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眠點頭:“方便的。”
“謝謝。”
剛踏進門,冷氣就撲面而來,跟他家完全是兩個世界。
也不是第一次來了,邵溫白輕車熟路地換上拖鞋。
蘇雨眠進廚房給他倒了杯水。
這會兒已經下午四點,猜測他可能已經吃過了,但蘇雨眠還是周到地問了一句:
“教授,吃午飯了嗎?”
“嗯,吃過了。”
“那……來點水果?剛削好的。”
說着,又進去廚房,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果盤。
邵溫白:“謝謝。”
蘇雨眠也順勢坐到沙發上,用牙籤插了一塊哈密瓜,邊吃邊問:“師傅有沒有說空調什麼時候可以修好?”
“修起來倒是不難,但有個零件要更換,他們包裡沒有,只能讓附近的維修店送來。如果徹底修好,可能還要兩三個小時。”
“那還是很快的。你別急,就先在我這邊待着,等修好了再過去。這個天沒空調太難受了……”
“謝謝。你去做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
“好。”蘇雨眠點頭。
她進臥室之前,腳步頓了一下,轉頭看向邵溫白,突然說道——
“教授,如果你想洗澡,洗手間在那邊。”
她指了指。
邵溫白襯衫上半截幾乎全溼了,布料貼在身上,甚至隱隱勾勒出肩背的肌肉紋理,又進到冷氣房裡一吹,布料很快就會變得冰涼。
一熱一冷,已經不是舒不舒服的問題了,很容易生病的。
“咳——”
此話一出,邵溫白當即嗆住,半塊哈密瓜還在嘴裡,吞也不是,吐也不行。
很快,他緩過來,連忙開口:“不用不用,我回去洗,洗完再過來就是了。”
“嗯嗯。”蘇雨眠點頭,“也可以。如果覺得身體有感冒前兆,比如打噴嚏、鼻塞、流涕什麼的,記得跟我說,我備了預防感冒的沖劑。”
“好。”
邵溫白回家。
蘇雨眠則進了臥室。
她還剩一篇論文沒看完,今日事,今日畢,還是不要拖到明天。
半小時後,蘇雨眠合上電腦。
雙手舉高,後仰,美美地抻了個懶腰。
客人都來家裡了,正好又是週末,冰箱裡有不少昨天買回來的食材,還算新鮮,再怎麼着,也得留客人吃頓晚飯吧?
蘇雨眠打開冰箱看了一圈,心裡默默先定下今晚要做的幾個菜。
客廳沒人,估計邵溫白還沒過來。
蘇雨眠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掛到客廳角落裡的衣帽架上。
剛纔在臥室,空調直吹,有點冷,她就在短袖外面套了件開衫外套。
沒一會兒又覺得熱。
她乾脆把短袖脫掉,只剩裡面的吊帶,再配這件外套,就不冷不熱,剛剛好。
但馬上要進廚房,又悶又熱,肯定不能穿長袖外套。
所以蘇雨眠纔想換回短袖。
剛好衣帽架上就掛了一件寬鬆的短袖T恤,加上脫下來的外套也順便可以掛到架子上,所以她並沒有進臥室換,就在客廳脫了。
反正邵溫白也還沒回來……
然而,就在她脫得只剩一件吊帶,剛拿下T恤時,自家洗手間的門突然從裡面拉開。
邵溫白走出來。
而洗手間的門,正對衣帽架。
所以,兩人避無可避,撞了個正着!
男人手裡抱着換下來的衣服,頭髮還溼着,根根分明地往下淌水。
很快就打溼了身上的體恤。
脖子和臉頰也是潮溼的,既像水,又像汗。
見到蘇雨眠的瞬間,他腦子轟的一聲——
炸了!
女孩兒穿着一件黑色吊帶,緊身的布料勾勒出飽滿婀娜的上半身曲線。
吊帶有些短,露了一截腰,能清楚看到一個小巧的肚臍。
纖長的手臂,分明的鎖骨,肌膚在黑色映襯下,白得發光。
跟夢裡那個“她”,一模一樣……
蘇雨眠愣在原地。
已經拿在手上的T恤都忘了穿,就這麼傻不愣登地定住了。
“教、教授……”
邵溫白反應過來,立馬背過身去,深呼吸,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足夠平靜——
“不好意思,還是用了你家洗手間。”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短短一句話,說得他嗓子發緊,口乾舌燥,呼吸更是幾近凝滯。
噗通——噗通——
胸腔裡有什麼東西在瘋狂跳動,好像下一秒,就要穿破胸膛。
邵溫白確實打算回家洗澡。
拿上乾淨的換洗衣服進洗手間一看,一堆師傅圍在裡面。
老式樓房,在設計的時候並沒有留出固定的空調機位。
所以,空調外機一般都掛在外立面牆上。
剛好邵溫白家的外機就掛在洗手間外的牆壁上,維修師傅已經套上安全繩,從洗手間窗戶吊到牆外,正修理外機。
別說洗澡了,現在洗手間正常使用都不可能。
所以,邵溫白還是去了蘇雨眠家。
原本打算跟她說一聲的,但走到臥室門口,又停住。
會不會打擾她?
或許人家正在睡覺?
反正自己洗得快,幾分鐘就搞定了,應該不會這麼巧撞上吧?
事實證明,就有這麼巧!
蘇雨眠趕緊把體恤套上,磕磕巴巴地解釋說:“我、我還以爲你不在,所以就……”
真是尷了個大尬!
看着男人背過去的身影,蘇雨眠雙頰泛紅。
“教授,我穿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
邵溫白轉身。
兩人視線再次撞上,空氣中瀰漫着侷促和尷尬,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曖昧。
蘇雨眠第一時間移開目光,轉身進了臥室。
靠在衣櫃門上,狠狠吸了幾口氣,才逐漸平靜下來。
然而臉頰的潮紅卻無法短時間內褪去,她看着鏡中的自己,明眸若水,呼吸微喘……
再出來客廳的時候,她手裡多了一條幹毛巾。
若無其事地遞給邵溫白:“教授,乾淨的,你擦擦頭髮上的水。”
“……哦,好!”男人反應遲鈍半拍,起身接過。
蘇雨眠又指了指家裡吹風機的位置:“……在那個地方,你可以稍微吹一下。”
“……好。”
說完,她轉身進了廚房。
沒一會兒邵溫白也跟進來。
他頭髮已經幹了,有些細軟的碎髮垂在額前,讓他整個人的氣質多了一分柔和,少了一些嚴肅。
他說:“我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