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憶過往

男人跟在傭人的身後上了樓。

顧瑾寒側着身子躺在湖藍色的大牀上,額頭上不時溢出細密的冷汗,他撅着眉,*着上半身,小麥色的肌膚暴露無遺,結實的胸膛起起伏伏,看得女傭面紅耳燥。

只有安沫,毫不遮掩自己欣賞的目光,這男人的身材和他的臉同樣完美無缺,濃烈的男性氣息肆無忌憚的暈染開來。

這身材,這臉蛋堪比國際男模了,只是貌似上帝親吻了他的臉,卻忘了親吻他的心,衍生成生性暴戾的惡魔!

好像是感受到女孩的灼灼眼神,顧瑾寒看向她,安沫連忙低下頭,被他深邃的眼眸盯得耳根滾燙,這個男人充滿了誘惑力,如同一顆蠱惑人心的寶石,散發着幽幽的光,就是連安沫這樣冷清的女孩也忍不住想入非非。

“瑾寒,傷口不算太嚴重,我給你清理包紮下,你注意別沾水……”

東方駿放回消毒水和沙布,交代了幾句,神色凝重的問起他受傷的緣由來。

“巧合而已”顧瑾寒漫不經心的答道。

“巧合?”東方駿詫異的反問,他幾乎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驚呼:“你是在告訴我顧氏集團總裁隨隨便便就能讓人近身殺害?你的保鏢都白養了嗎?”

他橫着眉,思忖着是哪個不要命的歹徒居然敢傷了顧瑾寒?

然而,他並沒有察覺到房間內的某人因爲他的話而心律不齊,惶恐萬分,安沫垂喪着頭,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哪裡是不小心?因爲自己顧瑾寒才身負重傷,不過,用他以身相救,換她以身相許,咳咳,便宜他了吧。

“廢話這麼多,趕緊消失!眼不見心不煩。”

顧瑾寒的聲音沉頓,不厭其煩的語氣讓一肚子疑問的東方駿老實的噤聲。

一直以來,男人病了,他以風的速度疾馳而來,男人煩了,他又以團的姿勢迅速離開。

生活如此悲劇,東方駿仰天長嘯。

他鬱悶不已的收拾了東西,倏然瞥見呆立在一旁的安沫,女孩面色蒼白,瞳孔中盛着少有的清澈,她擡眸視線觸碰到那雙審視的眼,不禁憋紅了一張臉,衝着他露出一個矜持的笑。

純!東方駿的腦海蹦出一個字眼。

“顧老闆你變性了?這麼清純,我沒記錯的話你可是對前凸後翹的女人情有獨鍾啊。”東方駿再次不識趣的納悶道,而後者黝黑的眸子冰冷異常,丟下一個字:“滾!”

前凸後翹?安沫忍不住笑出聲來,顧瑾寒喜歡這類型的?然而,很快,她的笑僵硬在脣邊。

“唉,姑娘,我真同情你!身爲顧總的女人一定身心疲憊吧?他可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東方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滿了探尋的意味。

安沫瞠目結舌,她什麼時候是他的了?還身心疲憊!身體和心靈都飽受摧殘虐待?

她面色扭曲,眼神閃躲,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話,好像是蓄謀已久的陷阱,在劫難逃。

“說實話……”她用餘光偷偷掃了顧瑾寒一眼,故作高深的說:“我和瑾寒只是普通男女關係……”

她隨口說出的“瑾寒”二字,如同一朵綿軟的雲輕輕悄悄的劃過他的心間,讓顧瑾寒鬱悶的心情一掃而光,他的胸口蜿蜒開出了一朵美麗的花來。

然而,接下來的話……

安沫在東方駿疑惑的表情中,繼續說:“誰知道,瑾寒並不這麼想……”

安沫的話說得跟打太極似的,東方駿屏住呼吸,在等待着她後面的話的時候,小心看了顧瑾寒的一眼,他神色凜然,眉心緊撅。

身居高位的顧瑾寒萬萬沒料到,他居然救了一條狡猾的狐狸!這完全屬於自討苦吃的行爲。

“一個獸性大發,就把我給摧殘了。”安沫斷斷續續的說着,輕輕咬脣,瞳孔中淚光點點,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受害者模樣。

“這就算了……誰知道,他不舉!”

