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與建設這兩個詞看似相對,其實又可以說相輔相成。比如不破壞少女的貞艹,又怎麼能建設出新生的小孩,又比如不破壞舊社會,那能建設新中國…….扯遠了,莫談國事,罪過罪過。
話說當年薩魯曼分身在這恐怖的冰峰上開鑿不成,便下令半獸人們從遠處取雪,就近燒水,儘快的使得水在運輸的時候還沒有結冰的時候,就達到目的地,再將之澆注在山上使之凝結成冰層,進而形成通向山巔的道路。
這樣做雖然耗費極大,凍死凍傷的半獸人無數,但工作量最大的無非是運輸柴火上去,順帶搭建避風竈,至於雪花隨處都是,總要好過一點一點的在冰峰之上活生生的啃出一條道路來。
然而這種築路的方法也埋下了莫大的隱患,那就是後來澆築出的冰層路基顯然會脆弱許多,根本無法與冰峰的主體那凝固了千年萬年的材質相提並論,甚至可以說相當的脆弱。
平時就算是沒有使用這條盤山而上的道路,也會有半獸人時時在上面掃除雪花,清除滾落的岩石,避免塌方。而此時千萬噸的冰雪轟然滾過,若巨瀑宣泄而下,在下方衝激起千丈雪塵,雷鳴般的轟隆聲響徹天際,深深的注入下方的深壑。
那條盤山道路也無可避免的受到了衝擊,厚厚的冰層路基先是出現了不明顯的裂痕,然後漸漸清晰,最後若蛛網一般的密佈,以至於徹底不堪重負轟然崩塌!激起了沖天的雪塵!
這一處荒涼的山谷兩側均是萬仞冰壁,光滑若鏡,甚至能夠照出人影,谷底堆滿了皚皚的白雪,山壁上雪崩的餘勢尤有餘韻,不時的還有零星的坍方出現,嘩啦嘩啦聲不時響起。
除此之外,到處都是一片死寂,唯有寒風不時呼嘯而過,帶出鬼哭神嚎也似的瘮人聲音。
忽然,谷底的冰雪翻動了幾下,從裡面伸出了一隻被凍得通紅的手,這隻手不停的左右扒拉,將周圍的積雪扒鬆,然後咬着牙,用力拉着一塊可以借力的石頭爬了上來,這正是被雪崩捲入谷底的方森巖。
因爲這一下使力實在是耗盡了他最後的力量,頭腦裡嗡的一聲,暫停的出現了一陣空白,人也脫了力,撲倒在了鬆軟的雪面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當時山道被雪崩所摧垮,方森巖整個人也身不由己的向下方墜落,幸運的是他頭頂上那塊巨大的冰岩也是山體的一部分,堅硬無比,並沒有隨着雪崩而崩塌,否則就算方森巖有九條命也得死在這裡了。
冰谷的底部鬆軟的積雪也不知道堆積了多少年,斷裂的冰岩棧道墜落下去以後,轟然激起了大團的雪塵,沉入了谷底。方森巖在跌落的過程當中雖然受了不少驚嚇,卻也只受了些擦傷,同樣被埋入了雪下。
被雪掩埋聽起來很恐怖,其實同被泥土掩埋完全是兩回事,只要被泥土埋過胸口的話,要不了幾分鐘就會因爲無法呼吸窒息而死,同樣落水也是如此。
而雪的質地鬆軟,哪怕是將人徹底掩埋的時候,當中也會留下很多具有空氣的孔隙,可以在相當一段長的時間內支撐呼吸。只要被掩埋以後冷靜下來,做到膽大心細,生還的機率很高。
並且方森巖在跌落以後又被掩埋得並不算深,緩過神來以後就努力向上挖掘,所以能夠及時的回到雪面上來。他正面趴伏倒在了雪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噴出了大團大團的白霧,胸口雖然還傳來一陣一陣的疼痛,卻已經變得並不強烈,僅僅是一些悶鈍的疼痛。
方森巖喘息了一會兒便爬了起來,循着記憶當中的位置手足並用的開始瘋狂挖掘,沒過多久,方森巖就從雪地當中將依然處於半昏迷的霧歌妹子給扒了出來,這時候礁石也破雪而出,同樣拿雪抹了一把臉,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方森巖想了想以後,還打算繼續向旁邊挖掘將那名矮人救出,因爲他實在很想知道那頭索倫多之子爪子裡面抓的是什麼東西,但喘息着的礁石阻止了他,微微搖頭道:
“那傢伙沒救了,我看到雪崩的時候這矮人被驚嚇到了,到處亂跑,結果被一塊冰岩壓了上去”
方森巖深呼吸了幾口,他忽然澀聲道:
“那你有沒有看到那幾頭強獸人?”
