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官?”君邪對這種有趣的事件還真的非常感興趣。搜了一下記憶搜了出來,這個趙成鬆家境一般,雖然確實甚有才學,但爲人卻極爲勢利,根本就是一個表面很清高、骨子裡卻是奴顏婢膝的垃圾。
上次他與唐源作對,也是爲了希望能夠獲得李太師家裡一位小姐的青睞,不過到最後,所有的大家閨秀一個也沒有看上他的,倒是唐源這廝竟然如此寬宏大量的將這人收在手下了?這實在不像是唐源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啊!
“我找人把他安排在戶部,然後讓我叔找他個毛病接着調離,然後又調離了他幾次;他現在唯一的工作,就是在我洗澡的時候給我擦背,天天給我洗內庫和襪子,我的幾房小妾的衣服,也是歸他洗!別的工作啥也沒!”
唐源惡狠狠的笑着:“若是他跟老子執拗到底,清高到底。老子還真拿他沒法,也不好意思折磨下去,不過這傢伙軟骨頭還要裝清高,說什麼名士風liu,我呸他媽的!他不是想要扯李太師家的裙帶子嘛,老子就讓他天天洗裙帶子!”
唐源的叔叔乃是戶部員外郎,給一個新人下絆子,自然輕鬆愉快兼拿手。
“噗!”君邪一口茶水噴在唐源臉上,咳嗽起來。“你叔還真聽你的話!唐大少,你這樣也太糟踐人了吧?那人說啥也是個才子,還是文星書院的畢業生,頗有些能力。這般做法未免太有辱斯文了……”
“有辱斯文?三少,你這話我可不敢苟同。那些人算什麼玩意?就是一羣書呆子而已!就算他們從書本上學到了經天緯地定國安邦的本事,又如何?紙上談兵,完全不會運用,只能悶在肚子裡發臭!學問大,不等於能力強,也不等於人品好!光靠一張嘴算什麼才能,更不代表什麼,文星書院,好大的名頭!可天香國曆代以來位高權重的人物從文星書院裡出來的有幾個?呸!”唐源哈哈一笑,一拍君邪的肩膀:“三少,咱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停!什麼叫做‘咱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君邪本來聽得連連贊同,暗自叫好。這種觀點,他還是深有同感的;就像是應試教育出來的所謂滿分高材生,與千錘百煉的社會精英一旦拋棄嘴頭理論功夫在實踐中相比就什麼都不是,就像剛斷奶的娃一樣;看來無論是什麼位面,這都是共通的啊。
只是想不到唐源這傢伙也有這樣的見識,真是意想不到。,正聽的爽快,但沒想到這小子話鋒一轉,奇峰突起,這一天一地,一南一北,跨度實在是太驚人。
“哈哈……我是說,咱倆都不是什麼好人。”唐源哈哈一笑,道:“但是三少,你我再壞,在這偌大的京城,我們就算是天天禍害人,又能禍害多少人?千百人了不起了吧!但是像趙成鬆這樣的軟骨頭,一肚子心眼和壞水,若是當真放出去爲官一任,那他一害就是無數的百姓!而且這裡禍害完了再去別的地方禍害,不到朝廷砍他的頭,他就能繼續禍害下去!但到他砍頭的時候,他早已經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我們跟他比,誰更不是玩意?”
唐源說到這裡,突然有些憤慨:“所以老子就要羞辱死這些恬不知恥的東西!什麼才子,去他媽的蛋!凡是在老子面前自稱是才子的,老子見一個扁一個!一個個往死裡整!只要是落進我手裡的才子僞君子,一個個永無出頭之日!”
君邪哈哈大笑,“不錯不錯,唐胖子,老子第一次見你說話如此大快人心!說得好!就憑這話,我敬你一杯!”
這一杯,卻是君邪真心真意所敬,胖子的這句話委實深得君邪之心,環顧君邪兩世爲人,能得君邪誠心敬酒者,至多不過兩三人,胖子能飲此一杯,實在是造化不淺!能得君邪敬酒者,在這個世界,唐源還是第一人!
