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宸,你這些天好忙,我們都好久沒見面了,週末一起吃個飯吧。”
陸安雅嗲聲嗲氣的問他,殷紅的脣笑得如癡如醉,原本爲了馮景的新戲,她可是卯足了勁,把“微表情”練得爐火純青。
“是嗎?我忘了,我週末約了幾個導演談戲,不能陪你。”
然而,沐子宸連看她一眼都不看,他低着頭,從上衣口袋掏出學生證和銀行卡,上面清新的映着一個女孩的模樣,相貌可人,眼眸如同嬰兒藍的海,談不上多好看,卻十分精緻。
這些東西是他昨天在街邊無意中拾到的,恰好是校友,出於好心,他今天特意過來想要還給她,沒想到撞見了剛纔的畫面。
“子宸,你來是找……”
陸安雅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輕聲問道,話還沒說完,臉就不由得紅過海棠,她是何等聰慧的女孩,自然知道沐子宸來這是真像他所說的“經過”,他們的系別不一樣,教學樓也隔了好幾棟樓。
並且在她的印象中,這個系也沒有沐子宸的朋友。
“咳咳……那個女孩,是不是叫安沫?”沐子宸雙手環抱在胸前,探尋的目光從陸安雅身上跳躍過去,落到了消失在樓道轉角處的地方,他失落的搖了搖頭,本想把東西還給女孩,誰知道她溜得比兔子還快,又被陸安雅攔下,或許,只能等下次再見了。
他不是不知道女孩叫做安沫,他只是想再確認一下,證件上的女孩確確實實就叫做安沫。
安沫,很美的名字,讓人很容易就想到了漂浮於藍天的七彩泡沫,美麗的在你的心中劃過一路風景,卻又突然支離破碎,讓你心神不安。
有誰願意做顛沛流離的泡沫呢?又有誰能夠那般色彩斑斕,還能純澈透明?
與之相比,面前的女孩陸安雅,雖然漂亮動人卻多了幾分世俗,終究沒辦法動心。
陸安雅並沒有留意到男人眼中變化莫測的情緒,她有些錯愕的望着沐子宸,不確定的反問他:“子宸,你說什麼?安沫,你問她幹什麼?”
她只覺得自己聽錯了,像沐子宸這樣不聞不問,性格冷清的人居然會問及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這個人還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安沫!
腦海中捕捉到剛纔男人望着她背影失神的模樣,她一陣後怕“子宸,別告訴我,那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啊,一個黃毛丫頭,不,毛都沒長齊,怎麼配的上你?”
沐子宸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遮掩不住的厭惡襲上眉心“陸安雅,你別胡說八道,腦子裡就不能裝點正常東西嗎?我真該叫伯父好好給你思想教育一頓。”
“啊?”陸安雅瞪大了眼睛,她連忙搖頭做出一副無辜可憐的模樣:“子宸,我隨便說說啦,你別當真。”
上帝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陸安雅居然會害怕自己的父親,即使憑藉着校長女兒的身份在肆意妄爲,但提到她那一向嚴肅的父親,還是會嚇得亂了陣腳。
沐子宸的父親和陸校長又是拜把子的至交,和陸安雅光着屁股一起長大的,她的軟肋,他理所應當的一清二楚。
“知道了,知道了。”沐子宸不耐煩的招招手,涼薄的脣抿緊,濃密而捲曲的睫毛在眼瞼投下明明暗暗的陰影,看到女孩一臉委屈的樣子,忍不住淺淺一笑“我等下還有事,先走了,有空來找你,聽話。”
沐子宸是個聰明的男人,身邊的鶯鶯燕燕來往不絕,自然明白怎麼做才能擺脫糾纏還不傷了女孩的芳心,他擡起手,在陸安雅的臉上輕輕捏一下,動作親暱的如同大學情侶一樣,只是隨後他飛快的轉過身子,頭也不擡的離開。
然而,陸安雅卻因爲這個小小的動作,在心底蕩起絲絲波瀾,眼中透着一絲難以察覺的竊喜。
她的視線跟隨着那抹高大雋秀的身影久久不能移開,直到男人消失,她才倏然回想起沐子宸的問話,剎那間,眉心氾濫了一種寒冷徹骨的氣息。
“給大家個警告!凡是交好她安沫的人,就是和我陸安雅作對!”半響,寂靜的走廊傳來她暴戾的聲音,她尖利的指甲深陷進肉中,面色難看的可怕,她暗暗發誓。
沐子宸,你遲早會是我的!
