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瑾玟滿眼的怒火和憎火,在聽到聶怫然的話時,驟然浮涌出一絲慌亂,輕壓着氣息,盯向聶怫然。
聶怫然直直盯着她,“我來潼市之前,就知道瑾玟你與我小妹不和,處處針對她。至於你針對我小妹的原因,我想不過兩點,一是因爲我妹夫;二是馬上要成爲你丈夫的陸兆年。”
戰瑾玟蹙了眉,對此沒有否認。
聶怫然輕眯眼,“瑾玟,其實我很欣賞你敢愛敢恨的性子。無論你是愛一個人還是厭惡一個人,都會分明的表現出來,不像某些陰險之人,只會躲在背後偷偷算計。換成我,我也不屑於背後算計。要對付就光明正大的來。”
聶怫然此刻對戰瑾玟說的這番話是真是假,可就看個人以爲了。
戰瑾玟繃着臉,面有不忿,“怫然姐,我從來沒否認過我很討厭聶相思這件事,我針對她做過什麼,到現在我也不會否認。但我沒做過的,我一樣都不會承認!”
“好樣的!”
聶怫然撩脣,望着戰瑾玟,“那麼瑾玟,上次在網上惡意誹謗我家小妹的那些消息可是你買通那些大v傳播出去的?”
戰瑾玟心一緊,忽而急切起來,“不是我!上次我三哥已經問過我,我的答案也是一樣的。那件事並不是我做的!並且,三哥已經相信不是我做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我三哥。”
聶怫然垂下眼,半響,掀起睫毛看着戰瑾玟,淡淡的笑,“不是你就好。正如我當初說的,我一定會揪出那個蓄意傷害我家小妹的人,以牙還牙!”
話到這兒,聶怫然話鋒一轉,睨向戰瑾玟突地說,“可是,不是你又會是誰呢?樑雨柔已經死了,所以害我小妹的不可能是她。除了她也就只有你有這個動機。而且……”
戰瑾玟有些緊張,“而且什麼?”
“而且當時你人就在國外,爆料人也是在國外,你不覺得太巧了麼?”聶怫然盯着戰瑾玟,語速要多慢有多慢的說。
戰瑾玟愣住,雙瞳裡緩緩浮出一絲恐慌。
“我明白了!”
聶怫然忽地一拍手,一臉的恍然大悟。
戰瑾玟眉心緊跳,咽動喉嚨道,“明白什麼?”
聶怫然直勾勾看着戰瑾玟,“有人想栽贓嫁禍!”
“……”戰瑾玟心律失衡。
“聽怫然姐這麼一說,仔細想想還真有這個可能。樑雨柔死了,唯一可能對付戰太太的人就只剩下戰四小姐了。而戰四小姐人又那麼恰好的就在國外……”
“天啦,太可怕了。到底是誰這麼惡毒,竟然想出如此陰毒的招數對付你?”
“戰四小姐,你仔細想想,你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這個人得多恨你啊,這麼害你!”
“戰太太可是戰總裁的心尖寶。如果戰總裁相信了那人的栽贓陷害,認定了就是戰四小姐你做的……天啦,我都不敢想下去!”
“……”
其他幾個女人適時的開口,你來我往的成功將氛圍給吵得詭異和陰謀叢叢。
戰瑾玟一張臉青白交加,一對眼珠子左右晃動,那模樣也是十分的惶恐和後怕。
聶怫然瞄了眼那幾個女人。
那幾個女人便相繼住了嘴。
聶怫然在這時說,“瑾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你還是仔細想想,你曾得罪了什麼人,或是跟你利益相悖的人。畢竟,總不能一次又一次的給人當替死鬼還不自知吧?之前是運氣好,之後再被人拉着當替死鬼,可就不見得能一直倖免了。”
戰瑾玟猛地一個戰兢,瞪大眼惶然盯着聶怫然。
聶怫然眯緊眼,凝着戰瑾玟的雙眼不可謂不詭譎。
戰瑾玟由身到心,凍了個徹底!