她滿目悲慼的驚歎道,一語驚死顧瑾寒心裡千層巨浪,他眼中冒火,拳頭緊緊捏起,額頭上青筋乍現,幾乎要把這個胡說八道的女人給就地正法!

“但我覺得吧,精神上的崇高可以彌補身體上的缺陷。”安沫笑意瑩瑩,彷彿鍍了一層聖母的光輝來點化人心。

“……”

東方駿按耐不住捧腹大笑起來,“顧瑾寒,你的眼光真不錯!哈哈,這鐵定是你前世冤家。”

別過臉,顧瑾寒冷冽的臉映入眼簾,他笑得更加撒歡,這個一度高高在上的男人頭一次敗下陣來,而且還是敗在了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手裡。

這實在是太給力了!太勁爆了!

他真懊惱自己的工作是醫生而不是記者,不然明天早報的頭條非他莫屬啊。

安沫側着頭,她強忍着笑意,裝作浩氣凜然的說:“顧總不要擔心,我保證絕不泄露……”

“哈哈哈……”東方駿笑得身子一顫一顫,他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一幕,好像在看一部喜劇。

“東方駿!”顧瑾寒穿上衣服,冷冷道。

東方駿嚇了一大跳,他知道男人已經近乎暴怒,他連連轉身,逃離這個即將變成兇案現場的房間。

“瑾寒,你自求多福啊。”東方駿離開前,還不忘好心提醒道,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老闆死於非命,丟了這份薪資不錯的私人醫生工作。

無奈,顧瑾寒絲毫不理解他的好意,只是他的眼更加陰鷙,冷漠的脣抿成一條僵硬的線。

東方駿離開後,臥室的氛圍變得更僵,女傭識相的藉着打掃的託辭閃到了樓下。

忽然間,又恢復到孤男寡女的情形。

女孩輕輕咬着脣,剛想轉身離開,就被男人的手一把拽住。男人呼吸沉重,而安沫的心也沉重非常。

他不會這麼小心眼,打算讓她對剛纔的言行付出代價吧?

安沫心虛的埋着頭,欲圖掙脫男人厚實的手。

卻不想他邁步向前,像拎小雞一樣,把她瘦削的身體抵到了牆邊,她嚇得失聲尖叫,尤其是她的手被牢牢鎖在頭頂,本來就不長的t恤衫將她的下半身全部裸露出來。

安沫紅着臉,欲哭無淚。

“一個能把不舉掛在口邊的人,還怕被看光嗎?”顧瑾寒眉角輕揚,她冷嘲熱諷的話聽得安沫一陣惱火。

這什麼跟什麼?照他的意思,人家賣內衣的就得每天露着個胸?

tmd!傻逼爺們!

安沫因他受傷而僅存的愧疚之心頃刻間銷聲匿跡,她氣急敗壞,卻依然一派安然的樣子,眉眼彎彎,冷笑道:“顧總,冒昧問一句,公關是你的愛好還是你的副業啊?”

公關?兩個字徹底激怒了男人,這女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把他當作風月場所的公關,難道他是靠着賣身發家致富,成立顧氏集團的?!他惡狠狠的盯着安沫,好像隨時都可能伸手掐死她。

安沫被他殺人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亂,她懊惱的在心裡低罵了,自己一聲,自尋死路啊!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男人爲她擋刀時的義無反顧,她察覺到自己剛纔的話是多麼的愚蠢,燃燒的憤怒只能偃旗息鼓。

幸運的是,男人並沒有將她撕得粉碎,他只是瞪了她一眼,放開,轉身去了洗手間。

安沫愣愣的看着浴室的門掩上,不一會兒,就聽見蜿蜒的流水聲。

她側過身子,又如夢初醒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顧瑾寒……”

東方駿交代過忌嘴,忌沾水啊。這孩子太任性,太不聽話了吧!

這纔多久,他就拋之腦後了?

