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麻煩啊!”賈詡輕嘆一聲。
想要接近盛皇,影響盛皇,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況且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不能按部就班的從底層做起。
“文和先生,有一封信!”
這時,趙雲突然拿着一封信走進房間,說道。
賈詡詫異的接過信來,問道:“哪裡來的?”
“突然出現在房間中的。”趙雲道。
賈詡眉頭微蹙,打開信件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他不禁笑起。
“是錦衣衛送來的!”
“我們這位錦衣衛總指揮使還真是神通廣大,居然這麼快就摸到京都來了。”
他心裡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欣喜。
袁天罡是跟他一起來到大盛的,到現在也不過半年多的時間,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袁天罡居然已經把錦衣衛的觸角伸入京都之中了。
不過想想錦衣衛的手段,賈詡也就不感到驚訝了。
要說大璃朝堂最神秘的機構,無疑就是錦衣衛。
整個大璃,除了鄭銘和袁天罡外,沒有人知道錦衣衛到底有多少人,有多少高手。
哪怕之前賈詡曾與錦衣衛打過不少交道,也只是瞭解錦衣衛的冰山一角。
信中的內容只是說明了一個人信息。
姚定山。
大盛京都三品家族姚家的家主。
在京都,三品家族也不過是一個富裕點的家族,算不上高層大人物。
但是這個姚定山卻不簡單。
姚定山是大盛當今太子的近臣,早在百年前就跟隨太子,身受太子信任。
而且三十年前,姚定山的女兒還成爲了太子的愛妾,可謂是親上加親。
雖然姚定山在太子府的官位不高,但他是太子真正的心腹。
“喜歡下棋!”賈詡看着信中的內容,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錦衣衛還真是給他找了一個好人選。
一個喜歡下棋的太子近臣。
“子龍,你去了解一下翠雲坊周圍的環境。”賈詡對趙雲說道。
翠雲坊是姚定山居住的地方,距離這裡並不遠,只有兩條街。
姚定山喜歡下棋,閒暇時最喜歡在翠雲坊內的湖畔涼亭中與好友下棋。
……
隨後的幾天,賈詡和趙雲一直都住在客棧中。
兩人時不時外出打探一下消息,同時賈詡爲了給以後鋪路,一直都奔走於各個選賢館,做出一副要求官的假象。
所謂選賢館就是選拔人才的地方,有朝堂設立的,也有太子府、王府甚至是修煉家族設立的。
目的就是選拔一些人才爲自己所用。
賈詡既然要求官,自然要走進選賢館,雖然他的目標是太子府,但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
而趙雲則在翠雲坊周圍遊逛,時不時進入其中游覽一番。
這一天,天氣有些陰沉,但距離下雨還早些。
賈詡同趙雲一起來到了翠雲坊,坊間環境優美靜謐,雖不奢華,但充滿了詩情畫意。
兩人沿着湖畔緩緩散步,轉眼間來到了涼亭附近。
涼亭中卻只有一位老者,白髮如雪,面色紅潤,氣質儒雅。
此人不是姚定山,但卻是姚定山的好友崔元春。
崔元春是一名儒士,在朝中並無官職,但卻是路遠學院的院長。
大盛皇朝內也有儒釋道傳承,雖然沒有宗門,但不乏真正的大家。
“學生賈詡見過崔老先生。”
賈詡直接上前,躬身問禮。
崔元春擡頭打量了他一眼,道:“你認識老夫?”
“學生來自司海郡妖寧府,近日剛到京都,所以特意打聽過崔老先生。”賈詡道。
崔元春眉頭微皺,他把賈詡當成想要走後門的人了。
“你想進入路遠學院?”
賈詡微微頷首,道:“學生想進入書院爲師。”
這下崔元春愣住了,他古怪的看着賈詡。
他原以爲賈詡是想通過他進入路遠學院做學子,沒想到賈詡居然想做老師,這還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過同時他也來了興趣。
自薦爲師,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想要爲師,就必須有真才實學,你確定自己有資格?”他問道。
賈詡道:“學生不才,願接受先生的考覈。”
是不是真才實學,考覈一下就知道了。
大璃有儒道傳承,而儒道並不是以修爲論高下,是以智慧、學識。
賈詡雖然沒有浩然之氣,但在儒學一道也不算差。
崔元春見他如此自信,不禁曬然。
“可願手談一局?”
“自然願意!”賈詡笑道。
這不是正符合他的心意嗎?
隨後他就坐在了崔元春的對面,兩人猜子,賈詡執黑子先行。
如此,你一子我一子來回下了十幾手,崔元春的眉頭卻越皺越深。
“你這棋藝有何傳承?”
