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顧大boss伺候矯情的孕婦

到了最美女神直播節目的那天,戚曉站在臺下,目光平靜的看着絢麗多姿的舞臺,五彩繽紛的顏色沒有迷花了她的眼,一個比一個漂亮出彩的女神也沒有攪亂她的心,她本以爲她會緊張,會急迫,可事情一旦真的來臨,她發現她的心異常的寧靜。

也許做好了最好的打算,不管發生什麼,對她來說,都算不上什麼毀滅的打擊。

五位女神很快的走完t臺,觀衆投票打分,重金請來的大咖評委交頭接耳,不時的從嘴裡蹦出一大串冗長的誇讚聲。

結果沒有等多久就出來了,在戚曉聽到主持人宣佈的第一名是她的設計時,她只是嘴角簡單的勾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轉身,回到了後臺,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觀衆雷鳴般的掌聲還在以一種排山倒海的趨勢瘋狂的響動着,嘈雜又讓人心臟震動,戚曉聽着他們的歡呼,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厭惡這種場合。

曾幾何時,她的夢想只是一名設計師,簡簡單單的設計自己最想要的東西,不爲名利,不爲金錢,只爲了心裡那一份沉澱了多年的夢想。

她第一次參加最美女神就是抱着這樣的初衷,可是這一次呢,她的想法少了幾分純粹,多了幾分複雜,

這次她的第一名票數險之又險,她也聽到了有個評委,小心翼翼的和身邊的人討論說戚曉的設計不如五年前了,靈氣少了,多了許多這個社會普遍的浮躁和世俗。

戚曉苦笑,一個連自己心情都無法純粹的人,又怎麼能繪出純粹有靈氣的設計?

華而不實,空有精緻的外面,但仔細一探尋,卻沒有表裡如一的美好,只有一團糟的糾結。

她提着自己的手提包,正準備離開時,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劉菲兒和上官翎在竊竊私語,或許這已經不叫竊竊私語了,最起碼她站在兩人十步之外,也依舊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剛纔在臺上觀衆的議論你也聽到了吧?這就是資歷的優勢,何況戚曉還那麼的擅長收買人心,已經擁有了一大片死忠的粉絲,就是她設計出一個麻布袋,也會被人說成推陳出新的另類美。”

“誰說不是呢,要怪也只能怪我們沒有分到那樣一個打牌設計師唄,還是明月集團的董事長,真不知道她來參加這個節目有什麼意義?她又不需要靠名氣賺錢?”

“不甘心承認失敗,想來一次成功來掩蓋她心內的傷口,這就是她的想法。”劉菲兒翹了翹染成大紅色的長指甲,模樣妖嬈而豔麗,“可惜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這次就算她成功了又怎麼樣?也彌補不了前一次失之交臂的寶座。”

“我只是單純的羨慕方殊筱的好運氣罷了,”同爲世界名模出生的上官翎嘆了口氣,“我得到內幕消息,就是因爲戚曉來參加節目,她才被節目組破格第二次邀請,本來她是沒有這個資格的,可是作爲戚曉的老搭檔,不管成功與否,人生贏家都是她。”

戚曉當做沒聽到,面不改色的越過兩人的身邊,眼尾的餘光瞥見她們突然住了嘴的紅脣,還有臉上明晃晃的譏笑。

直到沐浴在陽光下,她平靜的如同一汪死水的心才起了一絲波瀾,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邁巴赫,她心裡一暖。

顧毅君在戚曉出現在電視臺門口的第一秒時,顧毅君就察覺到了她臉上憂傷中帶着無奈的笑意,他原本溫暖的眼神一冷,下意識的推開車門,長腿一邁,不等戚曉走過來,他三步並作兩步的就迎了上去。

“怎麼了?有點累?”顧毅君皺眉凝視着她。

戚曉擡頭,爲了方便她穿了一雙平底鞋,顧毅君和她的身高一直有不小的差距,因此她只能擡頭仰望着他,他逆光的容顏寫滿了不易察覺的擔憂和緊張,眼眸裡的深情足以柔化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冰冷的內心。

“還好。”戚曉笑了一下,語氣有些悵然,“都說山中一日,世上千年,我不過過了兩日封閉的日子,怎麼心境就這麼滄桑了?難道我更年期提前了嗎?”

