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對面的男人侃侃而談,口若懸河的說着和他公司簽約後的好處以及成名後的各種榮光加身,話中描繪的美好畫面就如魚鉤般,誘惑着少女鮮活的心臟。

戚曉眼尾的餘光注意到花心苑高高翹起的嘴角,即使寬大的墨鏡擋住了她的大半表情,但從她放在腿上微微顫抖的雙手就看的出來,她心動了。

戚曉卻和她持相反的意見,這男人完全是在空手套白狼,說的華而不實又無限誇張,哄哄初入社會的小女生是綽綽有餘,但一切真實還得看合約。

花心苑沒有回答,或者說,她已經飄飄然了,徹底的沉浸在成爲大明星後她會怎麼風光閃耀的幻想中,直到酒吧的侍應生端來兩杯雞尾酒放在戚曉和她的面前,她才稍微克制了失態的情緒。

“這是彩虹天堂和七色人生,兩位小姐慢用。”這裡的服務生打扮的很特點,着裝類似於女兵的裝束,貝雷帽,藍白相間的制服,很有英姿颯爽的味道。

戚曉看了她一眼,不由感嘆,不愧是本市別具一格的復古酒吧,就連一個侍應生也是美麗的令人心曠神怡。

彩虹天堂和七色人生這兩種雞尾酒看上去都差不多,都是用七種顏色混合而成,只是彩虹天堂的甜味比後者要多出很多,適合學生或者剛成年的女生用。

七色人生則包含了酸甜苦辣鹹等種種人生百態的滋味,只有成熟的女人才能品出個中的人生之感。

這七色人生應該是給她的,戚曉嗅了嗅,還沒入口,就已經聞到了辛辣的酒味,想必度數不低,她不常飲酒,酒量也淺,若是這一杯灌下去,有可能會醉。

她眯了眯眼眸,心頭掠過一抹冷然,這刺鼻的酒味中還夾雜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怪異氣味,有點兒像安眠藥的味道,但混合在強烈的酒味中,很容易被人忽視,若不是她一直警惕着,鼻子又還算靈敏,怕也是聞不出來的。

剛想說什麼,戚曉瞥見男人和美貌侍應生飛快的互使了一個眼神,她心裡一緊,藏在墨鏡下的目光閃爍了幾下。

“花小姐,你面前的雞尾酒是這裡最有名的酒類之一,叫七色人生,最適合你這樣經歷比較多的女人飲用。”對面的男人對戚曉笑着開口。

花心苑笑着點頭,剛準備喝下,戚曉手指動了動,快速的接話,“只怕你搞錯了,我這杯纔是七色人生。”

男人一愣,聽到了戚曉的聲音,才發現他把兩人混淆了,連忙擡手調換了她們面前的酒杯,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你們穿的一模一樣,我都認錯人了呢。”

花心苑深以爲然的回答,“我和戚曉姐姐身高差不多,身材也沒什麼差別,之前在鏡子裡看見,我險些以爲我和她是雙胞胎呢。”

戚曉深吸一口氣,也聞了聞換到了她眼前的彩虹天堂,好幾種水果的清香糅合在一起,不用精細的分辨,就能辨別出這彩虹天堂是什麼調製而成的。

這杯酒應該沒有加料。

她本來以爲這是一場針對她的陰謀,現在看來,倒不像是她猜測的這麼簡單。

戚曉看着花心苑毫不遲疑的端起七色人生,淺淺的喝了一口,似乎被辣到了,她吐了吐舌頭,語氣嬌俏,“味道好嗆,不過還滿好喝的,滋味兒很複雜,值得細品。”

“所以這才叫七色人生啊。”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緊張,小心翼翼的覷了戚曉一眼,見她沒有什麼異樣,纔不動聲色的鬆了一口氣,“一杯好酒,會讓人緬懷過去,也會讓人心潮起伏,喝酒和品人生。”

他文縐縐的話語讓花心苑覺得這杯普通的雞尾酒也變得高端了起來,忍不住又喝了幾口,還似模似樣的細細回味了好酒,一本正經的評價,“嗯,的確不錯,讓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戚曉想笑又憋了下去,不就是一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酒,哪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戚小姐不品嚐一下彩虹天堂嗎?”

