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奇峰眼中閃出譏誚:“雖然讓一個少年人進入天聖宮成爲守護者乃是前所未有的異事;但這個少年人卻擁有亙古未曾一見的空靈休質……若是能夠得到這個人的話,天聖宮必然會願意開啓一次,相信這點卻也是無庸質疑的!”
隔壁,海無涯和何知秋相顧駭然。
這個白奇峰雖然自大成狂,但他的分析卻是半點也沒錯。兩人還真是打的這個主意。
接下來,那邊的話就再也聽不到了。顯然,白奇峰眼見挑釁無望的,老老實實的壓低了聲音,畢竟談話中的不少內容屬於幻府機密,卻是不能讓三大聖地之人知曉的。在曹國風強大氣場籠罩之下,海無涯和何知秋兩人的修爲遠遠不如曹國風這位三級聖皇,所以也就再聽不到了……一一“接下來的後續事宜就更好推斷了,海無涯和何知秋雖然在表面上答應了展慕白,但肯定也即時上報了天聖宮!”白奇峰嘿嘿一笑:“曹老大,只要三大聖地方面來的人不只得這些人,又或者是天聖宮出來人,那麼,這個推論就完全可以成立,就算不是十成十,七八成的機率還是有的。”
“結果就是,天聖宮方面的高手出手,劫是了那小子。而且最大可能乃是一次性出動了兩名高手。一人從另一方向離開,而另一人,則帶着陳家的老二兒子引我們離開,更在關鍵時刻將之一掌拍死,讓我們幻府絕了念想……就算有幻府前輩事後到來,他們也可以用一句人已經死了,一推二五六。”
“有道理!”曹國風道:“他本以爲,人的頭已經拍爛,再也認不出來,哪怕最後就由展慕白背了這個黑鍋,甚至犧牲展慕白平息此事也在所不惜,只要最終能落下那孩子就一切值得;但,陳家家主卻憑着一個胎記,意外地認出了那具屍體的真正身份,這件事想必是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反而露出了漏洞,讓我們得以推測出了事實!”
他唱上雖然說推測出了事實,但眉頭卻是皺得更加緊了。若真是如此,自己這個弟子,只怕就真的不能到手了……
“未必就不能再搶回來!”白奇峰看出了曹國風的顧慮,嘿嘿芙道:“我們的徒弟,哪裡那麼輕易就被他們搶得了去?此事,未必就一定沒有辦法。”
“計將安出?”衆人一起追問。
“我們飄渺幻府素來自成一體,可不像三大聖地那樣彼此之間有潛在的利益衝突。只要我們也將情況上報,請府主出面斡旋,將這個徒弟要回來也就是了。屆時,我們再向府主請求,將這個弟子收歸門下……你們也是知道,府主是不會在乎這個的,只要這個人在幻府,他並不在意究竟是在誰的門下,只要屬於幻府就沒問題,甚至,就算府主也看上了這孩子,就讓那孩子再多拜一個師也沒什麼關係,總比讓那孩子明珠蒙塵或者成爲對手要好……”
“倒也是個辦法。”曹國風皺着眉頭,細細的考慮起這件事的可行之處。
“惟這樣一來,幻府和聖地必然會有矛盾滋生。
但……從今日起,雙方矛盾卻已經再不可調和。即使再多得罪他們一次,也無傷大雅;再說了,他們前輩之間,也好說的很。再者,曹老大這些年裡所有幻府在外的事情都是一肩承擔,勞苦功高,府主怎麼也要給這個面子,要不然,豈不是要寒了大家的心?更別說,那孩子若是當真落到三大聖地之中,未來成長之餘,可是很有可能成爲咱們幻府大敵的!”
