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你嚇死我了!

醫生趕過去時,新生兒兒科醫生已經在場緊急處理。

常曼在助理醫生抱着孩子出來,便緊忙跟了過去,當助理醫生將孩子放進保溫箱裡,常曼纔看清孩子。

那一眼,常曼捂着嘴當即泣出了聲。

孩子皺巴巴的,眼睛都無法全部睜開,像是有什麼東西粘黏在他的上下眼瞼處。

孩子特別小,看着恐怕連兩公斤都沒有。因爲小,孩子的肚子和腿部,更是皺得像年邁的老頭的皮膚。

常曼還注意到,孩子一直沒有哭……

兒科醫生很快趕來,緊急查看孩子狀況並迅速確定,是因爲孩子在母體內缺氧導致呼吸時吸入羊水,引起肺部感染。

常曼聞言,緊張的直摳門板,一顆心像是被尖銳的刀子切割着。

不忍再看下去,常曼退站到門外的牆壁,死死捂着嘴,沒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趕來的醫生看到常曼,在心裡一嘆,便走了進去。

因爲救治及時,加上孩子吸入的羊水不多,醫生採取措施將羊水吸出後,便立刻給孩子做全身檢查。

徐桓恩徐長風以及古向晚趕來時,醫生仍在給孩子做檢查。

看到徐桓恩,常曼再也隱忍不住,撲到他懷裡嗡嗡哭了起來。

常曼這一哭,哭得徐桓恩的心涼了半截,半擡起的雙臂都愣了好半響,才落到常曼背上。

徐長風和古向晚臉都透着白,盯着常曼。

“怪我,都怪我!我就在雲舒身邊,可我沒有保護好她。我對不起她和孩子,對不起長洋。”常曼哭道。

她是真難過,也是真害怕。

常曼的恐懼,不僅是夏雲舒生產的艱辛,和孩子情況的未知。

還有,在畫展現場突發的一幕!

誰能想到?

誰能想到在那種高規格的畫展現場,會有人手持利刃出現?

這種人,到底爲什麼能進入畫展?

常曼咬着牙,恨怒得一雙眼更紅,“一定,一定不能放過她!如果,如果我的孫子有事,我非叫她償命不可!”

“媽,到底發生了什麼?”古向晚指尖冰涼,握住常曼的手臂。

常曼把頭抵在徐桓恩胸口,聲音已是嘶啞,“在畫展現場,趙菡蕾突然握着利刃衝向雲舒,我跟雲舒反應不及,聽到尖叫聲纔看過去。長洋比我和雲舒先發現,迅速衝過來試圖阻擋,可是我跟雲舒看過去時,正好看到趙菡蕾拿着刀捅向長洋……雲舒大約是以爲趙菡蕾刺中了長洋,她哪裡受得了,當時就倒了……”

徐桓恩聽到常曼的敘述,誰不是背脊骨發寒?

且不說夏雲舒是否懷着身孕,臨近產期,便是趙菡蕾小小年紀,卻做出如此惡毒兇狠的舉動來,就足夠讓人唏噓!

徐桓恩一張臉完全陰沉了下去。

平素待人笑容藹藹的知性男人,此刻,滿目森冷,“我會讓他們趙家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徐長風凝目望了眼徐桓恩,朝常曼邁進一步,“媽,雲舒現在如何?”

常曼一震,倏然擡眸驚惶看向徐長風,“你快去看看雲舒和你弟弟!”

徐長風心臟沉了沉,點頭,和古向晚一道去找夏雲舒和徐長洋。

看着徐長洋和古向晚的背影,常曼心酸哽咽,“我的雲舒和長洋遭的什麼罪啊這是!”

徐桓恩雙眉沉厲壓着。

……

醫院外。

譚婧幾大步上前,攔住往醫院裡走的林霰,盯着林霰的雙眼,頭一次冷如寒冰,“是不是你告訴趙菡蕾,我邀請了雲舒來參加我的畫展?”

林霰鎮定自若的擡眼,看着譚婧,“雲舒?婧婧,你什麼時候跟雲舒這麼要好了?”

“林霰,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你!?”譚婧臉色沉寒。

林霰朝醫院看了眼,無奈說,“婧婧,如果我說我根本不知道雲舒會出現在你的畫展現場,你信麼?”

譚婧冷笑。

林霰望着譚婧,苦笑,“你看,你不信我。所以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因爲你在心裡已經認定,是我告訴菡蕾雲舒會來參加你的畫展。”

“林霰,你真是我的好朋友!”譚婧諷刺道。

林霰輕皺眉,“菡蕾是跟瑜琦一起來的,我事先並不知道。婧婧,這就是實情。”

譚婧眯眼。

她一向不喜歡趙菡蕾,是以畫展根本沒有邀請她。

但她邀請了伍瑜琦,且趙菡蕾的的確確又是跟着伍瑜琦進來的……

“我知道雲舒在你的畫展上出了這樣的事,你很難受,甚至覺得是你的責任,因此而愧疚。”

林霰雙目坦蕩看着譚婧,“這些我都理解。事實上,今天發生的事我跟你一樣難過,一樣擔心雲舒。同時……我也心疼你。”

譚婧冷扯脣,“心疼我?”