礁石一怔道:
“我就是學着這些傢伙的樣子才躲過雪崩的…….”
兩人忽然對望,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警惕與防範——自己模仿着那羣強獸人的舉動都可以從雪崩當中活下來,那麼這幾頭強獸人存活下來的機率相當大!在目前這種的情況下,他們兩人已是凍餓交集,疲乏不堪,絕對不可能再支持一場激烈的戰鬥。
而兩人想明白了這一點後,很快就發現不遠處的雪面正在輕微的顫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要破雪而出,方森巖立即抱起了半昏迷當中的精靈妹子順手摸了一把挺翹的小屁股,招呼了礁石一聲立即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儘管在鬆軟的雪地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走使他們很不適應,但他們還是很快的順着山谷離開了這裡。
不過短短的十餘分鐘以後,遠處的雪地上又開始聳動,接着三名強獸人陸續破雪而出,那名格外粗壯猙獰的強獸人首領赫然在列。在雪崩這樣的天地之威面前,經驗固然很重要,運氣纔是決定姓因素,那羣強獸人儘管作出了最正確的應對方案,但還是有一大半殞命在瘋狂卷涌而下的冰塊雪塵之下。
三頭強獸人的身上都緊緊的綁縛着一個結實的獸皮包裹,哪怕是在雪崩當中也沒有遺失,包裹裡面裝的都是一些雪地生存的必備用品,顯然他們事先就做好了要在低溫下長時間追捕逃俘的準備。
看着方森巖兩人在雪地上留下的兩串清晰腳印,那名半獸人隊長站在原地獰笑了一下,笑得詭秘而胸有成竹。他並不急於追擊,而是用雪猛烈的搓洗身體,一直到渾身上下發紅,這才仰天發出了一聲瘋狂的咆哮,那咆哮聲在深谷當中交替撞擊,久久都沒有消散。
在雪地上跋涉儘管看起來很有詩情畫意,其實絕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你每一腳踏下去雪都會漫過大腿,還要吃力的將之拔出來才能艱難的向前挪移,極其耗費體力。
覆蓋地表的大雪更是巧妙的遮蔽掉了原本的地形,那些危險的坑洞,深谷都被雪所覆蓋,很可能你看上去像是平地的地方,踏下去就會摔入一個雪窩子當中慘遭活埋的風險。
好在方森巖兩人前行了一段時間以後,發覺前方的山谷變得狹窄了起來,而腳下的雪開始漸漸的變薄,最後露出了灰色的岩石地面,只有一些散積的雪花零星堆積着,這裡的岩石表面泛出了一種輕微的金屬光澤,看起來就給人以無比堅硬的感覺。風勢也明顯的變大了許多,在行走的時候甚至要弓下腰來減免風的阻力。
來到了這裡以後,方森巖兩人前進的速度明顯加快。他們此時儘管也非常疲憊,但也知道雪地上留下的足跡非常不妥,若是那羣強獸人當真沒死的話,能夠輕而易舉的找到他們。
所以來到這裡以後,兩人咬牙繼續前行,只覺得兩邊的山谷越來越窄,最後僅能容納下兩三人並肩通行,不過當他們拐過前面的一道隘口之後,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只見前方的山谷陡然寬闊,就像是被鋪開的畫卷一般,雖然山谷兩邊依然還是陡峭的絕壁,但是之間的空地彷彿已經寬闊若平原,大片的松林就生長在其中,不少的松樹頂端還頂着白雪,看起來分外的蒼勁矍鑠。
在皚皚的白雪當中跋涉已久,終於見到了久違的綠色,方森巖兩人自然是鬆了一口大氣。有了樹林至少不至於再在地面上留下明顯的足跡了,除此以外,對於無法打開儲藏空間,因此缺乏補給的兩人來說,這裡也意味着獵物,篝火,隱蔽,還有甩掉後面追兵的機遇。
兩人入林以後做得最多的事就是仔細的查看地面,尋找可能掉落在地面上的鬆塔,從中能夠剝取松子當做食物。在這種寒冷的環境下,含油量很高的松子食用後不僅能夠有效的降低飢餓感,還可以爲身體提供大量的熱量。
整整半小時過去了,兩人已經進入松林接近七八里地,鬆塔找到不少,卻還沒有一粒松子落肚。不知道什麼原因,方森巖兩人尋找到的鬆塔竟全部都是空的,裡面的松子連發黴的都沒有。
隨着對松林的深入,兩人心中先前的喜悅和興奮早已退去,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秘意味取而代之,籠罩在了他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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