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留下來,只是死

回到了家裡,身體上的冷意,仍然無法散去。ai愨鵡琻

喬睿邇將水溫挑的極熱,自己沉了進去,水將她皮膚燙得發紅,她卻一點熱意都感覺不到。

思緒全集中在薇薇安當時的表情,以及,她交給她的紙條上。

紙條,已經被她撕成了碎片,但那個人的名字,卻依然無法讓她忘記。

她以爲,這輩子可以永遠不可能見到那個人了。

但是,最終,還是不可避免的。

兩個人,該碰上的時候就自然會碰上。

這次,爲了讓赫連墨活下來,她必須,去找那個人。

說說話,或者,是算算賬。

水溫,漸漸升高,她終於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伴隨着一絲,輕微的疼痛。

她悶哼一聲,看向水中,自己的皮膚已經被燙得完全發紅了。

喬睿邇,你該起來了!

她站起身,空氣中的冷意接觸皮膚,她又是一抖,感覺自己像是被至於冷庫中,那種冰冷得讓人絕望的感覺,頓時,就讓她想起了薇薇安的話。

“你知不知道,赫連墨,曾經爲你中過毒?並且,他後來爲了這毒付出的,還很多,多得你不可想象。”

腳踏出了浴池,她踩在拖鞋上,耷拉着扯過了浴巾包裹全身,她緩步走到了牀上。

站起,看着裡面的潺潺流水,她轉身將水龍頭關上。

睏意,卻讓她無法邁步了。

盡力,朝着牀的方向走去,最後卻只是徒勞。

她走到了半道,終於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她的房間了,但身上裹着的,仍然是那一條浴巾。

目光,觸及到周圍的色彩,她的瞳孔倏地一縮。

喬睿邇知道,此刻,她已經來到了風梓殤的別墅。

那個曾經她最懼怕的地方。

“你醒了?”沙啞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倦意,甚至還有一點菸草味。

“嗯。”喬睿邇點頭,“我的衣服?”

“走得太急,沒帶來。”他的目光迎上她的,裡面的落寞,讓她心中一緊。

“我不能,這麼出去。”她皺眉,不習慣裡面的奇怪神采。

“我知道,可是,你也許不用出去。”他緩步走近,襯衫領子解開了兩個釦子,古銅色的肌膚,散發出男人獨有的剛硬。

“你,什麼意思?”她神情一凜,他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你,知道的。”他微笑着,手裡拿着染紅的雪茄朝她逼近,卻在她瞳孔放大之際,按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燒焦的味道頓時傳來,她不自覺地撇過了眼睛。

“你,不是來殺我的嗎?”他開口,雪茄被扔到一邊,在冰冷的地上,泛着幽暗的光。

如同他的瞳孔,一汪死水一般。

“是。”她點頭,突然扯脣笑了,“我,是不是很傻?”

“是。”他微笑,明知道他這裡死士衆多,她卻依然爲了那個人送死。到底,是多麼神奇的感情,能讓她這麼的,義無反顧?

他微笑,或者,是他根本不知道的情感。

“你,會死在這裡。”他探手,撫摸着她的脖子,如同撫摸着他最愛的雪茄,“我知道,你遲早有一天會到來的。但是,我沒想到,竟然,這麼快。”

“這麼快,快得,讓我有點捨不得。”他勾住了她的脖子,如此地近在咫尺,近地能讓她看到他嗜血的眸子。

猩紅,癡狂,如同野獸吃人前的憤怒。

“你呢?你捨得嗎?”他托起了她的下巴,死命地啃咬着,根本不給她絲毫的機會,她掙扎,卻被他緊緊地按住腰肢。

她的所有努力,在他的力氣之下,都只不過是笑話。

她,很快便放棄了掙扎。

沒有掙扎的她,如同一個傀儡,任由他擺佈,他卻突然沒有了心情。

驀地,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時候,他曾看到的那一片油菜花,想到了那時油菜花裡,那微笑着的小女孩和板着臉的小男孩。

“你,很狠心。”風梓殤咬破了她的脣,手摟着她的腰肢緊了又緊,槍支就在他的左手邊,他卻沒有探手的想法。

“嗯。”喬睿邇答聲。

聲音細碎如蚊蠅。

“我會放你離開。”他突然開口,笑得邪魅,那美麗的弧度,襯得他一向冰冷的臉,分外地迷人。

“你不相信?”他又開口,看着她稍顯怔愣的表情。

微笑,蒼白極了。“是啊,我也不信。”

“我辛辛苦苦,把你從你的房子裡偷出來,怎麼會就那麼輕易送你離開?”

