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揚不滿的看向楚靈:“殿下,天海劍派敢刺殺你,還勾結大雲,皇上爲何還護着他們?”
“父皇的心思誰猜得到哇。”楚靈沒好氣的道。
自己其實也很惱火,質問過父皇。
父皇馬上便轉開了話題。
顯然,這是父皇別有深意,自己當然要知趣的不再多問,不能不依不饒。
父皇肯定也極惱天海劍派的,偏偏放天海劍派一馬,很反常,那一定別有緣故。
此時,華燈初上,一串串琉璃燈散發出明亮柔和光,讓院子裡宛如白晝,且比白天的光線更柔和。
衆人正圍着法空的石桌而坐。
滿滿當當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法空與楚靈跟前還有酒杯。
“反正天海劍派這是做死。”林飛揚哼道:“他們就使勁的做死吧,早晚有一天要算總帳!”
“正是如此!”楚靈贊同。
父皇可不是那麼寬宏大量的人,天海劍派屢犯父皇的逆鱗,怎麼可能有好結果。
不過父皇向來是深謀遠慮,肯定是要想別的辦法對付天海劍派呢。
法空則在思索楚雄會用什麼辦法。
是像坤山聖教那樣,瓦解天海劍派於不知不覺中呢,還是引用外力削弱天海劍派呢?
或者還有別的奇計?
他很好奇,卻沒有貿然用天眼通,免得被楚雄所驚覺,從而引發反噬。
“和尚,要不然你去幫一幫綠衣司?”楚靈看向法空,殷切的道:“你要是幫忙,肯定能找到鐵證。”
法空搖頭。
楚靈失望的嘆氣:“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幫忙。”
隨即道:“你跟天海劍派都鬧翻了,何必還怕他們吶?”
“我不是怕他們,是怕麻煩。”法空道:“殿下,我也很忙的。”
“忙?!”楚靈瓊鼻發出一聲輕哼。
法空笑着搖頭。
自己確實很忙。
四象境之後,碰到李丹青的氣息,受傷便輕了一分,可仍舊每次都要受傷。
他通過模擬分析李丹青的氣息,四象境有一些長進,可惜沒當初兩儀境那般突飛猛進。
四象境更復雜,當然也就更難以精進,要下水磨功夫一點一點的推進。
不過在楚靈看來,法空一天到晚呆在自己的院子裡,或者欣賞那些寶物,尤其是淨瓶,一端量就是半天。
或者拿着他那本無字佛經看來看去,好像真有什麼有趣的內容一樣。
徐青蘿小心翼翼的道:“要不然,師父,我們去幫忙?”
楚靈一怔,忙道:“我們跟綠衣司一起去調查?”
徐青蘿看向法空。
法空垂下眼簾。
徐青蘿露出失望神色。
楚靈忙道:“和尚,我們不能去嗎?反正我們已經是天海劍派的敵人。”
“那要問皇上了。”法空道。
楚靈頓時泄氣。
不用問就知道父皇絕不會答應。
她又看向法空,剛要露出笑容,法空便道:“我是絕不會向皇上求情的。”
“哼,誰用你求情!”楚靈不服氣的道:“我自己去求父皇!”
“等楚姐姐你的好消息!”徐青蘿頓時雙眼放光。
待發現法空看過來,忙收斂笑容,肅容道:“師父,我練了一身本事總要用一用,越用越靈嘛,是不是?”
法空搖搖頭,夾一塊牛肉,放進嘴裡慢慢咀嚼,入口即化,香氣濃郁。
林飛揚的廚藝在結識了朱霓之後,漸有爐火純青之勢,融合諸家之長,推陳出新。
他覺得已經到了技近乎道的層次。
衆人正在吃飯之際,許志堅來了。
徐青蘿輕盈跑過去,將他扯到法空身邊坐下,奉上酒杯與碗筷,硬生生要他吃了也再吃點兒,不行就只喝幾杯酒。
許志堅被徐青蘿的小手一扯,便使不出力氣掙扎,只能任由她推着到法空身邊坐下。
法空與他對飲一杯。
“唉——!”許志堅一臉痛苦,五官皺成一團,原本醜陋模樣變得更醜。
楚靈不敢多看,轉向法空。
徐青蘿卻盯着許志堅看,給他又斟滿,笑道:“師伯,喪氣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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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提了!”許志堅苦笑。
徐青蘿道:“能在朝廷上鬧得紛紛揚揚,便是師伯你的功勞呀,現在所有人都對天海劍派有疑慮,他們的擴張之路就被硬生生擋住啦。”
“這又有何用!”許志堅又酒杯一飲而盡。
徐青蘿再給他斟滿:“這相當於斷了他們的活水,現在看不出影響,將來影響就大啦。”
“將來?”許志堅搖頭。
天海劍派這麼幹,就是最後的瘋狂,怎麼可能還有將來,早晚要被朝廷滅掉的。
可徐青蘿不這麼看。
她覺得天海劍派再不濟,滅掉是不可能的,頂多是被清洗一番,畢竟是那麼一個大派。
扶植一些親近朝廷的,掃去那些野心勃勃的,天海劍派畢竟實力雄厚,滅掉了,對大乾的實力影響極大。
