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宴,我在這裡!”蘇雨眠用盡全力迴應。
植物基地的熱帶地區由於雨林茂密,視線受阻,對於不熟悉地形的人來說很容易迷路。
沈時宴進來的時候雖然問過何苗苗,但也只知道大致方向。
越往深處走,燈光就越微弱,到最後根本沒有光亮照進來。
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他雖然帶着電筒,但搜尋範圍那麼大,電筒的光就只有一小束,保險起見,他一邊走,一邊喊她名字。
好在,他還是很幸運的。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一路踩着水窪過來,剛準備往另一個方向去找,就聽見了蘇雨眠的迴應。
“你別動!我過來——”
“好!”
她的聲音聽上去還算正常,想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沈時宴一直提着的那口氣終於鬆了些。
他當即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往前找,終於在兩塊岩石中間找到了蘇雨眠!
雖然手電筒只是一掃而過,但沈時宴還是看清了她此刻的狼狽。
身上臉上都沾着泥,頭髮亂了,揹包也破了。
他趕緊上前,把她扶起來。
“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受傷?”
沈時宴接到消息的時候,腦子裡閃過最壞的打算,如今看見蘇雨眠人清醒着,身上雖然很多泥但不見血,才總算鬆了口氣。
蘇雨眠搖頭:“沒有大問題,就是腳扭傷了,就你一個人嗎?”
“我來的時候基地正在集結人員,他們應該馬上也會找過來。”
沈時宴見她渾身溼透,立馬脫下自己的衝鋒衣給她披上:“哪隻腳傷了?我幫你固定一下,免得傷上加傷。”
“謝謝。”蘇雨眠撩起右腿褲腳,原本還只是紅腫的腳踝現在已經出現淤青淤紫,看起來十分嚇人。
沈時宴忍不住皺眉,檢查了一下她的腳踝,蘇雨眠“嘶”了一聲,明顯疼得厲害。
沈時宴立馬收手,換其他地方:“這裡呢?也疼嗎?”
蘇雨眠搖頭:“不算疼。”
沈時宴心裡有數了:“應該沒有傷到骨頭,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先固定一下。”
他隨手撿了幾根樹枝,又扯下藤蔓纏繞固定:“……好了。你現在不能走,我揹你出去。”
蘇雨眠沒逞強,彎腰伏在沈時宴背上,雙手略顯生疏地搭在他肩膀上。
想要儘快回到基地,這是最快的辦法。
男人的手扣住她大腿,用力一聳,瞬間將她穩穩背起來。
感受到她的彆扭,沈時宴還提醒了一句:“地面不平,你抓緊一點比較好。”
蘇雨眠抿了抿脣,遲疑了兩秒還是雙手交疊圈在他胸前,讓自己抓得更牢。
沈時宴勾了勾脣角,揹着她開始往回走。
“你認識回去的路嗎?”太過安靜,蘇雨眠突然開口打破沉默。
“不太確定。但沿路找過來的時候,有看見恆溫休息室,你現在的狀況太糟糕了,我先帶你去個乾燥、舒適一點的環境。”
蘇雨眠輕嗯一聲,空氣又安靜下來。
沈時宴:“害怕嗎?一個人,受了傷,天又這麼黑。”
蘇雨眠:“還好。我沒去約定的地方匯合,苗苗和林書墨肯定會第一時間找救援,且園區內沒有大型猛獸,只是天黑了點,沒什麼好怕的。”
沈時宴勾脣:“你倒想得開。”
“不然還能怎麼辦?哭嗎?”
“……不妨試試,有時候哭是一種很好的宣泄情緒的方式。”
“那還是算了,我沒什麼情緒要宣泄的。”
“那我豈不是借個肩膀,或者遞張紙巾的機會都沒有?”
蘇雨眠:“……”
沈時宴揹着人往西邊走,然而走了不到五分鐘,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沈時宴和蘇雨眠都不約而同警惕起來,然而下一秒,就看到一束電筒光掃過,緊接着,電筒的主人邵溫白出現。
他路過的時候聽見若隱若現的說話聲,猜測可能是蘇雨眠,所以第一時間找了過來。
看見蘇雨眠被沈時宴揹着,他愣了一下,緊接着眉頭皺起,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
“你受傷了?!嚴重嗎?!傷口多大嗎?體溫怎麼樣?”
蘇雨眠趕緊解釋,說自己只是傷到了腳踝,沒辦法走路而已。
邵溫白用電筒照着,掃過她兩邊腳踝,發現右邊被樹枝和藤蔓固定。
他當即取下揹包,示意沈時宴把人放下:“我帶了專門的固定器和紗布,你的腳踝需要重新處理。”
蘇雨眠忍不住驚訝:“教授,你未卜先知嗎?”
就連沈時宴都有些詫異。
邵溫白聞言,頭也不擡,繼續從揹包裡取東西:“不算。除了這兩樣,其他我也準備了。”
正因如此,所以他比沈時宴晚一步出發。
沈時宴出發的時候,他看見了,只是那會兒東西沒備齊,他不敢貿然出發。
除了固定器和紗布,他甚至準備了腎上腺素!
但這些不用說給蘇雨眠知道。
“來吧。”
沈時宴只能把蘇雨眠放下,讓邵溫白處理傷處。
明顯,後者更專業。
“……教授,其實我沒事,就是腳踝有點紅腫,沒有其他外傷,不過固定一下總是好噠,謝謝教授~”
蘇雨眠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邵溫白眉頭還是皺着,但明顯能夠看得出來,他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
“處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