戚曉面色含笑的淺抿了一口,沒有吞下腹中,只是含在口腔裡,對男人微微點頭致謝。

接下來,繼續商談簽約的事宜,戚曉傾聽着兩人的你一言我一眼,心思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時不時的瞥一眼花心苑,目光深沉。

約莫過了幾分鐘,花心苑突然扶住了額頭,晃了晃腦袋,有些迷濛的呢喃,“我好像有些醉了,頭昏昏的,好難受…”

戚曉腦內的神經頓時緊繃起來,目光凌厲的看向對面的男人,卻見到他臉上迅速的閃過一抹大喜之色,她立即就想站起來。

那杯酒果然有問題,但既然花心苑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中了招,她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可還沒等她有所行動,突然酒吧裡一片漆黑,所有的燈泡瞬間熄滅,安靜品酒的客人頓時騷動起來,有人想急匆匆的走到外面,有人在大聲吵鬧着,也有人詢問調酒師爲什麼會停電。

靜謐的氣氛突然變得熱鬧如菜市場,人山人海的擁擠着,推搡着,失去了光明,大部分人也失去了冷靜。

戚曉暗叫了一聲不好,試探着摸索着旁邊花心苑的手,“心苑,你在哪裡。”

“戚曉姐姐…唔…。”醉醺醺的花心苑嘟囔了一句就軟趴趴的伏在了桌面上,戚曉慢慢的循聲摸索,猛地感覺碰到了什麼東西,手指感受了一下它的輪廓,才發現是墨鏡。

“我們先走!”戚曉來不及想太多,彎腰把花心苑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步一步的隨着人流往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戚曉總覺得花心苑喝醉後沉重了許多,出了酒吧,來到街上,本以爲可以迎接光明,可這條街依舊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難道整條街也跟着停電了?戚曉記得張梅就在酒吧門口等候,她越發覺得這事情不對勁,立即提高聲音喊起張梅的名字來。

可一連叫喚了好幾聲,都沒有聽到對方的迴應,戚曉心裡一沉,似乎有某些發展超乎了她的掌控,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

突然,一個高大的人影直直的朝這邊撞過來,戚曉雖然看不見,但五感還是在的,剛想躲開,昏迷的花心苑突然纏繞住她的脖頸,整個身體都完全掛在她的身上,壓的她邁不開步伐,只能硬生生的被撞到在地。

戚曉只覺渾身的骨頭都快摔碎了,一陣陣的眩暈讓她短時間根本爬不起來,加上花心苑沉重的體重,她試探性的擡了一下腿,卻無可奈何。

“小姐,對不起,我太着急了。”撞人的男人聲音焦急,慌忙扶起戚曉和花心苑,在四周來來往往的路人中,語氣誠懇,“我送你們去醫院。”

男人煙草味的氣息撲面而來,戚曉張嘴就想呼救,可男人手腕一翻,掌心裡靜靜的躺着一枚注射器,他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推動針管,將裡面的液體順着經脈打在了戚曉的體內!

等戚曉感覺捂住自己嘴脣的手離開時,她努力的開合着脣瓣,卻愕然的發現嗓子發不出半點聲音,身體也極度的疲軟,若不是男人託着她的身子,只怕她早就癱軟在地上了。

周圍都是倉皇行走的路人,撞了戚曉的男人生怕露出一絲破綻,語氣焦急如焚又滿是歉意,“前面就有一個診所,我送二位小姐去看看吧,免得傷了骨頭就不好了。”

戚曉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臉上的憤怒和急色在一片黑暗中根本沒有人瞧得見,她只能僵硬着身體被男人挾持着往前面走。

花心苑不知道何時已經恢復了行走能力,垂着頭,站在她旁邊,亦步亦趨的跟上。

戚曉心下駭然,她之前以爲今天是有人想對付花心苑,那杯下了藥的酒就說明了這一點,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花心苑故意配合敵人來針對自己?

