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離開的方向,陸向暖的淚倏地滑落,一滴滴的滴落在地板上。
她小嘴一張一合的輕喃着,用無聲的脣語說着對不起。
可是,他是聽不到的,也是聽不見的……
地上那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變得那樣的鮮紅,她伸手拿起那束玫瑰花,包裝已經破了,她握緊玫瑰花束,花莖上的刺狠狠的刺在她的手掌心內,好痛……好痛……
愛就像是一棵紮了根的樹,藤蔓在她心裡劇烈、快速的生長……蔓延開來的疼痛讓她無力符合。
最後,她不得不伸手鬆開了這一束玫瑰花,花落在她的雙腿上。
剛纔的他……一定也會痛吧……
她攤開手,望着掌心內斑駁的傷口和血跡,掌心的傷口會慢慢癒合,但是她……再也不會被愛包覆。
情人節……
二月十四日,卻是她再也不想記憶起的日子。
陸向暖感覺渾身冰涼,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到底坐了多久,直到桂嫂伸手敲響了臥室的門。
“少……”桂嫂的話頓時夏然而止,隨後,只聽見她改口出聲道:“陸小姐。”
陸向暖木訥的點了點頭。
“這是已經擬定好的離婚協議書。”
“放在那兒吧。”
“陸小姐,你……真的打算要離開少爺嗎?少爺對你……是真的……”
“桂嫂,你下去吧。”
她不想聽,她怕聽了,眼淚會止不住的往下掉。
“是。”桂嫂點了點頭,有些不放心的望着陸向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陸小姐,要不要幫您整理一下?”
“不了。”陸向暖搖頭,她沒有什麼東西要帶走的。
桂嫂也沒有都說什麼,轉身朝着樓下走去。
等到桂嫂離開後,陸向暖努力站起身子,像是牽線木偶一般,無力的走到壁櫃前,望着那份放在壁櫃上的離婚協議書。
她沒有看協議書的具體內容……
不重要了,所有的都不重要了。
他已經簽了字。
陸向暖拿起筆,在協議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當最後一筆落下的那一刻,一滴淚倏地掉落在她的名字旁邊……
挽不回了,回不去了,都結束了。
當天晚上,陸向暖什麼也沒有帶走。
她帶走的,只有無名指上的那個戒指,那個在巴黎買的戒指,那個她一眼就看中了的戒指。
走出半山別墅,入了夜,春夜的風吹在她的身上,好冷……好冷……
她拿出手機,撥打了電話給葉奚哲,“葉奚哲,我已經答應嫁給你了,也已經離開霍晏琛了,最快什麼時候,你可以把心源交出來?”
“陸向暖,你最好別試圖騙我!”
“我沒有必要騙你。”
“好,很好。只要你說到做到,心源會很快送到醫院,醫院那邊也會很快安排你父親動手術。明天,你在之前你和雪瀾住的公寓等我,我帶你去見我父親。”
“知道了。”陸向暖沒有和葉奚哲多說,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個點,已經錯過了最後一班公交車,她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通往山下的山道上。
“喂。”
就在此時,一輛白色的跑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陸向暖轉頭,看到人竟然是辛澤。
她沒想到辛澤會出現在這裡。
“蠢女人,你大半夜一個人走在路上幹嘛呢?”辛澤一臉好笑的望着她,“別告訴我,你是因爲腦袋不靈光,所以出來吹吹風。”
陸向暖望着辛澤,不想和他多說,轉過頭,她朝着山下走着,眼淚早已被這春日的晚風吹乾,乾涸在白皙的臉頰上,成了淚痕。
辛澤蹙眉望着陸向暖,她不和他說話,他也不生氣,只是一路驅車跟着。
“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麼時候?”陸向暖轉頭望着辛澤,不解的詢問道。
“女人,原來你一路上都在關注我?”辛澤輕笑一聲。
“我纔沒有關注你!”
“是嗎?那你怎麼知道我一路上都在跟着你?”辛澤的反問讓陸向暖啞口無言,“下山的路只有這一條,我不從這裡開,那我要怎麼走?直接飛下去嗎?這是汽車,不是飛車,沒有翅膀的,蠢女人。”
陸向暖懶得和這個男人講話,朝着山下走去。
直到下了山,辛澤還一直尾隨着她。
“辛律師,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現在這裡道路四通八達,可不止只有一條路了,更何況你這是跑車,不是拖拉機,你沒必要開得那麼慢。”
辛澤笑了笑,“我樂意,我高興,我喜歡把這上千萬的跑車當拖拉機開,你有意見?”
