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五百二十章 一箭裂三耀

上個時代陸隱背過一次,這個時代他還會背,可絕不容許主一道繼續存在。

陸隱與主一道都要殺時初。

可他們彼此間也絕不相融。

“殺。”陸隱低喝。

彌雅直接出手,一劍斬向相思雨。

另一邊,始祖對時見出手。

而王文繼續殺向聖殤。

聖殤盯向王文:“你還盯着我做什麼?”

“有道理。”王文轉向,殺向相思雨。

聖殤沒想到王文這就跑了,直接不管它。它盯向了陸隱,陸隱目光一凜,一個瞬移朝着它而去。

這一幕讓聖殤毛骨悚然。

無序天埋葬命,追殺時初,看透逆古,一樁樁,一件件事都讓它們將陸隱與時初劃上等號。彷彿這個宇宙就他們處於同一層次。

如今面對陸隱殺來,它想都不想轉身就跑。

壓根沒打算對抗。

剛獲得認知,它需要時間。

另一邊,時見也跑了,它也需要時間。

相思雨同樣如此。

現在誰都需要時間。

陸隱需要時間真正恢復戰力。

人類文明需要時間找到時初。

主一道需要時間更進一步。

時初需要時間恢復。

既然都需要時間,那就等於,沒人會給你時間。

彌雅聯手王文戰相思雨,陸隱緩緩盤膝而坐,目光所及,生與死的脈絡無比清晰。

每個生靈都與宇宙相連。

陸隱擡手,抓去,明明是深邃黑暗的星穹,在他眼中卻是一條條生命軌跡,是一條條生的脈絡。

屈指輕彈,指尖,一縷生命力劃破虛空,擊中相思雨的生之脈絡。

相思雨一口血吐出,駭然遙望陸隱。

他在居高臨下俯視自己。

這個人對脈絡的領悟遠遠超過自己。

不行,必須退走。

她腳踩紅臺,當即逃離。

可彌雅不會放過她。

但王文,停手了。

陸隱再次出手,然而光憑彌雅可攔不住相思雨,最終,相思雨逃離。

陸隱看向王文。

王文也在看着他。

始祖來到陸隱身後警惕盯着王文。

王文忽然一笑:“恭喜你,恢復了不少。想殺你應該挺難的吧。”

陸隱淡淡開口:“你可以試試。”

王文聳肩:“沒興趣。我現在只對找時初感興趣。”頓了一下,他笑了:“對了,跟我配合,不吃虧吧。我們其實可以配合的更多。”

“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陸隱反問。

王文道:“你也可以讓我配合,我可不會那麼小氣。你能活着也是拜我所賜吧。”

始祖到現在都不清楚真相。

陸隱道:“讓維容掛倒劍,倒劍所組成的是歲末二字,倒過來就是時初。你這種提醒方式那麼隱晦,如果時初不是自己出來,我知道存在這麼一個生靈,你做的一切可就沒用了。”

始祖驚訝看向王文,原來如此。

維容一直在天上宗掛倒劍,此事很多人知道。

但具體有什麼用,他誰都沒告訴。

原來是王文通過此法在隱晦的轉告陸隱。

時初隱藏在幕後盯着所有人,一切參與三大定律與彌天大計的生靈都在它掌控下,可它站的太高,太容易忽略下面的事。

永恆藏在黑暗陰影中算計了天上宗。

王文也是在陰影下算計了時初。

沒有人可以忽略陰影,那是一切的萌芽。

正因爲知道時初在背後控制一切,陸隱才能留下後手,否則彌主那關他過不去,屍體也保不住,即便因爲分身復活,想要再走上去也很難很難。

王文什麼都參與,卻又什麼都算計。

他到底想得到什麼?

“所以我才說我們的配合天衣無縫,連時初都騙過去了。怎麼樣?要不要再合作?”王文提議。

“你想要什麼?”陸隱忽然問。

王文嘆口氣:“自由。”

陸隱眼睛眯起。

王文道:“人生在世,自由最難。沒有人可以真的避開一切。就像我,誕生自王下的血液,然而王下自己就被時初算計的死死的,臨死都不知道他只是時初的磨刀石,用來培養主宰更替時代的。”

“我出生就在時初算計下,它可以操控我的一切。包括讓我去九壘,參與彌天大計。”

“我也想反抗,但誰能反抗的了神呢?”

“螻蟻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求救了。”

陸隱接口:“你通過九壘與主一道一步步提升自己的同時,也在留下無數後手。”

“你幫九壘完成彌天大計的同時也在告訴我幕後黑手。”

“你幫時初更替時代的同時還保下我屍體。”

“這一切與時初當初算計更替時代,以我人類文明撬動主一道何其相似。那麼我可不可以認爲,你也打算利用我對付時初,最終成全你自己?”

