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二日開始,東方問心等人盡都未來,連一向膩着君莫邦的獨孤小藝也在家裡等着了。畢竟這等血腥的場面,對她們來說,承受力還是不足。或者世事總是難得平靜進行……
人羣中突然散發出一陣絕強的恐怖氣勢,這股驚人氣勢更夾雜着澎湃的怒氣。君莫邪瞬時已經有所感覺,眯起了眼睛,微微擡頭看去,兩道寒光從他眯着的眼睛裡一透而出!
人羣中,兩個身影格外的引人矚目,他們無論走到哪裡,那裡就像是大船駛過的水面一般,紛紛揚揚的讓出一條路來。
當先一人,身高玉立,看上去似是三四十歲樣子,又像是五六十歲的年紀,竟然無法清晰分辨他的實際年齡,面容削瘦,眼眸冰冷寡絕,頭上戴着一頂高高的王冠,麻衣罩身,正一步步向自己走來。至於他身後的人,君莫邪卻是認識的,至尊金城三珠王座,肖未成!走在前面那人的地位,看來比肖未成在至尊金城的地位還要更高!
彼此相隔尚有二三十丈的距離,君莫邪就已經感到了一股逼人的森然寒意!君莫邪身後,鷹挖空和風捲雲同時露出驚異的神色。這個人的強大,顯然已經徹底出乎了兩人的意料之外!
君莫邪斜斜地靠在太師椅上,面色、姿勢仍是絲毫不變,定定地看着兩人一步步走來,只有眼神卻越來越顯陰沉。
“你這娃兒就是君莫鄔?”那人面無表情,目無表情,似乎看着空氣一般看着君莫邪,用一種淡漠的口氣問道。這樣的姿態,就像是天上的神祗與凡人說話,充滿了居高臨下、紆尊降貴的意味,簡直就如同是‘我跟你說話就是給你面子,的意思。“哦?你不知道我就是君莫鄔嗎?那你大可以猜猜,我是誰?”君莫邪翻起白眼,譏誚的看着這個人。
“小子利口!”這人蕭瑟的喝道,一股重如山嶽般的恢弘氣勢突兀地壓了下來。這股龐然氣勢竟只針對君莫邪一個人,連他身後的鷹搏空和風捲雲也未波及!這等精準的拿捏,妙到毫巔的控制手段當真到了歎爲觀止的層次
只可惜,君莫邪仍舊那麼懶洋洋的躺在太師椅上,似笑非笑的,不經意間就露出一股鄔意的瀟灑,他並沒有展開自身氣勢予以反擊,而是就這麼吊兒郎當的斜靠在椅子上,似乎什麼也沒有察覺到。氣勢攻擊?可真是嚇死我了。有鴻鈞塔在身,本少爺最不怕的,就是氣勢攻擊……就算再強大的氣勢,你能強過鴻均塔去?丟人去吧!
那人只感覺自己如山嶽般恢弘的龐大氣勢沉凝雄渾地壓下,卻像是壓進了大海里,又象壓進了空氣中,全無半點受力的地方。自己百試不爽的壓制手段,竟然全無收效,這種淄味,可謂是難受之極。
袍袖一拂,沉凝如山的驚人氣勢瞬時消失不見,那人寡絕冰冷的臉上仍是聲色不動,惟有眼中卻露出一絲訝異:“果然不俗!不愧是梅尊者看上的人,你這娃兒果然了得。”君莫鄔緩緩擡者眼皮,淡漠的問道:“你是那位?”
他的聲音、表情,竟然比這麻衣人的神情還要更加的淡漠,還要高傲兼不屑一顧。如果說麻衣人的表情是天上的神,那麼這一刻的君莫邪直接就是玉皇大帝……
“夠狂!本座杜絕!”杜絕刀鋒般的眼睛看着君莫邦的眼睛,一字字的道:“絕路尊者,就是我!”他並不回身,一隻手擡起,向着臺上指了一指,淡淡地道:“文蒼宇,是我的人。他在等着,等着君莫鄔險上露出吃驚的神色!絕路尊者杜絕!這是一個當年報出來能夠讓風雲變色的傳奇名字!
雖然他本人已經遠離紅塵俗世已經接近兩百年的歲月,許多人可能都已經不知道這個名字的輝煌,但他相信君莫邪一定知道。因爲君莫邪有一位神秘的師傅,還有個同樣位列尊者的紅顏知己!
“原來你就是杜絕。”君莫邪嘴脣做做扯了一扯:“難怪肖王座跟在你屁股後面連口大氣也不敢喘了,絕路尊者……果然好威風!但卻不知大尊者閣下刻下到這裡來,而且還找到了君某面前,有何貴幹?說出你的真意吧!”
