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
蕭家家主蕭廷玉看完手中的檄文,冷着臉,怒罵一句。
“這北家~~當真是膽大妄爲!”
旁邊,他的大兒子蕭萬里也看了檄文,有些蒼白的臉龐微微顫動,眼眸中閃爍着不屑的神色。
“父親,北家如此,不是正合我意嗎?”
“狗屁!”
蕭廷玉面色沉凝,道:“他們太急了,現在時機還沒到,他們就如此莽撞,恐怕會壞了我們的計劃。”
蕭萬里卻不在意的說道:“北家也是被逼無奈,他們已經不得不做出抉擇了。”
“現在的關鍵是朝堂會做出如何反應,如果朝堂出兵剿滅北家,此事就對我們有利。”
“以陛下目前的情況,我覺得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北家。”
“一旦開戰,北方將一片糜爛,同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會放在北方,我們這邊就能輕鬆不少。”
蕭廷玉看着自己的兒子,搖搖頭嘆息一聲。
“你想的太簡單了。”
“北家如此做必然會將整個皇朝拖入泥潭之中,就算我們不想插手,也會被拖下水。”
“的確,他們可以幫我們吸引一些關注力,但也會給我們帶來很多麻煩。”
“這對我們來說弊大於利。”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厚重的眼皮微微抖動。
蕭萬里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等!”
蕭廷玉道。
“等到局勢變得更加激烈。”
……
大盛七大一品家族,北方有北家,西方有蕭家,東方有蔡家,南方有古家和呂家,還有兩家處在京都周邊,分部是江家、申家。
申家是一品家族中最年輕的一個,大約興盛於八百年前,崛起於五百年前,只用了三百年,就從一個三品家族成爲了一品家族。
而這五百年來,申家的實力提升的頗爲快速。
申家有兩位明道境高手和一位神祗。
白龍河河神就是申家的老祖宗。
千年前,申家老祖申立川起於微末,從一介散修掙扎兩百年,才晉階洞神境,建立了三品家族申家。
自此之後,申家纔開始變得興盛起來。
但是在五百年前,白龍河內出現了一隻強大的妖獸,在不到半月的時間摧毀村莊城鎮數十,已經是通玄境的申立川爲守護申家的領地,與妖獸在白龍河上爆發一場大戰。
戰鬥持續了三天三夜,申立川力竭而死,妖獸重傷垂危。
也就在申立川戰死時,大盛朝堂派遣高手前來斬殺妖獸。
上一代盛皇感念申立川爲守護河岸百姓而死,保留申家二品武勳爵位百年,希望申家能夠出現一位新的通玄境強者,繼承申立川的武勳爵位。
申家沒有讓他失望,三十年後,申家申成仁橫空出世,以不過兩百歲的年齡成爲通玄境高手,自此申家開始了崛起之途。
而申立川雖死,但白龍河沿岸的百姓感激他的守護之恩,建廟祠,供神像,俸香火。
香火持續百年,申立川獲得神軀,從陰間冥土歸來,成爲一個野神。
申家請求上代盛皇敕封,因此上代盛皇敕封申立川爲白龍河河神。
運朝帝皇敕封神祗可不是能夠隨意敕封的,首先要有功德加身,功德之說本身就神秘莫測,非常人能夠理解。
其次要經過長時間香火供奉獲得神軀,如果不是白龍河沿岸的百姓真心感激申立川,申立川是絕對不會獲得神軀的。
最後還要耗費大量的萬民氣運。
而且敕封神祗還有很多限制,比如帝皇不能被敕封等。
大盛皇朝傳承五千年,敕封的神靈不過三十八位,其中大部分還是當初大盛初建時敕封的,近五百年來,大盛也僅僅只敕封了白龍河神一位神祗。
而申家因爲有白龍河神的存在,身受盛皇信任,也因此這五百年來,申家崛起的速度非常快。
此時申家大堂中。
申家家主申世澤看完檄文後,眉頭緊鎖起來。
最爲親近於皇族的修煉家族,他們申家自然會站在皇族身邊。
現在北家謀逆,申家肯定不能作壁上觀,說不定還要成爲皇朝的先鋒。
“麻煩啊!赤源山脈的妖獸暴動還沒有解決,北家又要搞事情!”
他低聲說道。
“家族,神祖傳信說,讓我們做好出戰的準備。”旁邊,申家的大管家申兵說道。
神祖就是申家的老祖宗申立川。
申世澤點點頭,道:“召集家族各旁支來主宅,具體我會安排的。”
北家造反,影響重大,他們申家要早做準備才行,不能被打個措手不及。
……
京都,太子府。
書桌上,奏摺堆了厚厚的一大摞。
然而太子卻無心閱覽,滿臉沉重的坐在書桌前愣神。
北家居然直接造反了!
還要討伐皇族!
