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墨點點頭,總是對宋惜惜不吝嗇自己欣賞的眸光,“沒錯,一家連同她在內,共十三個人,她殺了十二個,公爹,丈夫,三個兒子,這五個人身體壯健,還有婆母,未出嫁的女兒兩人,剩下的是小廝和侍女,問題就在於,這案子發生在黃昏,不是深夜大家都睡着了,吃了飯之後,她忽然發難從廚房裡拿了菜刀,把所有人都砍死了,這婦人不曾練武,且身體有病需要
久服藥的。”
“一個有點刻薄的久病之人,就算能殺得了一個,也會馬上被制止,是不是都被下毒了?都昏過去了?”
“沒,全部清醒,而有鄰居親眼目睹,那婦人像是瘋了一樣,力大無窮,見一個殺一個,若不是那幾個鄰居跑得快,跑回自己的家中鎖上了門,估計連他們都要被殺掉,而當地衙門驗證過傷口與作案兇以器是吻合的。”
宋惜惜明白他爲什麼遲遲沒準予複覈死刑了。
因爲這滅門案確實存在疑點。
只是引起這麼大的轟動也是有理由的。
有鄰居親眼目睹,她自己親口承認,加上兇一器與傷口都吻合,基本是跑不了。
“對了,吃了飯之後才發生的兇案,可有查過那些飯菜?”
“沒查過,因爲屍體沒有中毒。”
謝如墨道:“我在懷疑那婦人會不會被下了什麼毒使得她發狂然後力大無窮?已經請教過幾位太醫了,但他們都說沒聽過這種毒。”
兩人眸光一對,異口同聲道:“請教丹神醫!”
謝如墨當即更衣去一趟藥王堂,他是一點都等不了。
因爲此案激起民憤,百姓熱議,紛紛叫喊着要對那婦人處以極刑,而刑部也在步步相逼,滿朝文武多半沒站在他這邊的。
就算有疑點,也沒有人願意去追查,因爲已經目擊證人犯婦人也親口認罪,在這些面前,那疑點顯得無足輕重。
去過藥王堂之後,翌日,謝如墨把刑部尚書和兩位侍郎請到了大理寺。
李尚書已經急得有些焦躁,在等待丹神醫的過程中,他道:“下官實在不知道王爺到底還要懷疑什麼,此案已經激起民憤,如果複覈還沒下去,百姓都要聲討朝廷無能了。”
謝如墨道:“稍安勿躁,本王請了丹神醫來解釋一些疑點,便是那犯婦人爲何有如此大的力氣,可以連殺十二人,那犯婦人是常年服藥,身體很差......”
李尚書打斷他的話,“她隱藏罷了,她不滿自己公爹與夫婿許久,說他們行善花了不少的銀子,那婦人是個吝嗇刻薄之人,且她已經畫押認罪,又有目擊證人更有兇一器,若因那一小小的疑點,而放過她的話,律法的威嚴何在?”
謝如墨反問,“動機呢?她殺害自己一家人的動機何在?她就算再刻薄,就算再恨毒了自己的公爹和丈夫,爲什麼要殺了自己的兒子和女兒?連小廝侍女都不放過?”
李尚書敲着四方桌子,顯得極爲不耐了,“她自己的供詞不說了嗎?她是忽然覺得他們該死,覺得他們全部都該下地獄,鄰居的供詞也可以證明,犯婦人和自己家人的關係不好,兒子女兒都不待見她,或許是吃飯的時候有了口角,一時激憤,王爺是剛入公門,不曾見過太多的案子,但本官見過不少因一時激憤而殺人的不在少數,而人在極度狂怒之下,是會比往日生出更大
的力氣,所以王爺認爲的疑點,根本就不是疑點。”
與此同時的燕州王府,燕王正在聆聽手底下的稟報。
“不出半個月,估計整個商國的百姓都在議論此事,同時聲討朝廷的不作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