可是她喝了那酒不應該清醒的這麼快啊?而且她每一步走的穩當當的,堅定又鏗鏘,不符合她懦弱又搖擺的心情。

戚曉眼珠子亂轉,眼尾的餘光仔細的打量着身邊的花心苑,一時間心裡千頭萬緒,浮現出很多的猜測,可下一瞬又被她全盤否定了。

雙腿機械的在男人的鉗制下邁動着步子,越往前走戚曉就越心驚,這一條街是鬧市區的商業街,很多高檔會所都集中在這裡,就算偶爾出現供電不足需要停電的情況,也很快就會重新恢復供電。

但她走了好幾分鐘,接到兩旁的商鋪依舊是黑燈瞎火,若這是人爲操作,她也只能說動手腳的人要麼背景龐大要麼人力資源非同一般。

不過不管是哪種,她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這一場來勢洶洶的陰謀已經佈置了蓄謀已久,就是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上演什麼樣的狀況。

戚曉費力的蠕動着手指,她雖然渾身無力但也不是完全丟失了行動的能力,小幅度的動作還是可以做到的。

她對花心苑早有懷疑,又怎麼會不做丁點準備就來赴約?

剛纔注射器裡的藥物應該是麻痹人神經的東西,和上次花心苑的使人身體虛軟的香氣有異曲同工之妙,她把藏在衣袖裡的藥丸握在手心裡,然後做出喝醉了要嘔吐的姿勢,竭盡全力的把藥丸吞下。

男人見她乾嘔,嚇了一跳,然後冷笑,“戚小姐根本就沒有喝酒,又何必裝醉呢。”

反正藥丸已經吞下去了,戚曉靜待藥效的發作,聽到他的聲音也不吱聲,表現的十分配合,又走了兩分鐘,感覺身體裡面有了一絲力氣,她不動聲色的轉動着僵硬的脖頸,活動着四肢。

突然男人的腳步在某一處停下,緊接着轉身,扣着戚曉的手腕走進一幢黑咕隆咚的建築物裡,即使是不能視物的狀態下,他依舊輕車熟路的避過了障礙物,從容不迫的帶着戚曉上樓梯。

在一扇房門再度停下,他輕輕的推開房門,拽着戚曉直接抵達臥室,用力一甩,把她整個人都甩在了柔軟的牀墊上。

男人按動牆壁上的開關,刺目的白熾燈乍然亮起,戚曉下意識的擡起手臂遮擋住了劇烈的光線,等目光適應了刺眼的環境,她才擡起眼簾打量着屋子的陳設和格局。

只是一眼,她就認出了這間房間就屬於酒店其中一間,空曠的臥室並沒有第二個人,她支撐起上半身,剛想下牀,就聽到衛生間裡傳來男人的聲音。

“去吧,好好伺候戚小姐。”

戚曉心裡一凜,裝出疲軟無力的模樣,軟軟的趴在牀上,目光呆滯的看着花心苑打扮的…男人嫋嫋婷婷的走了過來。

他身高也就是一米七,留着長頭髮,紮成馬尾辮束在腦後,臉上架着寬大的墨鏡,款式和花心苑戴的那副一模一樣,若不是他脖子上那突兀的喉結,怕是沒有人能認出他竟然是個男人!

大大的墨鏡擋住了他一半的容顏,尖尖的下巴,脣紅齒白,膚色白皙如同剝了殼的雞蛋,第一眼看過去竟和花心苑有七八分相似!

戚曉倒抽一口涼氣,目光微微駭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人悄無聲息的將花心苑給掉包了!難怪自己覺得他那樣的沉重,體重根本不似一個女人的纖柔和柔若無骨。

突發的停電想必就是爲了魚目混珠,狸貓換太子的把花心苑帶走!當時一片混亂,又看不清四周的情況,想要掉包一個人實在是太簡單了,何況始作俑者心思何等細膩,竟然找到了一個外貌身材和花心苑相似七八分的男人來偷樑換柱!

也難怪她一時間沒有察覺!

可是真正的花心苑如今在哪裡?

“戚小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可是安排了一個尤物來伺候你,你可不要辜負了這良辰美景啊。”一直挾持着戚曉來到這裡的男人似乎有着什麼忌諱,並不敢露面,他躲在衛生間,陰測測的笑着,“溫秀,還不快去好生服侍戚小姐。”

扮成花心苑的男人取下墨鏡,扭扭捏捏的爬上了牀,朝戚曉撲去。

戚曉雙眸眯成一條細縫打量着他,他一雙眼睛是妖嬈的丹鳳眼,眉眼透着一絲絲媚俗,波光流轉之間,眉梢眼角皆是濃濃的春意盎然。

男生女相,不外如是!

