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謝如墨回大理寺,宋惜惜去書房看了一下,沈師兄和於先生還沒出來,她便安排人送些吃的進去,便不進去打擾了。
沈萬紫過來跟她說了幾句,宋惜惜點點頭,“走,順便送瑞兒回書院。”
陳小年和瑞兒現在成了最好的朋友,陳小年雖然沒有入學的資格,但是跟着小公子也學了不少。
一路上馬車嘰嘰喳喳的,宋惜惜只是含笑聽着,偶爾搭幾句話,送到書院之後,馬車調頭,停在了京中有名的茶樓。
兩人進去之後卻沒有坐下來,而是從側門出去,步行了幾條街,到了青花巷子。
沈萬紫停在一所宅子面前,敲了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是顧青蘭,她輕聲道:“王妃,沈姑娘,我父親在裡頭等着了。”
宋惜惜問了一句,“你是怎麼出來的?你不是一直住在林家嗎?香桂沒跟着你?”
顧青蘭道:“父親有疾,我過來探望,剛好香桂要去找姐姐,便不隨行了。”
顧駙馬當然沒病,只是尋了這麼個藉口,特意邀約宋惜惜過來商談。
宋惜惜和沈萬紫在書房裡見到了顧駙馬,雖沒有病,但他頭髮凌亂,略顯蒼白,至少外人瞧着是有疾的。
他坐在椅子上,腰桿不直,甚至有些微微的佝僂,眸子擡起也是沒什麼精神的。
“父親,王妃和沈姑娘來了。”顧青蘭福身道。
“看見了。”顧駙馬淡淡應了句,他打量着宋惜惜和沈萬紫,道:“請坐吧。”
宋惜惜和沈萬紫都沒行禮,徑直坐下。
“聽小蘭說,你們願意幫忙救出她孃親。”顧駙馬開口就直接問,“你們有什麼計劃?我需要知道。”
宋惜惜反問,“不若駙馬爺先告知我,大長公主到底爲你納了多少妾侍?生了多少孩子,又死了多少妾侍。”
顧駙馬眼底冷漠,“十幾二十個侍妾是有的,至於生了多少孩子......我不知道,我數不過來,女兒的話,能讓我見着的就是這麼幾個了。”
“數不過來的意思是?”
“死了很多個,我不願記起來。”顧駙馬別過臉的那一刻,眼底是有痛楚的,“正如王妃大概也不願意回憶你父兄和家人慘死的一幕。”
宋惜惜和沈萬紫對望了一下,眼底都有同樣的意思。
“你們也不要懷疑我,”顧駙馬看了她們兩人一眼,眼底瞬間充滿了怨毒,“我比你們都恨她,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但我不知道你們的計劃之前,是不會冒險的。”
恨意是真的,無法掩藏。
顧青蘭見宋惜惜和沈萬紫都沒怎麼做聲,連忙道:“王妃相信我父親,他一定會相助我們,他深愛我孃親,但以他之力根本沒有辦法救出孃親,而且公主倒臺,顧侯府也不用再被公主掌控,我們是真心想同王妃合作的。’
宋惜惜看得出,顧青蘭是真心要救她孃親,也真心要反大長公主,她和林家的關係比較親近,林家這些年一方面依仗大長公主的保護,一方面要進貢給大長公主,所賺的銀子要給出去大部分,任是誰,心裡都會不服。
更不要說林鳳兒還遭大長公主這般刻薄的對待。
宋惜惜對顧駙馬說:“我可以跟你說整個計劃,但是有一句話我得先說在前頭,如果你反悔,或者是把我們的計劃告訴大長公主,導致我們的行動失敗,我是有自保的能力,但你的女兒必死無疑,而且會死得很慘,顧駙馬應該知道大長公主的手段。”
“我當然知道。”他看向顧青蘭,眼底有着父親的慈愛,“我就是自己死,也不會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