顧毅君被她自嘲的語氣弄的一怔,隨即以一種更加自嘲的聲音反問,“你忘了我比你還大幾歲?若你就更年期了,我豈不是也快了?”

戚曉撲哧一笑,一縷陽光破開滿是陰霾的心臟,溫暖瀰漫,使得她整個人周身縈繞的清冷都被驅散了一下,她主動把手遞進他的手裡,“走吧,兩天不見小小,我有些想他了。”

顧毅君握住她的小手,如握住他生命裡最重要最珍貴的寶貝,兩人並肩前行,背影親密無間的挨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和諧,完美。

躲在電視臺門口的記者不失時機的拍下了這一幕。

上了車,戚曉卻沒有讓顧毅君第一時間發動車子,而是靠在他肩頭,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詢問,“顧毅君,你有沒有覺得我的設計退步了?”

她當初之所以願意參加最美女神,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被他的話所激勵。

她算得上一個條理分明,又擅長分析自己,對別人察言觀色的人,在紐約的五年裡,她的每一天都很充實,每一個決定都下的斬釘截鐵,從未有過拖泥帶水的時候,也不會出現猶豫不決的情況。

可是一回到他的身邊,她總會習慣性的詢問他的意見,似乎已經成爲了她骨子裡消除不掉的慣性,哪怕過了五年,習慣依舊沒有被湮滅掉。

顧毅君順手撫了撫她散落的幾縷黑髮,漫不經心的語氣帶着一絲認真,“要我說真話還是假話?”

“你看起來像個喜歡聽假話的人嗎?”戚曉白了他一眼。

“真話就是你的設計技巧方面比五年前提高了很多,無論是顏色的搭配,還是線條的構造,都進步了不少。”顧毅君攬着她的腰肢,骨節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動作溫柔,似乎在安撫她浮躁的心情,“但是你的設計少了一些靈魂,在普通人的眼裡,一件衣服就是一件衣服,哪裡有什麼靈魂,但是設計師不同,他們有一雙善於捕捉靈魂的眼睛,一件衣服之所以能讓人眼前一亮,不止是因爲它昂貴的面料和獨特的設計,還有第一眼看過去的那種感覺,那種震撼心靈,獨一無二的感覺,這就叫設計的靈魂。”

顧毅君甚少說這麼長的一段話,戚曉安靜又認真的傾聽着,直到聽完,他的答案和她自己給自己的答案不謀而合。

“我覺得我已經不配做設計師了。”沉默良久,戚曉吐出一句話,“一個設計師丟失了最關鍵的靈魂,還算哪門子的設計師?”

“真是傻女人。”顧毅君低低一笑,“丟了的可以找回來,失而復得的東西你會更加的去珍惜。”

他這話意有所指,似乎在對她說,也彷彿在說給他自己聽。

戚曉看着他,他的眉微微蹙着,彷彿要將所有的愁緒都斂入眉峰之間,恰似遠山之黛。眼睛是透亮深沉的,隱隱埋藏着冰川之下的暗流,平靜時像是遼闊的大海。

她沒有說話,或者不知道說什麼。

“帶你去一個地方。”顧毅君搖了搖頭,扶着她坐好,然後一踩油門,驅動了車子。

“去哪裡?”戚曉下意識的問。

“去一個可以找回你靈感和靈魂的地方。”顧毅君依舊言簡意賅。

戚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

一個小時後,顧毅君把她帶到了一處位於東郊的一幢別墅,田園風,四周都是綠水青山,形單影隻的別墅矗立在一大片鬱鬱蔥蔥的世界裡,遠遠看去,讓人心曠神怡。

顧毅君給戚老爺子打了一個電話,說明他和戚曉今晚上不回去了,要他再照顧小小一天,老爺子自然笑眯眯的答應了。

雖然戚曉明知道這裡離市區不是太遠,但她卻感覺到了不屬於這個喧鬧世界的寧靜和平和,有一種身處世外桃源,與世無爭的感覺。

這裡沒有一個人,甚至連一輛過往的車輛都沒有,別墅的後面有一個天然湖,湖水很清澈,能清晰的看到各種魚兒歡快的遊動。

她不知道顧毅君帶她來這裡是爲了什麼,但她卻很享受這份難得的平靜,自從她回國後,紛爭,陰謀,詭計,接踵而來,讓她眼花繚亂,也讓她心神疲憊。

她坐在人工湖上的木橋,脫了鞋子,把腳伸進清涼的湖水裡,一下一下,看着湖水平面蕩起的波紋和漣漪,她突然就覺得豁然開朗。

戚曉張開雙臂,脊背向後仰,輕輕的躺在了平坦的木板上,望着逐漸下沉的天空,她不禁彎起脣角,笑了起來。

倏地眼前出現一張放大的俊臉,戚曉嚇了一跳,險些驚叫起來,隨後認出這張帥臉的主人正是她的男人,才餘悸未消的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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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嚇死我了,你不知道這種深山老林經常會有野獸或者不法之徒出沒的嗎?”她的語氣帶着一絲嗔怪,一絲放鬆。