“是,我心疼你。因爲我知道,你爲了這次畫展準備了很長時間,花了很多精力,比願望任何一次都要上心在意!可是卻因爲菡蕾的瘋狂而毀了。這是你的心血啊!”林霰動情道。

譚婧聽完,微微沉默,說,“林霰,最好別讓我知道,這件事你有份,否則,我一定會追究到底。到時候,你跟我之間的情分,也就什麼都不剩了。”

林霰深吸氣,自嘲的勾脣,“所以,因爲雲舒,先是長洋要跟我絕交,現在輪到你了麼?”

譚婧擰眉,卻沒說什麼,轉身朝醫院走。

林霰看着譚婧的背影,喃喃自語,“噁心的同性戀,你以爲我真的在乎你麼?”

林霰說完,便也朝醫院跨了去。

而林霰擡步走之後。

卻有一個人,呆呆站在原地。

傅雪嬋看了看林霰,再看了看已經走出很遠的譚婧,呆得像塊木頭。

好一會兒,傅雪嬋眨眼,再眨眼,“她在說我的偶像是同性戀?而且,她們不是好朋友麼?可她怎麼說偶像……噁心?”

傅雪嬋又木了半響,小臉突地一垮,噘嘴哼道,“呸,虛僞的壞女人!”……

兒科醫生檢查完出來,告訴常曼和徐桓恩,“孩子只有一點九千克,屬於低體重兒嬰兒,除了出生時吸入羊水導致輕微肺部感染,孩子其他各方面都是正常的。不過孩子需要在保溫箱裡待一段時間,等孩子體重達標,並且各方面檢查合格,才能出院。”

聽到醫生的話,常曼小腿一軟,又倒在了徐桓恩懷裡,哭了起來,“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徐桓恩用力擁着常曼,也不禁溼了眼眶。

……

這廂,徐長風和古向晚找到徐長洋和夏雲舒所在病房,見徐長洋滿手的血,因爲他始終握着夏雲舒的手,導致夏雲舒的手也跟着沾滿了血。

徐長風無奈和心疼的看着自己這個弟弟。

不知道是心有餘悸還是失血過多,一張臉白得跟蠟似的。

古向晚典型的嘴硬心軟,一見徐長洋的樣子,眼淚就開始掉,啞聲勸道,“長洋,雲舒我看着,你快去找醫生處理你手上的傷吧,流了這麼多血……”

夏雲舒輸着水,臉色蒼白,眼角還微溼着,呼吸淺而細。

古向晚走到夏雲舒另一邊,坐在牀邊,輕輕握了握她的手,“雲舒……”

“思思,慢點……”

“雲舒……”

病房內走進兩人,戰廷深和雙眼通紅的聶相思。

見聶相思挺着個大肚子,心急忙慌的朝這邊走,戰廷深愣是拉都沒拉住。

古向晚心裡一緊,趕緊起身扶她道,“我跟長風來之前找醫生了解過,雲舒沒有大礙,只是太累睡着了,別擔心。”

聶相思呼吸都是抖的,顫巍巍坐在牀邊,握住夏雲舒一根手指,喑啞道,“你嚇死我了。”

戰廷深攏着長眉,憂慮看了眼聶相思,大約是想說:你纔要把我嚇死了呢!

戰廷深和聶相思到不久。

聞青城楚鬱翟司默三人也到了。

在得知雲舒沒事後,幾人或明顯或不明顯的都鬆了口氣。

“徐叔,你的手在流血!”

聶相思一門心思都在夏雲舒身上,過了好半響,才注意到徐長洋受傷的手,緊張道。

“沒事。”徐長洋垂着眼皮,看着夏雲舒。

“你的臉都白成鬼了,還沒事?”楚鬱上前,抓住徐長洋的肩,“走,包紮!”

徐長洋擡眼,衆人才看清他的雙眼,裡面的血絲紛紛聚攏凝結成塊狀,遍佈了他的眼球。

衆人微微屏息。

“孩子呢?”

徐長洋看徐長風和古向晚。

衆人眼波收緊,又齊齊轉向徐長風和古向晚。

徐長風和古向晚面色微微變了變。

徐長洋見此,眼眸內的血塊彷彿忽而之間更濃稠了些,“怎麼?”

其實他知道孩子出生是要哭的。

可是他沒有聽見孩子哭!

他守着夏雲舒在等孩子的消息……

聶相思握着夏雲舒手指的手不由輕輕抖了起來,她盯着徐長風和古向晚。

隱隱約約覺得孩子許是有事,可她,不敢問。

“不,不會吧……”翟司默見徐長風面容輕繃,俊臉微微摻了抹白,盯緊徐長風。

徐長風掃了眼衆人,緩慢搖頭,“我跟小晚過來時,孩子正在檢查,所以,目前還不清楚。”

徐長風將說完,聶相思一下站了起來,朝病房門口走。

戰廷深當即跟上。

楚鬱等人望着聶相思和戰廷深走出病房,各自都深斂了眉目,沉靜盯向昏睡的夏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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