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養心殿。
鄭銘端坐在寬椅上,看着手中的奏摺。
這是張靈徵等內閣閣臣根據他所提出的修煉者培養體系編寫的策略。
主體內容沒變,但是卻補成了不少細節。
鄭銘看完之後,微微頷首道:“不錯,就按這個去實行吧。”
張靈徵他們都是大璃的老臣,對朝政處理非常謹慎,補成的細節也非常老道,很多細節連鄭銘都沒有考慮到。
“陛下,按照計劃,下個月就開始建造天師府和聖賢學宮,可是錢財這方面~~”
張靈徵看着鄭銘,低聲說道。
鄭銘眉頭微皺,道:“你之前不是說國庫能支撐五個聖地的修建嗎?”
“咳咳,國庫只剩下百萬餘兩白銀,若是全部用了,接下來邊軍糧餉就不夠了。”張靈徵有些雞賊的說道。
邊軍糧餉早就下撥給兩大將軍府了。
皇帝不差餓兵,鄭青松當初親征百鍊宗時,就已經預料到邊軍的情況,所以提前下撥了好幾個月的糧餉。
鄭銘瞥了他一眼,哪裡還不明白他的意思。
昨天剛從百鍊宗運來了一批金銀,現在正放在他的內庫中,這個老傢伙顯然是盯上了這批金銀。
“小福子,你拿朕的牌子去內庫調撥三十萬兩白銀充實國庫。”
他之所以將這些金銀放在內庫中並不是想留着自己用,而是怕放在國庫中讓某些蛀蟲給貪墨了。
“曹正淳,安排東廠的人盯着這批銀子,誰若是敢伸手,直接拿下。”
“奴婢遵命。”小福子和曹正淳應道。
鄭銘擡頭又看向張靈徵,見他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老傢伙就是個人精,隨着接觸的時間變長,這老傢伙似乎已經摸準了他的脾氣。
“朝堂上的蛀蟲不少,你身爲首輔是不是該處理一下?”他突然說道。
張靈徵神色一變,立即低眉順眼起來。
“還請陛下明言。”
鄭銘從案桌上抽出一本奏摺遞給他,道:“看看吧。”
張靈徵打開奏摺,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這本奏摺不是一般的厚,其中的內容更是非比尋常。
奏摺是由稽查院提報上來的,上面記錄的全部都是貪官,其中大部分都是鄭青松在位時候查到的,不過那時候鄭青松整天忙着對付百鍊宗,也懶得理會這些貪官。
現在鄭銘上位了,自然不會繼續留着這些混蛋。
“總計一百四十三名,全部都是從四品以上的官員。”
“呵呵,最有趣的是這裡面還有一位現在的內閣閣臣,首輔大人,你覺得有趣嗎?”
鄭銘雙眸閃亮的看着張靈徵。
無官不貪,至清無魚。
鄭銘也知道貪官是殺不絕的,就算是之前的山海縣,每年也能揪出幾位貪官污吏,更何況是偌大的皇朝。
但是貪與貪也不一樣,有這人頂多就是賺點外快,影響不到大局,他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可有些人簡直就是要財不要命,對什麼都敢伸手。
大璃的貪官,絕對不止這一百四十三名,但凡是能呈到鄭銘面前的全部都是大老虎。
張靈徵看着上面的名單,額頭上冷汗直冒。
鄭銘所說的內閣閣臣自然不是他,若是他的話,他現在絕對不可能站在這裡。
可是這上面有很多人都跟他有牽扯,有他的同鄉,有他的門生,甚至還有一個人是他的親侄兒。
“陛下,老臣有罪!”他噗通一下跪在鄭銘面前。
鄭銘嘴角微翹。
讓你悠閒,讓你演,看朕不嚇死你。
張靈徵有罪嗎?
