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玉兒並沒有生皇太極的氣,她生的是她自己的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痛恨崇禎皇帝朱由檢!即便是那次因爲林丹汗,大玉兒已經將事情的前後經過徹底的想明白了,但她還是會去恨崇禎皇帝朱由檢!
滿人再怎麼大度,但是事情一旦牽涉到了給人在過程中,硬生生的戴了一頂綠帽子,還是沒有人能夠接受的,皇太極接受不了,大玉兒自己也同樣接受不了!
大玉兒時常會忍不住的想到自己打小就在一起生活的女伴蘇茉兒,她跟蘇茉兒情同姐妹,不知道蘇茉兒現在的境遇是怎麼樣的?她過的還好嗎?
大玉兒看着自己的手絹,這手絹是如此的乾淨,上面的那多白色的小花,也是她親手所繡,但是,她這個人,現在還是乾淨的嗎?跟崇禎皇帝朱由檢的事情,不要說是皇太極,大玉兒的心裡更加的揮之不去,如果可以的話,也許,她想親手殺了崇禎皇帝朱由檢!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恨他,在這些日子當中,雖然已經過了很久了,但是崇禎皇帝朱由檢的容顏,卻時常會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大玉兒弄不明白崇禎皇帝朱由檢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風度翩翩當中,又帶着些市井之氣,似乎他和民間接觸的很深,而言談灑脫之間,卻更有着一股帝王的氣質,那氣質,會讓人不知不覺的知道他的高貴,這絕對不是故意做作就能夠讓人感受的到的氣質,是天生的!?
“你既然不願意殺了我。那你就應該將這事放下。”大玉兒是一個非常冷靜且聰慧的女人。她的聰慧程度。並不低於鄭月琳,這也是,她如果在原本的歷史中,最終成爲清朝能夠入主關內,入主中原,入主整個中華大地的,一個最爲關鍵的人物的原因!可以說誇張一點的是,沒有多爾袞。清朝沒有辦法入關,沒有大玉兒的話,清朝沒有辦法成爲一個朝代!
皇太極的情緒緩和了一些,他時常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在大多數的時候,他還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
“你覺得,朕,現在應該如何做?”皇太極輕聲的問道,心裡覺得剛纔的語氣不好,卻不能去道歉。身爲一代帝王,道歉絕對不是帝王的處事法則。知錯,也只能夠在心裡,帝王是永遠不致歉的!
大玉兒也知道皇太極在大淩河城堡的明軍精銳脫圍後,情緒很不好,這是一次擴大大金國實力的絕佳時機,此時沒有抓住機會,也給將來在遼東和明軍的決戰,蒙上了一層巨大的陰影,這是明軍,更加是崇禎皇帝朱由檢緩過勁來的一個絕佳機會。
“此時一定不能再繼續強攻了,圍了大淩河城堡這麼長的時間,攻堅戰也絕對不是大金國所擅長的作戰方式,勇士們都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眼下的當務之急,還在於祖大壽,只有祖大壽能夠真心來降,形勢就不一樣了。”大玉兒冷靜的給皇太極分析着。
皇太極見大玉兒跟自己想到的差不多,十分的高興,一個再怎麼有本事的人,都還是需要有人來印證自己的想法的,沒有人是有足夠的信心,可以萬事都不與人商量,獨自的做着決定。
這也正是崇禎皇帝朱由檢的悲哀,崇禎皇帝朱由檢所見所聞,他沒有辦法跟人商量,也沒有辦法形容的很清楚,他註定了是一個孤獨的執政者,縱然現在有鄭月琳可以跟他一起商量着來,但鄭月琳只能是作爲他的副手,只能是幫助崇禎皇帝朱由檢來完善他的想法,崇禎皇帝朱由檢跟鄭月琳之間的關係,就比皇太極和大玉兒這頗有默契的一對,要差那麼一些。
“不錯,朕也跟你是同樣的想法,只是,這祖大壽既狡詐,臉皮也夠厚!着實是很難對付,朕擔心的是,即便這祖大壽有把柄在我們手裡,只怕這把柄的分量還不夠重。”皇太極擔心着,繼續和自己的內軍師大玉兒商量。
能夠在原本的歷史中,能夠在最終的王位爭奪中勝出,大玉兒本身的能力,和參與到的政治中的深度,都是毋庸置疑的。
“把柄的分量如果不夠的話,就加重分量,恩威並施!上次是祖大壽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來我大營投降,此時剛一回去就加大了抵抗的力度,一方面是擔心明朝內部對他的壓力,另外一方面,就是想對皇上展示他的實力,這就只有一種可能性,從祖大壽過往的表現來看,他絕對不是想真的和我大金國對抗,他這是向皇帝表示不滿,表示皇帝對他還不夠重視的一種表現,他的心,絕對不止是一個地方大員這般簡單。”大玉兒的美目中閃爍着智慧的光澤,一個女人,即便是她的容貌並沒有到達舉世無雙的地步,但是如果智慧能夠加分,也會使得一個人的整體形象增色許多!鄭月琳在這點上面,就跟大玉兒是一樣的。
所以,即便是鄭月琳無法在容貌上面超過周皇后,在美貌上面更沒有辦法跟懿安皇后張嫣相媲美,但是在崇禎皇帝朱由檢的心中,鄭月琳誰都不輸。
皇太極聽過了大玉兒的話後,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他不是一個短視的君王,也不是一個小氣的君王!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皇太極點點頭,“愛妃分析的不錯,上一回是朕給的籌碼還不夠!這一回,咱們要恩威並重,既要讓祖大壽知道,朕隨時可以要他的命,卻不要取了他的命,這是威!朕這次親自到他的地盤去,並許諾,只要他真心到我大金國來,朕可以給他封王,封他一個鐵帽子王!世襲罔替!不知道,這個恩,夠不夠重了?這個籌碼?夠不夠重?”
大玉兒的眼睛放亮,看着皇太極,有些崇拜,有些迷戀,這樣的感覺,她從來都沒有變過,她知道自己,這一生一世都會愛着眼前的男人,即便是那個崇禎皇帝朱由檢是長得天下少見的美男子,但是在大玉兒的心中,崇禎皇帝朱由檢還是跟自己的男人差的太遠。
“這樣是足夠了的,只是,皇上有必要親自去那錦州城嗎?皇上是萬金之軀,派別人去吧?”大玉兒不放心道。
皇太極微笑的搖搖頭,淡淡的道,“朕貴爲天子,何懼之有?朕不但是要做滿人的大汗,將來還要一統這萬里江山,做全天下人的大汗!一個小小的錦州城,朕根本不放在心上,忘了,朕上次還跟你一起去過山海關了?難道這錦州城比山海關還要危險嗎?”
大玉兒聽見皇太極這幅舉重若輕,似乎是天下的任何危險,在他的面前都不掛懷的胸襟,更爲欽佩,更爲愛戀,不再多勸說什麼,因爲大玉兒知道她的皇帝決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改變。
錦州城中的祖大壽府邸中,祖大壽麪色凝重的用手撐着自己的額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底下是他的一衆親信。
“你們都說說,將來何去何從?只怕這種夾在大明和大金之間的日子,遲早是要做個了斷的,皇上三次讓我赴京,我都沒有去,只怕今後遼東的軍餉糧草更爲吃緊,而且現在有那滿桂佔據着以前歸屬毛文龍的雙島和皮島一帶,海路上面的財路也變得不暢順了。”祖大壽在這次從皇太極那邊得以脫險之後,並沒有很舒坦,他的心事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