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黑魆魆的一片。ai愨鵡琻
素來陰森的環境,因爲寂靜,越發顯得可怖。
本應該躁動不已的環境,因爲這突然的安靜,讓人心中不禁一凜。
有沙沙的聲音傳來,喬睿邇拿出小刀一滑,一股溫熱的液體伴隨着冰冷的東西掉落。
滑過皮膚那刻,她感覺到刺骨的陰冷。
“你來遲了。”
男聲沙啞,突然的響起,如同鬼魅一般。
她的心,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至少,她來了。
“風少。”喬睿邇拍了拍手,周圍便亮了起來。
對面,那個穿着睡袍的男人,嘴角掛起邪魅的笑容。
目光,看向她時,竟隱約帶了一絲柔情。
“沒想到,沐恩。竟然有這個作用。”
“你,什麼意思?”喬睿邇嘴皮發抖,內心的思緒雜亂成一團,短時間內,很難理地清楚。
風梓殤緩步走近,亮如白晝的庭院裡,他的眼睛如同獵豹一樣,鎖定了獵物。
他已經走近,與她相距不過半尺。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瓣,他的手,閒閒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修長的手指,還一下一下地打着節拍。
“沐雨,我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聲音倏地變冷,他的手划拳,重重地打在她的胸膛上。
她吃痛後退一步,口腔內一陣翻涌。
鮮血,留了下來。
沿着嘴角旖旎,配合着手腕處的紅暈,惹得男人暢意大笑。
“有意思,有意思。”他緩步拉她入懷中,見她身體顫抖,聲音越發低沉誘人,“沐雨,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時候嗎?”
“在牀上的時候?”想起今早他的刻意,喬睿邇瞬間白了臉色。
“不,你錯了。”他吻着她的秀髮,那混合着淡淡血腥味的感覺,讓他眼睛發亮,在夜色中,如同一雙狼眸,讓人心驚,“我最喜歡你,滿身是血的味道。我不是在你心中不如沐恩麼?那麼,你就去陪他吧!”
“它怎麼了?它在哪裡?”喬睿邇聞言,臉色煞白。
男人抱着她,看不到她的神色,卻能聽懂她語氣中的急切。
自己,竟然還比不上一隻藏獒?
握住她腰肢的手,倏地鬆開,他淡笑着揮了揮手。
有人上前,一把抓住了喬睿邇的手腕,她下意識地反擊,卻被一計鐵棍重重地打在手腕上。
咯嘣,骨頭碎裂。
她的手,頹然地垂了下來。
看着她眼中的震驚,風梓殤淡然笑道,“沐雨,不聽話是不會有糖吃的。帶她下去!”
下屬見慣了風梓殤的冷翳,此刻看到痛得臉色發白的喬睿邇,雖然內心憐憫,但最終卻不能不按照風梓殤吩咐的去做。
“風梓殤,爲什麼?”她痛得臉色發白,目光卻死死地盯着她。
眼睛裡的孤絕,讓風梓殤哈哈大笑,“沐雨,你又不乖了。”
又一計鐵棍,打在了她的背部,她痛得趔趄。
被人扶着,才能勉強站穩。
身體,疼痛。意識,更加清醒。
“風少。”她咬牙,委屈求全。
因爲心裡惦念着沐恩,她才能勉強讓自己安定下來。
疼痛,將意識逐步從她身體裡抽離,她卻依然固執地看着風梓殤。
等待着,他的答案。
只是,他只是淡淡一笑,開口欲說什麼,她卻已經閉上了眼睛,身體依然佇立,眼睛卻閉上了。
“帶她下去。”風梓殤上前,撫摸着她的臉頰,嘴角勾起一抹淺薄的笑容。
紙巾,抽出,他溫柔地擦拭着她的手腕,將那星星點點的蛇血給她擦拭乾淨。
態度,溫柔地不成樣子。
動作,更是讓人無法探知。
下屬們滿心疑慮,卻不敢對此說上一句。
喬睿邇,被他們扶着走了下去。漸行漸遠之際,他們聽到一聲輕微的喟嘆。
那裡面的濃情,聽得他們一愣,步伐卻是更快。
因爲,只要他們遲一步,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加殘酷的懲罰。
“沐恩。”
身體,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關節錯位的疼痛,讓喬睿邇立刻醒了過來。
一句溫熱的身體湊了過來,她下意識摟住,便聽到了熟悉的嗚咽聲。
“沐恩。”
她開口,淚水卻止不住流了下來。
身體,被疼痛佔據,她卻只顧得及看到沐恩那滿身皺巴巴的毛。
它,已經許久沒有洗澡了。
渾身,都是濃濃的血腥味。
血脂堵住了它的眼睛,它尋摸着朝自己靠近,在感覺到自己的溫暖時,卻像是個母親,保護起了她,給她擋了一個屏風。
“沐恩。我來。”熟悉的沙沙聲中,她抽出一支小刀,狠狠地射了過去。
血腥味,散開。
一條吐着信子的蛇頭被斬落在地,黃色的豎瞳顯示出妖異的光芒。
四周一片靜謐,隨即更濃烈的沙沙聲傳來。
即使喬睿邇很迅速地拿起了她的小刀,也只不過是斬落了一個蛇頭,然後,被一羣黃色的眼睛給包圍了。
陰森,恐怖。
聲音,場景。
她置身在一片蛇的海洋中,靜謐中的恐懼,比動感,更讓人體會地深刻。
“汪汪!”沐恩叫了一聲,那些蛇畏懼地退了一下,隨即,卻在一聲更劇烈的沙沙聲中,朝着喬睿邇猛地襲擊過來。
千鈞一髮,數百條蛇紅色的信子,在她面前閃耀。
她挺直了背,第一次,覺得自己跟爸爸是那麼近。
是不是,只要死了,就不用擔心爸爸會不會原諒她?