“戚小姐,你長得可真好看。”叫溫秀的男人靦腆的笑着,極盡吹捧之意,“我伺候了那麼多客人,不管男女,還是頭一次見到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呢。”

不管男女…

戚曉讀懂了這兩個字的意思,胃裡一陣翻騰,她幾乎剋制不住的想嘔吐起來。

溫秀躺在她的旁邊,凝視着她如畫的眉眼,好幾次想接近,都被戚曉凜冽如刀刃的視線嚇的縮回了手,躲在廁所裡的男人沒有聽到被翻紅浪的聲音,不耐煩的催促道,“你快點!磨磨蹭蹭的!以前你伺候爺,也沒見你這麼矜持!當了婊子還裝什麼純潔!”

溫秀臉一白,楚楚可憐的樣子比姿容美貌的女子還要惹人心動,他咬着嘴脣低低的說了一句,“對不起了,戚小姐,我也是沒有辦法!”

說完,他就坐了起來,緩緩的朝戚曉壓下去!

戚曉壓下反胃的噁心感,眼底殺氣一閃,閃電般的抽出髮髻上的簪子,尖利的一頭穩穩的刺在他脖子的大動脈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警告,“不許動!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刺下去!”

說着,她微微用力,打磨的如同針尖般的簪子向前推進,刺破了他白皙的皮膚,流出一縷鮮紅的血液!

溫秀只覺被刺中的地方鑽心的疼,目瞪口呆的看着面色冷冰的戚曉,吶吶開口,“你沒事?”

戚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聽到廁所裡的男人又在催促,她輕輕拍了一下溫秀的臉龐,“演戲會不會?把你平日裡…伺候人的本事拿出來!如果糊弄過去了,我就饒了你!否則!”

簪子又往前推動了一分,溫秀駭的心驚肉跳,不敢再耽誤,連忙嗯嗯啊啊的叫了起來。

戚曉面無表情的聽着他的淫聲浪語,心底滴溜溜的轉動着思維,那個男人明擺着就是衝她來的,絕對還有下一步準備,她該怎麼把對她不利的局面扭轉過來呢?

她雖然恢復了幾分力氣,但細胳膊細腿,若真和那個男人正面搏鬥起來,只怕不出兩個回合,就要被重新掣肘住了。

但是智鬥也找不到機會,只要那男人一看到她沒有和溫秀翻雲覆雨就知道她沒有中招。

戚曉冥思苦想了幾分鐘,也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光潔的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廁所裡的男人哈哈大笑,還不忘猥瑣的說着下流的話語,激動的語氣滿是得意。

一時間,偌大的房間裡旖旎曖昧的聲音伴隨着男人的粗喘聲連綿不絕,好在戚曉之前被下了藥,發不出聲音,因此她的沉默也沒有引來男人的懷疑。

溫秀叫了好幾分鐘,突然張嘴指了指嗓子,一臉的糾結,表示他快沒有力氣了,戚曉緊了緊拳頭,知道不能再耽誤時間了,突然擡手一個手刀砍在了他的後脖頸上,怕力氣不夠,又補了好幾下,見溫秀一聲悶哼,軟綿綿的倒在牀上,才飛快的下牀,躡手躡足的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完事了嗎?”廁所裡的男人大笑一聲,“你再堅持一次,我安排的人馬上就過來了!”

戚曉此時已經走到衛生間的門口,透過半敞的門看到一個年輕的男人正坐在洗手池上,翹着木馬腿,一派紈絝公子的形象。

濃眉大眼的五官勉強稱的上英俊,只是淫穢的眼神破壞了他端正的面容。

戚曉定了定心神,剛想找機會偷襲,突然男人目光不經意的往門邊一掃,掃到戚曉的衣襬,面色頓時一變,“是誰!”

