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西城轉動着輪椅,看似艱難,但是卻比之前有很大的進步了,他的舉動一氣呵成,到達茶几邊之後,他撕開包裝,一手抱着這盒子,一手轉動着輪椅到達雪兒的面前。
“打開。”穆西城將那長方形的盒子遞給了雪兒。
雪兒一愣,她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
當她打開盒子的那一刻,裡面裝着的是十幾朵勿忘我。
“勿忘我,我讓人做成了永生花,永遠都會維持這樣的狀態。”
“穆西城,你搞什麼啊,明明是你生日,爲什麼你要送東西給我……”雪兒雖然這麼說,但是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眼淚滴落在永生的勿忘我花上,她吸了吸紅紅的鼻子,最受不了的就是穆西城這樣!
“死”這個代價實在是太沉重了。
她不希望聽到穆西城說這樣的話,他送她勿忘我,就是希望她不要忘記他!他已經給他自己判了死刑!
雪兒一想到這裡,心口又是一陣酸楚。
穆西城的生日,他過的很高興,從頭到尾都是笑着的。
一直等到夜深,雪兒纔回到了霍冽的別墅之中。
剛進入別墅,就看到一臉焦急的傭人。
“雪兒小姐,你可算是來了。”傭人立即出聲。
“怎麼了?”
“今天冽少爺打電話來……”
“什麼?”雪兒一臉震驚,錯愕的望着傭人,“哥哥打電話來了?”
“是的。”傭人點點頭。
“我知道了!”雪兒回答之後,立即轉身朝着樓上跑去,她的手機沒電了!雪兒立即給手機充上電,隨後迅速開機。
上面的的確確是有未接來電,電話號碼是米餅的。
一定是他讓米餅打電話給她的!
雪兒一愣,隨後迅速撥打了霍冽的電話。
可是電話卻無法接通。
他一定是生氣了。雪兒坐在牀上,神情複雜至極。
約莫隔了半個小時,她又打了一通,這次還是無法接通。她連續打了好幾通電話,可結果都一樣……
夜深,雪兒翻來覆去的在牀上睡不着覺,本來他就已經很生氣了,他現在一定更加生氣纔對。
她該怎麼辦纔好?
她想的很多,腦袋裡全部都是他的身影,一直到了白晝,也許是抵不住睡意來襲,雪兒沉沉睡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有多久,一陣胃疼,讓她從夢中驚醒,醒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了。
就在雪兒剛準備起身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她擡眸朝着門口的方向望去,看到那個身穿着白襯衫站在房門口的男人,雪兒連拖鞋都來不及穿,直接下牀撲了過去……
“你回來了……”她伸手緊緊抱着他的腰肢,擡起那雙眸子望着霍冽。
霍冽蹙眉,看着她赤足站在地上,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她頓時雙腳離地。
他將她抱上牀,隨後蹲下給她穿上了鞋子。
雪兒注意到了他眼下的黑眼圈,他是連夜回來的嗎?雪兒伸手輕輕地撫着他眼下的黑眼圈,眉頭皺得很緊。
霍冽直接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在脣邊吻了吻。
“對不起,我昨天手機沒電了。”
“在穆西城那裡?”
雪兒點頭。
霍冽臉色一沉,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下來吃飯。”
“嗯。”雪兒點點頭,看着他轉身要離開的舉動,她伸手握住了他的衣襬。
“怎麼?”他問。
“你還在生氣?穆西城他真的沒有多久的時間了,我……”
“別和我提他。”話音落下,霍冽徑自離開了臥室。
雪兒知道,他是生氣了,但他不是一個小氣的人,雪兒不知道他生氣的原因是什麼,她和穆西城分明就沒有半毛錢關係,她只是單純的想讓他走的時候能夠快樂一點。
刷牙洗臉結束之後,雪兒邁步朝着樓下走去。
剛走到一樓樓梯的時候,雪兒就聽見了霍冽和傭人的對話。
“這永生花哪裡來的?”
“是昨天雪兒小姐帶回來的。”
“扔了。”霍冽冷聲吩咐。
雪兒聽到他的這兩個字,頓時一驚,她快速衝了上去,立即從傭人手裡將花奪了下來。
“不行,不能扔!”
“勿忘我花”的含義太沉重了,沉重到讓雪兒沒有辦法去扔掉一個將死之人送她的東西!
“霍雪兒!”霍冽冷冷的念出這三個字。
雪兒低着頭,想解釋的時候,霍冽卻提前出聲:“你不是一直覺得我束縛你麼?”
雪兒一怔,眼裡滿是錯愕。
他……不要她了嗎?
“我給你選擇的機會。”
什麼意思?