顧毅君在她旁邊學着她的樣子趟了下來,將她抱在懷裡,輕柔的吻她,從額頭,到眉毛,到眼瞼,漸漸往下,直到尋到了她的脣,才加深這個淺淺的吻。

兩人躺在簡單的竹板橋上,四周不是繁華的都市,只是一片綠水青山,空氣是未曾被污染的清新,就連微風也似乎變得溫暖起來。

戚曉突然覺得很感動,她閉上眼睛,嘴角彎起的弧度不斷的擴大再擴大。

兩個人並排躺在一起,凝視着最後一絲陽光消失,被沉沉的夜幕取代,戚曉從來沒有看過日落,聽人說過很美,沒想到真的見到了,還是受到了不少的衝擊。

餘暉消失,黑暗替代,一日一日,周而復始,一如花花世界每個人的人生。

別墅裡準備了食材,戚曉簡單的弄了兩碗麪條,和顧毅君吃完後,她覺得有些累了,想上牀睡覺,卻被他神秘兮兮的拉到了不遠處的樹林裡。

“今晚我們睡這裡。”顧毅君看了一眼前方的白色帳篷,“晚上可以看星星。”

戚曉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眼神有些古怪,“顧總裁,請問你晚上和我看星星時,要不要和我談論詩詞歌賦和人生哲學?”

顧毅君深邃的眼裡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你若是喜歡,也可以。”

戚曉呃了一聲,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如他所說,晚上她真的和他睡在了這個帳篷裡,只要一擡頭,就可以從稀稀落落的樹葉叢裡,看到繁星點點的夜空。

原本有些不情不願的戚曉在發現畫面美好的不可思議後,也變得心滿意足了。

黑的夜,亮的星,搖晃的樹葉,交相輝映,在這個安靜的夜裡,格外的美好,讓人眷念。

在喧鬧的城市裡待久了,突然享受到這樣靜謐安然的場景,有一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美妙感覺。

除了有一點,她擔心帳篷裡會有蟲子,因此沒敢脫衣服,穿的嚴嚴實實的觀賞夜空。

顧毅君一直微笑的凝望着她,對他來說,在美的夜空,再璀璨的星星,多詩情畫意的畫面,都敵不過她的一顰一笑。

她纔是他此生最眷念,最難以割捨的風景。

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話。

“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城鎮,城鎮中有那麼多的酒館,她卻走進了我的酒館。”

顧毅君溫柔的眉眼在漆黑的夜色裡顯得分外的鮮活,視線專注且認真,不放過任何一秒的時間,免得錯過了她每一個甜蜜的笑容。

“顧毅君,我突然明白了你爲什麼要帶我來這裡。”戚曉倏地開口說了一句話。

“嗯?”顧毅君的聲音裡有些慵懶。

“我只是壓抑太久了。”戚曉語氣帶着一絲孩子氣的歡喜和激動,甚至還有一些自得,“靈感來源於生活,那五年我的生活一成不變,回來後心情又始終處於抑鬱的狀態,思想被侷限了,眼光也狹窄的可怕。”

思想受到了限制,眼界也不再開闊,看到的永遠只是表面的東西,挖掘不到內心的靈魂。

難得放鬆,甩開了那些煩悶的感覺,跑掉了浮躁的心情,心境一片的開闊,大量的靈感和構思源源不斷的涌現,因爲積壓了太久,一旦釋放,就有點兒收不住的感覺。

厚積薄發,不外如是。

她甚至恨不得立馬拿過筆,想將她的靈感用那些色彩鮮麗的線條一一展現出來。

顧毅君在她白皙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毫不吝嗇他的誇獎,“曉兒,我從來都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姑娘。”