……
聶怫然在茶廳見過戰瑾玟後不到三天,就出事了。
不過出事的卻不是謝云溪,而是戰瑾玟。
戰瑾玟失蹤了。
不是被綁架也不是其他,就是莫名其妙失蹤了。
發現戰瑾玟失蹤的還是戰曜。
因爲戰瑾玟與陸兆年領證的日子越來越近,領證後,戰瑾玟便要和陸兆年生活在一起。
如今會管戰瑾玟,約莫也只有戰曜了。
戰曜算是代行戰津的父責,想與戰瑾玟叮囑些嫁進陸家後需要注意的事情。
不想去了戰瑾玟的別墅,發現戰瑾玟根本沒再別墅,打她的電話也不通。
戰曜在當下那一刻並未多想,沒找到戰瑾玟便回了老宅。
第二日再去別墅找戰瑾玟,遇到的還是相同的情況。
戰曜心下生了些不好的預感,果斷的報了警。
也就是說,戰瑾玟興許還並不是三天後出的事,也許在與聶怫然分開的當天,就出了事。
戰瑾玟畢竟是戰家的四小姐,戰四小姐出了事,又是戰曜親自報的警,警局自要拿出十二萬分的重視。
警局當下就調查了各種出入境的信息,確定戰瑾玟並未離開潼市。
後又調查了戰瑾玟失蹤前最後出現的位置。
從監控上反應,戰瑾玟最後出沒的地方,正是茶廳。
且最後遇見的人,就是聶怫然以及與聶怫然一道的幾個女人。
聶怫然的身份同樣特殊,警方也不敢輕易便“請”聶怫然到警局協助調查,只好爲難的請示戰曜本人。
事關聶相思和整個聶家,戰曜也不好直接要求警方按照程序辦事。
於是離開警局後,戰曜立刻去了珊瑚水榭。
戰曜去的時候很不湊巧,盛秀竹偏偏也在。
聶相思也有好幾天沒見到戰曜人,見他來,心下喜悅,倒也忽略了他臉上的凝重,拉着他坐在沙發裡說話。
戰廷深沒去公司,這會兒也坐在沙發裡。
聶相思沒注意到戰曜情緒的差異,他卻注意到了,只是不動聲色。
聶相思說了一陣,戰曜回得也是心不在焉。
久了,聶相思就是反應再遲鈍,也發現了戰曜的魂不守舍。
聶相思便也安靜了下來,迷惑的看了看戰廷深,又盯着戰曜,眼眸疑惑。
盛秀竹關切的看着戰曜,“爸,您是哪裡不舒服麼?”
戰曜心情沉重,臉上的表情盡力掩飾也掩飾不住,緊緊攏着眉毛,分別看了看聶相思三人,語氣低沉,“瑾玟失蹤了。”
戰曜不想當着盛秀竹的面兒提起戰瑾玟。
因爲知道提到戰瑾玟,盛秀竹便會想起她“胎死腹中”的親生女兒。
可是現下情況緊迫,他實在是,不能再拖着不說了。
果然。
盛秀竹一聽是有關戰瑾玟的事,一張臉刷地變了個色,陰沉得可怕。
戰廷深和聶相思聞言,眼底都閃過微訝,彼此對看了眼。
戰曜心思深重,望了眼臉色難看的盛秀竹,重重嘆了口氣,對聶相思和戰廷深說,“瑾玟到現在,恐怕已經失蹤三日了。”
聶相思皺眉,看着戰曜。
戰廷深眸光深斂,“報警了麼?”
戰曜點頭。
戰廷深輕眯眼,“警方如何說?”
戰曜下意識看向聶相思。
聶相思心口微凸。
戰曜伸手放在聶相思手背上,難以啓齒般猶豫了半響,還是開了口,“警方調查了瑾玟最後出現的地方以及最後見過的人。結果是,瑾玟最後去的是一家露天茶廳,最後見到的人是……你堂姐。”
“我姐?”聶相思怔住。
戰廷深黑眸快速閃了下,盯着戰曜。
戰曜臉龐印出爲難,“思思,爺爺不是懷疑你堂姐。瑾玟最後見的人畢竟是你堂姐,所以我想請你堂姐過來一趟,瞭解下當日的情況……”
話到這兒,戰曜停頓了數秒,才提着氣說,“當然,你要是不同意,就當爺爺沒有提過,好麼?”
戰瑾玟的失蹤竟然牽扯到了聶怫然。
聶相思心下不是沒有忐忑和疑惑的。
若是她足夠了解聶怫然,聶相思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聯繫聶怫然過來。
可問題是。
她對聶怫然行事的風格也摸不透……
若是……
聶相思輕咬脣,一時之間也下不了決定,去看戰廷深。
戰廷深眼廓輕縮,在接收到聶相思猶豫的眼神時,當機立斷說,“只是瞭解情況而已。不如就請她來一趟吧。我現在就讓張叔過去請。”
聶相思目光凝了下,盯着戰廷深。
戰廷深面色平平,起身便走出別墅,吩咐張政去聶怫然的住所接人。
聶相思不自覺抓緊手,暗暗低下睫毛。
……
一個小時後,張政接着聶怫然過來了。
聶怫然到後,戰曜語氣委婉的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聶怫然聽後,一臉的驚訝,“我,我沒聽錯麼?瑾玟失蹤了?”
實則,聶怫然在來之前,戰廷深便囑咐張政將戰瑾玟失蹤的事透露給了聶怫然。
所以,這會兒見聶怫然臉上誇張的驚愕表情,戰廷深不免鎖了眉頭。
聶相思看着聶怫然,心下的疑慮更重。
不由得想。
莫非戰瑾玟的失蹤,真跟聶怫然有關?
戰曜望着聶怫然臉上的錯愕,張了張嘴,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
聶怫然見沒人回她,自顧焦慮的嘆了口,“瑾玟怎麼會失蹤呢?她,她會不會不是失蹤,而是去什麼地方遊玩,沒有跟您說而已?”
“再過幾天就是她與兆年領證結婚的日子,我斷定,瑾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還不分輕重的出去遊玩。”戰曜盯着她說。
聽完,聶怫然滿臉的擔憂,突地嘖了下,驚悚說,“難不成瑾玟是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