不過?”
“口氣這麼大,不如你去試試水?”徐長洋溫笑的看着他。
楚鬱安靜了幾秒,“明天幾點約?我跟小相思說一聲。”
“哈……”
徐長洋三人登時笑出了聲。
楚鬱憋了會兒,也沒忍住,聳着肩膀笑。
……
翌日上午,因爲與楚鬱約上午十點見面,聶相思九點便起了。
將自己收拾好,又給時勤時聿換上外出的衣服,便出了門。
楚鬱這人看着放蕩不羈,實則是個特講究特追求精緻雅緻的人,所以他這次約的地方也是在一家高檔的茶社。
聶相思到了那兒,才發現不止楚鬱在,徐長洋聞青城以及翟司默都在。
聶相思吃了一驚。
什麼情況?
……
時勤時聿在,楚鬱便點了些點心和水果給兩個小傢伙當零嘴吃。
聶相思奇奇怪怪的看徐長洋幾人,“徐叔,四哥和五哥就不說了,你跟三哥今天都不用上班麼?”
“會不會說話?什麼叫四哥五哥就不說了?”楚鬱哼了兩聲。
“嘿嘿,我說錯了說錯了。”聶相思笑。
楚鬱伸手就要敲聶相思的頭。
“老四,忘了咱們今天約相思出來的目的了?”徐長洋適時出聲。
楚鬱眯了眯眼,收回手,微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聶相思看了眼楚鬱,疑惑的看着徐長洋,“徐叔,你們,有事要跟我說?”
“都是自家人,徐叔就不拐彎抹角了。”
徐長洋說着,身形微微坐直,雙眼掃過聞青城三人,說,“你們說,還是我說?”
三人同時往身後的椅背一靠,意思明顯,徐長洋說。
聶相思更是迷惑,盯着徐長洋。
徐長洋雙手合十,緩緩道,“四年前我們都以爲你在爆炸中沒了。你三叔卻不相信,瘋了般的開出天價懸賞,滿世界的找你。但凡接到有關於你的消息,你三叔甚至都不管真假,第一時間奔過去找你。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我將你隨身佩戴的那顆淚石交到你三叔手裡,你三叔才徹底相信你已經沒了。”
聶相思握緊手,眼球發脹。
聞青城三人聽徐長洋累述,個個面色都沉着了下來。
“你火化之後,我們知道你三叔必定會不遺餘力的查找綁架你的那些人,以牙還牙。在你火化後,你三叔的心便也空了,活着的他不過一具行屍走肉。而支撐起他這具肉體的,唯有找到那些綁架你的那些人這一個念頭。我們誰都看得出來,你三叔已經跟着你離開了。若是讓他找到那些人,那些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後,就是你三叔追隨你去的時候!”
徐長洋越說到後,聲線越是沉甸。
聶相思指尖摳着掌心,心口疼得揪了起來。
徐長洋長吸口氣,看着聶相思,“爲了讓你三叔活下去,那些綁架你的人,就不能被你三叔找到。只有這樣,你三叔纔會爲了繼續追尋那些人而活着。所以,我和你三哥他們,用盡辦法,絕不能讓你三叔找到那些人。”
聶相思垂下眼,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
“你三叔滿腦子都是你和仇恨,加之對我們幾人完全信任,而我們對你三叔亦足夠了解。要讓你三叔找不到那些人,且不起疑,倒也不是特別艱難。只是你現在回來了,你三叔那顆被痛苦思念和仇恨矇蔽着的那層紗自然就不存在了。人一清醒,許多發生的事在腦子裡過一遍,很難不發現破綻。現在,你三叔大概已經知道,這幾年之所以始終不能完全找到那些綁架你的人,是我們幾個刻意而爲。”
話到這兒,徐長洋露出絲苦笑,“你三叔的性子你是清楚的,睚眥必報。殺了我們幾個倒不至於,絕交你三叔完全做得出來。”
聶相思吸吸鼻子,擡起酸紅的眼睛看徐長洋,聲音啞啞的,“三叔不會的。你們之所以這麼做,只是想讓他活下來。所以三叔不僅不會怪你們,反而會感謝你們。”
“小相思,理是這個理。”楚鬱撇撇嘴,“反正我要是被他們幾個當成傻子耍了四年,我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更何況,在你三叔心裡,我們四個加起來都比不上你一個!那些可是敢動你的人!這件事要想就這麼愉快的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美得!”
“昨兒去別墅吃飯,你沒聽你三叔說,這是最後一次!嚇人不!”翟司默嘖嘖道。
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