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月琳和崇禎皇帝朱由檢聽了都覺得高興,一起看向了鄭三俊,鄭三俊搖頭苦笑了笑,“檢大人,其實我也是贊成不要跟皇上對着幹,我就不贊成死諫,不過皇上做事,在很多時候未免太過操切了一些,就拿變法這事來說,應該先跟重臣們通通氣,直接一下子都拋出來,纔會造成如今的局面的。”
崇禎皇帝朱由檢點點頭,“贊同,我也覺得皇上有時候是性子急了一些,但是皇上沒有想剝奪任何人的力量,只是想讓大明的潛力發揮到最大,老大人覺得有什麼法子可以緩和嗎?”
鄭三俊想了想,“皇上這次變法,主旨在改革稅法!這就是要戶部挑大樑的時候了,如果皇上能夠說動一個人出來,老夫覺得事情會有轉機的,畢竟大部分老臣也是不放心變法,並不是反對皇上。”
崇禎皇帝朱由檢點點頭,“你是不是想說侯恂?”
崇禎皇帝朱由檢知道鄭三俊和侯恂交好,侯恂字若谷,號六真,明朝太常卿侯執蒲長子。侯恂先世爲開封人。明洪武年間,侯成奉詔隸歸德(今商丘)衛戍籍,遂爲商丘人,爲商丘侯氏始祖。七歲時受知於提學使梅之煥[ ,補博士弟子員;五年後受知於郡守鄭三俊。與弟侯恪同舉萬曆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乙卯舉人,同登萬曆四十四年(公元1616年)丙辰進士,授行人。後來,邊境頻頻告急。侯恂多次上疏論核餉練兵方略。左都御史鄒元標非常賞識他。天啓二年(公元1622年)侯恂上疏追論“移宮案”和“紅丸案”。同時又上疏論救刑部尚書王紀,當時朝中奸黨十分恨他。
在天啓二年(公元1622年),由於鄒元標舉薦侯恂巡按貴州,幫助中丞朱燮元等平息貴州水西土目安邦彥叛亂,以解貴州之圍。因平亂有功,天啓四年(公元1624年),朝廷準備擢升侯恂爲京卿,但由於魏忠賢專權。朝野十分黑暗,侯恂的父親侯執蒲以剛正不阿而聞名朝野。吏部尚書趙南星、吏部侍郎陳於廷等很信任他。當時,侯恂的弟弟侯恪也在朝廷做官,與同朝的繆昌期、姚希孟關係很好。侯恂在“紅丸”、“移宮”兩案中,又與魏忠賢奸黨針鋒相對。因此,魏黨把侯氏父子視爲眼中釘,說侯氏父子十分倔強,不能再讓他們做一天官了。不久,他們相繼被罷官。崇禎年間,魏忠賢被誅。侯恂亦被重新啓用,後又被擢升爲兵部侍郎。有一年侯恂和尤世威巡邊時。在黃花鎮遇火災。火箭火炮,全部爆炸了。
侯恂受了重傷,在牀上躺很久不能起來,請求罷官。崇禎皇帝說:“邊境戒嚴,昌鎮亟須飭備。”命令他休息治療,不得引咎辭職。
從這些事情都可以看出來,侯恂不但正直無私,還心胸開闊,所以鄭三俊才一說出口,崇禎皇帝朱由檢已經猜到了鄭三俊要說的誰了。
鄭三俊大奇,“檢大人知道侯恂?”
鄭三俊沒有想到一個如此年輕的人,不但很是清楚大明的國事,對這些老大臣的事情也這般的清楚,隱隱約約居然覺得自己面前的這個蒙着個軟皮面具的青年,就是皇帝!
崇禎皇帝朱由檢點點頭,“聽說過,今日跟鄭大人,文兄都談的很開心,希望大家都能夠一起輔佐皇上,畢竟大明是天下人的大明,皇上是大明的皇上,皇上也需要人相助。”
鄭三俊暗贊檢荀樓老辣,他想不通爲什麼一個不到二十歲的人會如此的老辣,這一句話,等於是已經將他這個本來還搖擺在是贊成墨守陳法,還是要跟隨皇帝推行新法的人就一下子給拉到了皇帝的陣營中!同時鄭三俊也聽出了檢荀樓的話的背後的意思,他預感到文震孟和自己因爲今日跟檢荀樓的對話,將馬上要被重用了!
文震孟和鄭鄤顯然沒有鄭三俊這般老辣的政治嗅覺,但是文震孟是真的覺得皇帝的新法沒有什麼問題,他算是少數比較開通的讀書人。
“月琳,既然檢大人來找你,你就去院子中跟檢大人說幾句話,送送去吧。”鄭鄤雖然不喜歡檢荀樓的背景,但是對於檢荀樓這個人,他並不反感,況且皇帝的事情沒有了下文,人家是王承恩的外甥,一直對自己以禮相待,也沒有必要當面撕破臉。
鄭月琳的粉臉一紅,想說不要,又說不出口,衆人奇怪的看着她,當鄭月琳看見崇禎皇帝朱由檢目中懇切的目光,心軟了。
“你來我家,到底要做什麼啊?”鄭月琳小聲的問道,語氣相對冷淡。
崇禎皇帝朱由檢想要抱着鄭月琳但是大堂是可以看見院子中的情形的,他剋制住了,“朕想告訴你,朕在做很多事情的時候,是身不由己的,你想看見人殺人,還是想看見人吃人?如果不用鐵血手段的話,這些反對皇權,反民,白蓮教,一個個的去密訪,這要殺到什麼時候纔是一個頭啊?”
鄭月琳忍不住又來氣了,“那你就可以爲了一小撮的白蓮教和反民,就任意枉殺了嗎?如果一鍋粥裡面掉了一顆老鼠屎,是不是要將整鍋粥都倒掉呢?”
崇禎皇帝朱由檢微微的嘆口氣,“關鍵朕沒有時間啊!朕答應你就這一次了,下次不這樣了,可以嗎?”
鄭月琳的美目紅了,“你這話應該對枉死的上百萬百姓去說,不應該對我說的,你這樣做,知道傷了天下多少人的心嗎?”
鄭月琳說的雖然決絕,但心中實在比崇禎皇帝朱由檢的難受程度更大!
崇禎皇帝朱由檢嘆口氣,“朕怎麼會不知道?但朕相信,朕沒有做錯,如果不能快速的拿下黃河以北的山東地區,不能將整個北直隸連爲一起,建奴再次來犯,就不能夠在朕的御林軍的統一指揮之下,那樣的話,到時候還不是一樣要被建奴給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