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紙條

柳安城依然是一幅文質彬彬的樣子,看着走進來的兩個人,很從容鎮定的站起來,然後和季亦辰笑着握手。

“我給你介紹一下。”季亦辰笑着指去旁邊的沈墨,“我的太太,你應該知道。”

“季太太。”柳安城微笑開口:“我們可是老朋友了。”

“是的。”沈墨報之以微笑,“只是好久不見。”

見季亦辰饒有興趣的看着兩個人,柳安城對着他笑着解釋道:“我和季太太可是認識了許多年,曾經我還追求過她,只不過季太太似乎對我很不中意,最後還是嫁給了你。”

他彷彿很熟絡的輕輕捶了一下季亦辰的胸膛,季亦辰爽朗的笑了一聲,把沈墨摟進了自己的懷裡,笑道:“現在我們很幸福,很抱歉,你依然沒機會。”

柳安城和季亦辰對視了一眼,均是爽朗的笑了起來。

沈墨心裡緊了緊,他們關係似乎很好,柳安城會幫助自己嗎?

三個人在沙發上坐着,沈墨依然被季亦辰攬在懷裡,而對面沙發上的柳安城臉上波瀾不驚,只是掛着淡淡的笑意。

季亦辰和柳安城談了一些公司的事情,隨後談笑風生,喝了不少酒。

沈墨也懶得去聽,也沒辦法插嘴,只是靜靜地坐着。

柳安城笑容不減,忽然看過來,“季太太,酒喝光了,給我們拿一瓶酒可以嗎?”

沈墨走到酒廚拿起一瓶洋酒,先是給季亦辰倒了一杯,又給柳安城倒了一杯。就在這時,她只感到手上忽然一動,微微低頭,只見一張紙條悄無聲息的遞塞進自己的手裡。

她想向自己傳遞什麼?是想幫自己是嗎?沈墨心裡激動了一下,接着又緊張的微微側目,幸好的是,季亦辰臉上沒有什麼異色,只是淺淺的喝着酒水。

沈墨回去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然後就起身道:“你們聊的什麼,我也聽不懂,我先出去了。”

季亦辰沒有阻擋她,倒是柳安城望着她的背影,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季太太似乎沒有以前那麼開朗了。”

沈墨出了門,就發現一名侍者走了過來,也不說話,只是跟在身後,這又是季亦辰派來的人。

沈墨假裝在大廳裡走動,但手上悄悄地把紙條打開,上面就寫着幾個字,洗手間!

柳安城讓自己去洗手間,可讓沈墨發懵的是,是讓自己去男洗手間,還是女洗手間?

很顯然柳安城會來找自己,可他總不會去女洗手間找自己吧?可是去男洗手間,自己又怎麼好意思?

沈墨猶豫着還是走進了女衛生間,只是剛進去,一扇隔間的門就打開了,飛快走出一個穿着黑色的職業套的年輕女人。

這女人有三十歲左右,長得很冷豔,她警惕的看了下週圍,這才走近沈墨,壓低聲音道:“你好,我是柳成安先生的秘書,老闆讓我在這裡等你。”

雖然劉安成沒有親自來,但是他的秘書來了,沈墨微微愣了一下,接着眼睛裡閃過無限驚喜。

女秘書把一張紙條塞進了的手掌裡,看了她一眼:“上面已經寫的很清楚,老闆讓你根據上面的去做。”

沈墨伸手想打開紙條。

“這裡不方便,回去再看。”女秘書低聲警告,見沈墨收好了紙條,又飛快道:“好了,我先出去,你等一下再出去。”

女秘書假裝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沈墨望着他的背影,認真的說了句,“謝謝。”

等了幾分鐘,沈墨才從洗手間裡走出來。

剛出去,就碰到走過來的季亦辰,沈墨的心忽然很虛,甚至想捏緊口袋裡的那張紙條,生怕被發現。

季亦辰眯着眼睛看着,“你怎麼了,臉色似乎不太對?”

沈墨忍下驚慌,連忙道:“我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

季亦辰聽後,那冷漠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關心,眼神裡也多了一絲暖意,“既然身體不舒服,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可是,酒會還沒有結束啊!”沈墨悄悄的往四周去看,害想在人羣中看到柳安城,還想聽聽他究竟是怎麼安排的。

季亦辰已經淡淡道:“一個酒會而已!”