敬過了這杯酒,就表示君邪已經認可了唐源這個人!此子雖然是個紈絝,但卻是個真小人,真性情!
君邪做事向來隨心所欲,看得順眼的人,哪怕是千夫所指,君邪也能與他共飲一杯。看不順眼的人,全天下都說是聖人,君邪也是不屑一顧!
此刻的唐胖子可是完全沒有了解這杯酒的珍惜程度,自然也不會想到,就是因爲現在君邪敬過了這杯酒,他脫去數次大難!幾次生死關頭,被君邪所救!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唐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小眼睛溜圓:“本少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長得不招人喜歡,愛賭個錢,也愛打個架,欺負欺負人散散心,看到漂亮姑娘,也要嘴花花兩句解解悶;老子既有色心,也有色膽!老子就是壞人,可老子壞在了明處!那句話怎麼說,愛美之人,人皆有之,好看的女人誰都願意多看兩眼,他媽的不讓人家看長得那麼漂亮幹什麼?若是他媽的好人家姑娘看見老子這麼看她肯定會躲着走,遇到那樣的,老子自然不會上去自找沒趣。被老子看了,還站在原地等着老子去調戲的,難道還會是什麼好貨嗎?可是傳來傳去,老子居然成了十惡不赦之徒!而那些僞君子,看見漂亮姑娘趕緊低下頭,一副道貌岸然、文質彬彬的德行,等人家一轉過身就利馬盯着人家大姑娘的屁股流口水,暗地裡使陰勁!我呸!這就是才子!鳥上的才子!這樣的才子,老子恨不得一個個全部殺光了!”
一番論談下來,唐胖子心情鬱悶,連連舉杯,口中滔滔不絕,手上也是杯杯不停,縱然酒勁清淡,可惜酒入愁腸,量變引動了質變,終於醉了,兩眼迷迷濛濛,碩大的頭顱搖來擺去,再也支撐不住,砰地一聲砸進了面前的魚湯盆裡,被燙得‘嗷’的一聲叫,不過卻也因這一燙而清醒過來!
君邪看着滿臉魚湯、大是狼狽的唐源,忽爾心中一動:反正要除去秦虎這對無良父子,莫不如索性就將此事交給唐家來做,以唐老爺子剛剛丟失重寶的鬱悶來說,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肯枉縱一個……恩,更何況自己現在實力不濟,訓練的人手暫時派不上用場,若是讓爺爺出手,未免動靜太大了……不錯!就這麼辦!只要如此這般,大事成矣!呸,搞死一夥垃圾,算狗屁大事!
之所以不讓君家出手,是因爲君邪還有一個顧慮:玄丹,已經是一個大大的漩渦。秦虎面上表情,雖不能肯定的說是因爲玄丹慌亂,但若是萬一與玄丹有關,那麼君家出手滅了北城幫就等於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一腳踩進了大泥坑裡成爲衆矢之的。而唐家則恰恰相反,完全沒有這等顧慮。
“唐胖子,吃飽喝足了,我們換個清淨地方再兄弟談心,我看怡紅樓那地方就很清淨,如何?”君邪一副明明是色中惡鬼,卻還要偏裝得道貌岸然的樣子。
“怡紅樓?果然是個清靜的好地方,哇哈哈哈……”唐源眼睛一亮,醉意頓時消失一半,滿臉的心癢難熬:“哈哈哈,三少你……你可真是我的知己啊。走走走,趕緊的,正好我這幾天火氣大,需要找個清靜地方……”說着急不可待的站起身來,肥碩的大肚皮“吧唧”一下垂在了大腿上。
君邪板着臉看着唐源,心中有些納悶。很難想像這貨到了怡紅樓怎麼辦?難道自己兩隻手把肚皮提起來?要不然,貌似還真有些難辦的說。真是傷腦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