“所以,我需要點東西。”他的眸子,射向了她的胸前。那裡白花花的一片,很熟悉,卻又很陌生。

他,風梓殤,不缺女人。

至少,他不缺,波濤洶涌的女人。

但,此刻,看着她護着胸口的手,他卻有掰下去的*。

“滿足了我的需求,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他極力誘哄,看着她冷冷的眸子,“哪怕,是我的命。我都給你。”

“你在開玩笑?”喬睿邇疑惑,男人突然間的情緒轉變,讓她不敢輕易地下定論。

聽到她的質疑,風梓殤笑了。

笑得特別地肆意,也笑得特別地悲涼。

聲音,越來越高亢,也越來越落寞。

終於,他不笑了。但他目光裡的最後一絲人的神采,也不見了。

“對,我在開玩笑。”他逼近她,一把扯掉了她胸前的遮擋,將她壓在身下,手,做他喜歡做的。

她,終將成爲他的獵物。

他,終將得到滿足。

然後,事實,和想象總是差得很遠。

有些東西,近在眼前,他卻沒有了心情。

“穿衣服!”他坐起,不經意間,那管槍支被他推到了她身邊。

他背對着她,看不到她的動作,聲音卻柔和極了。

“我知道。你這次,是有備而來。”他冷笑,“我風梓殤是何人?即使,你們合作,也永遠贏不了我。喬雲琅,我不會交給你們,關於慕連城的事情,你們也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一分一毫。”

嘶吼的聲音,如同猛虎出籠。

她的手,因爲突然的冷意,瑟瑟發抖,卻仍然努力地攥住了那支槍支,抵在了他的後腦,“我們不需要,我們要的,是你死。”

“我死?”風梓殤哈哈大笑,“想我死的人,那麼多,你們算是哪個?”

“你開槍啊?”他突然轉身,額頭正對着她的槍管,嘴角勾起的冷意,是一貫的桀驁,“開槍啊?你現在的身體,能開得了槍,就開吧。”

他微笑,像是看着熱戀中的情人。

但,言語中的冷意,卻告訴喬睿邇,他不是一個可以隨意侵犯的人。

“我——”

“你被人利用了。”他開口,一把攫住了她的槍支,“也只有那個人,才明白,只有你出現,我纔會這般的聽話。”

“你說什麼?”喬睿邇皺眉,她明明是被風梓殤綁來的,爲何他卻這般?

“我,只聽你的話。”他微笑,眸子如水,溫柔如斯,他朝她探出了手,“睿邇,跟我走,我可以給你想要的。”

“我不會跟你走!”喬睿邇打斷了他的話,顫抖着將槍支逼近幾分,槍管在他額頭上烙上了印記,他卻依然笑得非常地淡定,非常地純潔。

“乖,你動不了槍的,你不是一個嗜血的人。”他一把握住了槍管,眸子突然變得陰冷,手緊緊地握着她的,他冷笑。

“我風梓殤的女人,他們也敢招惹,他們簡直是找死!”他冷哼,一把搶過了她手中的槍支,槍管直指着她的額頭,笑意卻是悲涼萬分。

“你,終究,是要靠向他那一邊嗎?”

“是。”她迎着他的質問答道。

她現在,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爲什麼?我對你,不夠好?”他發問,引得她輕笑,如果讓她時刻處於危機之中,也能算是好的話,那世界上,可能沒有一個人會比他對她更好。

“很好。”她好看的脣,微微翕動。

他的手指,便不可抑制地摸上了他的脣。她掙扎着要躲,卻被他一把攫住了下巴,“這樣的脣,如此的美,即使最後一次吻,也值得了。”

他開口,俯身吻住她的,纏綿悱惻,難捨難分。

他似乎在用生命在吻,似乎,又是在跟他做最後的決絕。

吻,停了。他微微一笑,聲音清亮。

“看了那麼長時間,該出來了!”

喬睿邇訝異地看着,周圍慢慢踱出了一個人。

那,原本應該躺在病牀上的男人,此刻竟然站在了她面前。

完完整整,沒有任何的傷害。

“墨——”她開口,滿眼的激動。

“風少,你等得不就是這個時刻?”赫連墨皺眉上前,風梓殤的槍管朝着喬睿邇逼近幾分,他的聲音,卻依然溫柔。

“睿邇,乖。等我處理完了他,我自然會回到你的身邊。”他轉身,槍管直對着赫連墨,這是一個男人的戰鬥。今天沒有誰能夠不戰而退。

有人活,有人死。或者,都去死!

“赫連墨,你是來救她的嗎?那,以你的性命來換,如何?”他開口,帶着森冷的笑意,槍膛裡裝滿了子彈,五步的距離,他確定,他可以將對面的男人射成篩子。

“可以。”赫連墨微笑,見喬睿邇看向他的眸子滿是擔憂,他朝着她微微一笑,便將手裡的槍支,身上的一切器械都放到了地上。

全身毫無防備地看着風梓殤。

“放了她,我留下陪你。”

“你知道,你留下來,只會死!”風梓殤冷笑,突然發問,“睿邇,你的意見呢?親眼看着你的男人死,還是留下來陪我,獲得他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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