“放了文蒼宇!”杜絕負手身後,眼神冷冽,直接用下達命令的口氣道:“金城的人,就算有錯,也還輪不到你來懲治;更不是你能夠羞辱的!現在放了他,老夫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可以做主,揭過此事,既往不咎!”“既往不咎,好大的氣度!居然還是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君莫邪怪異的笑起來:“難道閣干與。道我師又是誰?居然就能看他的面子了?原來他的面子竟是這麼的大麼,竟能勞動您這樣的大尊者閣下給他面子,真是太榮幸了!”杜絕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他望着君莫邪,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與此同時,一股沉肅到極點的壓抑氣氛便在天地間瞬間形成「沉沉的,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倍馘廠喘不過氣來。鷹搏空身子一挺,踏前一步,鬚髮“忽”地一聲往後飄了起來。面對絕路尊者,鷹搏空竟也沒有後退,更沒有畏懼,反而上前!
另一側的風捲雲雖然沒動,但一身白袍卻是無風自揚,一隻白皙的手,也緩緩地落到了佩劍劍柄上,五根手指,乾燥有力,堅實地握住了劍柄!一雙眼睛發出利劍般鋒銳的光芒!
杜絕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他就那麼沉沉的站着,全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眉毛也沒有揚一下,但卻就像是一座正在爆發的火山一般散發出震撼天地的恐怖的威壓!這樣的恐怖威壓,竟幾乎是肉眼可見的!
就連普通人,若是注意觀察的話,也會發現這一處的天地之間似乎有扭曲的空間,那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微妙感覺。鷹搏空和風捲雲兩人沒有動,額頭上卻都冒出了清晰地汗水。
兩人都沒有想到,這位絕路尊者的修爲競然真的到了這般奪天地之造化的層次!他沒有任何動作,卻能夠用自身的氣場調動天地的力量,借勢壓下來!這種龐然的力量,不是自己能夠抵擋的。人力有時窮,豈能與天爭勝?!
這早已不是單純的氣勢,而是杜絕多年所悟,利用自己的本身元氣,與天地之間一種奇妙的力量取得暫時的共鳴,從而心念一動就能夠控制這一部分天地之力進行攻擊!
這一向是杜絕的壓箱底的絕技,面對君莫邪本來用不着使用這種極端的手段,但杜絕自己知道,自己現在可不是在對付單單一個君莫邪!君莫邪雖然實力不弱,但還未能被他看在眼中!他這股力量,實際上是施展給一個人看的一一君莫邦的師傅!
杜絕要告訴這位高人:我要殺你的弟子,滅了君家,輕而易舉!但,我親自前來,更對你的弟子手下留情,完全是因爲你的存在!不管對方領情與否,但起碼自己是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一般做到這種地步,基本也就雙方各讓一步,杜絕帶人走,君家這邊也就這樣算了。我給足了你面子,你總也要還給我一個面子吧?這便是杜絕的打算。對君家那位傳說r中的高人,杜絕心中忌憚的很。他雖然絕,但人可不傻!
三大聖地九十位高手,面對梅尊者都能剃殺,都敢嘗試,更何況是他杜絕?但這樣恐怖的綜合實力卻要在對方的威壓之下全部潰敗!杜絕自忖不是對手!
所以他現在雖然是在氣勢凌人,但實際上到了他這一層次的高手才知道,杜絕,是在示好!
如此的不露痕跡,即做成了事情,而且還不必擔心丟了面子,可謂是兩全其美!
君莫邪的眼中閃過一種奇怪的神色,似乎是意外,又似乎是……別的,接着,他的臉色瞬間凝重了起來,他原本一直是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現在終於有了動作,他微微擡頭,忠出一種震懼的意外神色,看着面前的杜絕!但卻還有一種咬着牙強行支撐的樣子,雖然似乎在極力的掩飾,但細心人卻能一眼看得出來。杜絕冷哼一聲,負手站立,問道:“滋味如何?可好受嗎?”
君莫邪似乎很是有些痛苦的意思,隱隱可見到他皮膚下面的血管和脈搏在輕微的顫動,似乎有些不堪重負但還能勉強支撐的樣子,強行做出一個淡然的樣子,用淡漠的口氣道:“好受啊,實在是很好受,不,太爽了!爽極了!”
杜絕輕輕哼了一聲,淡淡的冷笑道:“是嗎?那我讓你更爽一些吧!”說着,再次加大了威壓的力量!心中卻在奇怪,爲何那位高人還不出來?
杜絕有一萬種理由相信,那位絕世高人,就在天香城內!就在君家!若不如此,就憑君家敢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處置至尊金城的人?笑話!
難道我對君莫邦的壓迫還不夠?這種程度的力量還不足以引他出來?他對他的弟子竟如此的自信嗎?
君莫邪低低地悶哼了一聲,頭顱似乎被他的氣場壓得低下了一分,分明的可以看到脖子後面青筋高高的玫了起來。這,雖然是威壓,但
卻完全是實質性的!也是尊者級數強者才能夠施展出來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