有,而且還不少。
能做到內閣首輔,若說他屁股下面沒有一點陰暗的東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鄭青松既然允許張靈徵做了二十年的內閣首輔,就說明鄭青松能夠容忍張靈徵的問題。
鄭銘同樣可以容忍。
張靈徵做事老道謹慎,如今朝堂還需要他來穩定,鄭銘自然不會收拾他。
他就是想嚇唬嚇唬張靈徵。
“朕恕你無罪,起來吧。”鄭銘輕聲說道。
“謝陛下寬恕。”張靈徵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鄭銘又道:“你那侄兒朕給他留條命,但是貪了多少全部給朕拿出了,少一文,你這個內閣首輔跟他一起去午門。”
“老臣遵旨,陛下仁聖。”
“剩下的人該怎麼做不需要朕說了吧。”鄭銘道。
“老臣明白,老臣這就召集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將他們全部捉拿歸案。”張靈徵沉聲說道。
“嗯,去吧,稽查院會配合你們。”鄭銘隨意道。
貪官肯定不能留,不但要全部拿下,還要抄家,稽查院就是去負責抄家的。
雖然百鍊宗的遺產夠他揮霍一段時間,但他也不會嫌銀子多。
……
隨着鄭銘要問斬辛元晨等人的旨意通傳天下,各大勢力的目光都全部聚集在大璃京都身上。
首先到來的是大璃之內的一些江湖武者,他們最喜歡湊熱鬧,哪裡又是熱鬧,他們就去哪裡。
百鍊宗的覆滅對大璃內江湖勢力來說就是一場浩劫,特別是朝廷對投靠百鍊宗的江湖勢力百般剿滅,直接讓大璃內的宗門減少了三成。
就雨化田率領稽查院搗毀的宗門就有十幾座,而且還都是一些強大的宗門。
如今的江湖要比以前沉寂了很多,但就算如此也有很多武者前來京都湊熱鬧。
這一天上午,鄭銘下朝之後溜出了皇宮,帶着曹正淳和小福子走在京都的街道上。
“京都城內可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鄭銘問道。
難得出來一趟,他自然要好好玩玩。
自打他從山海縣返回京都之後,他就一直沒有時間真正的好好逛逛這京都城。
一開始忙着處理鄭青松的葬禮和登基,後來又去了百鍊宗,從百鍊回來又整天忙着政事。
現在總算找到一點空閒,他就忍不住出來逛逛了。
曹正淳壓低聲音說道:“公子,要說京都最熱鬧的地方那自然是鳳舞樓。”
“鳳舞樓!”鄭銘雙眸一亮。
聽這名字似乎有那麼點意思。
難道姓黃!
“走,去瞧瞧。”
隨後三人就朝着鳳舞樓而去,結果進了鳳舞樓後,鄭銘有些失望。
這鳳舞樓根本就不是他的想象中的地方,不姓黃,姓酒。
沒錯,這就是一個酒樓,比較大的酒樓。
有酒有菜,有說書人,還有很多江湖武者和文人騷客。
他也不想想,曹正淳敢給他推薦一個姓黃的地方嗎?
一樓大堂坐滿了人,甚至還有不少拼桌的,旁邊的小隔間內也已經被佔滿了。
在臺上還有一個消瘦的說書人在滔滔不絕的說着。
“要說這位老天師的來歷,那可就神奇了,老天師出於齊雲山,居於齊雲仙地,乃天師府當代天師,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鄭銘站在堂中,聽着說書人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老天師厲害不假,但要說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那也太誇張了。
不過江湖說書人都喜歡誇大事實,就跟標題黨一樣。
“老天師在江湖中的傳言多嗎?”
“很多,現在江湖中到處都在流傳着老天師的傳言,有的甚至把老天師說成了天上的神仙。”曹正淳回道。
鄭銘微微頷首,並沒有太過在意。
這種事在所難免,從老天師出手那一刻起,就註定會傳遍天下。
而且這也不是一件壞事,等天師府建起了,正好趁這波名聲收割一波好苗子。
“這位公子,哎呀不好意思,大堂已經沒有位子了,您看要不要去二樓雅間。”一個店小二迎了上來,說道。
鄭銘擡頭朝着二樓看去,眉宇一挑,道:“不必了,本公子在二樓有幾位熟人,正好去蹭杯酒喝。”
“呃!”
店小二微愣,但還是熱情的引着鄭銘上了二樓。
“通明和尚,劍雨書生,好久不見!”鄭銘看着雅間的三人,笑道。
通明和尚和斐劍看到鄭銘,嗖的站了起來,一臉不敢相信。
旁邊的裴淨月則滿臉疑惑的看着他們兩個。
“拜見~~”
他們剛要行禮,鄭銘就擺擺手說道:“免了,在外面沒有那麼多俗禮。”
斐劍醒悟,立即讓開座位,說道:“公子請上座。”
鄭銘坐下,道:“你們也坐,不用拘禮。”
斐劍和通明有些緊張的坐在鄭銘旁邊。
以前鄭銘是山海郡王時,他們在鄭銘面前還能保持鎮定,可現在鄭銘是大璃皇帝,而且還將百鍊宗給滅了,他們坐在鄭銘面前感覺非常緊張。
倒是裴淨月不知道鄭銘的身份,滿臉的好奇,
她看向斐劍,滿眼的疑問,斐劍只是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曹正淳,去要兩壺好酒,一些小菜。”鄭銘吩咐道。
“你們也是來湊熱鬧的?”
他又向斐劍問道。
“回公子,我們沒見過大宗師,所以想來長長見識。”斐劍回道。
他何止沒有見過大宗師,在鄭青松親征百鍊宗之前,他都沒聽說大璃還有大宗師存在。
鄭銘微微頷首,道:“你的修爲似乎提升了不少。”
“兩年前在京都,承蒙葉南新前輩的指點,修爲有所長進。”斐劍道。
何止是有所長進,兩年前斐劍只有四品修爲,現在居然已經突破一品,這份資質遠超同齡人。
旁邊的通明和尚和裴淨月都還只是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