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但現在真的看見什麼都想發火!憤然回頭!“你別跟着朕!朕要一個人走一走!”
徐國偉膽戰心驚道,“可是,皇上要用早膳啊。
朱由檢擡起手!又將拳頭握緊了放下!他已經修煉到了不常常發火!這跟他練了紀綱九毀有關係,而且國事不濟,遷怒於徐國偉,也沒有什麼意思!“朕的話不管用了嗎?不要跟着朕!”
徐國偉不敢哭,但眼淚已經成串的出來了,慌忙跪在地上磕頭。
崇禎皇帝朱由檢哎了一聲長長的嘆氣,漫無目的的出來坤寧宮,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他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是在哪裡?他覺得這次的打擊,有些讓人胸口發悶!就跟玩一個遊戲眼看自己都快要贏了,最後被別人將老窩給端了,反勝爲敗的情緒差不多!
他始終不願意相信,兵力相差不大,兵種完全相同,且士氣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爲什麼大明的軍隊還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沿着御河,這條河蜿蜒在紫荊城內,就跟一條龍的形狀差不多,龍啊龍,你跟蛇有什麼區別,你跟大明有什麼區別,什麼時候,你才能夠展翅高飛?
朱由檢痛苦的蹲坐了御河邊,靜靜的看着河水流淌,不知不覺的就滑落了淚水,他真的不是輸不起,但他不能夠接受這樣的失利,這也輸的太慘烈了吧,要不是這次皇太極攻擊過一次京城。皇太極的人幾乎可以以微小的代價就重創整個大明王朝的京畿地區!這比被人打了幾十個巴掌還要讓人沒有尊嚴的!
徐國偉赫然發現皇上坐着的地方。已經離着那懿安皇后的寢宮不遠了啊!皇帝對宮中的道路並不熟悉。他可不會誤以爲皇帝要去找懿安皇后,但是懿安皇后的宮裡面的人,會怎麼樣想就不知道了,誰讓懿安皇后的宮殿和周皇后的宮殿本來就離得不遠?
懿安皇后宮裡面的人不是瞎子,雖然徐國偉帶着承乾宮的宮女和太監們遠遠的跟着,不敢靠近皇上,但是皇上那龍袍太扎眼了!
“怎麼辦?”兩個執事太監嚇傻眼了。
“什麼怎麼辦,趕緊去稟告王公公的啊。”其中一個太監的年紀稍大!王公公指的是王忠進。
王忠進當時就嚇得跳起來了。“皇上在哪裡?”
太監哆哆嗦嗦的回話,“宮外面,御河邊上蹲着呢。”
王忠進來回走了幾步,自言自語道:“皇上要做什麼啊?行了,你先下去。”
不管皇上要做什麼,首要通知懿安皇后是正理。
懿安皇后張嫣正在用早膳,聽見了王忠進的稟告,美目中透出一絲矛盾的光暈,“怎麼可能?皇上來咱們宮裡?”
王忠進擦了擦汗,“奴才有天大的膽子。也斷斷不敢拿這事說笑的。”
張嫣有些不知所措,卻並不是驚慌的。只覺得粉臉發燒,渾身一陣發熱,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這樣?這是要壞了我的名節啊。
雖然張嫣在朱由檢那裡,也就是一個隨時可以吃的對象,自古宮內這樣的事情,所有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即使傳了出去,也沒有什麼人會大驚小怪,不會有人說皇帝的什麼不是,頂多是幫皇帝傳一傳風~流的名頭罷了,但張嫣是絕對接受不了的,她不清楚自己對皇帝的感情是怎麼樣,但有一點,她從來沒有忘記過,皇帝是她的小叔子。
張嫣拿起一塊錦帕擦了擦嘴,又取下別在自己宮裙側面的絲帕,用力的攪動着,將那絲帕都攪成了一團麻花,卻不自知。
張嫣的蔥白的兩隻,柔若無骨的小手互相摩擦着,緊張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半天都沒有注意。
王忠進輕輕地咳嗽一聲,張嫣纔回過神,“你說,怎麼辦呢?”
王忠進擠出一點笑意,“娘娘,咱可不能當做沒有看見啊,您得出去迎一迎。”
張嫣霍的一下子站起來,提高了一點嗓子,“我不去,哀家憑什麼要去迎接他?哪裡有皇帝到皇嫂宮裡面的道理?你說,他到底是要做什麼?”
王忠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您還記得上次您爲皇上叫魂的事兒嗎?皇上看來是真的癡了。”
想起了上次的事兒,張嫣的心裡有軟綿綿的成了一團黑芝麻糊,她當然知道皇帝對自己的心思,“他要是進了宮,哀家該怎麼辦?他這樣不進宮,還等着哀家去接他,他到底想怎麼樣啊?他到底在心裡將哀家當做什麼人?”
王忠進沉吟着自己的措詞,“娘娘,咱萬歲爺極其的工於心計,老奴也是聽人說的啊,說錯了,這裡就老奴和娘娘兩個人,娘娘千萬不要見怪。”
張嫣不耐煩道,“儘管說便是。”
王忠進點點頭,“萬歲爺可能是想娘娘您親自去接他入宮,這樣的話,別人就會說是娘娘您找的萬歲爺。反之,則成了萬歲爺逼娘娘。”
張嫣快走幾步,往內宮深處走去,“不可能,哀家絕對不會去接他進哀家的宮裡面的,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王忠進急了,他不是不知道厲害關係,楊四慶和徐國偉倆人沒有少變相的威脅他這件事情!萬一懿安皇后觸怒了皇帝,皇上是癡心一片,娘娘也不一定會怎麼樣,那他就可要遇到大黴了啊!
“娘娘,您不爲您自個想,您也要爲國舅爺和老奴這些人想想啊,您忘了國舅爺纔剛剛從天牢放出來嗎?您是沒有看見,國舅爺那麼壯實的一個人,出來就剩下皮包骨頭了啊,還有老奴,如果您開罪了萬歲爺,老奴怕是要被徐國偉和楊四慶這幫人給活颳了哇,嘴長在他們身上,現在不是天啓爺的時候了,後~宮之主也不是娘娘您了啊,誰都比老奴大。求娘娘可憐可憐老奴和國舅爺這些人吧?”
張嫣看了一眼跪着抹眼淚的王忠進,自己的眼淚也下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過崇禎皇帝居然會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