安沫連忙走到浴室門口,想要阻止他,卻好像想起什麼,呼之欲出的話哽咽在喉嚨,蜷縮的手指也停留在半空中,他是死是活與她無關,誰讓他沒事找事,自討苦吃。

女孩的臉糾結成一團,她是不是太無情無義了?

安沫搖了搖頭,轉移了注意力,她開開始細細的打量起男人的房間來,偌大的臥室奢華而不失高雅,藍如同它的主人一般,高貴又透露出幾分帝王的慵懶。

晚風颳起海藍色的窗簾,大雨籠罩了窗外的景象,一片靜逸黑暗,空氣中瀰漫着薔薇花枯萎的味道。

女孩緩緩移步到牀邊,實木桌上放着一杯紅酒,如同玫瑰豔麗的紅,魅惑人心,安沫的腦子捕捉到一抹難堪的回憶,那夜不也是因爲一杯紅酒,縱容自己一夜歡情嗎?

安沫黑白分明的瞳孔微微一閃,她不能繼續呆下去!

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竄入四肢,安沫想不通,像顧瑾寒這樣高高在上的男人,多少女人爭破了腦袋往他身上靠。

喜歡他的女人怕是排成了一座不倒長城,只消他一句話,立即就有人赴湯蹈火,不惜一切。

就是這樣一個極受追捧的人物,居然和默默無聞的她糾纏不清。

安沫不禁懷疑,這是一場獵人的陰謀,不然她憑什麼讓他費盡心思?

危險的預感油然而生,如同枝枝蔓蔓的藤纏住了安沫的心臟,讓她喘息不止,她開始無比慶幸沒有答應邱澤做他的助理的事。

她小心翼翼的往門口踱去,腳還沒邁出房門,就被呵斥住。

“你想去哪?”傭人阻止“先生交代過,安小姐還要留下來用晚餐。”

該死,她是誰?一身藍白相間的女僕服裝表明了她的身份,這個顧瑾寒絕對是饕餮暴君,這麼多人伺候着,不閒瘮嗎?

忽然,身後響起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安沫面色扭曲,她的小心臟頓時加到一百二十碼。

“安小姐,貌似你很怕我?”男人聲音慵懶,卻流露出一股威脅的韻味。

怕?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她怎麼會不怕一個窮兇極惡之徒?

一直以來,她的印象中只有她的爺爺才能做到如此處事不驚,只有他的父親纔會如此不近人情。

卻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一夕之間推翻了她二十年的認可。

“顧總,你想多了,你這樣跺跺腳城牆倒的風雲人物,又加上可以跟奧斯卡影帝媲美的臉,誰不喜歡啊?”

安沫迅速理清了思緒,眉尖上揚,扭過頭衝男人笑得如癡如醉,然而,她的笑容在瞬間僵硬。

男人浴巾隨意的裹着下半身,而他的上半身卻暴露無遺,野性迷人的身材,斜靠在牆上,顯得漫不經心卻又誘人心絃。

奶奶的,太妖孽了吧!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似是很滿意她的褒獎。

安沫的拍拍自己發燙的小臉,一邊偷瞟一邊悻悻說:“料子不錯,很符合導演對三級片男星的新標準。”

三級片?這個不要命的女人,居然拿他和這種男人相提並論!

不錯,她已經順利的惹惱自己了!

這個女人讓他在衆目睽睽之下丟盡了臉,還將他們的一夜情忘得一乾二淨,這就算了,居然還在自己以身相救之後這麼不識好歹,要不是他接到邱澤的電話,想要親自去藝術學院討教討教她的伶牙俐齒,可能她早就被人先x後殺,再x再殺,暴屍荒野了。

哪有機會在他的跟前張牙舞爪?