“注意你的措辭。”戚曉板着一張臉,故意慍怒的開口,“我可不是什麼姑娘…”說着她實在板不住,忍不住的笑了,“我都是一個四五歲孩子的媽了,哈哈。”

顧毅君也笑了,眉眼柔和,一張過分好看的俊臉如染上了紅塵煙火味兒的天神,落在戚曉的眼裡,讓她忍不住的臉紅心跳。

她很慶幸她能擁有一個如顧毅君這樣的男人,他在她的生命裡,不止是扮演了一個愛人的角色,他像她的朋友,知己,導師,標杆,學習的對象,在她的心裡,顧毅君也許不是最完美的,卻是她不可或缺的。

她迷茫時,他會親自點燃一盞明燈,即使在漆黑的夜裡,她依舊能暢通無阻的橫行。

她彷徨時,他不會替她做決定,而會給她提供許多選擇,並且很清楚給她分析利弊,然後看她自己走下去,不管是對是錯,他都在她身後。

她和他,發生了太多太多,從一開始有名無實的婚姻到逐漸的互相接納,到婚姻的摩擦,到真心相愛,再到一場刻骨銘心的背叛,以及如今水到渠成的和好如初。

他們早就不可分割了。

戚曉從回憶中抽離出思緒,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滾到了他的懷裡,然後捧起臉就開始親吻他的脣。

顧毅君挑了挑眉,很配合她的動作,知道她的小手不規矩的開始解他的襯衫釦子,他才若有所思的按住了她亂動的手,對她難得的主動有些不解的提問。

“原本你比較喜歡在這裡?”

戚曉臉一紅,如染了胭脂的臉頰似春日深處裡灼灼開放的桃花,她瞪了瞪眼睛,有些羞惱的反問,“這叫情趣,你懂嗎?”

顧毅君低低的笑了,略帶沙啞,他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我不懂,我只知道送上來的美餐不吃就沒天理了。”

“你纔是美餐!喂…你別脫我衣服,萬一有蟲子咬我怎麼辦?”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隨着戚曉的驚叫聲在寂靜的空間裡響起。

“不脫…你讓我怎麼…做?”顧毅君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話,箭在弦上,發還是不發。

“呃…那你快點兒…”還沒開始就催促上了。

顧毅君看着身下豔如桃李的女人,恨不得掐死她,這種事還能催的?確定不會給一個正常男人留下心理陰影?

“好吧,我脫就是了。”見到他似乎能殺人的目光,戚曉委委屈屈的鬆開了手,慢吞吞的褪下了衣服。

顧毅君差點兒要被她氣笑了,她這一臉明晃晃寫滿‘不要強迫我’的味道是幾個意思?

喊開始的是她,現在不願意的又是她,中途要暫停?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不和諧的聲音逐漸衍變成男人微微的粗喘和女人的嬌吟,但很快的,突發的意外又出現了…

“顧毅君,你走開,我有點兒難受…”戚曉突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滾,想嘔吐的*一*的席捲而來,她死死的咬緊牙關。

顧毅君冷峻的面容越發的繃緊,跳躍着兩簇小小火苗的眼眸在聽到她的這句話後頓時被澆滅,他深吸一口氣,眉心一跳一跳的,好半響,才勉強壓抑了想要長驅直入的衝動,森森的磨牙。

“戚曉!你是不是在故意捉弄我!?”

中途喊暫停也就算了,可剛剛纔開了個頭,她就要結束?這是要讓他慾火焚身的節奏嗎?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是繼續還是終止?

戚曉可憐兮兮的捂着嘴,竭力忍受着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弱弱的回答,“顧毅君…我…要吐了…”說着,她實在忍不住了,一把推開了他,飛快的拉開帳篷的拉鍊,大吐特吐了起來。

顧毅君精壯的上身僵硬在原地,他低頭看了一眼,然後頭疼的撫了撫額,聽見戚曉難受的嘔吐聲,他顧不得其他,拍了拍她光裸的背,語氣帶着一絲擔憂,聲音還有一絲激情未褪去的餘韻,“曉兒?怎麼了,是不是晚上的海鮮麪有些不新鮮?”

戚曉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抽了一張抽紙擦了擦嘴,才重新躺會帳篷裡,聲音透着虛弱,“應該不會啊,我檢查過那些食材了,都很新鮮,面也沒有過保質期。”

“去醫院做個檢查吧。”顧毅君動作利索的套上襯衫,待自己整理完畢後,見戚曉臉色蒼白,似乎昏睡過去了,他心裡一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頰。

“曉兒?”

