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松六月六從京都出發,於六月二十八才抵達桂雲省,耗費了二十多天。
不過他並沒有與陳澤匯合,而是直奔百鍊宗而去。
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徹底消滅百鍊宗。
來到百鍊城之外,鄭青松從車攆中走出來,望着雄偉百鍊城。
“朕還是第一次來這百鍊城。”他面容平淡的說道。
旁邊,玉詔泊神色複雜的說道:“微臣也是第一次。”
“呵呵,是不是很後悔當初沒有阻止自己的女兒?”鄭青松輕笑起來,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好。
“是微臣沒有福氣。”玉詔泊道。
鄭青松雙眸閃過一抹金光,道:“等消滅了百鍊宗,就讓你女兒給銘兒做個侍妾吧。”
玉詔泊低下頭,滿臉苦澀。
他就知道退婚之事造成的影響不是那麼好消除的。
“微臣遵旨。”
鄭青松微微頷首。
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他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之所以如此做也不是爲了別的,只是因爲玉南熙退婚有損皇族威嚴罷了。
“準備一下吧,三日後開始攻城,讓朕看看你還是不是當年的玉家謀士。”
說完,鄭青松轉身走入軍營中。
……
山海縣。
王府中。
鄭銘看着眼前的唐王。
此時原本英氣勃勃的唐王顯得特別狼狽,手腳帶着鎖鏈,身上的衣服也髒兮兮的,而且還有些異味。
顯然雨化田並沒有好好招待這位唐王。
“看來你很不服氣。”
鄭銘看着滿臉氣怒的鄭峰,笑道。
鄭峰惡狠狠的看着鄭銘,說道:“本王當然不服。”
兄弟兩人見面,絲毫沒有半點親情,反而充滿了火爆的意味。
“不服就不服,要不是看在我們是兄弟的份上,本王早就送你去見閻王了。”鄭銘懶散的靠在椅子上。
這兩年就鄭峰給他添亂最多,從一開始的天蓮教寶庫,到後來的凌原府,還有懸賞,鄭峰可是沒少給他添亂。
相比之下,其他幾位兄弟因爲距離太遠,只是花了點銀子懸賞他。
“誰跟你是兄弟,你不過是個廢物而已。”鄭峰說道。
鄭銘扭頭看着他,呵呵一笑。
“本王廢物?那你被本王打敗了,你豈不是比本王還廢物。”
“你!”鄭峰氣惱無比。
“好了好了,懶得跟你說話,小福子,給他安排一座宅院。”鄭銘打斷道。
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兄弟,他還沒有狠辣到直接殺了的程度,所以就先養着吧。
等鄭峰離去,雨化田詢問道:“殿下,那個莫華奇怎麼處置?”
鄭銘隨意的說道:“你看着辦吧。”
莫華奇頂多算是站錯了隊,沒有什麼大罪,也算不上跟他有仇。
“對了,北山省的總督府現在如何?”他問道。
雨化田道:“李將軍已經控制住總督府了,俞淵博非常老實。”
鄭銘捏着下巴想了想,說道:“傳令給辛先生,讓他去總督府,凌原府那邊交給杜如晦。”
系統評定勢力範圍的方式是按實際掌控來算的,也就是說必須實打實的掌控在他手中才行。
李如山雖然掌控了總督府,但並沒有掌控下面的各府各縣。
將辛棄疾調過去,就是爲了掌控各府各縣,如此北山省才能給他提供氣運值。
至於其他,先把氣運值弄到手再說。
……
時間流逝,三天的時間轉眼間就過去了。
百鍊城外,天子旗仗迎風飄展,獵獵作響。
戰鼓擂動,沉重的號角聲吹響,在天空中震盪。
二十萬京營,五萬禁軍將整個百鍊城團團圍住,肅殺的氣氛充斥在天地間。
鄭青松身穿龍袍,站在戰車上,面色肅穆。
踏平百鍊宗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標,從他還未登上皇位的時候開始,他就期望着這一天的來臨。
整整四十多年。
這一天終於來了。
他的心中充滿了興奮的顫慄和瘋狂的猙獰。
“陛下,一切都安排好了,可以攻城了。”玉詔泊走到近前,說道。
鄭青松望着百鍊城,道:“開始吧。”
“喏!”
