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亂起

很顯然,只要卡提克和傑克.斯派洛這兩個人還活着一天,就無疑代表着小福克勳爵頭上的綠帽就永遠不會褪色,對於小福克勳爵來說,他之前的深情完全就成爲了一個巨大的笑話,這樣的恥辱也唯有鮮血才能洗清——自己的或者是敵人的鮮血!

當然,對於方森巖來說,這也絕不代表小福克勳爵會放過他,甚至出現“兄弟,感謝你替我做掉淫婦”的神奇橋段。他同樣被列入了小福克勳爵的必殺名單當中。俗話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這兩大無解仇恨方森巖也光榮的佔據了一個席位。只是從仇恨的程度上來說,那個英俊而倒黴的守衛卡提克和風度翩翩的傑克.斯派洛船長必然是高居前兩位,在做掉他們兩人之前方森巖只要不送貨上門在小福克勳爵面前招搖過市,那麼綠帽先生也應該不會主動去找他的麻煩。

旁邊的培根也是觀看到了勳爵夫人記憶的知情者,所以他很能理解面前這位身份尊貴的小福克勳爵的心情。儘管培根已經十分渴望將那隻“無盡的黃金袋”拿到手中好好的把玩研究,但他還是體諒的站在旁邊沒有出聲。反倒是小福克勳爵主動的擡起了頭來,用毫無生氣的眼睛看着他,淡淡的道:

“拿去吧,這是你應得的報酬。”

說着就將那隻“無盡的黃金袋”隨隨便便的拋了過來。培根立即心花怒放伸出雙手去接,哪知道在接到“無盡的黃金袋”之前的那一瞬間!小福克勳爵已經驟的拔出了腰間那柄詭異的冰藍色刺劍,似毒蛇吐信那樣斜刺而至!培根這老頭子的瞳孔立即收縮,他左手上一團黑色的光芒已在瞬間成型,“砰”的一聲就揚起飛射向了對面的小福克。

但小福克卻是不閃不避,任那團充滿了恐怖腐蝕能量的魔法打在了右胸上,皮肉與衣物立即冒出了淡黃色的煙霧被燒得吱吱作響,而小福克的刺劍卻已經無情的洞穿了那個珍貴的無盡黃金袋,然後刺入了老頭子培根的右手當中,那隻右手上立即凝結出了一層淡藍色的冰,然後迅速的龜裂!

老頭子培根痛苦的大叫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因爲右臂的完全被廢還是因爲心痛無盡黃金袋的被損毀。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培根攜帶來的那個箱子當中發出了貓頭鷹的淒厲叫聲,然後迅速發紅,發熱,接着劇烈的爆炸了開來,釋放出了濃密的煙霧。老培根乘機用僅存的左手捂住口鼻迅速向着外面逃走,但就在他即將逃到地牢出口的時候,卻發覺地面在微微的震盪,緊接着,空氣裡面飄散着嫋嫋的絲絲藍煙,一頭巨馬揚蹄衝至,埋頭重重的撞在了老培根的身體上,正是那匹巨大的妖馬摩摩爾!

老培根被這一撞之後,凌空整整飛出了五六米遠!在落下的期間又與堅硬的臺階,凸起的牆壁作出了多次親密的接觸,渾身上下的骨頭少說也斷了七八十根,而凍結的右臂已經早已似冰塊那樣粉碎,齊肩而折,斷面呈現出十分詭異的青紫扭曲的顏色,看起來骨骼肌肉血管都被凝結在了一起。他口中汩汩流淌出來的鮮血已經將胸前染紅。

他畢竟只是一個煉金術士和黑魔法師的兼職,體質遠遠都未達到戰士的程度。

這時候,小福克勳爵的身影才從底層的煙霧中出現,他的頭髮竟是已經變得花白,看到了他胸前的那個巨大的被腐蝕出來的傷口以後,老培根死灰的臉色裡頓時多出了一種恍然:

“咳,咳,咳咳…….原來,你,你已經捨棄了……”

小福克勳爵的眼神冰冷,完全沒有了活人的生氣:

“很遺憾要結束你的生命,但福克家族就沒有言而無信的人,無盡的黃金袋我會將它和你埋葬在一起的。”

聽到了這句話以後,老培根眼裡露出了欣慰喜悅之色,然後迅速渙散,終於死亡,小福克勳爵翻身騎上了摩摩爾這匹妖異的巨馬,他的花白長髮在風中飄揚着,所過之處都凝結出了斑駁的白霜。他的聲音像是在胸腔內被撞擊了千百次以後才傳了出來,以無可匹敵的方式覆蓋在了整個城堡之上:

“卡提克~~在哪裡?“………看着那些在街道上到處走來走去的懶洋洋守衛,方森巖也是相當詫異。按理說勳爵夫人的屍體已經被送入城堡當中接近六個小時了,這段時間用來做什麼都足夠了。但土圖加城堡當中卻是平日得同往日沒什麼兩樣,如果按照本世界的正常程序來說,即使是無法查出兇手,但勳爵夫人死去的話,懸掛黑紗和鳴炮致哀是必不可少的程序纔對。

“難道…….“方森巖的心中電光石火的閃現過了一個念頭。長時間的沉默意味着恐怖的爆發,這樣遲鈍的反應時間只能代表着兩個極端:一是土圖加港城堡中完全都沒把勳爵夫人之死當成一回事,但另外一個極端就是城堡的主人已經深深的沉浸入了這種悲痛之中,加上無法尋覓到真兇因此陷入了徹底的絕望——這種思維方式導致的最典型後果就是瘋狂的破壞與毀滅!

一念及此,方森巖馬上就意識到自己選擇這裡呆着未必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因爲事態的發展真的若他所猜測的那樣的話,土圖加城堡無疑已經是一個被點着了導線的火藥桶!越靠近這裡的話,遭遇到的殺傷力就越是強大。若是想要完全規避風險,那麼按照之前的計劃往島上未開發的地區一藏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但局勢的混亂那麼也就意味着渾水摸魚的機會越多,若是方森巖想要火中取栗在其中撈上一把的話,馬上回到鈴鐺與酒杯號上纔是最佳的選擇!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繁華的土圖加港當中依然燈火通明,空氣中也漂浮着朗姆酒與烤肉的香氣。方森巖站立在鈴鐺與酒杯號的船頭上眺望遠處,心中也不禁有些對局面把握不清的迷惘感覺。他感覺得到這個港口當中應該正在醞釀着一場巨大的風暴,但風暴什麼時候颳起,卻是完全無法把握住。這種等待的交集焦急感覺是最爲折磨人的,然而方森巖又不能不等,不得不等!

黑暗中忽的燃起了一線火光!無由的令人聯想到脖子被斬裂後噴出的鮮血,緊接着火光頓時蔓延了開來,洶涌煊赫,延伸的速度若洪水來襲一般令人咋舌,轉瞬間就吞噬了附近的所有房屋,顯然放火者在之前就做出了十分周密的安排和佈置。

火光沖天中,遠遠的傳來巨大沉悶的聲響,就若是天際有兩隻大手,一下一下的交互着單調拍擊。

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氣勢,正似漲起時候的潮水般在慢慢上漲,醞釀。

那磅礴恢弘的感覺,竟彷彿是要將這天地都吞將下去!

在熊熊的火光中,映照出了彷彿被黑暗浸潤的帆,修長而極富美感的流線型龐大船體,還有上面紛亂若麻的交織戰鬥場景。

交戰的雙方,赫然正是土圖加港警衛與海盜!

黑珍珠號遭遇突襲!

方森巖的眼裡頓時有若火焰般洪熾的神情一焚而過,他深深的吸氣,要按捺住那若加勒比海的浪濤一般激盪的心情。而此時大量的海盜已經發覺了異狀,紛紛的涌上了甲板,慌亂的指點着遠處的黑珍珠號。

在躍動的火光下,可以隱約見到黑珍珠號上面的海盜雖然抵抗得十分頑強,但因爲驟然遭襲,傷亡慘重,卻是在節節的敗退,偏偏這個時候,又有一名白髮騎士從容不迫的策着胯下的巨馬而來,很是輕鬆的順着搭上去的踏板登上了黑珍珠號。看他的模樣甚至流露出了幾分悠閒的感覺,似乎上船來只是觀望一下風景而已。但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這個身影,所有的人心中,都無由的泛出一聲低低的哀鳴。

不祥的嘶鳴。

“傑克.斯派洛,在,哪,裡?”那名白髮騎士騎在馬上垂着頭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他的話聲裡面帶着濃重的鼻音,就像是傷風感冒鼻塞了一樣,雖然他此時距離鈴鐺與酒杯號整整有接近兩三公里,但不知道爲什麼,這邊的所有人卻都能聽到這個聲音!但黑珍珠號上的海盜卻沒有一個人答話,緊接着從船頭處朝天空射出了一支刺目的信號彈,在空中炸出了一片淒厲。

“是守望信號彈!”一個資深的老海盜失聲叫道:“黑珍珠在求援!”

守望信號彈是英國締結了盟約的武裝商船才擁有的道具,只要雙方只要曾經有過守望互助的約定,便可以在緊急關頭向盟友求援。鑑於當時英國女王向很多商船都頒發過海上私掠證,所以有的武裝商船根本就兼職了海盜。到了後期的時候,英國的船隻雖然在海上也時有內鬥,卻往往也不會下死手,一旦遇到外來的矛盾時候也基本能夠一致對外守望相助,而守望信號彈也通行於是官方的艦隊和海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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