顧瑾寒星眸半眯,嘴角的弧度如同地獄而來的阿修羅,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氣勢凌人。

他想幹什麼?安沫心下駭然,她下意識的往後退去,直到貼在了冰冷的牆角。

男人並沒有因爲她疏離的姿態而有絲毫的不悅,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捕捉獵物的感覺,他淺笑瑩瑩,湖水一樣的眸子瀲灩開來,身後朦朧着昏黃的燈光,俊逸絕倫,不落凡塵般。

安沫看得有些癡了,但她僅存的理智告訴她,這絕對是惡魔的詭計,毫不猶豫的,她撒腿就跑。

然而,顧瑾寒哪裡肯放過她,一雙強勢的手狠狠將她拽回一個堅實的胸膛,還沒反應過來,細腰就被緊緊攬住,並且遊離而上。

安沫驚得失聲尖叫起來,她惱羞成怒,巴掌大的臉滾燙緋紅,卻掙脫不了這霸道的懷抱。

她別開臉,不想讓男人看見她狼狽的神色,然而,目光又落到了男人古銅色的胸口,那一處起起伏伏,連着安沫的心也凌亂了節奏。

真要命,簡直是赤果果的誘惑!

“安小姐,你臉紅什麼?”

男人的話刺激着安沫的神經。

她面色煞白,身體差點癱軟在男人懷裡。

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顧瑾寒頗有興致的瞧着懷裡驚慌失措的女孩,他臉上露出得意的笑“你那一百塊我不要,我們一夜還一夜如何?”

安沫猛地擡頭,就撞見一張輪廓分明的臉,近在咫尺的容顏如同上帝的寵兒,而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卻散發着危險的光芒。

安沫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這是肉債肉還的節奏?

她心虛的嚥了咽口水,訕笑道:“這就不必了,顧總你要多少?開個價。”

嗯?男人的眼神陡然一冷,全身散發出可怖冷然的氣息,如同冷酷無情的地獄之王。

安沫因這腿部的疼痛而撅緊了眉,然而,下一秒,她便被男人強制的抵到了桌臺,後腦勺重重的撞擊在牆壁,頭痛欲裂!女孩撐着手肘剛想開口大罵,一張寡淡薄情的脣傾身而上。

安沫如同觸電般一陣顫抖,她羞愧難當,大喊:“你個瘋子!滾開!”

男人仿若未聞,呵,瘋子?那麼他就讓她嚐嚐瘋子的味道!是她逼得他發瘋發狂,那麼她就該爲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責!

女孩睜着一雙通紅的眼,肌膚滾燙。

“是你自找的!”

安沫揚了揚眉,捏緊的拳頭,飛快的往男人的俊顏上砸去,但是,很顯然她低估了顧瑾寒,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反鎖在頭頂,又用另一隻手整個摟住她的腰,繼續汲取她口中的香甜。

“混蛋!變態色魔!”安沫的心裡狂嘯着,她躲開他的吻,毫不吝嗇的往男人肩膀咬去。

既然受了傷,那乾脆就讓它廢了吧!

安沫心想着男人會憤怒的把自己甩開,然而,意料之外的,他只是死死扼住她的下巴,黝黑的眼眸火燒火燎,他聲音嘶啞,透露出肅殺之氣。

“你活膩了?”

安沫的脣泛着鮮豔猩紅的液體,嬰兒藍的瞳孔印着一張精緻雕刻的臉,長髮凌亂,如同血染妖姬。

顧瑾寒的嘴角咧開一個猖狂的邪笑,他託着她的下巴,毫不留情的吻上那血際斑斑的脣。

“五百萬,做我的情人!”

他冰冷的嗓音打破了一室冷清,他一隻手撐在女孩的頭頂,全然不顧左肩鮮血淋漓的傷口,安沫看得觸目驚心,而他的話卻如同一個霹靂,驚起她心中巨浪滔天。

是她產生幻聽還是男人腦子有毛病?

“什麼?”她不確認的反問。

“我說我要你做我的情人。”男人冷冽着眼,透露出些不耐煩,鋒利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安沫低頭嘲諷的撇撇嘴,在傳媒大學這個美女如過江之卿的校園裡,有太多的女孩爲了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委身於自己並不愛的男人,但是從小家庭的教養和薰陶,讓她只想堅定的做自己,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蓮,她有自己的驕傲和固執,即使是那個人有了那樣的想法,不也被她不留情面的拒絕了。

現在,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冷冽的男人,手裡拿着五百萬,像一道金色的橄欖枝優雅地向她拋來,嘴角邊還帶着恩賜的笑容,把她當成了什麼?要她搖尾的接受他高貴的施捨嗎?