不管天海劍派被清洗成什麼樣,對大雪山宗與光明聖教來說,都不是朋友,還是要競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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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才之所以稱之爲奇,便是因爲稀少。
原本十個,五個拜進天海劍派,剩下的只有五個,如果一個也沒拜進天海劍派,就剩下十個。
此消彼漲。
許志堅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我今天是過來道別的,我準備去幫一把綠衣司。”
法空笑道:“許兄,能到這一步,已經是難得的好結果,不要太過勉強了,更要小心一些。”
“我想試試。”許志堅頷首。
他明白法空的言外之意,別被綠衣司利用了,別被賣了還替人家數錢。
徐青蘿明眸閃動,躍躍欲試。
法空道:“你去只會成你師伯的累贅。”
“青蘿也要去?”許志堅搖頭:“不行,這一次不僅有天海劍派還有大雲,不能不防。”
“……是,師伯。”徐青蘿徹底死心。
師伯這般寵自己都不答應,看來是徹底沒希望了。
她目光投向楚靈。
楚靈苦着臉。
她也毫無把握,只姑且一試。
——
第二天她過來的時候,臉色不好看。
法空便知道皇帝沒有答應她,甚至還可能訓斥了她一頓。
楚靈臨轉身去塔園之際,說道:“和尚,九哥要回來了,跟你說一聲。”
法空頷首。
“九哥帶着一幫大永人回來。”楚靈道:“大永的那個明王,嘿,朝廷還給這位明王騰出一間王府來,明王府。”
“明王府設在哪兒?”
“就在九哥的後面,前後相鄰,”楚靈道:“父皇這是可着勁兒的壓榨九哥呀。”
誰都知道,這位明王來到神京之後,肯定是要被大雲視爲眼中釘肉中刺,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刺殺。
各種手段都會使出來。
誰負責護衛明王誰倒黴,是一個又危險又艱苦又責任重大的差使,有誰想幹?
這樣的差使,終究還是落到九哥身上。
自己向父皇抱怨了兩句,惹來父皇的一番訴苦。
父皇罵諸皇兄都不成器,不爭氣,要不然何必都壓到九哥身上。
自己無話可說。
諸位皇兄幹別的都行,就是幹正事不行。
法空慢慢點頭:“這也可以理解,此事本就是信王爺促成,大永現在最相信的莫過於信王爺,皇上如此安排,也是順應大永之意,兩家都高興。”
“就是九哥不高興。”
“信王爺也高興的。”
“哼,怎麼可能!”
“看來你還是不瞭解信王爺。”法空笑道:“你不想想,這差使要是交給別人,信王爺他能睡安穩覺?”
“……倒也是。”楚靈歪頭想想,最終點點頭。
她隨即又道:“和尚,如果這位明王爺是一個飛揚跋扈之輩,那就煩人了。”
這位明王爺打不得罵不得,還要小心呵護,簡直就是寶貝疙瘩,如果是個猖狂傢伙,那才叫噁心。
自己也得避着點兒。
法空搖頭:“這位明王爺素有賢名,是一位寬廣柔和的性子。”
“那就好。”楚靈鬆一口氣,擺擺玉手,跑進了塔園裡衝向徐青蘿。
徐青蘿正拿着一柄小黑木劍在揮舞,看到她衝過來,把小黑木劍收回袖中,拔劍出鞘迎過去。
兩人再次“叮叮叮”的打成一片。
周雨與周陽很快也加入進來,彼此攻擊。
他們四個一片亂戰,每一個都是敵人,需要眼光六路耳聽八方纔行。
——
夜晚,一輪明月當空照。
法空擡頭看了看明月,沒去李鶯那邊,也沒去獨孤夏晴那邊,一閃出現在大永玉蝶宗的一座小院裡。
小院燈火明亮。
寧真真在院中央練飛蝶掌。
她一襲白衣如雪,通體瑩白,身形翩翩優美動人。
聽到動靜,她扭頭看來,發現是法空,頓時露出燦爛笑容,令院子裡亮了一下。
法空也不由的微笑:“師妹。”
寧真真輕輕一抹臉,露出了原本容貌,越發美得驚人,不可直視。
加上雪白無瑕的白衣,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她原本就絕美,此時比從前更美麗幾分,卻是修煉玉蝶宗的心法所致。
玉蝶宗的心法玄妙,修爲越深,會變得越美麗。
法空輕聲道:“最近如何?”
“師兄,我剛剛收到了一個命令。”寧真真收斂笑容,引法空來到旁邊的石桌旁,沏上茶茗,蹙着細長的黛眉:“竟然讓我回去。”
法空眉頭一挑。
寧真真道:“如果不是司正親手所寫的諭令,我都懷疑是有人假冒的了。”
法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知道是因爲什麼。
“到底怎麼回事?”寧真真輕聲問:“我真要回去嗎?這裡就前功盡棄?”
法空於是將天海劍派勾結大雲之事說了。
“天海劍派之事重要,可也不能因此把這邊放棄了吧?這費了多少心血,正要收穫的時候。”寧真真蹙眉。
她身爲玉蝶宗的二號人物,權勢極大,獲得的消息層次也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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