這個消息就像是一道雷劈般擊中了他的心神,讓他有些慌不擇神。
雕花木門推開,吱呀的聲音響徹安靜的書房,令太子身體微微一顫。
姚定山和賈詡聯袂走進書房中。
“拜見太子殿下!”兩人躬身拜道。
太子擡頭看向兩人,目光定在賈詡身上,眼眸中瀰漫着幾分怪罪之意。
“賈詡先生,北家發出檄文要討伐皇族。”
感受着太子怪罪的目光,賈詡低頭雙眸閃着精光。
“微臣知道。”
太子道:“你既然知道,那也應該知罪!”
賈詡面色平淡的說道:“微臣有何罪?”
“如果不是因爲你的提議,本宮也不會請父皇下旨徵調北盛軍。”太子有些慍怒道。
賈詡道:“陛下不下旨徵調北盛軍,北家就不會謀逆嗎?”
“殿下,微臣說過徵調北盛軍是爲了試探北家的態度,而現在北家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相信陛下和太子也應該有心理準備纔是。”
太子沉默不語。
沒錯,之前賈詡給他獻策時,已經分析過北家可能不會同意徵調北盛軍。
只是他沒想到北家的反應會如此激烈,居然直接發佈檄文明言要造反。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北家的這封檄文還是讓他有些心慌。
“接下來該怎麼辦?”太子問道。
他沒有再怪罪賈詡。
賈詡和姚定山相識一眼,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來時他們就預料到太子會怪罪,不過好在太子沒有真的失去方寸。
姚定山開口道:“殿下,北家既然已經表明態度了,那朝堂也該展示一下決心了。”
“謀逆者該殺!”
賈詡也說道:“現在是該殿下行雷霆手段的時候,不求一擊必殺,只求能夠遏制北家的力量。”
“時間拖得越久,對殿下和朝堂就越不利。”
太子沉思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
賈詡說的沒錯,拖得越久,對他和朝堂就越不利。
……
清瀾島。
鄭銘坐在樹下,搖椅微微晃動。
他看着手中錦衣衛送來的情報,神色平靜淡然。
旁邊,酒劍仙給吞天蟒倒上一杯酒,吞天蟒遲疑的看了看他,又朝着鄭銘看去,見鄭銘沒有反應,然後吐着蛇信子伸入酒杯之中。
酒水入口,有些辛辣,但卻蘊含着濃郁的仙靈之氣。
吞天蟒頓時雙眸閃亮起來,片刻間,就將一杯酒喝的乾乾淨淨。
酒劍仙見此,頓時來了興趣,又給她倒上了一杯。
找個酒友不容易啊。
這清瀾島上好酒的人不多,除了西門吹雪偶爾跟他喝兩杯外,幾乎很少有人跟他喝酒。
現在有條小蛇願意跟他喝酒,他心中十分欣喜。
吞天蟒不是喜歡喝酒,而是貪念這靈酒中的仙靈之氣。
於是,一人一蛇,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來。
幾杯下肚,吞天蟒已經晃晃悠悠了,一雙靈動的眼眸充滿了迷離和醉意。
“來來,再來一杯,我們喝個痛快。”
酒劍仙還不打算放過她,又給她倒上一杯。
旁邊的焰靈姬看着已經喝醉的吞天蟒欲言又止,她總覺得讓吞天蟒喝酒不是一件好事。
她的預感沒錯,又一杯酒進入吞天蟒的肚子。
下一刻。
嘶嘶~~
吞天蟒發出一聲長嘯,身體驟然膨脹,化作一個龐然大物。
旋即一條粗大的影子暴然甩動。
轟隆隆~
蛇尾如鞭,周圍的草木房屋如同紙糊的一般,轉眼間化爲一陣煙塵。
鄭銘驚愕的擡起頭,看着倒塌的房屋,嘴角微微抽動。
然而吞天蟒並沒有停下,繼續甩動着尾巴。
她那條大尾巴甩動起來,簡直就是一臺推土機,所過之處,盡是一片狼藉。
“酒劍仙前輩!再讓她這樣鬧下去,本公子今天晚上就沒地方睡覺了。”鄭銘低沉的說道。
迷迷瞪瞪的酒劍仙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
“呵呵,只是喝醉了而已,呵呵,沒事,沒事。”
他的身形一閃,抓住吞天蟒的尾巴,想要制止吞天蟒的破壞行爲。
然而吞天蟒似乎生氣了,碩大的腦袋張着猙獰的巨口,朝着他咬去。
酒劍仙驚呼一聲,道:“小東西,過分了,耍酒瘋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要貧道的命。”
他抽身閃躲,吞天蟒的腦袋直接撞入了廳堂之中,將精緻的廳堂撞的細碎。
接着一人一蛇開始追逐起來,四處破壞着,不過片刻間,鄭銘周圍上百米都變成了一片廢墟。
鄭銘一拍額頭,心裡非常無語。
吞天蟒不懂事,酒劍仙不靠譜,這兩個傢伙湊在一起,就會瞎搗亂。