雪兒望着霍冽,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所有的話都哽咽在喉頭。
“15號12點的飛機,如果你跟我走,我們回英國就舉行婚禮,如果你不跟我走,到此結束。”
這一句話像是在賭,賭她會不會跟他走,賭她是選擇去穆西城最後的音樂會還是選擇跟他義無反顧的去英國結婚。
“一定要十五號嗎?不能延遲一天嗎?”雪兒立即出聲詢問着他。
霍冽沒有再給她機會,轉身離開。
雪兒望着霍冽離開的背影,她哭了……
十五號,只有十天了。
這幾天,他沒有再幹涉她的一切活動,她去哪裡,他也不再過問,她和誰在一起,他也絲毫不在意的樣子,無論她多晚回來,她都沒有看見他。
五天……
只有五天的時間了。
gun音樂會的門票從消息曝光的那一秒開始,就已經處於售空的狀態了。
音樂會訂在了15號11點的時間。
音樂會蓄勢待發,所有人都期盼着看gun的音樂會,大家都想看到神秘gun的真面目。
距離音樂會愈來愈近,穆西城的練習強度也一次一次的加大。
“穆西城,我那天聽完你的音樂會就要去機場了。”雪兒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和穆西城說。
好在時間錯開了,她聽完他的音樂會馬上去機場,應該可以趕得及吧?
“去機場?你要去哪兒?”
“和冽一起走。”
“他要帶你去英國。”這話並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的語氣。
雪兒一愣,他怎麼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英國?
“你知道冽要帶我去英國?”
“我知道霍冽是斯塔財閥的總裁,斯坦財閥隸屬於喬治家族。”他伸手按下琴鍵,悠揚的歌聲再次在房間內傳開。
雪兒點點頭。
“你爸媽知道了嗎?”
雪兒搖頭,“還沒有,但是冽能擺平我爸媽的吧?”
穆西城笑了笑,按下琴鍵變得如此用力。
“咳咳……”穆西城咳嗽了幾聲,雪兒立即取來了外套。
“別練了,進去休息一會。”
“馬上要演唱會了,是第一場也是最後一場。”
“……”雪兒頓時不說話了,穆西城的身體情況越來越差,可他還是在反覆練習,爲的就是15號那天。
約莫到了晚上,雪兒回答到了別墅內。
這一次,她喝了好幾杯咖啡,她想等他,因爲傭人說……其實他是有回來的,只不過在她睡着之後回來,在她醒來之前又離開罷了。
雪兒乾脆不睡,窩在沙發裡等霍冽回來。
他已經對她避而不見好幾天了,她知道因爲穆西城的事情他生氣了,但是穆西城的身體情況一天不如一天,她沒有明白爲什麼他會生氣,她和穆西城之間的關係也是清清白白的。
“小姐,您還是趕快上去睡吧。”
雪兒搖頭,“我不睡。”她不想睡,她還想等他回來。
“可是您這樣窩在沙發裡,不知道要等多久。”
“我會一直等,等到他回來,你不用管我,你先去睡吧。”
傭人這下也不吭聲了,點了點頭之後,轉身離開了。
等到傭人離開之後,除了幾盞燈開着之外,整個別墅的大廳一大部分都是暗着的。
雪兒就這樣一直等,一直等。
從十一點一直等到了十二點,又從十二點一直等到了一點……
也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等到凌晨三點的時候,她聽到鐘聲,伴隨着鐘聲的是指紋機的聲音。
儘管被鐘聲掩蓋住了,但是雪兒還是聽見了。
他回來了!
雪兒立即朝着門口的方向望去,她的視線沒有移開,一直盯着門口。
“你回來了!”
霍冽看到還沒有睡的雪兒,眉頭一蹙。
“你總算總算回來了!”雪兒鬆了一口氣,快速跑到了霍冽身邊。
霍冽低頭看到她泛紅的眼眶,眉頭倏地蹙緊。
“媽的。”他低咒一聲,將她一把橫抱而起,“你是不是知道我最看不得你哭,所以用這種方式折磨我?”
雪兒搖頭,原本眼淚都快掉下來的她,現在立刻吸了吸紅紅的鼻子,全部把眼淚往下嚥。
“誰讓你把眼淚咽回去的?”
“我……”雪兒知道他想讓她哭出來,因爲哭出來比憋着要好受得多。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我不哭了,你別再不理我好不好?我那天一定會去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霍冽嘆了一口氣。
這是第一次,雪兒聽見他的嘆氣聲。
她緊張了,小手緊緊抱住他的腰肢,直接擡頭吻住了霍冽。
她主動送上來的吻,霍冽怎麼可能把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