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將視線落在了那針孔攝像頭上,隨後朝着唐納德露出笑容。
“監視我一晚,能不累嗎?”
“哈哈哈。”唐納德又連笑幾聲,拿起桌上的那針孔攝像頭,隨後丟入了一側的垃圾桶裡,“來,吃早餐吧。”
雪兒看着唐納德吃早餐的舉動,也低頭吃了起來。
“如果唐老爺是個紳士,又懂得尊重人的話,我不希望再有諸如此類的東西出現在我的臥室裡。”
唐納德身後的管家怒了,頓時大聲吼道:“你以爲你是誰?有這權利和我們老爺這麼說話?”
雪兒從頭至尾都是緊張的,但是她卻要佯裝着不露神色的模樣。
她的手心不斷地冒着汗,可即便是這樣,她也要裝作極爲平靜的樣子。
她擡眸,望向管家,“如果要把我關起來,那悉聽尊便。”她起身,朝着唐納德伸出雙手,“你可以把我銬起來,再關進暗無天日的地牢裡。”
對付唐納德這種人,你越是示軟,你越是害怕,你的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管家望向唐納德,“老爺,把這女人關起來。”
“住嘴!”唐納德瞪了一眼管家,隨後重新將視線移到雪兒的身上,這一次,他依然是面帶微笑。
唐納德做了一個手勢,“來來來,坐下,吃個早飯,非得弄的這樣劍拔弩張嗎?”
雪兒坐下,不說話。
“以後這東西不會出現在你的臥室裡了,這一點,我保證。”
雪兒點點頭,“那麼希望唐老爺說到做到。”雪兒喝了一口牛奶,起身,“我吃飽了,我要出門。”
唐納德點頭,“請便。”
雪兒轉身邁步朝着樓梯口走去,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但是在離開餐廳的時候,她仍是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二樓餐廳內,唐納德慢條斯理的吃着早餐,一旁的管家則是憤憤不平。
“老爺,這女人實在是……”
“實在是什麼?”唐納德輕笑,“你不覺得她又漂亮又帶勁嗎?可比那隻會撒嬌、耍陰的湘情好玩多了,是個刺頭兒,霍晏琛的女兒就是與衆不同。”
“老爺,但是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在您面前橫……”
“就是這樣,纔好玩。”唐納德笑眯眯的,“我現在算是明白,爲什麼勒斯會喜歡上她了,只是,我兒子的人生只能由我一手掌控,必要時,我會做了霍雪兒這個女人!”
管家聽到唐納德這樣說,重重的吁了一口氣,“她今天又要出門……”
“她很聰明,知道閒着也是閒着,與其閒着,倒不如學點本事。”唐納德又是一臉讚許的表情,“如果她不是勒斯的摯愛,我倒是可以考慮重用她,可惜啊……她最後還是會成爲我的刀下亡魂。”
“她會不會去找勒斯少爺?”
唐納德篤定的搖搖頭,“不會,她找勒斯,現在也無濟於事不是嗎?他們的親生兒子還在我手上,找變看緊霍雪兒。”
“是。”管家點點頭。
唐納德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走,看看我小孫子去。”
“是。”管家應聲,緊跟着唐納德的步伐。
雪兒剛走出別墅的大門,就看到變已經在門口等她了。
“早。”變朝着雪兒笑笑。
“早。”雪兒面無表情的回答,她沒有辦法對一個曾經是劊子手的人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今天還想學飛行嗎?你飛機已經駕駛的很好了。”
“駕駛的好,但並不代表熟練。”
“那走吧,去飛行基地。”
雪兒點頭,坐入了變的奔馳車內。
“昨晚睡得好嗎?”變笑了笑,出聲問她。
“被裝了監控,你覺得呢?”
“哈哈哈,可你不是拆了嗎?”
“不拆它,我難道要留着過冬?”
變倏地一笑,真的是很有趣,只可惜在唐納德身邊生活,要萬事當心,變想要告訴雪兒這一點,但是遲遲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到達飛行基地後,雪兒架勢飛機的動作明顯要熟練的多。
嫺熟的動作,再加上高超的天賦,單獨飛行已經不成任何問題了。
一直到了約莫下午兩點,雪兒才從飛機上下來。
“你開的已經很好了,飛行沒有任何問題。”變拍了拍手,對她表示讚許,“你還有什麼想學的?你想學的不止着一個吧?”
“射擊場。”
“你還喜歡玩槍?”變上下打量着雪兒,倒是覺得不可思議,他打開車門,“上車吧,我帶你去射擊場。”
一個小時的車程,三點整,到達了射擊場。
進入射擊場後,雪兒拿起了一側的手槍,她嫺熟的戴上裝備,望着五六十米外的靶子,扣動扳機。
“十環?!”變還以爲是他看錯了,“你打了十環?”
