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離職後,聶相思本以爲白心微會順理成章升職主編。
不想上頭卻空降來一個主編,比白心微還年輕,以前是在某衛視跑民生新聞的記者,叫甘心。
既然決定在家養胎,雜誌社的工作也該有個了結。
聶相思這天便打算去雜誌社辭職,順便交接下工作。
戰廷深本想陪聶相思一塊去,但聶相思不想因此耽誤他工作,堅持不讓他陪同。
戰廷深無奈,只好打電話讓閒得沒邊的翟司默陪她去。
只是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來的卻不是翟司默,而是楚鬱。
戰廷深瞧了楚鬱一眼,倒也沒說什麼,去公司了。
戰廷深一走,楚鬱一把抓過聶相思,拉着她就往外走。
“……四哥,你幹麼呢?”聶相思驚,奇怪的看他。
“帶你去雜誌社辭職!”楚鬱步履匆匆。
聶相思黑線,“不用這麼着急,辭職而已,我不趕時間。”
“我趕!”
楚鬱打開車門,把聶相思塞了進去。
看似粗魯莽撞,卻也小心規避着聶相思的肚子。
坐上車,聶相思見楚鬱心急火燎的,懵得不行。
楚鬱上車,斜了眼聶相思,“安全帶。”
聶相思臉抽了抽,乖乖繫上安全帶。
下一秒,楚鬱便把車駛了出去。
聶相思提氣,疑惑又無語的看楚鬱,“四哥,五哥臨時有事?”
“沒。”楚鬱說。
聶相思皺眉,“那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楚鬱有些心不在焉。
聶相思汗,“你趕時間應該讓五哥這個閒人來的。”(翟司默不服臉:我也不是很閒好不好?)
“嗯。”楚鬱道。
嗯什麼鬼?
聶相思盯着楚鬱。
“小相思。”
楚鬱沉默的開了半響,突然從後視鏡看聶相思。
聶相思瞥他,“什麼?”
“四哥今天怎麼樣?”楚鬱挑眉。
“哈?”聶相思茫然。
楚鬱抿脣,“有沒有很帥?”
聶相思:(⊙﹏⊙)
他真的不是假四哥麼?!
“……四哥,你突然問我這種問題,我很方你造麼?”聶相思認真臉看楚鬱。
楚鬱眯起一雙狹長鳳眸斜她。
聶相思抿脣,開始重視楚鬱今天的異常,盯着他道,“四哥,嚴格意義上來說,單單一個‘帥’字已經無法形容你的顏值。”
“怎麼說?”楚鬱撩脣。
“四哥,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差點叫你四姐了。不對,四妹妹。”聶相思說。
聶相思說完,明顯感覺車歪了下。
聶相思憋笑,看着楚鬱一言難盡的側臉,聲音都在顫,“你的顏值不知道甩潘安、西門慶這些幾條街……”
“好了,就當我剛什麼都沒問過。”楚鬱陰着一張臉冷測測說。
還西門慶?
西門慶個大爺!
聶相思彷彿知道楚鬱心裡的潛臺詞,偷樂得小臉緋紅,一雙貓眼水亮亮的盯着楚鬱暗笑。
楚鬱橫了她一眼,“白疼你了!小白眼狼!”
“哈哈哈……”聶相思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四,四哥,你,你今天真是太奇怪了……竟然問我你帥不帥?你還是我認識的四哥麼?”
楚鬱幽哼,眯起鳳目,沒搭理她。
……
車子抵達寫字樓,聶相思解開安全帶,“四哥,因爲要交接工作,可能要在雜誌社耽誤些時間,你要不去找個地方打發下時間,我這裡結束後再給你打電話,你來……四哥,你幹麼?”
聶相思解開安全帶擡起頭,就見楚鬱已經推開車門下車了。
楚鬱關上車門,站在車身側,瀟灑的抓着西裝兩邊抖了抖,旋即邁動長腿繞過車頭走到聶相思這邊,替她拉開車門,對她紳士的笑,“你忘了你們家三叔是怎麼囑咐我的?一定要寸步不離的陪着你,直到你辭完職,送你回別墅。”
聶相思望着楚鬱臉上的笑,能說渾身發毛麼?太……驚悚了!
聶相思舔舔下脣,悻悻把手放到楚鬱手上,被他牽着下車時,乾乾說,“四哥,你能別對我這麼笑麼?怪讓人不習慣的。”主要是滲人!
“你知道的。四哥這個人,一向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別人的意見四哥可不管。”楚鬱笑眯眯說。
聶相思飛快看他一眼,小臉皺巴巴的,“四哥,我現在有點想五哥。”
楚鬱愣了下,旋即失笑,擡手敲了下聶相思的腦袋瓜子,“削你信不信?”
聶相思摸了摸自己被敲疼的腦袋,對楚鬱努努嘴,“你現在就恣意吧。早晚一天會出現個你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的人,治得你服服帖帖的。”
楚鬱輕然怔了下,眼闊緩緩縮緊。
……
楚鬱是什麼人?潼市四大家族之一如今楚家的當家人,楚影娛樂的CEO,名副其實的娛樂大亨。
整個潼市就沒有不知道不認識楚鬱的人!
