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不好意思一笑,心細的接過紫雲熙手上的小藥箱,和她一起出了藥房。
不過片刻時間,就到了京城裡最大的龍祥客棧,進入了天字第一號房。
一進門,紫雲熙就看到白衣美男站在窗前,靜靜的聆聽下面馬路上傳來的聲音,一臉平靜。
聽到開門聲,他扭頭循聲望過來,和她四目相對,她能看見他,他卻看不見她。
近在遲尺,相遇卻不相識。
看到他風華絕代的臉,暗灰色的眼瞳,情不自禁的,紫雲熙的心,微微扯痛了一下。
他淡淡開口,“傾國,我的藥呢?”煎個藥,居然花了近一個小時,這傾國辦事,越來越慢了。
傾國走近他,恭敬道:“爺,雲姑娘來了。”
他一愣,似是沒想到紫雲熙還會來找他,他訝異之後,毫無阻礙的走到桌旁,摸索到椅子後,才緩緩坐下,然後指着前面,道:“雲姑娘請坐。”
紫雲熙走到他對面,盯着他的臉,眼神恍惚,好半響後,纔在傾國的示意下坐下。
她說:“我是來給你治眼睛的。”
“你的條件,我並沒有同意。”
“無所謂,那個提議取消。”紫雲熙一臉輕鬆道:“那日我只是隨口一問,就算你不答應,我也決定治好你的雙眼。”
白衣男子似是沒想到她居然會有此一說,他表情一愣,而後他問道:“你還有其他條件?”
“沒有。”她搖頭。 Wωω◆Tтkā n◆CΟ
“爲什麼?”他問:“不要告訴我,你可以爲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治眼睛,還無慾無求。”
“當然不是。”紫雲熙笑了笑,說,“是因爲你這張臉太美,但你這雙有瑕疵的眼睛讓你的美蒙上了一層灰塵,我想要把這層灰塵掃掉,讓你這顆明珠,能得以散發出最耀眼的光芒。”
“怎麼,不信哦?”
看這兩個大男人,都不敢置信的表情,她覺得好笑,又說道:“就當是做了一次善事,反正我這個活菩薩,善事也做了不少,不差再多做一件。”
白衣男子點點頭,似乎接受了她的理由,他一向淡漠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笑,道:“謝謝你,我欠你一個人情,這個人情,除了以身相許外,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噗……”紫雲熙噴笑,笑道:“你還真是不含蓄,你放心,你在我這裡,絕對不會清白不保。”
他以爲她的銫女嗎,會猴急的撲向他,把他吃個乾淨?
白衣男子點點頭,一本正經道:“那就好,我的清白我要留給我的未婚妻,我未婚妻說過,她有潔癖,不喜歡和別的女人一起共用我。”
紫雲熙心裡一疼,強撐起一抹笑,淡說道:“你的未婚妻,真的好幸福。”
曾經,也有這麼一個小傻瓜,要把她當成他的唯一,她說,‘我答應你,不管有多少女孩喜歡我,但我只會喜歡你一個。’
這句話,不管過了多少年,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每每想起,她的心都會很暖又很疼。
壓下心裡升起的疼痛,紫雲熙轉移話題,對傾國道:“傾國,你先幫你家爺打些熱水來,在我動手之前,需要先用熱毛巾敷眼睛。”
“好,我這就去。”傾國點頭,拿起屋裡面臉盆架子上的一個木盆,就出了門。
傾國走後,房間頓時就剩下他們二人,氣氛中,頓時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沒了旁人,她欺負人家是一個瞎子,大膽放肆的眼神猛盯着人家的臉看,像是要把他的臉看穿一樣。
她火辣的視線,讓他不想感覺到都不行,他抿了抿脣,打破沉默,道:“赫連瑾。”
柔柔的聲音,讓人聽了很舒服,如沐春風般溫暖,她愣愣的嗯了一聲,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似得,還是辣辣的盯着他,目光不減。
“雲姑娘。”
聽到她聲音中的心不在焉,不知爲何,他有些生氣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說自己的名字,居然被她無視。
終於,紫雲熙感覺到了他在生氣,依依不捨的將視線減弱,裝無辜:“幹嘛?”
沒辦法,自從那日看到他後,她的腦海中想的思念的再也不是小時候的瑾,而是長大後的瑾。
幾日不見,她發覺,她真的很想念他這張臉,好不容易把傾國這個跟屁蟲譴走了,趁沒旁人在,她當然要看個夠才行,以解她這幾日來的相思之苦。
“赫連瑾,我的名字。”他放重語氣,彷彿要把嚴瑾兩個字,重重的灌入她的腦海中,不讓她繼續忽視下去。
如他所願,這三字,確實重重的敲入了她的腦海中,把她敲的頭暈眼花,眼冒淚光,她低喃:“赫連瑾?”
“你叫瑾?”真巧,居然和她家瑾的名字一樣,如果不是她已經確定了瑾就是當朝的四皇子的話,她一定會把眼前的瑾當成了她的瑾。
長相一樣,名字一樣,只是姓氏不一樣。
赫連瑾,軒轅瑾,果然,姓氏不一樣,也不是同一個人,就連雙胞胎也不是,只是老天爺在創造他們兩個人時,打了一個瞌睡,一不小心就創造出了兩個瑾。
而她,這一生何等有幸,居然會遇上了他們兩個。
赫連瑾淡淡的嗯了一聲,心裡的氣下去了,但前幾日的那種感覺又來了,她的身上又在散發出一股股哀傷的氣息,像是她此刻正陷入了一個痛苦的邊緣,正在拼命的往上掙扎似得,害他的心也跟着揪緊。
他的手一捏拳,剛要說什麼,她卻一擦眼淚,搶先一步說:“等一會兒我會給你施針,每日一次,連續一個月,一個月後,你的眼中就會出現光線,但還不能看清楚東西,想要真正和正常人一樣看見東西的話,還需要服用一個月時間的湯藥。”
轉移話題吧,她再不轉移心思,她擔心她會忍不住撲向他,把他當成她的瑾,狠狠哭一頓,抱一次。
“你的意思是,兩個月後我就能看見了?”他聰明如狐,對於她的小心思,他豈能猜不透,只是擱在心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