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燕與徐晉華很快回到榻上。
他們見識到了丁星晴她們的厲害,已然不再擔憂,可以安心的入睡。
一覺睡到了清晨。
鳥兒的嘰嘰喳喳叫聲把他們喚醒。
清晨的陽光已經照到了窗紙上,他們夫婦起牀,來到外面的時候,發現丁星晴她們還守在外頭。
綵衣已經被露水打溼,即使熬了一夜, 仍舊精神熠熠,絲毫沒有疲憊之相。
鬢髮上也沾上了露水,讓她們變得更清新,美麗的臉龐宛如出水的芙蓉,越發動人。
今日是歇朝期,所以徐晉華不必匆匆忙忙的吃飯,然後趕去早朝。
有閒心的與丁星晴她們閒聊。
丁星晴對他這位吏部左侍郎卻不假辭色,神情淡淡的, 愛搭不理的。
徐晉華無奈的搖搖頭。
待李飛燕過來,拉着她們一起吃飯,丁星晴才收斂了清冷孤傲,有說有笑。
儘管李飛燕爲了感謝她們,讓廚娘做了一大桌菜,還有在外面酒樓買的幾樣硬菜,她們卻吃得很優雅,並沒露出喜歡之色。
她們平時便是錦衣玉食,在別院及在山上吃得比這些更好,玉蝶宗的富裕遠遠超乎想象。
李飛燕她們這些出嫁的弟子常常會給宗門帶去捐贈,畢竟沒有宗門便沒有她們的一切,尤其是心法玄妙,青春永駐, 讓她們獲益無窮。
還有便是玉蝶宗出產的一些胭脂水粉,乃是高端中的高端, 不是什麼人都能買到的,類似於前世的奢侈品。
“師叔,我們要告辭啦。”
“啊——?”李飛燕吃驚的看向丁星晴:“丁師侄, 今天便要走?”
“副宗主已經傳來命令,我們要轉移到盧師叔那邊。”丁星晴慢慢放下筷子,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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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飛燕驚奇的道:“盧瑾盧師妹?”
“正是盧瑾師叔。”
“難道盧師妹那邊也有刺殺?”
“今晚會有刺殺。”丁星晴輕輕點頭:“師叔你們已經無恙了,不會再有刺殺。”
“他們折了這些人,不會報復回來?”李飛燕道。
一旦九元聖教派來高手報復,憑府裡的這些樣子貨是擋不住的,關鍵時候還要靠宗門。
丁星晴篤定的道:“他們不會再派人來了,他們現在也就只能搶在衆人動手之前瘋狂一把,一旦武林羣雄動起來,他們就沒有餘力了。”
“今晚不會來?”
“不會。”
李飛燕看她如此,便知道是副宗主的判斷,笑道:“副宗主如此篤定?”
丁星晴左右看一眼,壓低聲音道:“師叔,副宗主與法空神僧交好。”
“法空神僧?”徐晉華失聲叫道。
丁星晴不滿的瞥一眼他。
徐晉華輕咳一聲,暗自一嘆,頗感無奈。
自己大小也是朝堂重臣,平時何人敢給自己臉色,可碰上丁星晴這般實在沒辦法。
不管怎樣,丁星晴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她如此美貌動人, 實在生不起氣來。
李飛燕也看向徐晉華。
徐晉華道:“大乾的法空神僧?”
“還有別的法空神僧嗎?”丁星晴淡淡道。
徐晉華感慨道:“這位法空神僧可了不得!”
李飛燕笑道:“老爺擔心我不知道法空神僧?我比老爺知道得更多。”
她們一羣誥命夫人湊在一起,說的都是孩子丈夫,還有便是一些奇聞秩事。
法空神僧的種種顯聖之事,還有佛咒之玄妙,她們都如數家珍。
“那我便放心啦。”李飛燕笑道:“既然是法空神僧的判斷,應該是用天眼通看到的。”
丁星晴輕頷首。
李飛燕讚歎道:“副宗主竟然能跟法空神僧搭上關係,真是好大的機緣!”
這也是厲害手段。
無數人想跟法空神僧有瓜葛,可惜法空神僧深居簡出,精嚴修持,即使出寺也或者在淳王府,或者在小妙蓮寺,不是尋常人能接觸到。
明明同在天京,可法空神僧與世俗之人便如兩個世界,最多能遠遠看一眼,想靠近說話,難之又難。
即使碰上了,當面相求,沒有性命攸關的大難,法空神僧也不可能出手相助的。
丁星晴傲然一笑:“這是副宗主去淳王府做供奉,有機會見到法空神僧,從而結下緣份。”
“這既是副宗主的福份,也是我們玉蝶宗的福份!”李飛燕感慨道。
丁星晴輕頷首:“如果不是副宗主請法空神僧幫忙,我們可能無暇顧及師叔這邊。”
“阿彌陀佛!”李飛燕朝着玉蝶宗別院的方向合了合什,又朝永空寺的方向合什一禮。
徐晉華道:“法空神僧可去過玉蝶宗?”