沈墨擡頭看着那雙黑色的眼睛,雖然還是深不見底,但讓她有種錯覺,他好像說的是真的,真的在關心自己。

這個念頭一冒上來,沈墨頓時冷笑,怎麼可能?他折磨的自己還不夠嗎?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沈墨只能點頭,不過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往四周再次看了一下,直到確定沒有看到柳安城的影子,這才失望的邁開了腳步。

沈墨忽然感覺手上一暖,手被季亦辰輕輕拉住,一邊和衆人打着招呼,一邊走去門口。

沈墨只感到一片羨慕的目光投了過來。

雖然不想回到那個陰冷的別墅,但沈墨無力反抗,當回到別墅的臥室,季亦辰竟然真以爲她生病了,還找來了醫生。

一些檢查儀器安在了身上,忙忙碌碌了一番,醫生似乎真找到了什麼病症,把季亦辰拉到了一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沈墨被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弄的心慌,豎着耳朵聽去,隱隱聽到醫生在說,“季太太的身體現在的確有點虛弱,我先給她開點補氣血的藥……”

沈墨的心安定了下來,同時也以身體不適爲藉口,整天呆在臥室裡,也是把柳安城紙條上寫的計劃熟透於心。

這是她逃命的倚仗,也幸好,這段時間,舒倩去外地拍戲,沒有她的煩擾,精神放鬆了不少。

在這三天裡,季亦辰經常半夜纔回家,據說公司裡出了棘手的事情,沈墨知道,這是柳安城在暗中的策劃,讓自己有時間準備一切。

感激之餘,沈墨不得不重新審視柳成安,他似乎不像表面和季亦辰那樣的友好,而且,他的權勢也很大。

今晚就是紙條里約定的時間,女管家果然過來告訴:“太太,先生讓我轉達給您,他今晚在公司有緊急的事情要處理,不回家了。”

“好了,我知道了。”沈墨心裡冷笑,他還是那樣的虛僞,而且還要自己陪着他虛僞。

既然柳安城用公司的事情,拖住了季亦辰,那麼沈墨就飛快地行動了起來。

首先她要先想法離開別墅,柳安城的權勢再大,也不會伸到季亦辰的別墅裡。

但離開之前,沈墨還有一件事要做,要去季亦辰書房裡找到一點現金,出去以後哪裡都要用到錢。

她觀察了下門外,見走廊裡沒人,立刻躡手躡腳的走到書房,輕輕扭門,門開了。

書桌上是一些凌亂的資料夾,沈墨眼裡露出一絲複雜的表情,他以前也時常在書桌上工作到深夜,自己爲了他他分憂,專門學了金融學。

記得以前,他們經常爲一些投資項目而展開討論,當時是那樣的美好……

想着想着,她很自然地把書桌上的資料一件件的收拾好,等發現的時候,眼裡纔有了傷痛,她討厭這種潛移默化的習慣。

深呼吸了一下,伸手拉開抽屜,當看到裡面的一張畫紙,她忽然失神,眼淚忍不住打轉。

那是自己畫的一家三口,被自己抓碎的一家三口,但現在卻被他小心翼翼的黏貼了起來,黏貼的是那樣仔細……

莫名的感傷,再次吸了口氣,把這張畫小心的疊起來,裝進了口袋,然後在抽屜裡翻找,果然發現了不少現金,同樣裝進了口袋裡。

約定的時間在晚上十點,她現在就要想辦法離開這裡,根據提前想好的計劃,重新走回房間,穿上早就預備好的一套傭人的白色工作服。

她低着頭出了房間,這時間,走廊裡沒有任何人出現,下了一樓,廚房裡面還有人影,這是廚師爲明天的飯菜做準備。

她的嘴角彎了彎,明天可以少做一個人的飯了,雖然這樣想着,但是心裡卻隱隱的有些不舒服,這裡畢竟是她曾經的家!

她悄聲的出了別墅樓,庭院裡燈火輝煌,必須要打起精神了,不少保安都在巡邏。

她觀察過他們的路線,小心翼翼的避開,不過在一條小路上還是和一名傭人碰上了。

沈墨心裡緊張的狂跳,假裝捂着肚子,死彎着腰,飛快的往前走,那傭人疑惑的看了她幾眼,不過也沒有多言語,急匆匆的去忙自己的事了。

沈墨走向大門的方向,不過在離大門一段距離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飛快的躲在了旁邊的花園裡。

因爲之前出過事情,現在這裡加派了人手,想這樣走出去是不太可能,所以沈墨只是靜靜的等待,等待柳安城紙條裡說的那個時刻。

也就是過了十幾分鍾,整座別墅忽然黑了,這是柳安城利用關係把這裡的電停了。

別墅裡有備用的發電機,但這需要三分鐘的時間,這時間已經夠沈墨跑出別墅門了。

“怎麼停電了,小王你和老趙,你們趕緊去發電室把電送上。”門口傳來了保衛的聲音,隨即兩名保安罵罵咧咧的走開,而剩餘的那名保安則是走進保衛室去拿手電。

沈墨像一隻小獵豹彎着腰,飛衝向大門。

保安拿着手電筒走出來,而沈墨已經竄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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