“嗯。”雪兒點點頭,繼續瞄準着第二個靶子,這一次依舊是十環。
“霍雪兒,你是不是練過?”
“霍晏琛的女兒、霍冽的女人,不會開槍的話,是不是太奇怪了?”
“不會開槍是奇怪,但是會開槍,並且可以十環,那就是真的太奇怪了。”變拿起手槍,對準着第五個靶子,隨後扣動扳機,十環!
變篤定的出聲道:“你受過訓練。”
雪兒點頭,“所以,你最好別惹我,不然,槍口就對準你的腦袋了。”
“哈哈哈哈。”變突然笑了起來,“你要殺我可以理解,我之前險些害死你,但是我有把握,你現在還不會殺我。”
是啊,她現在肯定不會殺他,因爲他是在唐納德身邊,她唯一一個算得上熟悉的人了。
一連幾天下來,變教了雪兒很多,包括變的拿手好戲,易容。
她學的很快,別人用一個月學會的,她十天就能搞定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轉眼就快到霍冽和湘情結婚的日子了。
這一天,雪兒心不在焉的,學習易容術的時候,完全就沒有狀態。
變是何等聰明的人?他看到雪兒這樣,當下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裡?”雪兒轉頭望着變,出聲問道。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變握着雪兒的手腕,拉着她離開了他的公寓。
他直接驅車帶着雪兒到達了一處瘋人院。
瘋人院?
雪兒微愣,他帶她來這地方幹什麼?
“在車裡等我,不要下車也不要打開車窗,知道嗎?”
雪兒點頭,是有什麼危及重大的事情嗎?不下車……連車窗也不能開?
只見變和門口的幾個男人交涉了之後,瘋人院的鐵門被打開,隨後,變重新坐入車內,驅車帶着雪兒朝着瘋人院內駛去。
他將車停在了一處小角落裡,而後帶着雪兒朝着偏樓走去,進入四樓之後,雪兒覺得四樓的樓層格外安靜,而且還有很多人把守着。
四樓和其他三層樓幾乎是完全隔開的,樓下的人根本就別想到樓上來。
“這裡是哪裡?你帶我來瘋人院幹什麼?”
“有個孩子生病了。”
“孩子?在瘋人院裡?”
“是啊。”變點點頭,“你不是已經當媽媽了嗎?哄孩子沒問題吧?”
雪兒聽到是孩子,心就徹底軟了,她跟着變一直朝着幽深的走廊內走去。
到達走廊盡頭的時候,她就聽到了一陣哭鬧聲。
“變先生。”門口的兩個男人先是瞧了雪兒一眼,而後望向了變,朝着變點頭致意。
“開門。”變出聲吩咐着。
兩個男人微愣,而後點頭將門打開,“變先生,請。”
“克雷爾怎麼樣了?”
“現在克雷爾少爺的情況並不是很好,持續高燒四十度,就是不退燒,藥也餵了,點滴也掛了,就是沒有任何效果,奶水不喝,一直又哭又鬧。”保鏢話音落下,裡面的哭鬧聲再次響起,小孩不會說話,不舒服的時候只會又哭又鬧。
這兩個保鏢顯然沒什麼耐心,用力的敲着門,“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讓他別再哭了!”
保鏢話音落下,變直接在他腦門上來了一下,“小孩不舒服當然會哭會鬧,你讓幾個保姆用什麼辦法?克雷爾是什麼身份,不需要我來提醒你吧?”
保鏢當下就怕了,立即再三點頭,“我,我知道了,是我們的疏忽,怕孩子吵着變先生和這位小姐。”
雪兒聽着孩子的哭聲,只覺得揪心,她立即朝着臥室內走去。
這臥室很大,全落地窗的設計,採光也是非常的好。
雪兒看着幾個束手無策的保姆,立即邁步上前,“讓我抱一下可以嗎?”
保姆有些遲疑的看着雪兒,而後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將克雷爾遞給雪兒。
雪兒剛抱住克雷爾,就覺得他渾身上下滾燙的厲害。
“藥吃了嗎?”
“喂不下去,這餵了就吐,餵了就吐……”保姆一臉無奈的表情,“小少爺身體不好,我們也着急,但是卻沒有什麼辦法,只能乾着急,這掛點滴也不見好,打退燒針也沒有用,藥也喂不進去……這都高燒快兩天了。”
“兩天?!”居然高燒了這麼久?
雪兒立即小心翼翼的抱着克雷爾,望着懷裡的孩子,她心口猛地一揪,孩子依舊哭鬧不止,但是卻比剛纔安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