被發現了!戚曉當機立斷,伸手去撥動門鎖,可剛打開門上反鎖的鎖鏈,驀地頭髮被人扯住,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從頭皮傳來,伴隨着一聲,“賤人!”

戚曉後腦勺着地,重重的跌倒在堅硬的地面!她只覺眼前一黑,過了好半響從艱難的想爬起來,男人俯身扣住她的下巴,雙目噴着濃濃的怒火,“既然你不識擡舉,那就別怪我親自玩了!顧毅君的女人,想必滋味兒定是不錯!”

他原本是要掩藏身份的,畢竟他不打算把戚曉弄死,只會讓她身敗名裂,但這會兒他的真面目被對方看了個一清二楚!

他眼底掠過一道殘忍的光芒,已經決定要殺人滅口!

戚曉打開他的手,突然看着他來了一句,聲音冷靜,“我認識你,你是金雯的未婚夫樑海山!”

男人一怔,隨即獰笑起來,再次輕佻的去挑起她的下巴,“顧毅君的女人果然不同凡響,我記得我們好像沒有見過面吧?”

他這是間接地承認了他的身份。

“今天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戚曉不着痕跡的拖延時間。

“沒錯。”樑海山得意的笑笑,但須臾,他臉色就沉了下來,扣着戚曉下顎的手越發的用力,目光陰沉的說着,“若不是顧毅君,我樑家豈會被金雯那個賤人拖累?他敢在背後算計我,就不許我拿他的女人消氣麼?”

“還有花輕苑那個賤女人,老子不就是玩了她一次麼,她居然懷恨在心,利用金雯那個蠢貨坑慘了樑家!老子恨不得把她的屍體挖出來鞭屍一百遍!才能泄我心頭只之恨!”

戚曉眸光微閃,樑家雖然也是世家大族,但顧毅君的手段向來是滴水不漏的,她不認爲樑海山有本事查出是顧毅君在推波助瀾,把樑家逼到風口浪尖之上。

“是誰告訴你的?”

“你太小看我了,顧毅君再能隻手遮天,但我樑家也不是好惹的!”樑海山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吼道,話落,他開始撕扯戚曉的衣服,“顧毅君害慘了我,我也要從他女人身上報復回來!他不是愛你愛到如癡如醉嗎?等我把你玩死了!看他還怎麼囂張猖狂!”

戚曉費力的掙扎,“就算你要殺我也得讓我做個明白鬼吧?”

“別想着拖延時間了!”樑海山冷笑一聲,並不上當,“你再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會中計的!”

眼見他已經扯開了自己襯衫的扣子,戚曉心裡大急,連忙擡腳對準他的褲襠,憋足了勁兒使勁的踹了一下,只聽樑海山慘叫一聲,剎那間冷汗淋淋!

“賤人!給臉不要臉!”樑海山也顧不得要侵犯戚曉了,眼看時間一點一滴的溜走,再不行動就怕來不及了,他兩隻鐵鉗般的手直接掐住了戚曉的脖子!

“那個人說你詭計多端又狡詐,我原來還不相信,沒想到你果然奸詐!”他卯足了力氣,雙目充斥着瘋狂的火焰,惡狠狠的怒罵!

一股大力扼住了她的喉管,戚曉感覺肺部的空氣在一點點的減少,她拼命的大張着嘴渴望呼吸新鮮的空氣,一雙秋水般晶亮的眸子也漸漸失去了水潤的光滑,即將來臨的窒息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她逐漸沒有了力氣掙扎,眼皮翻動了一下,在黑暗下一秒就會到來之際,突然一道重重的踹門聲不啻於天籟之音傳入她的耳中!

“啊!殺人了!”猛地被卡住的脖頸一鬆,樑海山的身體沉重的飛出了三米遠,淒厲的慘叫聲讓人不忍聽聞,戚曉費力的睜開眼睛,心裡油然而生一股劫後餘生的喜悅,貪婪的吸取着來之不易的新鮮空氣!如重新回到了水裡的魚兒,又有了活命的氧氣。

朦朧之間,她被人打橫抱起,聞到獨屬於顧毅君清冽的氣息時她心裡懸掛的大石終於沉甸甸的放了下去,忍不住的蹭了蹭他健碩的胸口,咕噥了一聲,“你來了。”

她就知道,即使她沒有通知他,他也會趕到的。

顧毅君泛着寒氣的眸光在看到她雪白脖頸上的掐痕時頓時殺機頻現,冷冷的掃了一眼生死不知的樑海山,揮了揮手,跟在他後面的一個男人立即走了過去,抓起樑海山的衣領,扔到了牀上!