曹國風越聽眼睛越亮,終於一拍手,道:“不錯,果然如此!還是奇峰你的腦袋瓜子靈活啊,剛纔老夫我幾乎愁得吃不下飯了……”
白奇峰哈哈一笑,道:“老大您也如展老兒一般的當局者迷,正因爲太在乎,反而看不透這其中的複雜關係。而我則不然,你們也都知道我這人一向是沒心沒肺……”
衆人一起芙了起來,人人均是感覺到心中輕鬆了許多,對於奪回這個空靈休質的徒弟,重新燃起了希望。
衆人開始轉還討論方向,將如何避過三大聖地,把此地情報儘速稟報給府主等一系列事情逐一敲定;談話的聲音自然是越來越小。
這都可以真正的機密,若是被外人聽到,那就是要壞大事的。隔壁的兩大聖皇雖然提聚了本身最強功力,更將本身五感、靈覺發揮到了極至,簡直都要把耳朵豎起來了,卻仍是半點也聽不到,徒嘆奈何。
七大聖皇雖在羣策羣力、一起商議,但白奇峰卻另有心事,他喝上沒有明說,心下卻是感覺大是憋屈。心道,這等罕有的好徒弟說丟就丟了,雖然事後把那展慕白痛打了一頓,發泄了不少心中鬱悶,可是以現在的事態來分析,那展慕白其實也是受害人,那兩個真正的始作俑者海無涯和何知秋居然還跟着我們來監視,我們竟自奈何不得……運算是怎麼一回事?可是太恐屈了!若是不能還以顏色,這口氣如何發泄,真正強吞下了這口悶氣,豈不讓他們認爲我們幻府的人太好欺負了?
曹老大雖然怒火盈心,但其爲人卻是老成持重,不肯貿然真正撕破臉皮,將事情鬧翻……若是這樣下去,那這口氣卻又咋出?白奇峰日光閃爍地低下頭,心中暗暗打定了一個主意,他們不是自承收了展慕白的好處嗎?一會本聖皇給他們未一個竹籃打水一場空!恰好就在這時,君大少施施然地隱身御虛而來,靜如飛絮,在客棧之中飄落。他並沒有直接落在房頂上,而是在距離房頂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在了半空中。
這些可都是聖皇強者,雖然自己現在處於陰陽遁的隱身狀態之中,但若是直接落在房頂,只要造成任何一點嬉空氣流動異常,保不準就被發覺了,相信幻府的那幾大聖皇現如今肯定是小心戒備,留意任何一點蛛絲馬跡,若是當真不小心被人家揪出來,那可就糟糕透頂,偷雞不成蝕把還是避免一切可能出現意外的可能,小心駛得萬年船!一切防範盡都做好,君莫邪再不猶豫,拋出自己的神識,是的,就是拋出!按照神識的運行軌跡,可不就是拋出麼!君大少爺先令自己的神識衝上天空,然後在半空中將神識分散,無聲無息地覆蓋下來,將要落到客棧時,無數神識已經是造成了一張碩大無朋的巨網,將整個客棧全部籠罩其中。
絕無任何遺漏。
這卻是君莫邪的獨門手法,事實上,貌似也唯有開天造化神功,才能營造出這樣能力強大而又不虞被他人察覺的神識功能,即使是聖皇強者也不例外。
神識巨網無聲無息的兜爻罩下,君莫邪瞬間鎖定了兩個房間!不由得有些詫異:難道那麼多聖皇高手居然睡大通鋪不成?