王文大笑:“沒錯,就是這樣。所以我現在只想找時初,徹底解決它。你與主一道怎麼玩是你們的事。”

“陸兄,如果你死了,可別怨我沒幫你。”

陸隱也笑了:“除非是你親自動手。”

王文點點頭,做了個再見的手勢,離去。

原地,始祖不安:“王文的天賦不在任何生靈之下。他一突破主宰層次就擊敗了命。彌主曾經說過,如果給王文時間,他有機會超越所有人。”

“這個人不能留。野心太大,也全無文明種族概念。”

陸隱道:“他與時初一樣,目光早已超脫文明。在他們眼裡,生命本身就是一種運功軌跡,文明只是形態不同而已。”

始祖皺眉:“可我們沒能力殺了他。”

陸隱淡笑:“彌主這麼多年不是白過的。給他留下了一個勁敵。”

“彌雅?”始祖脫口而出。

陸隱看向遠方,彌主毫不留戀的死亡,既是對自己的認可,也是對彌雅的信心。

就是不知道他給彌雅留下了什麼。

不久後,彌雅返回。

她殺不了相思雨。

返回後的彌雅,一劍指向陸隱,目光冰冷。

陸隱平靜看着她。

始祖呵斥:“彌雅,放下劍。”

彌雅盯着陸隱,咬牙低喝:“爲什麼要回來?”

陸隱淡淡道:“我不回來,時初就不會出手了嗎?”

彌雅握緊劍柄,嘴角血液刺目,蒼白的臉龐沒有半分血色,“你現在滿意了?我師父死了。他死了。”

“那你就好好送他一程。未嘗不是解脫。”陸隱道。

彌雅憤怒的踏前,劍鋒斬向陸隱。

始祖出手抵擋。

但劍,沒有斬落。

她死盯着陸隱。

陸隱繼續道:“一個人,放棄自己的理念,放棄對錯,放棄道德,他還剩什麼?”

“軀殼而已。”

“這樣的人生不如死。他不是爲自己而活,而是爲了別人而活。”

“死,對他而言未嘗不是解脫,他死的從容,因爲世間留下了他承認並可以託付之人,是我,也是你。”

彌雅身體一震,無力放下手,閉起雙目。

陸隱看着她,“你能給予他迴應嗎?”

彌雅陡然睜眼,盯着陸隱:“如果我師父不出手,你打算怎麼辦?”

陸隱道:“拼命。”

“你憑什麼?”

“到了我這個境界,修煉不再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或可一步登天,當然也可以將位於天上之人,拉下來。”說到這裡,他緩緩擡手,體內,無盡的生命力涌動,逐漸匯聚於掌中,同一時間,人類耀域,陸隱的雕像發出朦朧光芒。

願力朝着他匯聚。

以生命脈絡強灌自我生命力,以自我生命力調動願力,緊接着,以願力,抽空幻想。

每個六耀都有自己的佈置。

王文就以生靈佈局幻想,往界生靈,無數人看大比的猜測,修煉者對未來的渴望,這些都是幻想。

億萬載下來,他早已將幻想遍佈人類耀域。

陸隱看出來了,便以願力,抽出人類耀域被他佈局的幻想,化作浩瀚星河匯聚而來,最終凝聚於掌間,化作一枚箭,隨手甩出。

一剎那,難以形容的生命力浩蕩天威,彷彿讓整個方寸之距一震。

緊接着,那枚凝聚幻想的箭朝着一個方向刺去。

遠方,王文陡然轉頭,眼中帶着忌憚,這是在警告自己嗎?億萬載的佈局倒是成了他的力量。

這一箭,掠過方寸,直接刺入歲月耀域,然後將整個歲月耀域一分爲二,下一個,因果耀域,再下一個,氣運耀域。

一箭,穿透三大耀域。

將三大耀域撕裂。

霸氣無邊。

無數生靈駭然,頭皮發麻。

它們未必看得到這一幕,卻感受得到這一箭有着無敵之威。

這是幻想的力量,六耀之王文出手了?不對,是陸主。

陸隱的雕像伴隨着這一箭發出萬丈光芒,震動整個人類耀域。

相思雨,聖殤,時見全部沉默,它們現在只想恢復,當然,也想找到時初。

星空下,陸隱收回手。

始祖同樣震撼,沒想到陸隱居然還有這一手。他體內哪來那麼磅礴的生命力,絕對不在主宰之下。

以生命力撬動願力抽空王文的幻想之力,這些其實都是外在力量,並非他體內的,但他就是可以利用。

彌雅震驚,這就是另一個境界的手段?

明明身體只是普通人,卻能利用萬物。

這種手段,與宇宙本身何異?

“不是我要對時初下手,而是時初忍不了了,要對我出手。”陸隱緩緩開口:“你師父替我擋了一劫,我與他過往之怨兩清。”

“現在,我只欠他一個承諾。”

彌主臨死對他說了一句對不起,這三個字,他還不了了。

既然還不了,就是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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