“曉兒…以後就是你生氣,我也不會再讓你胡來了…”顧毅君冷峻的臉埋在戚曉的肩頭,似喃喃自語,又似在特意說給她聽,他一貫低沉如大提琴醇厚的嗓音帶着微微的顫抖,可想而知他有多餘悸未消。

沒有人能夠了解,在他剛剛踹門而入看見戚曉差點就掐死的情形,他心裡有多惶恐,多恐懼,有生之年,他從未如此的害怕過。

害怕曉兒真的會香消玉殞,離他而去。

他以前願意縱容她的任性,遵從她的行事方法,給她逐步成長的支持,是因爲他清楚她的倔強和固執,不忍折斷她嚮往天空的翅膀。

但他就是再算無遺漏,再運籌帷幄,也會有偶爾的突發狀況悄然發生,他不能保證每一次在她遇到危險時都能及時的趕到。

所以,這一次,他下定決心,哪怕戚曉怨他,不滿他,他也不會再如之前那般縱她的性子,讓她橫衝直撞,渾然不顧自己的安全。

這樣膽戰心驚的感覺,這樣恨不得毀滅世間萬物的心態,這樣惶恐後怕的心情,他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了。

他受不住一絲半點有可能囧失去戚曉的可能性!

戚曉大難不死,她也知道剛剛自己險些就要命喪黃泉了,訕訕的笑了下,腦子如同漿糊一般,只渾渾噩噩的點了點頭,“好。”

顧毅君微微鬆了口氣,抱着戚曉來到隔壁的一間房,從抽屜裡拿出紙筆放在牀頭櫃上,黑眸微沉,“你剛纔說的話還算數麼?”

“我剛纔說了什麼?”戚曉懵裡懵懂的反問。

“你答應我不會再胡來!”顧毅君粗糲的指撫上她脖頸上的痕跡,不久前被掐的紅痕現在漸漸帶着些淤青,她膚色本就白皙,使得猙獰的傷痕越發的觸目驚心。

“我也沒胡來啊。”戚曉悻悻的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我也不知道背後動手的人是樑海山,我光防備花心苑了,沒想到她也是被設計的人選之一,對了,花心苑呢!還有張梅,她不是跟在我後面保護我的呢?怎麼出事了也沒看到她?”

正是因爲有張梅尾隨在她身後,她纔會陪同花心苑去酒吧和那個男人見面,可是關鍵時刻,張梅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了。

難道是出現危險了?

“戚曉!你能不能把多餘的精力放在你自己身上?”顧毅君見她掙扎着要下牀,頓時蹙起了眉,“管好你自己就好,外人你沒必要操心。”

戚曉畏縮的看了一眼顧毅君,發現他線條剛硬的輪廓崩的緊緊的,薄脣抿成一條線的弧度,幽暗如深潭的眸子透着濃濃的漩渦風暴,可想而知他的心情並不美麗。

糟了,顧大boss動怒了!

“我不是很好嗎?”戚曉死鴨子嘴硬。

“很好?”顧毅君怒極反笑,黑眸盪漾着幽冷的色澤,語氣嚴厲,“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是很好?戚曉!你就是這麼糟踐我的心的?”

戚曉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就算是糟踐,她也是糟蹋的自己身體,怎麼扯到了他的心去了?

張了張嘴,想說什麼,顧毅君卻冷冷打算了她的話茬,“算了,你還是別說話了,你每次一開口就知道氣我!也不知道我上輩子欠了你多少,你要這麼折磨我!”

戚曉咳嗽了好幾下,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心疼自己呢,有些心酸有些感動,但更多的是愧疚,討好的湊過去,抱住他精壯的腰身,“對不起嘛,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一定不會再貿然衝動了。”

“還有下一次?”顧毅君涼涼的瞥了她一眼,幽幽冷笑。

“沒有下一次了,我保證,我發誓!我對毛爺爺發誓!”戚曉自知理虧,連忙指天立誓的發誓,“以後那些牛鬼蛇神,你幫我擋,我保證不再插手了好不好?”