所以當聶相思和楚鬱一塊出現在雜誌社編輯部時,整個編輯部都沸騰了。
外面辦公室這麼熱鬧,副主編室和主編室很難不被驚動。
甘心和白心微幾乎同時從各自的辦公室出來,卻也同時僵立在了辦公室門口。
白心微握緊門把手,目光在聶相思和楚鬱身上游移。
甘心漂亮的雙眼卻只在被衆人圍堵在中間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身上,小嘴因爲錯愕微微張着。
聶相思看了眼白心微,雙眼輕輕轉向甘心。
這是聶相思第一次見甘心。
她穿復古紅的雪紡襯衫,緊身破洞九分牛仔褲,頭髮是三七分的中長卷發,全卷,小臉巴掌大,不知是因爲穿着紅色衣裳的緣故還是她本身就這樣,超級白。
一雙眼睛是女生中罕見的桃花眼,盈盈如水,鼻子俏麗挺拔,嘴脣的顏色也跟她的衣服一樣。
整個人站在那兒,就像一株雪山中的巧梅,美得驚爲天人。
按理說,她這樣的衣着髮式和妝容,要麼給人嫵媚尤物的感覺,要麼是職場高冷精幹。
可偏偏的,這兩者聶相思都沒感覺到,反而覺得她,呆呆的,盡顯反差萌。
“心肝兒……”
毫無徵兆的,聶相思耳邊響起一道痞痞的邪魅嗓音。
聶相思靠近這道聲音的半邊身體,毫無意外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雙眼也刷地從甘心身上轉到了身邊某個疑似“發情”的男人身上,滿眼的問號。
辦公室的衆人也因爲楚鬱這道略浪的聲音愣住了。
甘心一張臉驀地粉紅,那抹粉紅一直覆蓋到她胸前解開的兩顆鈕釦以上露出的片片肌膚。
一雙桃花眼瞪大,死死盯着楚鬱。
楚鬱衝她眨眼,拋媚眼似的,薄薄的脣蠱惑的撩高。
甘心伸手扶住額頭,用手掌遮住自己半隻眼睛:大溼兄,快來收了這隻妖孽吧還等什麼啊啊啊!!!
在衆多同事中,怕是隻有白心微看到楚鬱還能保持冷靜。
正因爲她冷靜,所以她第一時間便察覺到楚鬱和甘心之間的異樣。
白心微輕眯眼,分別看了看楚鬱和甘心。
……
聶相思上班沒多久,是以辭職要交接的工作也不多,不到一個小時便搞定了。
這一個小時,楚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聶相思處理好一切,便要給楚鬱打電話。
白心微恰好在這時從辦公室出來,直接走向聶相思。
聶相思看到,只好暫時放棄給楚鬱打電話的念頭,看着她。
“賭約,我們都輸了。”白心微擡高下巴,一貫的自持清高樣兒。
聶相思動了動眉。
“新來的主編,呵,算了不說了,沒什麼意思。”白心微冷諷道。
聶相思盯着白心微,依舊沒說話。
好吧,她是真的無話可說。
白心微抿脣,“雖然你我只做了一個月的同事,期間也遇到過一些不愉快,但還是很高興認識你。畢竟,你確實有一定的實力,不像某些虛有其表的……”
白心微一句話還沒說完,甘心便步履匆忙的從辦公室外走了進來,直奔主編辦公室。
瞧着甘心走進辦公室,白心微嘴角的冷笑更甚,“人。”
白心微說話間,將目光定在聶相思身上,似是而非的說,“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稱得上‘人’這個字。”
聶相思面無表情,“人清高些倒不見得是不好的事。但因此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以自己絕對的主觀意識判斷、定義其他人是否有能力,或是以此臆斷他人作風,難免偏頗了,而且也不會因此讓人覺得說人的這人就好。白小姐說呢?”
“小相思,這個你就得問四哥我了。”
楚鬱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突然站在聶相思身後,薄脣勾着無法辨明意味的弧,鳳目幽沉凝着明顯愣了下的白心微,慢條斯理說,“四哥這些年遇到最多的就是這樣妄議旁人是非的人!遇得多了,四哥也總結出經驗了。通常這樣說別人的,要麼是怨天尤人的憤青,要麼是眼紅她人的俗庸之輩,要麼是……”
楚鬱微微一頓,才又慢慢笑開說,“心胸狹窄小肚雞腸喜逢人便說三道四的……長舌婦!”
長舌婦?!
白心微一張臉登時又青又白,繃着臉看着楚鬱。
如果是聶相思,她一定不會這麼自討沒趣。
白心微大約是不肯相信楚鬱說的人就是……
偏偏還問了。
“長,長舌婦?楚先生說的是……”
“你!”
沒等白心微問完,楚鬱悠閒的一聳肩,盯着她道。
然後,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