是不是,只要死了,就不必再找爸爸的骨灰了?
心裡,驀地生出一絲軟弱,她的動作一滯。
有蛇,纏上她的手腕,吐着信子,尖利的牙齒閃爍出危險的光芒。
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她挺直背部,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個蛇頭,刀子被她揮出,濃烈的血腥味傳來。
手腕部,一陣冰冷。
卻沒有肌膚被咬破的同感,反而是有一種安定的感覺。
“傻女人!”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冷冷地,卻第一次讓她感覺到溫暖。
“赫連——”墨字還卡在喉嚨裡,她卻暈倒在他懷中。
他攬着她,一邊把走近的蛇驅趕,一邊將她放在沐恩的背上。
整整努力了一個小時,才帶着沐恩殺出了一條血路,把她安穩地送上了地面。
而那剛纔的地方,已經成爲一片血的地獄。
到處,都是蛇頭,到處,都是讓人犯怵的黃色豎瞳。
監控室裡,男人看着裡面的動靜,嘴角,勾起一抹陰冷。
旁邊的人一見,不禁爲那裡面的男人默哀。
同時,也對喬睿邇對於風梓殤的重要性,起了重重的懷疑。
或許,事情並不是如他們想得那麼透徹。
畢竟,有句話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愛情的方式不對,男人就只會報復,傷害女人,讓她記憶深刻,不得不留在自己身邊。
難道,風少,喜歡上了那個他救回來的棋子?
“讓她們走!”風梓殤冷冷地揮手,那人便迅速地下了樓,門迅速地打開,赫連墨領着馱着喬睿邇的沐恩,飛快地消失在了他的秘密基地。
“風少,我們的基地被人知道,我們要不要換地方?”那人回到了房間,見風梓殤又拿起了雪茄,聲音忍不住又是一抖。
每一次,他拿雪茄,就是心情不好的時候。
萬一,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了話——
“毀了這裡。”風梓殤淡淡開口,目光瞟向遠方,“該回到正常的地方了。”
“是,風少。”那人應聲,心底卻是感慨逃過了一劫。
風梓殤眼尖地瞥見了他的表情,只一句話,便讓男人頓時呆立當地,許久才如釋重負地離開。
沒命地狂奔,沐恩感覺出了秘密基地的勢力範圍,才緩了速度。
眼睛,看向旁邊男人溫柔的眸子,他汪汪地叫了一聲。
彷彿,在說,你沒事吧?
“沐恩,你會保護好她的。”赫連墨篤定地看着面前的藏獒。
明明,應該是殘暴的個性,卻在護着喬睿邇之時,變成了溫順的牧羊犬。
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他取下自己的腕錶,套入了它的項圈。
體力,因爲剛纔的奔跑已經透支,此刻,一種莫名的感覺從身體升起,他全身乏力,急需要一種東西來化解。而那種東西,他知道是什麼,也知道,他不該碰及。
但是,他的身體,卻並不一定能夠撐到保護她完全的時候。
所以,他,必須把她安全地送回去。
“沐恩,帶她到碧璽帝國,會有人照顧你們。”
赫連墨拍了拍沐恩的頭,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朝着來時的方向奔去。
步伐漂浮,目標卻堅定。
沐恩嗷嗷地叫了一聲,戀戀不捨地看了他一眼,才飛快地狂奔而去。
路過市區,再次成爲衆人的目標。
只不過,誰也忍不住,這就是曾經馱着喬睿邇飛奔的神勇藏獒。
沒有人拍照,衆人皆畏懼的躲閃,濃烈的血腥味,甚至讓人很快撥打了公安局的電話。
“絕少,我們,應該找到人了。”警察局長掛了電話,面色凝重,“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報案人說那人,傷得很重!”
“我知道了。”西門絕冷冷地開口,“帶我們過去!”
警察局長諾諾應聲,帶着他快速地朝着報案人說的地方走去,卻不知,在他離開之際,他已經跟真正的那人,錯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