安靜的林蔭小道,洋洋灑灑的陽光透過厚密的樹葉交錯成層層疊疊的陰影,安沫跑的飛快,嬌俏的身影一閃即逝,她身後的柒七滿頭大汗,用了吃奶的力氣才追上了安沫“小沫沫,你可真不怕死啊,陸安雅可是校長女兒,你這麼跟她說話,就不怕結上樑子嗎?”
“你怕嗎?”
“沒有!”柒七的臉漲得通紅,她反駁道:“我怕的是你出什麼事!”
“那就別胡思亂想了,我安沫,連男人都不怕,能怕一個小丫頭?”
剛說完,她的腦海就浮現出一個英俊冰冷的身影,她晃了晃頭,怎麼滿腦子都是他?難不成給自己下藥了?
安沫加快了步伐,七拐八拐的繞過宿舍樓,往正前方的行政樓走去,柒七緊隨其後,直到安沫突然停下步子,才心神不定的回過神來,差點撞到安沫的胸口。
她摸摸自己的鼻子,環顧四周,才驀地發覺已經處在學校正中央的行政樓,歲月在牆上就下了斑駁的痕跡,卻更顯莊嚴肅穆,歷史久遠。
學校的高級領導,正副校長,院長,團總支都聚在這棟樓辦公。
“安沫,你說陸安雅會使出什麼手段來報復你,看她傲慢的樣子跟只母雞一樣。”柒七撇撇嘴,眼神憤憤的說道。
“你管她呢?我只知道她如果動我一分,我一定十倍奉還!”安沫皺皺眉,被陸安雅的事弄得心煩意亂,“你呆這別動,我去會會老巫婆。”
她口中的老巫婆自然是她們的生活老師,簡直是小白菜故事裡後媽的翻版,虐待着她一大堆非親生孩子,以處事不近人情和毒舌而廣爲人知,幾乎讓所有的學生爲之心驚膽戰,她跺跺腳足以讓人魂飛魄散。
柒七皺巴着一張小臉目送她進了生活老師的辦公室,她蹲坐在臺階上,口中默唸“上帝保佑。”
“安沫同學!你還知道回來啊?”
端坐在辦公桌前的中年女人眯了一雙眼,臉上的皺紋若隱若現,一頭油光發亮的頭髮紮在腦後,脣角抽搐着,顯然是被氣的不行,她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震得水杯裡的水灑出來一半。
“你難道不清楚通報批評的後果嗎?在你的檔案上都會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伴隨你終生!”
“你都差不多快畢業了,也不用腦子想想,哪個公司會要有這個不良記錄的人……”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安沫懷揣着她那顆脆弱的小心臟從辦公室裡出來,生活老師的利嘴她算是真真切切的領會到了,從到國家未來到倫理道德,安沫一直戰戰兢兢的聽着,不時的點頭哈腰以示贊同。
直到生活老師一聲令下“行了,你走吧,我是看你平時表現不錯,這次就放過你。”安沫才如釋重負般的鬆了一口氣,趕緊從辦公室跑出來,她拍着起伏不停的胸口,明媚的陽光落在她的發稍跳舞,使她整個人看起來空靈而不落煙塵。
一個上午就在脣槍舌戰中度過去了,柒七拽着安沫去了學校的花園餐廳,一如既往的要了兩份自助餐,糖醋里脊,土豆雞塊,西紅柿雞蛋,還有一小碗湯,安沫的證件都丟了,屁顛屁顛的在柒七這蹭吃蹭喝。
餐廳裡的擠滿了熙熙攘攘的學生,人挨着人,恨不得能把平胸擠成c罩杯,安沫歷盡千辛萬苦才找到偏僻處找到一個位置坐下,不多久,柒七端着飯菜坐到了她的面前,拿着一雙筷子不聲不響的吃飯。
“周章那丫的,死哪去了?”她不由得奇怪柒七今天可是圍在自己周邊形影相隨,更不像平常一樣,張口閉口都是她家男人,莫非小妮子死心了?
上次在她懷裡哭天搶地的勁兒哪去了?
柒七的臉立馬黑了下來“小沫沫,你成心的是不?我事先提醒你,以後別在我面前說起他?我和他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他愛跟誰結婚跟誰結!”
“你以前不死不休的,怎麼,傷透了?知道男人都什麼東西了吧。”安沫皺皺眉,沒好氣的說道。
“一邊去,我那也是一時衝動,現在腸子都悔青了,真是腦子裝豆漿了,居然會去鬧訂婚晚宴!”
“這誰知道。”安沫啜了一口湯,“現在後悔有什麼用?當初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你還是聽我的,別再去招惹那兩家人。不然,出了事誰擔待得起?”