你覺得自己是恩賜者,可我卻不是你腳下的乞兒!

現在,面對這個屢次三番禍害她的顧瑾寒,她沒由得反感。

五百萬?她是什麼?貨架上明碼標價的商品?

女孩葡萄一樣的瞳孔中,隱藏着絲絲倔犟,她從他俊逸的容顏中捕捉到他話的真實性。

她別開臉,眉眼中盡是不屑。

“顧先生你找錯人了,我不是坐檯小姐!”

“坐檯小姐?”顧瑾寒冷眼打量着他,俊美如玉的容顏閃過一絲疑惑,這個女人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的專屬女人,怎麼可能是人盡可夫呢?只是想到這一點,他的心就嫌惡起來,他的嚴重潔癖讓他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我很想知道,誰找一個小姐需要拿出五百萬?”

“你…你終於把你的想法說出來了嗎,也對,顧總這樣風頭正盛的人物包養情人的確不是一件掛的住臉面的事。”

安沫璨若流星的目光緊緊盯着顧瑾寒,“不過五百萬,對您來說九牛一毛,的事,當然,這頗具誘惑力,只可惜我沒興趣也做不來賣身求榮的事!”

她不緊不慢的說着,一絲嘲諷的笑容在安沫的臉上升起,“邱澤今天提出讓我做顧總您的助理,兒實際上,您需要的是女人並非是助理?”

顧瑾寒的眼睛輕微的眯起,認真的打量面前這個小嘴一張一合的小女人,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她的仔細,她的狡黠,還有,微笑時候眉眼彎彎的模樣,脣角的弧度宛若月牙兒,與記憶深處中的那抹身影慢慢的融合。

怪不得,第一次看見這個女人,就會不由自主的靠近。

確實如此,她與心底的那個她有着同樣乾淨的明眸,清澈的氣質,連笑起來如畫的眉眼都是那樣的相似,但是,這個小女人總是習慣的動用武力是怎麼回事?

他習慣了冷冽的目光,卻偏偏看着他的時候,多了一些依賴,一些玩味,一些暖意。

“只有公司裡優秀的員工纔會有月薪6萬的待遇,你認爲你一個年紀輕輕還沒畢業的在校生拿到這樣的工資合適嗎?成爲我的女人,可以更快的拿到更多的錢,這不好嗎?”

他溫潤的手指剛要很自然的去觸碰她的臉頰,卻被安沫搶先一步躲開了,濃烈的男性氣息在不斷警醒着她。

“你可以當我是初生牛犢,可是會審計又精通商務英語,還會應用計算機的程序和開車的,沒有幾個吧?在做你秘書的時候完全勝任自己的本職工作外,公司的計算機有什麼問題出現什麼故障了我都可以很快的搞定,即使是你出去應酬喝多了,我也能開車安全的把你送回家,讓你的安全係數大幅度提高,也省了不少心力。”

安沫從容地跟顧瑾寒細數自己的種種優勢,將話說的理直氣壯,她倔強的擡起下巴,正好撞進顧瑾寒一汪冰冷而深情的目光裡,嚇得她不由的滅了剛纔的威風,低着頭站在那裡。

顧瑾寒眼裡的深情被冰冷吞噬殆盡,他看着安沫,“你決定了?看來安小姐更樂於做端茶倒水的小助理?是嗎?”

安沫只能強按下心裡的慌張,不停地爲自己加油鼓勵。

她真怕就把這樣一個恐怖的男人給逼急了,那後果可是她無力承擔的。

“顧總…”

安沫謹慎的把身子一點一點的探出顧瑾寒的懷抱之外,看他依舊抱着着剛纔的姿勢,沒有過多的表示,才大着膽子徹底逃開他的勢力範圍,說到:“其實原來助理工作確實很吸引我,但是現在嘛…”

她突然一頓,“我拒絕!”斬釘截鐵。

她了不是白癡,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那她就真跑不出他的五指山了,生死榮辱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對這種擅長籌謀的商人來說,自己躲的遠遠的纔是不二選擇。

“對不起了,顧總,天色已晚,我想我該走了。”

