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恨世界

張慧儀再進屋的時候,發覺相公已經睡了,微微的嘆口氣,就不想再進被窩,以免打攪他,卻被朱由檢一把拉了進去。

呀的一聲輕呼,張慧儀笑的花枝亂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知道什麼?今天不要去當差了,我幫你跟舅舅說過了。”朱由檢道。

“你幫我跟舅舅說過了?你在哪兒碰見他的?我很久沒有見到舅舅了,舅舅即便是在中樞院的時候,也在裡院。”張慧儀在跟檢荀樓成婚之後,也跟檢荀樓一起叫舅舅,實際上,王承恩是很少來他的這個府邸的,基本上,王承恩的這座偌大的府邸,就成了張慧儀最大了。張慧儀自己也很久沒有見過王承恩。

“怎麼?你有什麼事情找舅舅嗎?”朱由檢忽然疑惑的問道。

張慧儀搖搖頭,“沒有,我能有什麼事兒?我的差事也挺忙的,我也沒有月琳那麼聰明,每天應付手頭這點事都忙不過來呢,你這麼久都去哪兒了啊?我知道我不能問,但人家一個人在這裡,很孤單的。”

朱由檢不忍心的將張慧儀摟着在懷中,他沒有找很多女人,就是這麼個原因,實際上,他在後來,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收了張慧儀和鄭月琳,他不該破壞她們原本的生活軌跡的,兩個小丫頭都漂亮的像是小妖精一般,任憑在哪裡, 都能夠過上無拘無束的富貴生活,自己收了她們。卻沒有時間陪伴她們,會不會太自私了呢?

“我經常想你,但現在正是國事堪憂的時候啊。”朱由檢的鼻子一酸。他並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卻是一個很感性的人,他會偶爾也會有想哭的感覺,但讓他真的哭出來,他也不容易。

張慧儀見檢荀樓說的動情,心下感動萬分,不好意思的搖搖頭。“你真是的,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這麼認真做什麼啊?我覺得。你比我們做新法的還要嚴謹,一點玩笑都不能跟你開了。”

朱由檢微微的一笑,摸了摸張慧儀烏黑柔順的秀髮,“我就是覺得太委屈你了。你這樣的條件。放在哪個王府都應該是正宮王妃的,跟着我太委屈了些,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相公。”

張慧儀以爲他感懷於他自己的身世不能見光呢,心中起了一種母性的情懷,“我纔不稀罕嫁給什麼王爺宗室呢,我就願意跟你這樣過一輩子,哪怕你是要飯的,我也覺得很開心的。真的,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這樣想,如果能夠重來一次,我希望永遠都這樣跟你在一起,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呢。”

朱由檢的鼻子又微微的發酸,小丫頭你太能煽情了,“大早上的,趕緊睡覺,盡說這些,故意想把我逗哭不成?”

朱由檢在張慧儀的粉嫩的鼻子上面颳了刮,吻上了那柔軟的粉脣。

張慧儀已經少了以前的一些不自然,動作熟練的多了,嚶嚀一聲,便摟住了檢荀樓,配合着他的動作。

歡愉之後的睡眠,總是格外的沉重,也格外的香甜,蓋因爲是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皇帝喜歡這種兩情相悅的感覺,他不喜歡生活中有爭執。有分歧,他甚至偏執的想消除全世界的分歧。

崇禎皇帝朱由檢難得的睡到了三個時辰,他想着自己是不可能會跟哪個女人真的一輩子在一起,真的就這麼永遠膩在一起的了,覺得對張慧儀,對周皇后,對鄭月琳,對田貴妃和袁貴妃,還有泰鬆格格和蘇茉兒,都有些虧欠,一個男人要這麼多女人,確實是很不應該的。朱由檢就是一個很喜歡後悔的人。

當他醒來,卻發現張慧儀已經不在了,問過外間的宮女,才知道張慧儀仍然放不下公事,中午的時候去都察院當差去了。不由的苦笑一下,也不知道自己讓張慧儀和鄭月琳去做官,到底是對還是錯,這兩個女孩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尤其是做什麼事情都這麼執着,他卻不知道,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執着的人,所以纔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跟宮女打了一聲招呼,讓她們告訴張慧儀,自己有差事,可能要走一段日子,說這樣的話的時候,皇帝的心裡是不舒服的,他知道解釋也是枉然,自己娶了張慧儀和鄭月琳,這樣一年見不到幾次,對女孩來說是多麼的殘忍?而自己的哪一個女人不是這樣?其實即便是將他的所有空餘時間都分給一個女人,其實都已經很不夠了,更別說皇帝的女人有好幾個。

皇帝不敢懈怠自己的人生,更衣之後,回到承乾宮熟悉一新,也去了中樞院工作。他的生活又進入了正軌,在穩定的生活中,會讓皇帝的心情更加的愉悅一些的,他其實並不適合到處奔波,皇帝並不喜歡那樣的感覺。

到鄭月琳那裡去的時候,也到了次日的天濛濛光時分,他做事有些強迫症,如果不去看張慧儀的話,他可能不會去看鄭月琳,但如果看了張慧儀和鄭月琳當中的其中一個人,他就必定緊跟着要去看看其中的另外一個人。

皇帝是戴着面具,穿着便服來的,檢荀樓是一個面具,濟長海又是另外一個面具,頗爲麻煩,不過好在皇帝的心細,倒是不會搞混的。

因爲有西廠武裝太監跟着,有特定的腰牌,皇帝得以入內,外人是不能進入這府邸的。

鄭月琳正在熟睡當中,皇帝微微的一笑,摘下了臉上的面具,卻沒有想到鄭月琳會睡的這麼沉,剛要更衣,卻發現鄭月琳的旁邊還有一個頭,只露出頭髮,將臉蒙在被子裡面的頭,皇帝大驚!鄭月琳的防衛級別也是貴妃出宮級別的,安全不成問題,牀上怎麼會還有一個人,將被子弄開一看,卻原來是那個小孩熊家慧。

崇禎皇帝朱由檢苦笑一下,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當中,把這事忘記了,但這府邸不小,不存在沒有住處的問題啊,也不用兩個人擠一起睡覺吧?

鄭月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來,“皇上。”

崇禎皇帝朱由檢心中一驚,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你將我的身份告訴她了啊?”

皇帝忽然有些後悔,忘記了自己的樣子已經被這小女孩見過了,讓她住在這裡其實很不方便啊!本能的將面具又戴上了。

“沒有,臣妾……不是,妾身知道不能說破,皇……不是,相公的事情的。”縱然鄭月琳十分的聰明,卻也改的拗口,的確是非常的不便,“我從徐國偉公公將這孩子帶過來的時候,一聽事情的原委,便曉得相公是同情這孩子,想收留她,並沒有告知您的身份呢。”鄭月琳拗口的用另外一種身份配合着皇上,她不能再用一個皇妃的語氣了。

崇禎皇帝朱由檢看着那小女孩,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過去,他很清楚這女孩是心理受到過嚴重的刺激,纔會變成這個樣子的,相比於小男孩來說,崇禎皇帝朱由檢更喜歡小女孩,小男孩大了就惹人煩,不像小女孩,永遠都是懵懵懂懂的。

這個熊家慧卻絕不是懵懵懂懂的,雖然熊家慧很少說話,但是崇禎皇帝朱由檢能夠感覺的到,這個小女孩似乎什麼都知道了,她對朕不是仇恨,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似乎,她恨的不光是朕,而是這個世界。

朱由檢點點頭,這是一個大問題,“那你怎麼讓她跟你睡啊?她不是連碰都不讓人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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