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江總,我們不熟

“靠!”邵雨薇一把打掉自己肩上的豬蹄,站直,心中暗暗慶幸菸頭扔得早。

蘇雨眠費了很大勁才勉強合上嘴,“那個……薇薇你包忘了……”

她真的只是來送個包,結果看見了啥?

邵雨薇竟然跟一個男人勾肩搭背,姿態親密?

而且這男人的背影怎麼那麼眼熟?

在兩人轉過身來的那一刻,破案了,竟然是顧弈洲?!

所以……

這就是薇薇口中的“合作對象”?

邵雨薇上前,接過她手裡的包:“謝謝小眠眠!~大晚上還來給我送包,快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我就在這兒看着你上樓,你到了在陽臺上給我揮揮手,我再走。”

“好。”

蘇雨眠轉身,回家。

她知道薇薇是什麼人,也知道她看上去沒心沒肺,實則處處都有成算。

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麼。

朋友之間,有時沉默便是最大的尊重。

邵雨薇說到做到,還真站在原地,直到看見蘇雨眠在陽臺上朝她揮手,才放心離開。

“不是……你把我車開走了,你不捎我一程啊?!”顧弈洲追上去。

“我們不順路啊,怎麼捎?”

“……”

“你打個車唄,又花不了幾個錢。”她誠懇地給出建議。

說話的同時,油門轟得獵獵作響,她默唸倒數,然後放下手剎,車頓時像箭一樣躥了出去。

男人的聲音也被徹底拋在身後——

“邵雨薇,你車不是修好了嗎?!借我車幹嘛?!仔細點,新提的,別給我刮花了,我自己都捨不得開呢——”

然而他的忍痛割愛,換來的卻是第二天在金融街,親眼見到邵雨薇開着他的小瑪莎呼嘯而過。

頂篷大敞,副駕還坐着她的小奶狗!

“靠——”

顧弈洲原地咬牙。

怎麼感覺自己頭頂一片青青草原?

……

七月底,蘇雨眠的三篇論文終於定稿。

所有數據出來之後,她花了一個星期時間,在邵溫白的幫助下,反反覆覆修改了6次。

確定沒問題後,分別投給了三家不同的科學雜誌。

接下來就只用靜待迴音。

不用早起去實驗室趕進度,也不用每天提前做好午飯帶着出門,更不用卡着午休時間,生怕多睡一會兒當天數據出不完。

閒下來的日子,時間也彷彿變慢。

她可以悠閒地逛菜市,不緊不慢地打理花草,偶爾興致來了,還會跟着菜譜學做一兩道新菜。

更能經常和父母視頻聊天,一打就是半個鐘頭。

蘇晉興:“……三篇都弄完了?”

“嗯。多虧邵教授借我實驗室,不然那些數據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能收集完整。”

當然,沒有數據支撐,論文也肯定寫不出來。

“其他人擠破頭都不一定能拿到的資源,那位教授免費就提供給你了,那你不得好好謝謝人家?”

蘇雨眠也是後來才慢慢知道,原來邵溫白的實驗室那麼搶手。

在她之前,很多人想借用,或是直接給錢租賃,都被邵溫白一口拒絕了。

卻獨獨爲她破了例。

難怪一開始趙錢孫李四個人看自己的眼神會那麼奇怪。

第二天蘇雨眠出門晨跑。

閒下來之後,她就重新撿起了晨跑的習慣,每次跑完出一身大汗,回家再衝個澡,整天下來都精神奕奕。

“早,教授。”

“早。”

邵溫白已經跑完,準備回去了,見到她又調轉方向:“走,我陪你跑一段。”

“不耽誤你去實驗室嗎?”

“新課題由老錢負責,所以我最近都不太忙。”

“那錢老師得有意見了。”蘇雨眠玩笑道。

“有意見沒用,還是要幹活。”

他回得一本正經。

如果錢旭陽在,聽見這話,估計得原地抓狂。

兩人圍着公園跑了兩圈,蘇雨眠漸漸開始有些吃力。

邵溫白見狀:“調整呼吸,注意節奏,跟着我……吸,呼,吸,呼……”

蘇雨眠照做,果然:“好多了!”

“還跑嗎?”

“今天夠了。”

“好。”

難得碰上,兩人又一起去吃了早餐才往回走。

“投出去的論文有回覆嗎?”

蘇雨眠搖頭:“暫時沒有。”

“正常,國外學科雜誌審稿流程跟國內不太一樣,複雜很多。權威雜誌更久。”

提起論文,蘇雨眠順勢說道:“謝謝教授借給我實驗室,我纔有機會完成這三篇論文。要是給你租金,你肯定不會要,也顯得太俗氣,但不回報點什麼,我心裡又總感覺過意不去。”

“所以,想來想去,還是請你吃飯吧?”

邵溫白笑了,大大方方答應下來:“好啊。有人請客,求之不得。”

“想吃什麼?我……”訂餐廳。

邵溫白:“都可以,你做的菜味道都很好。”

蘇雨眠:“??”

她什麼時候說要自己做了?

但顯然邵溫白就是這樣默認的。

好吧……

雖然天氣熱了,她自己做飯的次數也不多,但既然邵溫白都要求了——

“那就今天中午吧?你有空嗎?”

“有。”

兩人邊走邊聊,走到巷口,蘇雨眠突然腳下一頓。

邵溫白也跟着停下:“怎麼了?”

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只見江易淮站在單元樓外,此刻也朝兩人看過來。

黑襯衫配黑色西裝褲,男人站在樹下,全身被樹枝投下的陰影籠罩。

光和影在他身上交錯,彷彿被明暗切成碎片。

乍一看,他整個人都是斑駁的。

“眠眠……”江易淮走上前,目光貪婪地盯着女人的臉。

可能是剛運動過,她額頭上還有一層薄汗,眼睛卻如水洗過一般,明亮又澄澈。

臉頰略帶緋色,襯得她元氣滿滿。

江易淮沒有看一旁的邵溫白,不是沒發現,而是覺得礙眼,不想看。

但又趕不走,只能說服自己眼不見爲淨。

“有什麼事嗎,江總?”

一聲“江總”,瞬間拉開兩人的距離。

江易淮苦笑:“我們之間,用得着這麼生分嗎?”

蘇雨眠看着他,緩緩搖頭:“我們不熟。”

“連朋友都沒得做?”

“沒這個必要。”

合格的前任應該跟死人差不多。

而所謂的“做朋友”不過是一方心有不甘,而另一方餘情未了。

但這兩種情況,蘇雨眠都不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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