悄悄地查看了一下,這才知道幻府的人在開會,聖地的人則在隔壁伺機偷聽,眼見兩方盡是當世最頂峰之強者,行事卻是如此的鬼祟,君大少爺一時間幾乎暈翻。
這幾家可是貌似精誠合作了數百年,終於被自己三招兩式之下弄得到了彼此之前全不信任的地步。
這讓君莫邪想起來了一句名言:無所謂忠誠,之所以忠誠,只因爲背叛的籌碼不夠!在面對絕對利益分歧的時候,就算是已經經歷了數百年光陰的深厚情誼,也照樣要爲之土崩瓦解!當然,長期以來的面和心不合,也要佔據相當一部分的原因。今日事件雖然也佔不小的關係,但歸根結底,聖地與幻府互相忌憚,纔是決裂的真正深層因素。
君莫邪眼珠一轉,無聲無息地飄進了其中一個空房間,只要處於陰陽遁的神異狀態之中,只要不過比較過激的舉動,任何人也是無從察覺的,即便是聖皇強者也不例外!幻府的七大聖皇集合在中間的房間裡開會,而聖地方面的海無涯和何知秋則在右面的房間偷聽。這也就是說,左面的,便是幻府其餘人員所居住的房間,君莫邪數了數,正好六個空房間;而右面,則只有一個房間是空的。
至於除了這九間房子之外,其他的房間住的盡都是不相干的人。神識稍稍一掃,就已經分辨了出來。
君莫邪進入的這一個房間,正是三大至尊金城的何知秋的房間。
何知秋,個性頗爲有些文人雅士的風骨,常常嘆息:人生一場大夢,世事幾度秋涼。悲春傷秋,很有一股多愁善感的騷客的味道。在他原本成爲聖皇之前,便以‘秋色至尊’爲名號,之後是‘秋色尊者&;但到了聖皇層次,卻是‘知秋聖昱&何當金風飄落葉,蕭蕭天下盡是秋!秋風劍,秋風掌,秋風腿,秋色神功!秋風腿下乾坤動,秋風掌出鬼神愁;秋色神功凌宇內,秋風劍嘯天下秋!一動,則人間秋愁,正是何知秋的招牌絕技!他領悟的天地之力絕學,便是‘萬里悲秋’!君莫鄔這邊才十進入房間,便已經知道了這是誰的房間。因爲,只要是何知秋住過的房間,便會自然而然的留存有一股蕭煞悲涼之意!只要有人十進入這個房間,就會覺得天地悵惘,人生無趣,直如逝水東流再難回。
君莫邪心道:若是這丫的每天換一個房間的話,估計全天下的客棧都得關門大吉。世間旅客誰願意住這等十進去就忍不住傷心、滿腹哀愁的房間?這什麼人啊,真正的怪人啊!一苯做二不休,君莫鄔隨手一掃,就將何知秋放在牀頭的一個狹長的行囊掃進了鴻鈞塔。
不管如何,聖皇的行李,怎麼也得有些價值吧。君大少覺得自己穩賺不賠,雖然以咱的身家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小東西……
但不菩如何,先佔到便宜再說,有現成便宜不佔不就是傻蛋了嗎?!貌似實在太巧了,正在君大少爺剛剛得手的瞬間,細微響動驟然響起;君莫邪不禁吃了一驚:這倆貨不是在隔壁房間商談嗎?難道偷聽之後不需要商量的?自己貌似已經夠小心了,難道居然還是被人察覺了!只好摒起了氣息,一動不動的隱身到了牆角。
窗子無聲無息的打開,君莫鄔暗暗稱奇:這位知秋聖皇居然不愛走平常路,進入自己房間居然也要翻窗子,果然是怪人啊……
正在想着,卻見人影一閃,房卡無聲無息的多了一個人。
君莫邪一見,差點兒驚呼出來,只見此人無聲無息,鬼鬼祟祟,一副做賊的樣子,身材頎長,面q清癯,卻是幻府聖皇白奇峰!白奇峰這人的個性最是睚眥必報!今天雖然機緣之下揍了展慕白一頓,氣卻遠遠沒出完,然後又被兩大聖皇監視……雖然人家未必是來監視,畢竟沒有明說。但白奇峰就是這麼理解的,尤其白聖皇還認定了,今日的尷尬局面就是這倆傢伙擺佈出來的。
所以,這位白聖皇便要給他們一些顏色看看。
還未散會,白奇峰就找個藉口溜出來了,情知海無涯和何知秋都在隔壁偷聽,白奇峰自然要先來沒有人的地方。他的目標,正是君大少已經收入鴻鈞塔的東西:何知秋的行囊!房間一共也沒多大,眼睛一掃就已經四處看完,卻完全沒有發現自己想要找的東西,白聖皇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喃喃自語道:他媽的,難道去隔壁偷聽還要帶着行李不成?這個何知秋也太小心了吧?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沒將行李帶過來,留在陳家了?
喃喃嘀咕兩句,白聖皇哼-了一聲,卻又無聲無息地飄了出去。
君莫邪鬆了一口氣,正想要活動活動,卻是人影一閃,白奇峰又回來了。滿臉得意,手裡端着一大盆剩菜,有雞頭有魚骨有菜葉,拉開被窩,呼地一下子盡數倒了進去,口中得意地道:“我讓你他媽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