“嗯?”戚曉睜開沉重的眼皮,剛剛清醒,那股才消停下去的嘔吐感又捲土重來,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爬了起來,又是一頓乾嘔。

可是這次卻什麼也沒吐出來,只是嘔出了一陣陣的酸水。

顧毅君瞳孔微微一縮,巨大的恐慌佔據了他全部的思緒,連呼吸也變得紊亂了起來,他按捺住焦急如焚的心情,飛快的幫戚曉穿好衣服,然後將她打橫抱起塞進車裡,一踩油門,黑色的邁巴赫以最快的速度急速的行駛在平坦的道路上。

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也不知道險些撞到了幾輛擦身而過的車子,顧毅君心裡充滿了急躁,慌張,後悔的情緒。

他就是個蠢貨!爲什麼要把曉兒帶到這種人煙稀少的地方,害的現在趕回醫院都要花不少的時間!

戚曉一直在吐,吐的大腦缺氧,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痛,她虛弱的靠在椅背上,彷彿一隻擱淺的魚,奄奄一息的虛弱。

等她好不容易覺得好過了一些,她又忍不住的嘔吐,吐來吐去,胃裡空空如也,可她依然忍不住那股生理*,胃部陣陣的抽搐和痙攣折磨的她恨不得立即死掉算了。

來時用了一個小時的車程,可回去顧毅君竟然只用了不到四十五分鐘就到了市區,他直奔市醫院,抱着戚曉直接到了vip病房,並且立即把剛剛下巴的蕭教授喊了過來,還吩咐了醫生準備急救。

戚曉躺在雪白的病牀上,聞到了空氣裡漂浮的消毒水的味兒,她胃裡又是一陣翻涌,“嘔…顧毅君,這裡的味道好難聞…快走…”

她好不容易沒有想嘔的感覺了,可是一聞那些藥水味兒,就本能的反胃。

“曉兒,沒事,醫生馬上就來了。”顧毅君幽暗的黑眸裡是掩飾不住的驚慌和擔憂,他握着戚曉發顫的手指,柔聲開口。

戚曉不知道怎麼回事,脾氣突然就上來了,她抽開了她的手,順勢抄起牀頭櫃上的一個花瓶,就扔在了地上,聲音暴躁不安,“都說了不要在這兒了,嘔…!快帶我離開!顧毅君!不然我就要和你離婚!”

噼裡啪啦的聲音伴隨着戚曉虛弱的尖叫,顯得格外的突兀和刺耳。

話音落地,顧毅君還沒什麼反應,戚曉的臉色倒是變了,她目光閃過一絲錯愕之色,她爲什麼要發脾氣?而且發的還這麼不講道理,胡攪蠻纏的根本不像她平日裡的作風。

可還沒等她想出答案來,又是一陣的嘔吐來臨。

“乖,曉兒,你別生氣,等醫生來了我們馬上就走。”顧毅君見她額頭冷汗涔涔,從口袋裡掏出男士手帕替她擦了擦汗,冷峻的容顏哪有半點鋒芒畢露的冰冷?全然都是寵溺和心疼。

守在病房裡的幾個小護士驚呆了,都說顧總裁寵妻寵的毫無底線,她們還當是這對夫妻做戲的,豪門權貴,哪有真心相對的夫妻?

可是直到親眼目睹,她們才心甘情願的承認,顧總裁的確把戚曉寵到了骨子裡,就連戚曉無理取鬧的在他面前摔花瓶,對他破口大罵,他非但不惱怒,言語之間反而更加的溫柔。

幾個小護士面面相覷,目光裡流露出羨慕嫉妒的神色,這何止是寵妻啊,簡直是把對方寵上了天。

戚曉嘔吐的眼淚都流下來了,她實在受不了這種生不如死的折磨,眼淚汪汪的拉着顧毅君的手,“顧毅君…我不要在這裡,味道太難聞了,一聞,唔…嘔…就好像吐。”

顧毅君一雙劍眉擰成冰冷的弧度,眼神似淬了冰的利劍,他又心疼又憤怒,擡腳就把腳邊的椅子踹飛了,“醫生呢!都死了嗎!”

