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搜查過程中,官差失蹤的有十六人,這十六人就是藏匿在官差中的殺手,他們聽聞風聲,當即就離開了寅城。
只是……他們不知道,暗處,他們早已被人盯上了,而盯上他們的人,自然是隱一手下的隱衛,他們的跟蹤和隱藏之術都一流,只要他們不願意現身,沒人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縣衙門一片混亂,每個人都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提心吊膽的過日子,誰也不敢大意。
周嫺靜想要進去探望她爹,但,沒了縣太爺小姐頭銜的她,想要進地牢就那麼容易。
她找到宋捕頭,想要行個方便。
但宋捕頭哪兒敢給她開後門啊,這個時候,縣衙門風聲正緊,他委婉的推脫了她的來意。
沒辦法,周嫺靜只好找別人,挑了一個愛貪銀錢的小牢頭,費盡心思,花了一大筆銀錢,才進入了地牢,探望她爹。
看着地牢裡熟悉的一切,她心思輾轉,悲從中來,差點落淚。
往日這個地方,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裡是她的地盤,而如今,這裡成了她爹的地獄,她想進來,還得花一大筆的銀子開路。
這一切,是多麼的諷刺。
周嫺靜叮嚀了周福幾聲,讓他放心,她會想辦法救他出去,見她爹除了瘦了一點外,倒是沒被打,她也略微放心了,安慰的話說了一大筐,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周福對於女兒的能力是十分個信任,他除了在這破地方吃不下,睡不着外,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會死在這裡。
只是這個不擔心,在三天後,周福面對死亡時,他才真正的恐懼了起來。
因爲證據確鑿,他又不供出幕後人是誰,雲飛大將軍只好派人把他拎到菜市口,要當着所有百姓的面,砍他的腦袋。
雲飛來寅城前,皇上就給了他專權,允許他抓到犯人後,可以先斬後奏。
雲飛這一個突如其來的決定,震驚了全寅城的人,也驚嚇到了周嫺靜。
她帶着人,急匆匆的趕到菜市口,看到的就是她爹被人按住腦袋,跪在菜市口最中央,兩個劊子手,揹着半尺寬的大刀,威風凜凜的站在他身旁。
那大刀,看的她雙腿發軟,身子打顫。
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似得,本來垂着腦袋的周福,突然擡起頭,往這邊看來,看到了她後,他哀嚎起來。
“女兒,你快救我,我沒有要殺紫老爺,我真的沒有啊……女兒,我是無辜的,你快想辦法救我……”
“爹……”
周嫺靜看着周福,一張臉白的跟個鬼一樣,身子晃了晃,差點沒站穩,她踉蹌的衝到雲飛跟前,跪地磕頭求饒:“雲將軍,求求你,別殺我爹,我爹真的是冤枉的,那些人躲在衙門裡,我爹是真的不知道啊。”
“你爹不知道,這麼說,你知情咯?”雲飛想起小主子的話,臉色一凜。
小主子說,周福在位期間,很少管衙門裡的事情,衙門裡的事情明面上都是師爺和宋捕頭管,實際上,都是周福的女兒周嫺靜在暗地裡管着。
既然她管着衙門裡的事情,那衙門裡藏了殺手的事,周福不知情的話,那周嫺靜肯定是知道的。
不過,他和小主子都知道,周嫺靜也只不過的人家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和秦家一樣。
這種棋子,握在手裡可用,棄之可惜。
若一旦燙手,如同山芋一樣,定會被執棋的人拋棄。
小主子讓他打虎驚蛇,無非就是想讓周嫺靜着急,供出她背後之人。
周嫺靜臉色一徵,又很快吐驚弓之鳥,驚恐萬狀道:“雲將軍,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講,我乃是未嫁閨閣之女,哪兒知曉衙門裡的事情?”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又如何知道你爹是被冤枉的?”雲飛反脣相譏,臉色沉了沉。
這種人,哼,執迷不悟,不拿出真手段,是不會招供的。
他今日突然要砍周福的腦袋,就是要給周嫺靜一個措手不及,讓她連轉圜的餘地也沒有。
不招供,她爹的命就不保。
她爹,她背後人,這兩人,她只能保一個。
“我爹生平最崇拜的人就是紫老爺,他就算是殺了他自己,也不會去謀殺紫老爺,雲將軍,你一定要徹查清楚,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說着,周嫺靜對雲飛猛磕頭,哀求他不要冤枉好人,看的周圍的百姓們都不忍心。
周福在百姓們心裡,實在是沒什麼印象,除了前不久拿出了二百兩銀子給死了丈夫的客棧老闆娘,讓她好生撫養孩子長大成人外,沒有什麼太大的事情是老百姓記得他的。
多年來,他一個又一個漂亮的姨太太擡進周福,此人好銫,這一點,百姓倒是記得。
所以,百姓們在聽到,刺殺紫衛國的兇手,竟然是官差時,怒火萬丈,義憤填膺,都懷疑縣太爺是兇手。
百姓們心思單純,認爲縣太爺的人出的手,兇手自然是縣太爺,所以,見雲飛將軍要砍縣太爺的腦袋,百姓們不但不幫着求請,還喊着要砍了縣太爺的腦袋,祭紫衛國夫婦二人,在天之靈。
現場鬧哄哄的,百姓們的反應,無比震撼,就差敲鑼打鼓要雲飛砍掉周福的腦袋。
而周嫺靜,額頭上都磕出了血,雲飛卻沒有一點兒憐香惜玉,連半點同情都沒有,他冷冷的睨着她,像一隻驕傲的獵豹,睨着腳下快要死了的大灰狼。
“哼,冤枉好人,虧你說的出,那麼多的殺手藏在衙門,你說你爹不知道,你說你爹跟這件事無關,你當本將軍的三歲小孩好騙?就連百姓們都不信的事情,你如何讓本將軍相信?”
“還是說,這事跟你爹沒關係,而是真的和你有關?”
周嫺靜身子一僵,隨即匍匐在地喊冤,“民女冤枉,民女也是最近才知道衙門裡藏了壞人,民女對此事,毫不知情。”
“你當我手下的人都是吃素的?”雲飛冷哼了一聲,“本將軍查出,周姑娘進出衙門殷勤,如沒事,一個大姑娘家,進出衙門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