“放心吧,我不會……”柒七連連應到,一想起那天在醫院走廊上的情景,就捏了一把冷汗,她忽然擡起頭,好像想起什麼一樣“小沫沫,老實交代,你那天說跟張漾認識是唬人的吧,他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律師,並且常年世界各地的飛,s市能和他說的上話的人大概也只有顧氏集團總裁了,你一個在校大學生,哪有機會認識啊?”
柒七全然沒有留意到她說這話的時候,安沫的臉色倏然一白,那個人儼然已經是她不想觸及的禁區,卻奈何總能聽到有關他的話題。
直到柒七推搡了女孩的胳膊一下,她才驚醒過來,笑而不語的搖搖頭。
見她這副樣子,柒七嘆了一口氣,自顧自的嘟囔道“你裝得也太像了,這演技連我都差點被糊弄了進去。”
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着,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安沫拿出紙巾抹抹嘴,卻耳尖的聽到自己的名字。
“喂,你們聽說沒?廣播新聞專業的安沫,今天居然在衆目睽睽下和陸安雅槓起來了呢。都說啊,陸安雅被氣得眉毛都歪了。實在是讓人佩服。”
安沫身後不遠處的座位上,幾個其他系別的女生正唧唧喳喳的討論着,藝術大學少不了留言八卦,一些屁大點的事也會被人用做茶餘飯後的談資,津津樂道。多不過是誰誰誰做了大款情人,或者誰誰誰靠身體博出位,倒是像今天和校花陸安雅作對的事,還是頭一回。
“怎麼回事?”一個小個子的女生驚詫的問道。
“不知道嗎?傳言是那個女孩衝撞了陸安雅,她今天可是丟下話來了,凡是和安沫扯上什麼關係的,都沒什麼好果子吃。”
女孩一見有人對自己的話感興趣,女孩不禁提高了聲音,眉飛色舞的衝着大家說。
安沫放下紙巾,抿着脣,眉目發怔。柒七擰緊了眉,不悅的說“還真是不要臉了,當自己是上帝呢?主宰世界啊?要真像她說那樣,社會還有沒有王法了?”
安沫沉默不語,她沒興趣再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多費口舌。
聽到柒七的話,那邊討論的正歡的女生轉過頭來,臉色一變,又大眼瞪小眼的竊竊私語了幾句,站起身來,走到距離安沫更遠的地方,好像生怕招惹上什麼不詳的東西一般,安沫一派安然,她匆匆的吃完,拽着一臉憤憤不平的柒七走遠。
出了餐廳門,柒七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原來是之前面試失敗的攝影公司,某個入選的模特不小心生病了,讓她去救下場子。她歉疚的跟安沫說了聲再見,然後飛快的趕去現場。
安沫邁着悠閒的步子一路走到宿舍門口,陽光不燥,光陰正好,安沫的心情也格外的好,她哼着不知名的歌,剛踏進宿舍,就聽見有人說着些他人口中傳來的留言,一瞅見女孩回來,立刻噤若寒蟬,一個個都坐回原來的位置忙着自己的事。
也不怪她們,宿舍的女孩大多出生普通家庭,哪有能力去和校長女兒相抗衡,張漫的父親有疾在身,得花不少錢,要是因爲安沫的事而受了牽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所以即便是好幾年的室友,也小心翼翼着不敢和安沫走的太近。
安沫無可奈何的挑挑眉,她若無其事的徑直走到自己牀邊,打開電腦,郵箱裡面安靜的躺着幾封爸媽寄來的郵件,看的她心裡一陣酸澀,回覆後她打開了breaking的網站。
這是行業內衆所周知的分手網站,通過這個網站,他們這些“分手槍手”尋找到客戶下發的任務,當然,不同的任務有不同的價格,有些價格較高的任務也必須星級高的才能去接。
安沫的資料上顯示她叫做“泡沫”,右上方的頭像讓人毛骨悚然,海藻一樣的頭髮披散在面前,猙獰着慘白的臉,最可怕的是一雙眼眸居然沒有瞳孔,散發着幽幽藍色。
一看到這,安沫就一陣好笑,這是她無聊透底的時候拍的,順手就用做了頭像,沒想到其恐怖程度都堪比貞子了。
她指腹輕輕滑動,直到頁面拉到了最底下,也沒有合適自己的任務,她嘆了一口氣準備關掉網頁,然而,就在此刻,信箱突然跳動起來。
即使很多客戶都更寧願私聊來解決問題,可看看自己的星級連三顆星都不到,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沒抱什麼希望。
其實星級的高低和淘寶店鋪的評比差不多,客戶的好評率越高,星級也就越高,到今天,安沫確實接了無數的任務,但得罪的客戶也不在少數,直到現在,她的等級就好像躺屍了一般。難道是一些受用的老客戶?
“你好。”對話欄跳出兩個字。
“你好。哪位?”
“請問你的頭像是你嗎?”
