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猛不但聰明,也很有些當官的智慧,當時都悔恨的恨不得拿腦袋撞地!他知道不是因爲自己說話的內容有什麼問題,是因爲他的語氣,因爲他說話的方式,還是跟當初給檢少爺做隨侍的時候一般!這個冷場,檢少爺的這個當面讓他下不來臺,足夠他終生銘記!
崇禎皇帝朱由檢對於手下人的安置使用,是很有一套自己的心得體會的,畢竟兩輩子都在官場打滾,最不好安置的,反而是高家兩兄弟這樣的,一方面,他們忠心,但,他們官癮不大,很容易滿足。
“大人,德猛可能是一時高興,相信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孟浪了。”高德威在離開軍營一段路之後,到底忍不住跟檢少爺說道。
崇禎皇帝朱由檢沉聲道,“我並沒有生氣,我是痛心!你知道嗎?我是多麼想你們倆兄弟好?你們的忠心,我都看在眼裡,你們能夠明白嗎?”
高德威的眼淚瞬間流出來了,“我懂,少爺,我真的都懂,您的提拔之意,傻子纔看不出來的,我弟弟是比我適合做官的,相信他今後不會這樣了。”
崇禎皇帝朱由檢微微的嘆口氣,“我並沒有說你什麼,我不高興,也不完全是因爲他有些得意忘形,而是什麼?我告訴你,大喜大悲,這是爲官之人的大忌!當官就是要處變不驚!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纔算是修煉出來了!拋開人品不談,你們要多想想你們接觸過的楊鶴,如果你們兄弟二人能夠做到楊鶴的修爲。多大的官。我都敢讓你們上!”
高德威微微的一驚。不知道爲什麼,檢少爺這話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霸氣了些!高德威雖然沒有見過皇帝,但想着,皇帝應該也就是這樣到頂了不?少爺跟皇上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崇禎皇帝朱由檢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因爲有些動情了,也有些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便沒有再說什麼。高德威也沒有再說什麼。
高德威還是很精明的,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就寧可不說話,這總是沒有問題的!
鄭芝虎見到檢大人親自到來,也很高興!“大人!幾日不見,我都有些想您了。”
崇禎皇帝朱由檢微微的一笑,“我又不是女的,想我做什麼?可惜現在時節不濟,要不然,我就讓你到揚州城中去享受一下。江南風月?”
鄭芝虎哈哈大笑,“這個我真不用。我們當初做海賊的時候,檢大人,我跟你說,最有味道的還是那日本女人,那騷,我都沒有辦法跟你說。”
崇禎皇帝朱由檢大汗,這個時候可惜沒有島國片子,要不然,這個傢伙必定是忠實擁躉!
“這幾日江防有什麼問題嗎?”崇禎皇帝朱由檢跟鄭芝虎哈拉幾句,問到了他最關心的問題,事實上,他已經沒有多少心思去南京了!整頓南京官場,現在看來,時機遠遠的沒有成熟,本來他在來的時候,是想一鼓作氣,對整個江南官場都整頓一番的!現在看來,自己過於樂觀了!至少在兩三年內,他都沒有能力再給江南官場動太大的手術!如果能夠穩定的將揚州捏在手中,已經是萬幸了!
一說到正經事,鄭芝虎也收斂了笑容,用手往對岸一指,“檢大人請看!”
崇禎皇帝朱由檢順着鄭芝虎指着的方向看去!至少有上百艘戰船在江邊停靠着!還紮下了一座大營!這些戰船雖然沒有鄭芝虎的戰船那麼大!但是也有三分之一大小,應該都是長江水師的人馬,都歸南京守備魏國公徐宏基統屬!
“他們有多少人馬?有什麼異動嗎?”崇禎皇帝朱由檢沉聲問道。
鄭芝虎搖搖頭,“具體數目無法探知,要靠錦衣衛去了解,不過我看來,那座大營中,至少兩萬人是有的!他們在前日就已經集結完畢,沒有什麼異動,戰船並沒有靠近我們三裡之內!以顯示沒有敵意,所以我也一直沒有去聯絡大人,怕分了大人的心。”
崇禎皇帝朱由檢點點頭,沉思了一會,“這是在給我們施壓,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很清楚揚州城具體出了什麼事情了,注意加強戒備!”
鄭芝虎頗爲自信,“檢大人,您放心,雖然我手裡只有二百水師,但他們想要圍殲我們的五艘戰船,是根本辦不到的,我們的船不僅比他們的大,還比他們的快,這些長江水師的戰鬥力連福建水師的一半都抵不上,更別說跟我們鄭家軍相提並論了!如果要硬碰硬的話,我區區五艘戰船,就可以拼掉他們至少三十艘戰船!”
崇禎皇帝朱由檢還是很不放心,“他們敢過來,你們就警告,如果他們敢不宣而戰,就是造反,就給我狠狠的打!”
鄭芝虎匪氣橫生的道,“哈哈,檢大人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也是這麼跟下面人說的,我們現在是皇上的人,當然不怕他們了,我們過去當海賊的時候,也不懼這幫光會搜刮民脂民膏的傢伙。”
崇禎皇帝朱由檢溫言道,“鄭大人,你現在也是朝廷命官了,不要再提當初做海賊的事情,跟底下人也要這樣交代,這不好。”
鄭芝虎很佩服檢大人,並沒有不高興,憨笑了一聲,“我不是跟檢大人在一起開心嗎?檢大人,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真讓人爽快的,我在以前都不敢想象我可以跟一個朝廷命官這麼對脾氣,你就是跟一般的朝廷官員不一樣。”
崇禎皇帝朱由檢也微微的一笑,“你啊,剛跟你說的,你又忘了嗎?你現在也是朝廷命官了,什麼你們你們的,你也是我們當中的一員。唉,我跟你說,介於目前的形勢差距太大,我如果長期留你在揚州,歸屬揚州大營統屬,你有沒有意見?”
鄭芝虎微微的一怔,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檢大人,您說真的還是試探我呢啊?我長期留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