丁星晴瞥他一眼,淡淡道:“昨天宗主遇刺而亡,是副宗主請來法空神僧,令宗主死而復生。”
“法空神僧還有這般本事?”徐晉華忙道。
丁星晴道:“佛法有不可思議之能。”
“確實不可思議。”徐晉華感慨的點點頭。
能把死人救活嘍,確實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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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與這位神僧交好,是不是自己也能死而復生,可惜呀,自己恐怕還沒有資格。
偌大的朝堂,有資格與法空神僧交好的,也只有淳王爺而已,剩下的都差了太多。
玉蝶宗的副宗主能與法空神僧交好,當真是非凡的機緣。
一個丫環輕盈進來,低聲道:“老爺,夫人,外面來了一位莫姑娘。”
“是副宗主來了。”丁星晴忙道。
她起身便走。
剩下的五女忙跟上去。
李飛燕也只能匆匆跟出去。
徐晉華忙起身,他施展輕功還是跟不上,她們看似輕盈優雅,速度卻極快,已然是施展了輕功。
他到了大門口,看到李飛燕她們正向一個姿容秀美的年輕女子行禮。
徐晉華沒有託大,也下了臺階,抱拳行禮。
他昨晚睡前跟李飛燕瞭解過這位副宗主,知道是一位厲害人物。
是上一代宗主的關門弟子,一直跟在前宗主身邊修煉,受前宗主口傳身教。
先前一直閉關修行,默默無聞。
卻在關鍵時候,支持如今的宗主,決定了整個爭奪宗主之位的局勢。
宗主上位之後,她連連出手,屢立大功,然後爲了避嫌而進入淳王府做了供奉。
當然,爲了避嫌而入淳王府是他自己分析出來的,玉蝶宗弟子口中,那是爲了擴大玉蝶宗的影響。
她在淳王府內也屢立大功,在淳王府有了極高的威望,可謂是一個極厲害的人物。
如此人物,值得自己降階相迎。
寧真真扮成莫幽蘭的模樣,氣質驟變,確實如同另一個人,雖然沒了絕美容顏,可氣質如蘭,仍舊是難得的美人。
她抱拳笑道:“徐大人,叨擾了。”
“副宗主何必這般客氣,你們是飛燕的孃家人,到了這裡便如自己家一般,快快有請。”徐晉華抱拳,側身相請。
“我們確實不是外人。”寧真真笑着舉步,在衆女的簇擁下來到了前庭。
寧真真在前庭停住,清亮眼波掠過地面與周圍:“昨晚在這裡交手了?”
丁星晴忙將事情經過說一遍。
“嗯,甚好。”寧真真輕頷首。
丁星晴頓時眉開眼笑,神采飛揚。
寧真真看向李飛燕:“李師叔,我先調丁師妹她們去盧師叔那邊,今晚不會有九元聖教的高手過來。”
“但憑副宗主吩咐。”李飛燕笑道:“如果不是副宗主派丁師侄她們過來,我們夫妻已經沒命了。”
寧真真笑道:“我們玉蝶宗弟子是一家人,怎能眼睜睜看着師叔遇難?有什麼事,儘管找宗門。”
“這是自然。”李飛燕忙點頭。
丁星晴身形閃動,很快提了一個黑衣蒙面人過來:“副宗主,他便是十人之中最強的那個,地位最高,九鼎鎮元訣也最強。”
寧真真打量一眼這黑衣蒙面人,他昏迷不醒,顯然被封了穴道。
而且虛弱不堪,兩腳只有腳尖點地,腳根是離地的,雙腿微曲膝蓋往內扣,一看便知道根本沒用力,全靠丁星晴拎着才能站着。
寧真真閉上明眸,白玉似的右掌輕輕貼上黑衣蒙面人的眉心處,一動不動。
黑衣蒙面人慢慢睜開眼睛,眼神透出迷茫,迅速又變得清明,狠辣與瘋狂在眼中積蓄。
丁星晴輕哼一聲。
寧真真一動不動,而黑衣蒙面人的雙眼越來越亮,亮得刺眼。
徐晉華露出擔憂神色,看看李飛燕,又看看丁星晴。
李飛燕好像什麼也沒看出來,丁星晴則盯着他,又看看寧真真,沒有打擾。
徐晉華給李飛燕使眼色。
這黑衣蒙面人很不對勁兒,需得警惕,可看丁星晴的模樣,是完全相信莫幽蘭。
可莫幽蘭是閉着眼睛,什麼也看不到的!
不提醒她一聲,萬一有什麼變故如何是好?
難道都要裝聾作啞不成?
他見要說話,卻被丁星晴瞥一眼。
冷冷一眼讓他閉上了嘴,把話硬生生嚥下去。
寧真真忽然收回玉掌,然後在他胸口處拍了一巴掌。
“不!可!能!”黑衣蒙面人狂叫一聲,嘴裡開始吐血,難以置信的瞪向寧真真。
寧真真搖搖頭,從羅袖抽出雪白手帕,拭了拭玉手。
“副宗主……?”丁星晴期盼的看向她。
寧真真輕輕點頭道:“嗯,差不多了。”
“副宗主英明!”丁星晴頓時興奮道:“獲得了九鼎鎮元訣,那我們玉蝶宗……”
“這九鼎鎮元訣的代價太大。”寧真真搖頭:“依我看,還是不練的好。”
丁星晴一怔。
李飛燕道:“副宗主,九鼎鎮元訣能激發潛力,據說還能延長壽元?”
寧真真道:“依我的推算,九鼎鎮元訣並不能延壽,反而折壽,是燃燒壽元的,說九鼎鎮元訣延壽是一個騙局。”
李飛燕頓時色變。
丁星晴她們卻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