呃,安沫有些莫名其妙,想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悻悻的回她“對。”
這個字發出去之後,恢復了寂靜,安沫不抱希望的去關掉對話框,而對方卻發來一句話“就是你了,後天下午三點一刻,西城文峰區華強酒店,你幫我甩掉一個男人,完事後佣金如數打進你的卡內。”
安沫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望着屏幕上的天價金額,她擦了擦眼,再三確認自己並沒有看錯上面的數字。
1000000!
安沫的思緒好不容易纔飛回來,她剛打算問問任務的詳細情況,誰知道客戶丟下一個聯繫方式,頭像就變成了灰色。
安沫怔了怔,沉默着關掉了網頁,翻身上牀。
現在的人,一個個都財大氣粗!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一輛奢華轎車極速行駛着,車廂內隱隱散發出冷咧襲人的氣息,男人漫不經心的開着車,淺薄的脣抿成一條冰冷無情的弧度,一個常年身處雲端的男人,現在,居然會爲了一個認識沒幾天的女人而心神不定。
那個叫做安沫的女孩悄然無息的爬進他的腦海,他不時想起女人被鉗制在懷中時,面紅耳赤的模樣,她倔強不肯服氣的模樣,狡猾機靈的模樣,還有佯裝可憐,泫然欲泣的樣子,這些關於女孩的畫面縱橫交錯,讓他的心蕩漾起絲絲漣漪。
他一直開到公司門口停下,剛下車,就看見邱澤神色匆匆的跑了過來“老闆,公安局局長今早打電話過來問昨天北大街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邱澤一頭霧水,他昨天回公司的時候莉娜就告訴自己老闆已經離開了,然而,一夜之間又出了公安局的事,邱澤不禁又想起老闆大清早讓他送安沫去學校的事,卻越想越糊塗。
莫非,昨晚那個叫做安沫的女孩子留宿在了顧謹寒的家裡?
咳咳,這可算是登堂入室,兩人都關係進展的速度堪比火星撞地球啊。
然而,這局長打電話過來是什麼鬼?
顧謹寒大步流星的邁進了電梯,到了十七樓,他徑直走進了辦公室,坐到沙發上,才發現緊緊跟隨在身後的邱澤,一臉埋怨的瞪着自己,對他的無視表示不滿。
他打開桌上的一沓資料,漫不經心的說“你好好調查調查,那些人到底什麼底細?”
啊?邱澤目瞪口呆,他恨不得一把抓過男人的肩膀,惡狠狠的逼供他,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現實告訴他必須理智“我就想知道一件事。”
“什麼?”顧謹寒頭也不擡的問他,嗓音磁感,透着隱隱的慵懶。
邱澤倒吸了一口氣,雙脣咧開一個僵硬的笑“死的人都是你殺的?”
剛說完,就感覺到一道冰冷鋒利的目光射了過來,他趕緊捂住自己的嘴,omg,他都說了些什麼?
他訕訕的笑笑,胸口卻起起伏伏一浪更勝一浪,餘光瞟見男人輪廓分明的臉佈滿陰霾,一雙鷹眸眯起,若有所思的看向某處,而周身卻瀲灩開一種寒冷刺骨的肅殺之氣。
……
邱澤埋着頭,恨不得割了自己多事的嘴。
“老闆,我只是想弄清楚……”弄清楚事情的詳細始末,纔好解決事情嘛。別生氣,別生氣!
“是。”顧謹寒把資料合上,下頜輕揚,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沉默了半響,又滿不在乎的說“保命而已。”
“保命?”邱澤驚掉了下巴,他驚呼出聲,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太逆天了吧,這個顧氏集團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地方,還會有人對集團的總裁預謀不軌?
這簡直是自取其辱?不,是自殺的行爲!顯然,顧謹寒的一個字告訴他,是他了結了這些人的性命。
他狐疑的望向男人,老闆是不是閒得蛋疼,居然挑戰他的智商下線?
“老闆,那個其實保命也可以不用殺人的,你可以溫柔……”
“難不成等死?”顧謹寒埋下頭,毫不留情的打斷他的話,“少囉嗦了,趕緊去!”
說完這句話,他不願再浪費口舌,打開抽屜,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鑽入眼眸,他有片刻的恍惚,叫住了正灰溜溜離開辦公室的邱澤。
“等下。”
“啥?”驟然停下腳步,我的大老闆,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這麼來,他遲早都得逼出心臟病來,他緩緩轉過身,臉上掛着討好的笑“顧大老闆,還有什麼吩咐?”
“記得調查一下,本市安姓的名門望族,我要最詳細的資料!”
邱澤點點頭,做了個ok的手勢後,屁顛屁顛的的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