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松看着他,冷哼一聲。
“就知道你這老東西見過明妃。”
要說這天底下誰最瞭解他,那絕對是眼前這個老宦官。
從他還沒登基時起,這個老宦官就跟在他身邊,到如今已經五十多年了,幾乎與他寸步不離。
在這宮中,敢在他面前替別人說話的人也就是隻有這個老宦官了。
“老奴前幾日在御花園碰到了明妃娘娘。”老宦官躬着消瘦的身子,說道。
鄭青松瞥了他一眼,懶得理他,拿起奏摺繼續看起來。
剛纔他沒有看完,就氣的將奏摺扔了。
將奏摺看完,鄭青松眉頭微蹙。
其中羅列的大罪不少,但其實都是些空話,一點罪證也沒有。
“簡直胡鬧!”鄭青松不滿的說道。
不過這次他的不滿不是針對鄭銘,而是針對於尚新。
“知不知道這個於尚新?”
老宦官雙眸一亮,連忙說道:“於尚新原本是京都北城巡城御史,五皇子離京前,他曾阻攔過五皇子,兩個月前他又被調到了北山省,做了監察御史。”
鄭銘離京時在城門處鬧得事情,他曾想鄭青松稟報過。
“公報私仇,這樣的人也能做御史!”
“他是誰的人?”
鄭青松更加不滿了。
“這個老奴就不清楚了,於尚新爲官還算清廉,除了幾個好友外,並沒有太多勾連。”老宦官說道。
“爲官清廉,但氣度太小,下旨讓他回京繼續做他的巡城御史。”鄭青松說道。
於尚新估計也不會想到,只是一份奏摺就讓他又回京了。
短短兩個月,竟然折騰了一個來回,估計他肯定非常鬱悶。
“皇爺,那五皇子那邊呢?”老宦官居然明目張膽的給鄭銘要起了好處。
若是鄭銘知道此事,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老東西,今天你有些過分了。”鄭青松不滿的說道。
老宦官憨憨一笑,他最瞭解鄭青松,自然能看出鄭青松並沒有生氣。
甚至他之所以敢說這樣的話,就是爲了給鄭青松一個臺階下。
貶罰鄭銘的是鄭青松的旨意,鄭青松就算後悔也不好在更改。
但是老宦官這麼一求情,鄭青松這不就有機會補償鄭銘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鄭青松接着說道:“算了,看在你這老東西的面子上,朕就補償他點東西吧。”
“安排一隊影衛去山海縣,給他送五萬兩白銀去,這隊影衛以後就留在銘兒身邊吧。”
“老奴遵命。”老宦官立即應道。
影衛是鄭青松手中最精銳的力量,總計千人,個個都是五品以上的武者。是他這三十多年來費盡心思培養出來的。
一隊影衛是五十人,其中隊長更是三品武者。
鄭青松可能覺得鄭銘身邊沒有人保護,所以纔給他安排了一隊影衛。
老宦官緩緩退出養心殿,立即招來了一個小宦官嘀咕了幾句。
爾後。
他急匆匆的來到了影衛的大堂。
“拜見衛公!”
影衛的首領正是老宦官。
既然影衛是鄭青松手中最精銳的力量,自然要找個信任的人掌控,老宦官就是不二人選。
“家中沒任務的小隊有幾個?”老宦官面容肅然的問道。
一箇中年男子立即回道:“有三個?”
老宦官沉思了片刻,說道:“黑魔在嗎?”
“在!”中年男子回道。
“將他喚來。”老宦官說道。
黑魔,是影衛中最年輕隊長,今年不過三十歲,就有着三品修爲,潛力遠超其他隊長,未來說不定會成爲一品武者,甚至有望突破宗師。
爲了鄭銘,老宦官可是下了血本了。
很快,一個面容堅毅的男子走了進來。
“黑魔拜見衛公。”
老宦官打量了他一眼,說道:“你是老夫從小培養的影衛,老夫這些年待你如何?”
黑魔微微一愣,有些疑惑他爲何要問這個。
“衛公待黑魔如親子。”
老宦官微微頷首,道:“現在老夫有個任務交給你,你可願意?”
“衛公儘管吩咐,黑魔定會完成。”黑魔道。
“皇爺讓安排一隊影衛保護五皇子,老夫想讓你去。”老宦官道。
黑魔更爲詫異,他還以爲是什麼困難的任務,沒想到只是去保護五皇子。
“以後你就留在五皇子身邊,不管未來如何,都要保證五皇子的安全。”老宦官又說道。
黑魔心中恍然,這是在託孤。
替鄭青松,也是替老宦官自己。
宮裡誰人不知老宦官與明妃關係最近,也因此對五皇子格外親近。
“黑魔今生只忠誠於五皇子,如若反悔,必墮地獄。”黑魔發誓說道。
老宦官露出溫和的笑容,說道:“去吧,路上小心。”
……
長明宮中。
明妃倚在在軟塌上,微閉着雙目,眼角微微上揚,明明已經四十多歲,肌膚卻依然細膩的如少女一般,渾身散發着說不出的嫵媚。
突然,一個侍女輕輕的走到軟塌旁,湊到明妃耳邊嘀咕了幾句。
明妃緩緩的睜開雙目,她慢慢的吐出一口氣。
“哎,我那可憐的銘兒,肯定是在那窮鄉僻壤受苦了。”
“娘娘放心,衛公公已經安排影衛過去了,五皇子肯定不會再受苦了。”侍女勸慰的說道。
明妃微微點了點頭。
兒行千里母擔憂,她雖然是貴妃,但也是一個母親。
如今兒子受苦,她心中最是難受。
而心裡一難受,她就想起了某些仇人。
“那個小賤人呢?”
她口中的小賤人就是鄭銘的前未婚妻,百鍊宗的親傳弟子,西京省豪門玉家大小姐玉南熙。
侍女立即回道:“在京都外百宗殿。”
百宗殿乃是宗門在京都的駐地,平常有宗門弟子來京都,大多都會住在百宗殿。
“一直沒出來?”明妃問道。
她將母子分離的仇怨全部按在了玉南熙的頭上了,從鄭銘離京開始,她就想要找個機會教訓一下玉南熙。
可惜玉南熙一直待在百宗殿,讓她一直沒有機會。
“嗯。”侍女低聲說道。
“那就殺一個玉家的人。”明妃咬牙切齒的說道。
記仇的女人最可怕,明妃更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誰讓她母子分離,她就讓誰不好過。
沒機會教訓玉南熙,那就拿玉家的人撒氣。
“娘娘,這個月我們已經殺了三個玉家的子弟,再殺的話怕是會引起玉家的反抗。而且我們在宮外的力量損失不小。”侍女有些爲難的說道。
作爲明妃的貼身侍女,她太清楚了自家主子的脾氣了。
這兩個多月來,明妃已經下令殺了六個玉家的子弟,把這些年來她們在宮外培養的人都折損的差不多了。
“那就發懸賞令,還有多少銀子,全部拿出去,懸賞玉家的嫡系。”明妃露出凌厲的神色。
侍女無奈,只好應道:“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