安沫根本沒聽到他的回答,也無暇顧及他暴怒邊緣猩紅的眼睛,只覺得既然男人沒有開口阻止便是同意自己說的話了,慌忙走進浴室。

幸運的是,一路無人,安沫在心裡暗暗的舒了一口氣,她迅迅速的穿上昨天的襯衫,躡手躡腳的走出來,卻不想被人抓個正着。

一抹藍色頎長的身影站在她跟前,一臉的嚴肅認真,正好把她要走向門口的路擋的密不透風。

“小姐,我不想再重複第二次,任何人離開這裡都要事先徵得先生的同意才行。”

女人的語氣不容置喙,但是在婦人那波瀾不驚的眼神裡,她還是隱隱感覺到對自己似有若無的輕視,那輕視的流光就這樣與她不期而遇。

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連說話的語調都冷的讓人打顫。

對於那個婦女的輕視她多少有些費解,是誤認爲自己是利用身體換去利益的女人?還是因爲什麼某些她不得而知的原因呢?這讓她忍不住的去暗暗猜想。

看着手腕處的時間,來不及細想和考慮這些事情了,她有些着急的微皺眉頭。

“快點讓開,我要回去!”

安沫有些氣急敗壞的看着這個盛氣凌人的女傭,迅速的繞到這個女人的一邊,而女傭眼疾手快的隨着安沫的腳步而移動,毫無意外的再次擋在了她的面前,並且再一次陳述着剛纔的話:“任何人離開這裡都要先徵得先生的同意才行。”

“…”沒有其他的話可說了嗎?這是一個盡忠的好僕人!

“讓她離開。”就在安沫在中年女人理直氣壯中不知所措的時候,耳朵裡傳來剛剛冷冽卻低沉悅耳的聲音。

安沫回頭去看那聲音的主人,繁星點點之下,他的整張俊逸邪魅的臉散發着神秘的光彩,背對燈光的半邊側臉看得不近真切,只是從他用力的熄滅菸頭的動作裡,看出了幾絲鬱結和煩悶。

聽到顧瑾寒的吩咐後,女傭立刻站到一邊,沒有繼續爲難她,安沫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顧瑾寒,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又同意自己離開了,她擡手看一眼時間,距離學校十點關寢還有半個小時,所有的疑問和思緒都被她拋在一邊。

再往顧瑾寒方向看了片刻之後,便飛奔的跑出門去。

安沫的背影漸行漸遠,不久之後,變聽到了關大門時發出的“砰”的聲音,男人靜默的立在那裡,背對着一切,浴袍的帶子系在腰間,黃金比例分割的身影在光下拉長了身影,強壯如他,在此刻安靜的滴答聲裡也多了幾分寂寞和悵然。

他神色悽愴,彷彿某段翻涌的往事歷歷在目浮上心頭。

“先生,真的就讓那位小姐回去了嗎?”女傭的聲音裡帶着幾分不確定的疑問。

她跟在先生身邊這麼多年,見過太多的女人對他投懷送抱,偶爾先生身邊也會有那個幾個女人,可是他從來沒看見過先生爲誰如此費心如此失神過,他像着了火的星星之原,明亮又炙熱,彷彿能把人灼傷。但是卻還是沒有把人留下,讓她也疑惑不已。

即使,比不上那個女孩純淨如水的明眸,但是,能讓先生走出那段往事,也是好的。

“還能怎麼樣?讓她做她的影子?”

“先生,陸小姐已經走了,您帶着對她的內疚和痛苦這樣壓抑,人都應該往前看…”

顧瑾寒沒有說話,只是不停的在吞吐着煙霧,女傭恭謹的在身後垂頭站好,沒有聲響。

直到一個小保姆慌慌張張的跑到她的跟前,讓她去廚房看看,她才一邊點着小保姆的額頭一邊快步離開。

壓抑在胸口得心事,隨着繚繞的煙霧緩緩升起,在面前浮浮沉沉,只覺得道不盡的躁動,說不出的迷亂。

直抵心臟的電流隨着血脈傳送到四肢百骸,忘記了何時擁有過不能自主,放任奔流的感情,身體的叫囂彷彿衝破了頭頂,震得太陽穴突突的生疼,記不清多久沒有這種血脈賁張,躁動不安的衝動了?