“……”陸向暖繼續朝前走着,但是辛澤依舊一路跟着她。
“辛律師,你回去的路不止這一條吧?”
“怎麼?我開哪條路,你還有意見了?這路是你家造的?”
“那辛律師接下來要往哪裡開?”
“就這裡,一路開。”
“那好,那辛律師,再見。”話音落下,陸向暖轉身朝着另一條道路走去。
辛澤看到陸向暖轉身朝着另外一條路走去,他立即打轉着方向盤跟了上去。
“走那麼急幹什麼?”他輕笑一聲,直接驅車停在了她的面前,攔住了陸向暖的去路。
“不逗你了,蠢女人,上車吧。”辛澤望着陸向暖,而後再次出聲道:“你想去哪裡?我送你去。”
“不用了。”陸向暖搖頭,對這個第一次碰到就罵她蠢女人的男人沒什麼好感,更何況辛澤這樣的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怎麼不用了?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一個漂亮女人,大晚上走在路上,很危險?”
“但我覺得上了賊船更加危險。”陸向暖沒有再搭理辛澤,繞開跑車直接離開。
辛澤解開保險帶,下了車,將車門甩上,直接步行跟在陸向暖身後。
“辛律師!”陸向暖看着一路跟着他的辛澤,現在他更是下車跟在她身後。
“怎麼?”
“你的車不要了麼?”
“不要了。”
“這裡是城市主幹道,你把一輛跑車橫在路上,拖車隊會把你的車拖走。”
“怕什麼?辛澤的車,誰敢拖?”顯然,辛澤根本不以爲然。
“那你也是影響交通,本來早高峰已經夠堵了,車子一橫,會更加影響交通。”
“這我不管。”
“你!”這個男人簡直不可理喻。
“除非你上我的車,我的車就不會橫在城市主幹道上。”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強人所難。
陸向暖自然不會答應,“那就這麼橫着吧,拖車隊不敢拖你的車,總有脾氣暴躁的司機敢砸你的車,反正辛律師有錢,也不在乎那點小錢,既然辛律師無所謂,那我也不用多說什麼。”話音落下,陸向暖直接繞開擋在她面前的辛澤,繼續朝着公寓所在的方向走去。
辛澤看着陸向暖的背影,冷不丁笑了起來,他喃喃出聲着:“真是一個有趣的女人,這種寡淡倒讓我覺得正正好好,怪不得霍晏琛會看上你,陸向暖,你還真是與衆不同。”
這一路上,辛澤都尾隨着她。陸向暖想讓他離開,但是話到了嘴邊,她又咽了下去。
反正無論說什麼,這個男人都不會走,她也不必磨破嘴皮子和他多說什麼了。
“你住在這裡?”辛澤望着面前的高樓。
“辛律師,我已經安全到家了,你現在可不可以打道回府了?”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有事打我電話。”辛澤將他的名片遞給陸向暖。
陸向暖不想拿,但是他卻直接硬塞到了她的手裡。
“好了,快進去吧,外面涼,等你進去了,我就打道回府了。”
“你停在世紀大道上的車……”陸向暖立即提醒着他。
“放心,不會阻礙明天的交通。”說着,辛澤朝着她笑了笑,“真是個蠢女人。”
陸向暖,沒有再和他爭辯,她和這個男人不熟,只是見過一次面,今天這隻算第二次而已,但是他卻一路都跟着她,這讓她很無奈,但是卻又無言以對。
進入了之前和夏雪瀾同住的公寓內,許久不住,公寓內積了一層薄薄的灰……
陸向暖感覺眼睛好酸,她坐在公寓的沙發內,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才走回到這裡,她累了也倦了,躺在沙發內不知不覺的沉沉睡去。
隔天,陸向暖在接到葉奚哲電話後,便朝着葉家趕去。
葉雄所住的地方是市中心的富人區。
當剛踏入這別墅的時候,富麗堂皇的構造就讓陸向暖很不習慣,裡面的擺設的大多都是象徵着金碧輝煌的器皿。
處在這樣的地方,陸向暖覺得渾身不自在。
“怎麼了?向暖?”葉奚哲望着陸向暖,而後笑了笑,“緊張了?”
看着葉奚哲的笑容,陸向暖總覺得更加不自在起來,她搖了搖頭,“沒什麼。”
“真的沒事嗎?”葉奚哲只是笑,他的溫柔讓人有些想要作嘔。
“真的沒事。”陸向暖回答。
就在此時,葉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在看到陸向暖的那一刻,他這個做市長的自然是拿出了和藹可親的那一面。
“這就是陸設計師啊,鼎錦設計大賽的冠軍。第一次見,真是比電視上看還要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