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開了口,按理說,睿王就應該趕緊謝恩纔是,畢竟這提親之事是他先提出來的,新皇沒有拒絕,只是換了一個人而已。
可睿王卻當即拒絕了新皇的好意,他站起身,對新皇躬了躬身,一臉恭敬道:“皇上的好意,本王心領了。”
“不瞞皇上,其實我之前有去過長公主府,見過和靜郡主一面,因心儀和靜郡主,本王纔會主動向皇上提親。”
“皇上說和靜郡主定了婚約,請問定的是哪一家?”
這語氣,大有親自去給和靜郡主退親的架勢。
新皇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哪一家?
他怎麼知道是哪一家,小靜根本就沒定親,他只是隨口說了一句而已,誰知道這睿王竟然會不死心。
新皇臉色有點黑,剛要開口,沈鶴鳴就站了起來,道:“是月家的二少爺。”
然後,他十分好心的告訴大家,“小女在前不久和月家二少爺定了親,因爲最近事多,就沒有公佈,知道的人並不多,打算等慶典過後,再討論成親事宜。”
“哦,這麼巧?”睿王脣角微掀,神色譏諷,“月家,本王怎麼不知道安遠國還有一個月家?”
沈鶴鳴唆了睿王一眼,淡淡道:“月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睿王沒聽說過也是正理。”
魏府雖然一撅而起,安遠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月家確實是小戶人家,是居住在魏府裡的一個小戶,提起月家,安城十個人就有八個人不知道。
睿王再耳朵靈,探子遍佈了安城,恐怕也不會想到,紫衛國收養的幾個乾兒子和乾女兒是姓月的,而且就住在魏府裡。
可以說,是魏府崛起的閃耀光芒,掩蓋了月家一羣極品兄弟姐妹。
就連朝廷裡,都有很多人不知道這月府的大門朝哪邊開。
以爲月家是一個小戶,所以在場人聽到沈鶴鳴把自己的寶貝女兒許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生,卻拒絕了睿王吐出的和親,有人看不下去了。
一個御史站起身,氣急敗壞道:“沈大人,睿王求娶和靜郡主,乃是安遠國和女神國通好的國家大事,豈能因爲一些小事而耽誤,如果……”
“如果要你女兒遠嫁女神國,你當如何?”
沈鶴鳴不等那御史說完,就接過話來反問他,問的那御史像吃飯突然被噎住了一樣,臉脹的通紅,卻不敢硬着頭皮答應。
開玩笑,他名下就一個女兒,他夫人看的跟眼珠子一樣,如果他一點頭,皇上真的把他女兒給送去了女神國,他夫人還不得把他一層皮揭下來?
沈鶴鳴敢這麼問,是因爲他知道,這個御史是安城出了名的夫綱不振,怕老婆怕出了名。
而他老婆極其護短,特別疼愛女兒,一次,有個侍郎的兒子,去他家裡做客,遇上他女兒,只是和他女兒多說了句話,被他老婆看見了,就說人家要拐她女兒,被打的擡出來。
後來,這御史一家人都出名了,安城的人都知道,這御史怕老婆,而他老婆是一個護短的人。
這御史要是答應把女兒嫁給女神國去,回家恐怕就要被他老婆騎着打不可。
沈鶴鳴哼了一聲,冷眸掃了一眼幾個還想起身的御史,把他們震懾住,然後又對睿王道:“睿王爺,我就小靜這麼一個女兒,別說她定了親,就是沒定親,我也不會讓她遠嫁女神國,我還指望着她給我養老呢,睿王爺若是心裡不快,那我也沒辦法,睿王是貴客,總不至於要強娶吧?”
強娶,那是對安遠國的侮辱。
人家會說,安遠國連一個小小的郡主都保不住,還讓人家給強娶了去。
所以,原本好好的結親通好的事情,變成了怨懟的事情。
這還不夠,氣急了的沈鶴鳴,打了他們一拳後,又狠狠加了一腳。
“我們安遠國國富民強,文臣武將衆多,哪一個大臣身上不是掛滿了赫赫功績,有這麼多能人輔助皇上,總不至於還要我和長公主出賣女兒去求安穩吧?”
“若真要我賣女兒才能讓我們安遠國盛世安穩,那還要你們這些個文臣武將做什麼?”
沈鶴鳴眼神變得銳利,像一把把飛刀,刺入安遠國大臣們的心臟上。
有些個起了懷心思的大臣,立馬低着腦袋,再也不敢胡亂出頭。
沈鶴鳴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他們還贊成讓和靜郡主去和親求安穩,那就表示他們都沒用,還要利用女人去一時的安穩。
說不定,和靜郡主不用去女神國,他們反倒要回家去吃自己,皇上身邊,是不會留下一個什麼用都沒有的大臣的,在嚴重一點的,說不定還會被人家說是和睿王爺互相勾結,通敵賣國。
有些人見風使舵,站起身說:“睿王爺,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既然和靜郡主已經定了親,還請不要爲難我國皇帝。”
“是啊,睿王爺要是再爲難下去,我們就要考慮,這是女神國在明着想和我國交好,其實暗地裡是想要和我國絕交,好拉開戰局。”
這話說的狠,睿王的臉色立馬變得陰沉,周身的溫度驟然降了好幾度。
若是他堅持要娶和靜郡主,這個話題就成了兩國開戰的源頭,而軒轅天若是娶了香香郡主,說不定會兩國聯手,趁機吞下女神國,而女神國此事國內正亂着,此時兩國起事,正是好時機。
可要他輕易放過那丫頭,他心有不甘。
睿王爺拳頭捏了捏,轉而臉色一變,比翻書還要快,笑着向皇上道謝,“那就多謝皇上,本王會好好對待宜蘭郡主。”
睿王爺嘴裡的對待二字,咬的特別的重,讓一些心知肚明的大臣,忍不住同情起來宜蘭郡主。
宴席還未結束,赫連瑾和雲熙就接到了皇宮裡的消息。
來傳遞消息的,是沈鶴鳴身邊的一個小廝,在沈鶴鳴和睿王爺周旋的時候,這小廝就得了命令,趕緊回長公主府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