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機場。
葉檀和陸安華帶着兩個孩子登上了飛機。
這一次出差,她和譚維順利在滬市買下了一家獨棟鋪位作爲譚家菜的新址。
四天的時間,她完成了工作便和家人一起返回了北城。
譚維繼續留在那邊忙碌。
葉檀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忙碌。
李澤走出了酒店,他擡頭看着天空,有些愣神。
她走了。
這時,身後穿着一雙紅底高跟鞋的年輕女子站在他身邊。
“怎麼,你忽然發起呆了?”
她笑着打趣自己的未婚夫。
李澤回頭,目光復雜的轉頭看向身旁的女子。
“你這樣看着我幹嘛?要不,我去給你把人攔下來,送到你面前如何?”
她的嘴角有一顆小小的黑痣,笑起來格外俏皮而美麗。
說出的話卻肆無忌憚。
可惜,這樣美麗的皮囊底下是一個可惡的小惡魔。
他想起這位未婚妻從小到大喜歡捉弄別人的惡趣味。
“我只是覺得今天天氣不錯。走吧,大小姐。我帶你在滬市好好玩兩天。”
李澤低垂下眼眸,掩蓋住了眼底的厭惡。
隨後擡眸,笑意盈盈地邀請她遊玩黃浦江。
“這還差不多,走吧。”
說着,女子將手遞給了李澤。
兩人攜手轉身離去。
一架飛機從天際飛入雲海。
一家人外出四天,回到了家裡。
葉大樹這個時候不在家。
兩個孩子回來立馬精神了。
撒着歡就往一旁的小門跑去。
葉檀整理了一下行李,拿出了和丈夫買的滬市特產跟在孩子身後。
“胡爺爺,胡奶奶!我們回來啦!”
“鼕鼕好想你們啊!”
兩個孩子一路邁着小腿往前跑,一邊喊着胡老爺子兩夫妻。
聽到兩個孩子的聲音,胡老爺子立馬掀開了門簾走了出來。
他看到這兩個孩子以及身後的葉檀露出了笑容。
“哎呦,你們回來啦?快進來。”
隨後,他轉頭朝一旁喊了聲。
“阿林,把吊在井裡的西瓜和水蜜桃拿上來吧。”
這個時節,老北城還有密雲的大水蜜桃。
屋裡似乎點了一些中藥薰香,還有一股薄荷香混合。
淡淡地藥材香氣混着薄荷,倒是特別。
等到阿林端上來的時候,粉嫩飽滿的桃子帶着晶瑩的露珠。
西瓜全都切成了小塊,紅沙瓤的西瓜堆在一起,立馬被兩個孩子各拿了一塊塞進嘴裡。
葉檀則是挑了個個頭小一點的水蜜桃,吃了起來。
密雲水蜜桃軟嫩多汁,洗乾淨那層桃子毛。
隨手撕開薄如蟬翼的一層表皮,滋溜着吃下去。
口腔內立馬就被裹着豐富汁水的桃肉充盈。
滿口香甜軟糯的桃肉和桃子汁混合在一起,吃下去讓人慾罷不能。
胡老太太看着眼前的三人,側過頭對老伴打趣。
“你看這三個小饞貓,吃得臉都花了。”
葉檀笑了笑,倒是絲毫不在意。
“秀芝姨,這桃子可真甜。”
說完,她還遞給女兒嚐了一口。
胡老爺子有些驕傲地點了點頭。
“這桃子是我專門去挑的,眼光不錯吧?”
說完,他還俏皮地朝兩個小的眨了眨眼睛。
鵬鵬連忙學着以前媽媽表揚自己的樣子,豎起了大拇指。
“爺爺真棒!”
這孩子自小嘴皮子利索會夸人。
鼕鼕也不甘示弱,拿起一片西瓜舉了起來。
“爺爺吃!”
這小棉襖更是會哄人。
葉檀將自己買的禮物拿了出來。
她送給胡老太太譚秀芝的是一條漂亮的真絲圍巾和一個蘇繡扇子。
胡老爺子則是一個懷錶,這是專門在滬市的一個老鐘錶店專門買的手工懷錶。
薄如蟬翼的扇面,帶着精美的雙面刺繡。扇面繁花似錦,從間隙中隱約能夠透光看到對面。
胡老太太輕輕擺弄手中的扇子半舉過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輕聲吟了一句詩。
“隔扇羞窺意中人。”
胡老爺子接過葉檀遞過來的懷錶。
對着老伴對出了下半句:“再見已是意中人。”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現在做這行的也就滬市那邊的師傅手藝不錯。
金色的懷錶還配了鏈子,看着小巧而別緻。
胡老爺子拿着懷錶愛不釋手。
他就喜歡這些老物件。
這禮物葉檀算是送到了他的心坎裡。
“對了,晚上你想吃什麼?我讓阿林再去買點菜?”
胡老爺子詢問葉檀。
沒想到葉檀卻是搖了搖頭。
“不了,胡叔。晚上我過譚家院子那邊陪外祖父吃點。”
有段時間沒見過外祖父了。
這次回來,她要去見一見外祖父譚正英。
胡老太太譚秀芝臉色有些蒼白,她扇着新扇子,笑着趕人。
“行行行,你趕緊去吧。”
葉檀連忙招呼兩個孩子。
“鼕鼕、鵬鵬吃完了跟媽媽出去玩吧。”
兩個孩子依依不捨地跟胡老太太兩人告別,又一左一右拖起媽媽的手走了。
等到葉檀走出了門口,胡老太太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歪在了輪椅上。
胡老爺子趕緊將老伴抱到了牀上。
“你這樣是何必呢?遲早瞞不住的。”
胡老太太譚秀芝躺在牀上,喘着粗氣兒。
“咳咳咳,我這身子骨就是弱一點。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胡老爺子一臉心疼。
“要不咱們去醫院治療吧。”
胡老太太咳了兩聲,用帕子捂着嘴。
不一會兒,帕子上就沾上了一點紅色的血絲。
她虛弱地搖了搖頭。
“做了那個治療,走得更快。
我比你更清楚,也就這段時間難受一點。
咱們繼續煲藥,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胡老爺子的眼中除了憂慮還帶着一絲心疼。
他當然明白老伴的意思。
“阿林,把藥端上來吧。”
其實,這屋裡哪裡是點了什麼薰香。
只是煲了藥材,帶上了味道,又添了些薄荷香氣作爲遮掩。
胡老太太不想讓葉檀擔心而已。
阿林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碗中藥過來。
胡老太太譚秀芝慢慢喝完了藥,終於躺下。
“明天,你讓我師兄過來給我下針吧。”
聽到這句話,胡老爺子終於是露出了笑容。
“你想通啦?我這就去打個電話。”
原本不想麻煩自己的師兄,可如今病情實在是厲害。
作爲一名大國醫,她的醫術確實精湛。
然而,正所謂醫者不能自醫。
早年受到的苦難太多,後來又經歷事故導致傷了身子。
胡老太太也只能開些湯藥。
要真正治病,須得下針配合。
當年九根銀針,配合陰陽,治病出神入化。
這樣的神奇的陰陽九針師傅並沒有傳給師兄。
獨獨教授了自己。
現在要讓師兄下針,少不得使用這針法。
就看他能從這裡頭看出多少門道了。
這個人情,就當是欠師兄的吧。
死了以後,再到地底下去向師父叩頭請罪吧。
她還要撐下去,自己的小徒弟還這麼小。
自己沒了,傳承就斷了。
總要多活幾年,留些本事讓他壓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