把她禁錮在自己的溫暖的懷抱與冰涼的牆壁之間,對自身又何嘗不是一場溫柔與殘酷的考驗,帶着隱隱的渴望的疼痛,身體和心房卻在拼命的享受,滿足的嘆息。

安——沫——顧瑾寒低低的呢喃,眉心繾綣成一團悲哀的雲。

頎長的身影埋沒於黑暗,數不盡的落寞氤氳其中,只是卻看不清這落寞的背後,深藏着什麼難見天日的塵埃。

良久,他熄滅了菸頭零星的火花,站起身來,換了一身湖藍色西裝,高大修長的身形頗有王者風範,尊貴而優雅,他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消失在門外。

安沫逃也似的出了門去,屋檐的雨連成一片水簾,安沫站在嚎啕的雨裡,大顆大顆迅猛的砸在她的臉上,她緊撅着眉,雨霧茫茫,又是人煙稀少的郊區,顯少有行人和出租車。

她邊跑邊四處張望,好不容易纔搭上一輛出租車,她斜靠着車窗,琉璃一般的眼隱隱透露出疲倦之色,輕輕合上,男人英俊的臉如影隨形,晦暗如海的眸子,寡淡的脣,濃烈而霸道的男性氣息,以及他黃金分割般的身材,讓人浮想聯翩。

安沫的耳根悄然無息的綻放出朵朵紅花,她晃了晃腦袋,試圖清醒過來。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因爲另一個男人的一舉一動而心緒不寧,這好像是一件預謀已久的事情,卻讓她踹踹不安起來。這種不安隨着三番五次的相遇而愈演愈烈,可能稍不小心,就有可能把自己湮滅。

“到了!”司機師傅的聲音陡然驚醒了神遊太空的安沫,她將回過神來,看看錶,還沒到禁門時間,s市的交通就好像十幾年的老便秘,難得通暢一回。

她興高采烈的付了錢,跳下車,冰涼的雨伴隨着夜風撲面而來,她縮了縮脖子,飛快往校門口跑去。

走到門口,門衛爺爺守在門口一臉慈笑,安沫一邊低頭去掏學生證一邊笑得滿面春風,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僵硬在了原地。

學生證!

她一蹲到地上,把包裡的東西一咕嚕全倒在了地上,不僅沒有學生證,她的銀行卡,身份證通通不翼而飛了。

安沫在門衛爺爺疑惑的眼神裡攤坐在地上,她的腦海飛速的旋轉着,得出一個答案,一定是去買唱片的時候太過匆忙,不小心遺失了!

她垂喪着頭,暗罵自己太蠢。

手腕的表漸漸遊離到門禁時分,瞅了瞅蜂蛹而入的人羣,她咬咬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入口擠去,與此同時,門衛爺爺更是以閃電般的速度攔住她,臉上的笑容煙消雲散。

“學生證!”毫不留情。

“我……”安沫在心裡嚎啕,難道今天註定露宿街頭了嗎?

證件丟了可以補,但是徹夜未歸這個罪名她可擔當不起,安沫欲哭無淚。

無奈,她只好收了一副怔怔怨婦的模樣,對着門衛爺爺好言好語。

“叔叔,我的學生證不小心掉了,你就行行好,放我一馬,好不好?”安沫撇着嘴,眼眸忽閃着淚光,雨水紛紛飄落到單薄的衣衫上,可憐巴巴的樣子難免不讓人心生憐惜,可是很顯然,門衛伯伯完全不吃她這一套,冷眼睨着她:“校方的規定,沒有學生證,不準入內!”

“學生證不就是爲了證明是學生嗎?你讓我進去,我向天發誓我是該校三好同學!”

“你就算向地發誓也沒用!我只認學生證。”

門衛伯伯一臉浩氣凜然,十足是兢兢就業的好員工,最後更是冷酷無情的在安沫巫山欲雨的表情中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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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大好人,你表這樣……”

------題外話------

顧boss會不會去救安沫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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