玉詔泊奔走在大玄大軍中,高聲呼喊着口號,無數旗幟搖動起來,大軍排兵佈陣,伴隨着戰鼓聲和號角聲,緩緩朝着百鍊城推進。
城牆上。
顧源等百鍊宗的長老望着不斷靠近的大軍,神色越發的沉重。
百鍊宗很強,這一點任何人都無法質疑,
但是百鍊宗的弱點也很明顯,那就是沒有太多的軍隊。
五萬武者大軍已經被周漓帶走了,如今這百鍊城中只有不到三萬人馬。
面對十倍與自己的敵軍,百鍊宗頗有種四面楚歌的危機感。
戰爭開始,整個百鍊城周圍都是一片慘烈的場面。
雄偉的城牆化爲了絞肉機,瘋狂的攪動着萬千武者兵士的生命。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城牆,染紅了大地,甚至就連天空都多了幾分猩紅。
京營兵士帶着攻城器械,揮舞着兵刃,拼命的往上爬,城牆上百鍊宗的弟子居高臨下,刀劍染血。
一層層屍體堆積在城牆下,一個個士卒踩着屍體繼續往上攀爬。
濃郁的血腥味瀰漫在整個百鍊城上方。
“師尊還沒有準備好嗎?”顧源輕聲問道。
“應該快了吧。”宋巖沉凝的回道。
……
百鍊城內。
辛元晨盤坐在宗門大殿之中,滿臉平靜,似乎城外的戰爭與他沒有絲毫關係一般。
而在他旁邊坐着六位蒼蒼老者,他們都有着蒼白的長髮和鬍鬚,全部穿着寬鬆的白色長衫,若無其事的微閉着雙眸。
這六位老者,再加上樑毅是辛元晨花費了兩百多年爲百鍊宗積攢的底蘊,也是百鍊宗的真正核心所在。
不管百鍊宗的弟子死傷多少,這辛元晨還活着,只要這些弟子還活着,百鍊宗就不會覆滅。
大殿之外。
沈英低着頭,看着手中的劍。
三尺長的劍身之上洋溢着朦朧的光華,如芙蓉始出絢麗精美。
這把劍是辛元晨的,名爲百鍊。
傳於上古,承於神朝,經歷萬載時光的洗禮,自生靈性。
沈英看着這把劍,內心有一種難言的衝動。
死在這把劍下似乎也是一件榮幸的事情。
突然間,他想以身試劍。
不知不覺間,他的手握緊了劍柄。
“咳咳,走吧。”
忽然。
辛元晨的聲音響起,蒼老的身軀在大殿之中站起,蒼老但不瘦弱,反而修長挺拔。
他緩緩走出大殿,身後六位弟子跟隨。
“沈英!”
忽然,他停在了沈英面前。
沈英微愣,低頭說道:“師尊!”
“劍!”
沈英心頭一顫,緩緩將劍遞給他。
辛元晨接過劍來,瞥了他一眼,似乎感覺今天的沈英有些奇怪,但並沒有多問。
他以爲沈英只是喜歡這把百鍊劍。
爾後。
幾人朝着城牆的方向走去。
沈英看着他們的背影,滿臉複雜的神色。
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或許沒有對錯之分。
……
不知何時,天空被厚重如鉛塵般的雲層佔據了。
陰霾,沉凝的壓在百鍊城之上。
城牆上,慘烈的戰爭還在繼續,血流已成河,沿着城牆緩緩的流動,似乎想要匯入雲上江中。
戰鼓依然沒有停下,反而越來越強烈。
城外,大軍之中。
鄭青松佇立在戰車上,一直盯着前面的城樓。
他一動不動,彷彿一座雕像一般,就連臉上的神色都沒有絲毫變化。
忽然。
他的眼眸眨動了一下,一縷淡淡的金光射出。
“終於來了。”
他看着城樓上剛剛出現的幾個身影,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而此時此刻。
禁衛軍後方。
王守明、西門吹雪、葉南新同鄭子慕和鄭子善兩兄弟正在安靜的等待着。
“我們在等什麼?”葉南新眉頭微蹙,問道。
鄭子慕和鄭子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
王守明開口道:“等皇族的底蘊。”
“皇族的底蘊?”葉南新看向鄭子慕兩人。
“呵呵,皇族的底蘊可不只這兩個老東西。”王守明笑道。
“你纔是老東西。”鄭子善立即回了他一句。
王守明也不理他,繼續說道:“皇族分爲隱脈和顯脈,顯脈就是皇朝內的各大王府、郡王府,而隱脈則是隱居在皇陵的皇族,隱脈專注於修煉,很少出世,所以世人都不知道。”
“就比如他們兩位,已經四十多年沒有走出皇陵了。”
葉南新心中詫異,皇族隱脈之說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不過想想百鍊宗隱藏了那麼多上代長老,皇族有支隱脈也不足爲奇。
“那隱脈的實力很強嗎?”他好奇的問道。
王守明點點頭,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就在這時,遠處一支騎兵奔馳而來。
大約兩百多騎,身穿金黃色戰甲,手持金色長槍,騎馬奔騰,氣勢滾滾。
葉南新立即就感覺到一股壓力撲面而來。
“來了!”鄭子慕道。
騎兵靠近後逐漸放緩了速度,停在了衆人面前。
“三爺,四爺!”領頭的一箇中年男子下馬對鄭子慕和鄭子善喊道。
鄭子善微微頷首,道:“你父親呢?”
“就在後面。”中年男子道。
騎兵讓開道路,一架馬車緩緩從後方走了過來。
車簾掀開,白髮蒼蒼的老者從車內下來,滿臉慈和的笑容。
“沒想到有一天老頭子我也要上戰場,呵呵。”
鄭子明望着連綿不絕得軍陣,輕笑道。
“大哥,你來晚了,那邊百鍊宗的老傢伙都出場了。”鄭子慕的說道。
鄭子明橫了他一眼,說道:“那還等什麼,去會會那些老朋友吧。”
“大哥,我們三人打他們六人怕是打不過。”鄭子慕說道。
鄭子明道:“打不過咱就跑,讓他們都去圍攻鄭青松那小子。”
衆人聞言頓時滿頭黑線。
您這麼大年紀了,就不能說點硬氣點的話。
“大哥,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鄭子善開口說道。
鄭子明拄着柺杖,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走吧,皇族跟百鍊宗的恩怨也該解決了。”
衆人不再多說,跟着他朝着兵陣前方行去。
隨着前行,幾人間的氣氛越來越凝重。
接下來他們將面對的是一場苦戰。
雙方實力對比差距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