在門口東張西望的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護士突然開口,語氣帶着一絲不確定,“顧總裁,顧夫人似乎是懷孕了。”

嘔吐,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符合一個孕婦的特徵。

戚曉吐的耳內都嗡嗡的,自然沒有聽清楚這個人的言辭,顧毅君則一怔,一向面不改色的他竟然出現了短暫的不可置信。

“懷孕?”他喃喃的吐出兩個字,算一算日子,戚曉回來b市也就是一個月的樣子,而她回來沒兩天,他和她就在戚家陰差陽錯的發生了關係。

難道是五年後兩人第一次親熱她就懷孕了?

曉兒不是不容易受孕嗎?爲什麼第一次就有了?

狂喜的情緒在看到曉兒蒼白的容顏時候立即變得七零八落,與此同時,值班室的醫生也終於趕了過來,來的是個中醫,是蕭教授的弟子,他先給戚曉把了一下脈,然後點了點頭。

“顧總裁,顧夫人懷孕剛剛一個月,脈象不穩,這個孩子要想保住有些困難,您最好隨時做好夫人小產…呃…”

醫生在看到顧毅君冰冷刺骨的眼神時頓時不自覺的停止了他一絲不苟的判斷,只覺一股涼氣自腳底板竄起,身軀如置身在冰窖,止不住的發涼。

“收起你的廢話,你只要告訴我,怎麼樣讓曉兒和孩子平安就好!”顧毅君嘴角一勾,毫不掩飾他眼裡漸漸上涌的煞氣,一字一頓的開口,“若是曉兒有一絲絲危險,我相信你承受不了我的怒火!”

“顧總裁,您這是強人所難。”醫生有些無奈,“算了,還是把師傅叫過來,也許他有辦法。”

“唉唉唉唉…我來了,剛剛到家就被叫過來了,我說你們能不能給我這個老人家一點獨立空間?我才下班,一把老骨頭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蕭教授還沒走進來就開始了他例行公事的長篇大論。

“閉嘴!”顧毅君森冷的吐出兩個字,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話茬。

蕭教授瞪了他一眼,和顧毅君有了五年的交情,他也不會再如當初的戰戰兢兢,從容的走到病牀前,手指搭在戚曉的脈上。

“情況不太好。”把完脈後,蕭教授的臉色變得極爲的凝重,“以前小產過,身子還未完全恢復就有了身孕,生產時應該是難產,氣血不足,唯一的好處就是這五年來身體恢復的不錯,看得出來是特意調養過的,要不然還真的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

戚曉軟趴趴的躺在病牀上,連擡起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眼冒金星又頭暈目眩,大腦一片的混混沌沌。

顧毅君抿了抿嘴,心裡雖然有些不是滋味兒,但他依舊感激陸琛,若不是他對曉兒這五年的照顧,曉兒也不會恢復的這麼好。

“我就問你,有沒有辦法。”

蕭教授點了點頭,“有,但是有些麻煩,注意事項更是多的不計其數,你要做好不怕麻煩的心理準備。”

聽到肯定的答案,顧毅君由衷的鬆了口氣,冰雪般的眼神微微融化了一些,“需不需要住院?”曉兒不喜歡聞醫院的味道,如果可以,他當然希望她能住在家裡。

“不需要。”蕭教授認真的回答,“她的孕吐反應比一般的孕婦嚴重了不知道多少倍,這是她胎象不穩的徵兆。”

“你跟我去一趟清園。”顧毅君二話不說的就把懨懨的戚曉打橫抱起,丟下一句話就率先出了門。

任勞任怨的蕭教授只能憋屈的跟在他身後,上了車,抵達了清園。

沒有了那股刺鼻的藥水味,戚曉一下子覺得世界都變得明朗了,她聽到了蕭教授說出她懷孕的事實,頓時圖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

呆滯了一兩分鐘,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擡手就抓起一個枕頭,劈頭蓋臉的就朝顧毅君臉上打過去,怒吼開口。

“顧毅君!你去死吧!”回了b市才一個月,又懷上了,原來把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臭男人!

顧毅君準確無誤的接過枕頭,剛想上前安慰,就見戚曉吸了吸鼻子,晶瑩的淚水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哭的淚如雨下,停都停不下來。

戚曉哭的次數少的屈指可數,就算那爲數不多的幾次哭泣,也是隱忍的,壓抑的,何曾這麼毫無預兆的說哭又哭?還哭的這麼委屈可憐?