其實接二連三的陰謀詭計的到來,戚曉雖然能應付,但總歸覺得心累,也許是剛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她也想通了許多,有些人就是覺得她一介女流好欺負,纔會一次又一次的來算計她,抱着一絲僥倖的心理以爲能成功!

也許她該學學顧毅君,不需要將計就計,直接簡單粗暴的以絕對實力碾壓一切魑魅魍魎!粉碎他們的野心陰謀!

“立字爲誓!”顧毅君肅然的眸光柔和了些許,但語氣依舊強硬。

“不用吧?”戚曉啞然,她相信她說得出做得到,再說這年頭,誰還寫保證書啊,弄的也太莊重了些。

顧毅君挑了挑眉,脣畔噙着的一抹強硬笑意讓戚曉無奈的摸了摸鼻子,認命的寫起了保證書。

“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戚曉,保證不會再胡來,一切敵人都交給我的男人顧毅君去對付!我只需安心混吃等死ok了!”

寫好了她的承諾,戚曉懨懨的遞給了顧毅君,撇嘴道,“這下滿意了吧?”

高冷的顧大boss屈指彈了一下保證書,故作矜持的點點頭,“湊合。”

戚曉翻了個白眼,剛想吐槽他,一句揶揄的話就鑽進了她的耳朵,“就算再美的美人兒,翻白眼也不會太好看的。”

“啊!你嫌棄我了!你這是嫌棄我了!”戚曉一怒,張牙舞爪的撲過去對他一頓暴打!

顧毅君順勢把她抱在懷裡,目光落在她修長的脖頸上,嘆息着開口,“曉兒,我希望你能一輩子平安順遂,能無所顧忌的追求自己的夢想,勇往直前,至於那些害羣之馬,你大可以交給我來處理。”

戚曉側耳傾聽着他平穩的心跳,也知道今天她是衝動了,斂去了臉上的散漫笑容,真心實意的道歉,“對不起,我高估自己了,我以爲我能解決,卻不想還是出現了意外。”

顧毅君溫柔的抱着她,低低的道,“不要再讓我擔心了。”

他後怕的語氣和那一絲絲淺淡的顫音讓戚曉眼眶一熱,她吸了吸鼻子,輕輕的安撫着,“不會了,不會了…”

兩人靜靜的相擁了片刻,突然顧毅君把她抱起來,“帶你去看戲。”

“嗯?”戚曉眨了眨眼,無聲的詢問着。

顧毅君笑而不語,抱着她來到門口,打開了房門卻沒有現身,只站在門口聽着外面的動靜,戚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也屏息凝神的聽着。

沒過幾秒鐘,走廊裡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步伐凌亂且快速,人數應該不少。

亂糟糟的聲音在隔壁的房間停下,戚曉心裡一動,下意識的看向顧毅君,見他眼尾含着一抹幽幽的冷芒,令人不寒而慄。

“開門!警察查房!”

砰砰的敲門聲如打雷般響徹整個走廊,敲了好幾下,都沒聽到有人開門的跡象,領頭的警察不耐煩了,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一大波人潮水般的涌了進去。

“啊!你們是誰?!爲什麼闖進我的房間!”尖利的嗓音震耳欲聾,戚曉聽出來了,聲音的主人來自於那個可男可女的溫秀。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戚曉勾着顧毅君的脖頸,眼裡溢出濃郁的笑意,不吝誇讚,“顧總裁的手段一如既往的直接有效啊。”

顧毅君薄薄的脣角翹起不易察覺的弧度,低頭在她脣上落下一吻,“高樓傾塌有時候只需要用力一推!”

戚曉深以爲然的點點頭,透過細細的門縫,看見了衣衫不整的樑海山以及掩面哭泣的溫秀,鎂光燈連連閃爍,記者們興奮的議論聲呼嘯而過。

“沒想到樑家的公子竟然是…這太不可思議了,你剛剛看見了沒?兩個大男人滾在一起,那場面,嘖嘖嘖,不堪入目啊!”

