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並未靠岸,依然在向前,腳下的湖水漣漪陣陣。
此地竟然別有洞天。
山高水秀,環山而行,湖水碧波,時而可見游魚浮出水面嬉戲。
紫宸神情有異,好一齣別緻景象。
金鱗魚開始在木桶裡跳動,顯得十分活躍,可每次只能躍出水面,而無法離開木桶,似有禁法牽制。
藍孤夢與山埡,也是驚奇不已,如此美景當真是少見。
老翁哈哈一笑,道:“這就是我的水秀之地,老夫在此地建造了一座水秀莊園。”
前方有白霧陣陣,隨着老翁揮袖,白霧翻滾散去,一座莊園出現在山峰之上。
小舟靠岸,老翁拎起木桶,微笑示意大家上岸。
登山的路是蜿蜒的石階,如白玉雕刻,其上雕刻着一些不知名的生物,應該屬於海底生靈。
走在石階之上,紫宸感覺腳步有些沉重,眼前時而會出現一些生靈,正是腳下白玉上所刻之物。
這竟然是一個煉心階,雖然品質比不上當初聖天鏡裡出現的問心路,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也能算是一種不小的機緣。
看着幾人走的如此輕鬆,老翁有些意外,“看不出來,幾位少俠的心智,竟然如此非凡。”
此時的金鱗魚,還在跳躍着,不知是歡快,還是想要逃離此地。
紫宸的視線,又一次被金鱗魚吸引,這條小魚,真的有能夠幫助人魂境破入地魂境的能耐?
可是看起來,除了漂亮一些,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
似乎發現了紫宸的注視,只見跳躍的金鱗魚,忽然回過頭來,看了紫宸一眼。
那一眼,像是惡狠狠的注視,又像是某種警告。
“智慧生靈?”紫宸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在即將走到山巔的時候,紫宸眼前忽然出現了一條金鱗魚,來自腳下的石刻,金鱗魚身上金光陣陣,似有大道規則流轉,在這一刻,紫宸感覺自己距離地魂境,從未有過的相近,似乎只要一步踏前,就能跨過這個門檻。
他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並沒有向前一步,去拿那份機緣。
走過問心路的他,再看這條石階,心中當然不會再起波瀾。
都是假象而已。
藍孤夢與山埡也是如此,很輕鬆的登頂。
老翁的眼中,有着一抹意外,他這山莊雖然來人不多,但人魂境想要順利登頂,難度還是不小。
來到山頂之後,老翁身上的蓑衣化爲光芒消失,先前無法察覺到的氣息釋放而出,帶給紫宸不小的壓力。
原來那蓑衣也是非凡之物。
來到山莊之外,有貌美的侍女主動開門,恭迎了一聲主人。
“來客人了,讓她們好好招待。”老者微笑說道,只是沒了先前的蓑衣,他的身上則是多了莫名的強大氣息。
“是!”
貌美女子低頭道:“幾位請隨我來。”
她先關上了莊門,誰知就在這時,先前捉到的那條金鱗魚,似乎衝破了禁制,瞬間躍桶而出。
金鱗魚落地,化爲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她身上穿着金色長裙,清冷稚嫩的面容之上,有着天然而生的貴氣。
“馮玉澤,你可知罪?”
小女孩看着老者,怒聲說道,稚嫩的聲音當中,帶着些許威嚴。
老者微微一愣,有些錯愕,不過很快便是反應過來,眼中光芒一閃而逝。
紫宸等人則是心頭一驚,一條金鱗魚竟然化成了人形,這可是很不尋常的。
“你是……?”馮玉澤疑惑的看着前方的小姑娘。
“金鱗公主!”
小女孩冷冷的說道:“馮玉澤,你可知罪?”
馮玉澤聞聲,眼睛一亮,“金鱗魚當中的皇族皇金鱗,擅長幻化迷惑之術,看來老天待我不薄啊,我這運氣真是好到了極點。我那癡兒,終於有救了。”
只見老人瞬間出手,魂力自掌間洶涌而出,落在了小姑娘的身上。
小姑娘吃痛,身體開始掙扎,然後再次化爲了本體,落入了水桶之中。
金鱗魚在水桶裡掙扎,但這一次無論如何已經掙脫。
先前的侍女,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她,身軀卻在顫抖,似乎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以至於紫宸等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卻是看到馮玉澤已是淚流滿面。
他似哭似笑,表情說不出的精彩。
萬和打量着四周,似乎對這裡的事物很好奇,反倒是對老人的。
山埡與藍孤夢,有些不知所措,顯然不知道是該勸還是不該勸。
“老天待我馮玉澤不薄啊!多年的等待,終於等來了皇金鱗。”
又哭又笑的老人用袖子擦去了臉上的淚水,“讓諸位見笑了,實在是太過興奮了,大家隨我來,先喝些茶水,待我慢慢與諸位訴說。”
老人提着金鱗魚,向着莊園深處走去。
紫宸等人跟了上去,只是眼下他們的心中,都有猜疑,先前那個小姑娘,是真實的還是幻化的?
來到大廳之中,先前的侍女開始燒水沏茶,老人拿着水桶離開,應該是先安放金鱗魚去了。
片刻之後,侍女開始倒茶。
而老人也很快回來,他擺了擺手,侍女退了下去。
“幾位應該很疑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老人顯得精神奕奕,興奮的說道:“我在此地創建水秀山莊,除了修身養性之外,其實更多還是爲了金鱗魚,準確來說是爲了會幻化之術的皇金鱗。先前你們已經看到了,在我放下斗笠,心神失守的剎那間,對方便是破禁而出,想要影響我的心智。”
“前輩的意思是,先前那一幕只是假象?”紫宸問道。
“是不是假象,你們之前上來的時候,應該就已經知曉了。”
老人說道:“爲了抓住一條皇金鱗,我花費了太多的心血,多年來倒是釣了幾條金鱗魚,但是皇金鱗卻是一次都沒有出現。直到今天,我終於等到了。”
老人哪怕壓制了情緒,可是身體依然在顫抖着,可見其激動的心情。
接着,老人又道:“實不相瞞,我抓金鱗魚,並非爲了破境,抓皇金鱗也不爲境界,我是爲了救人,救我那癡兒的性命!”
“他像一個活死人一樣,在牀上一躺就是近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