顧大boss慌了,生平第一次他有些無措,抽了張紙條,幫她拭淚,“曉兒,別哭…”

戚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覺得委屈,她手腳並用的踢打着顧毅君,一邊打還一邊哽咽的開口,“顧毅君,你是個混蛋,混蛋…”

“是,是,我是個混蛋,曉兒,你別哭了。”顧毅君不能反抗,任由她又大又罵,對一旁好熱鬧的蕭教授投去詢問的目光。

蕭教授笑眯眯的開口,“這是正常的,孕婦本就心思多,想的也多,多愁善感起來,一般人都招架不住,何況她這一胎註定懷的辛苦,情緒起伏也會更嚴重,所以我之前才叫你做好心理準備啊。”

顧毅君心裡一沉,倒不是對戚曉這種狀況感到沉重和壓力大,只是心疼她的辛苦,這才第一個月,她就孕吐的如此嚴重,十月懷胎,是不是往後的九個月她都要以如此嚴重的狀態熬下去?

戚曉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只要她一想到還要過九個月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就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

對罪魁禍首更加惱怒了,一邊抹眼淚一邊嘀嘀咕咕的罵他。

蕭教授留下一大堆中藥藥材和寫滿了幾張紙的注意事項,然後就一揮衣袖,輕飄飄的走了。

只留下顧毅君面對矯情的小嬌妻。

“曉兒,這是剛熬的中藥,趁熱喝了,喝了就不會吐了。”顧毅君柔聲把藥丸遞到她的嘴邊。

一股濃濃的中藥味撲鼻而來,戚曉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擡手打翻了藥丸,趴在牀頭,嘔了個稀里嘩啦。

顧不得被打翻的藥碗,顧毅君動作溫柔的順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目光滿是關切,“曉兒,你等等,我再去熬一碗。”

“誰要你假惺惺,不是你我會這麼難受嗎?”戚曉披頭散髮,像個潑婦,嘴脣撅的老高,“我不想看到你了!你走!”

顧毅君無奈的嘆了口氣,認命的起身準備去廚房。

可還沒站起來戚曉突然一把將他抱住,哭哭啼啼的開口,“顧毅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顧毅君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戚曉,心疼之餘,也有一絲好笑,新奇,摸了摸她的頭髮,“沒關係,非常時期,非常對待,你乖乖的躺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戚曉掛着兩串眼淚,依依不捨的目送顧毅君消失在房門口。

顧毅君親自又到了廚房熬好了一碗中藥,還沒端到臥室門口就聽到戚曉憤怒的低吼,“顧毅君,你這個混蛋!王八蛋!這麼久還不回來!是不是移情別戀了?是不是去找那個宋嘉研了?你去死吧!再也別回來了,嘔…!”

顧毅君腳步一頓,臉上的無奈之色更加濃郁,只是難掩眼眸裡的擔憂和憐惜。

曉兒是一個冷靜自持又能控制自己情緒的人,可是她現在卻變成這樣,不但忍受生理上的痛苦,估計她心裡也是十分的煩悶吧。

畢竟這種不受自己操控,變得不像自己的感覺並不美好。

顧毅君闊步走了進去,動作敏捷的躲過了飛來的一個枕頭,一個杯子,還有一個鬧鐘後,他纔到了牀邊,煞費苦心的才勸下她喝了這碗黑漆漆的藥汁。

可剛喝下,戚曉又一點不剩的吐了,吐完了又嚷着要吃酸梅,還要他親自去買,顧毅君立即驅車從便利店買了她要的酸梅,等他回來後,戚曉又說她不想吃酸梅了,要吃酸菜魚。

顧大boss這一刻化身全能的王楚管家,馬不停蹄的奔波了一整個晚上,直到天色破曉,戚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才能坐在沙發上閉目小憩一會兒。

……

位於b市西郊地帶有一幢獨門獨戶的別墅,一個男人的臉孔隱在黑暗裡,湛藍如大海的眼眸溢滿了深沉的殺氣,他喝了一口紅酒,聽着跪在地上之人的稟報,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意。

“戚曉懷孕了嗎?一個四五歲的顧小小,一個懷了孕,脾氣暴躁的孕婦,顧毅君,我這回倒是想看看,你怎麼一起護住這兩人!”

------題外話------

這章來暖一暖,畢竟結束在即,來個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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