“哎呀,你別說了,好惡心。”有個女記者掩脣,一臉的嫌棄。

“絕對的頭條,也不知道是誰給我們通風報信,說這裡有大新聞,果然沒有白跑一趟啊。”

記者們的聲音漸行漸遠,戚曉也陷入沉思,很明顯記者和警察都是樑海山提前準備好的,如果她和溫秀髮生了點什麼,那現在樑海山的下場就是她的結局。

作爲一個公開人物,‘招妓’事件帶來的影響有多惡劣,參照前段時間娛樂圈一位男明星的事兒就能看得出來了,何況她還是個女人。

不管是在封建社會或者是開明如現代,女人承受的壓力總是會比男人大上許多。

男人左擁右抱,那是風流多情,女人紅杏出牆,就是水性楊花。

太不公平。

若樑海山的算計成功了,戚曉幾乎不敢想象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如果顧毅君沒有趕到…

戚曉打了個冷顫,嘲弄的勾起嘴角,也許是連續的勝利和屢次的反敗爲勝讓她覺得自己不會有輸的那一天,但她卻忘記了,一個人再強大也不可能把所有突發性的意外全面的考慮到,總有一些東西是超乎她控制的。

就如人爲的斷電,還有樑海山的出現,這都是她不曾猜到的。

“知道錯了?”顧毅君涼涼的開口。

戚曉吶吶的點頭,是她太自以爲是了,從她來到酒吧的那一刻,一張無形的大網就罩在了她的頭頂上,對方很精明,調開了張梅,又用盛風負責人針對花心苑的事兒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摸不清敵人的戰術到底是指向誰的。

“下次再亂來,也要記得告訴我一聲。”他也好在背後替她消除潛在的隱患。

“你不是不讓我胡來了嗎?”戚曉納悶的看了他一眼。

“你最擅長的就是不聽話,我這是事先知會你,免得你故態復萌。”顧毅君氣定神閒的回答。

……

不出一個小時,當天的晚間新聞就播放了樑家公子,也就是前幾天剛被送進精神病院的金雯未婚夫樑海山招妓,海山招,男,妓!的新聞消息,記者全程拍攝,親眼目睹,那活色生香的畫面在打了馬賽克後被放到了電視上,全城譁然。

怒罵聲,嘲笑聲,不屑聲各種羣衆的吐槽,瘋狂的席捲而來,很快,樑海山連帶着樑家都出門了,又如上次金家被扒皮的事件,樑家也被人肉搜索了。

短短兩個消失,樑海山的父親包養小蜜,mi奸門,豔照門,和有婦之夫上牀等各種香豔的緋聞紛紛被曝了出來,一時間,樑家的公司股份大幅度下跌,本來因爲金家的事件樑家就已經一直在走下坡路了,還沒想到挽回聲譽的辦法,再一次的輿論壓來,他們根本沒有反擊之力,只能被動挨打,眼睜睜的看着公司被退單,股票下跌,一日比一日沒落。

戚曉知道這些都少不了顧毅君的暗箱操作,但接下來b市好幾位位高權重的官員落馬這就讓她大跌眼鏡了。

尤其是警察局還沒上任多久的公安局長,因爲是非不分,收受賄賂把犯有強姦罪的嫌疑犯樑海山私自放出來,徇私枉法而被撂了腦袋瓜上的烏紗帽,還蹲起了大牢。

戚曉對這個倒黴的公安局長只有兩個字,呵呵。

花輕苑當初雖然公開了是樑海山強暴的她,但證據呢?一面之詞在法治社會顯然是不會被受理的,沒有確鑿的證據,當事人花輕苑又死了,警察局能有什麼辦法指控樑海山的強暴罪?加上樑家的施壓和金錢誘惑,還不就是意思意思關幾天就算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腳樑海山出了問題,後腳花心苑和盛風經紀公司負責人開房被潛規則的消息又被曝光了出來。

酒店陰暗的光線裡,花心苑側着一絲不掛的身體躺在潔白的牀上,盛風的負責人靠在牀頭櫃上抽菸,兩人之間的牀單上一朵妖嬈的血花瀲灩綻放!

這次她是徹徹底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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