他發覺賈詡的棋藝並不簡單,棋路棋風頗爲怪異。
賈詡若無其事的說道:“學生所學爲天地棋。”
“天地棋?”崔元春不解。
賈詡道:“以天地爲棋盤,以衆生萬物爲棋子,此爲天地棋。”
崔元春默然,繼續落子。
口氣很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做到。
兩人一來一回,片刻間,棋盤上已經佈滿了棋子,黑白相間,看似雜亂,卻有着奇異的規則。
賈詡微微擡頭。
不知何時,旁邊多了一位面容白淨的男子,身穿青色寬袍,看起來四十多歲。
此人正是姚定山。
賈詡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多說,目光再次回落在棋盤上。
“你似乎要輸了!”崔元春笑道。
旁邊的姚定山卻是眉頭緊皺。
正所謂旁觀者清。
從棋盤上看,崔元春確實佔優,可是姚定山卻感覺崔元春要輸了,但具體是從哪裡輸,他卻無法確定。
“那可不一定!”賈詡笑道。
崔元春笑而不語,繼續落子。
他的勝局越來越明顯。
然而就在他以爲自己穩操勝券的時候,賈詡輕輕的落下一子。
“以自然無爲之道,謙謙若水之德與衆生對弈,以退爲進,以弱勝強,不爭而善勝。”
“崔老先生你輸了。”
賈詡輕聲說道。
崔元春愣愣的看着棋盤,良久都說不出一句話。
明明他全局佔優,爲何結果他卻輸了,而且輸的非常徹底。
“這就是天地棋!”
賈詡道:“呵呵,學生只是善於下棋而已。”
崔元春笑着搖搖頭,再次將目光投入棋盤上,回憶着之前的每一次落子。
“老夫輸的不冤。”
他說道。
經過覆盤,他才發現從棋局開始,他就被賈詡牽着鼻子走,每一步,每一顆棋子,都在賈詡的算計之內。
而更誇張的是就算知道賈詡最後的佈局,他竟然發現自己破不了。
旁邊,姚定山雙眸閃亮,忍不住開口道:“老崔,這位是?”
觀棋不語,之前他沒有說話,現在棋局已經結束,他再也忍不住了。
崔元春介紹道:“這位是來自妖寧府的賈詡先生,剛纔你也看到了,一盤棋打的老夫落花流水。”
姚定山看着賈詡,拱手道:“在下姚定山,見過賈詡先生。”
“賈詡見過姚先生。”賈詡起身回禮。
“要不要手談一局?”姚定山按奈不住的心中的棋癮,說道。
賈詡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說道:“崔老先生,您看如何?”
“哈哈,也好也好,老夫也想旁觀一下。”崔元春說道。
他讓出位置,讓姚定山落座。
收棋、猜子、落子。
賈詡和姚定山對弈起來。
姚定山的棋藝跟崔元春差不多,不然兩人也不會經常下棋。
不過這次賈詡沒有再過多的佈局,而是一上來就展示出凌厲的棋風,他手持白子,棋盤上白子聲勢浩大,黑子被殺的七零八落。
大約半個時辰,姚定山就投子認輸了。
一舉下完,姚定山有些懷疑人生的看着賈詡。
“賈詡先生這棋風還真是~~”他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
旁邊的崔元春哈哈大笑起來。
“定山,賈詡小友有求與我,所以棋風溫和,對你無求,自然不會客氣。”
與崔元春對弈時,賈詡的棋風偏向於佈局,謀定後動,主要展示了自己的佈局能力。
而與姚定山對弈時,賈詡只是在下棋,只是求勝。
兩者有明顯的不同。
有求無求,棋風不同。
崔元春以爲是這樣,但賈詡的目的卻正好相反。
他求的是姚定山,而不是崔元春。
“有何求?”姚定山問道。
“賈詡小友有意進路遠書院爲師。”崔元春笑道。
賈詡解釋道:“學生初來京都,所以想求一份生計。”
姚定山微微頷首,並沒有再多問。
崔元春笑意盈盈,道:“賈詡小友,明天隨我去書院可好?”
“學生謝過崔老先生。”賈詡道。
他的第一個目的達成了,加入路遠書院。
同時第二個目的也達成了,與姚定山相識。
第二天賈詡就隨着崔元春加入了路遠書院,成了路遠書院的一名棋藝老師。
崔元春特別看重賈詡的棋藝,對他格外的關照,不但帶他瀏覽了整個書院,還給他和趙雲安排了一座住處。
雖然只是一座非常普通的小院,但這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賈詡都在書院中教授棋藝,偶爾也會去翠雲坊與姚定山和崔元春下棋。
以賈詡的手段,不到一個月,就融入了兩人之間,成爲了兩人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